楚明鸢轻轻“嗯”了一声,终于收回视线,放下了窗帘。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来到了西角门外,被侯府的门房迎进了府。
碧云去找她表弟了,楚明鸢则去了楚翊的听雨轩。
马车里的大包小包也都被一并搬了过去,这是他们在回府的路上买的。
楚明鸢心疼弟弟,给他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为了去国子监读书准备的。
国子监的监生不仅要读书,还要学君子六艺,要备的东西还不少。
一进院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十来岁的蓝衣少年恰从堂屋走出。
五少爷楚翦来回看着楚翊与楚明鸢,嘴角发出一声轻嗤。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姨娘伤到了头,这两天头痛得下不了床,她病里还一直念着你。”
“你不去看看她吗?”
他心里很是不悦。
觉得二哥有空与大姐出门游玩,买东西,竟没去探望一下他病中的生母。
实在是不孝!
楚翊半点也不想勉强自己去见姜姨娘,随口敷衍:
“等我明天得空就去看。”
明天会有明天的事。
明天复明天,明天何其多。
楚翦听他这推托之词,怒了:“二哥,你难道真的因为王嬷嬷的事,而迁怒了姨娘?”
“王嬷嬷的确是姨娘的亲信,可这人心隔肚皮,姨娘又怎么会知道王嬷嬷竟然存着这么歹毒的心思!”
楚翊还想说话,却被楚明鸢抢在了前面:
“是我不许阿翊去的。”
楚翦一愣。
楚明鸢毫不心虚地说道:“姜姨娘的心肠太软了。”
“她见了阿翊,必会让阿翊放王嬷嬷与李大夫一马。”
“我都将人犯送京兆府了,这个案子就必须有个交代,否则京兆尹岂不是要以为我拿京兆府当儿戏?”
楚明鸢一脸傲慢地说道。
她平日里便是这种说一不二的性子,这一番糊弄人的言辞听着竟半点不违和。
楚翊强忍着,差点没笑出来。
楚翦一时哑然,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姨娘的确心软。”
他来找楚翊前,姜姨娘曾特意叮嘱他,让她劝他二哥念在王嬷嬷服侍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王嬷嬷。
她说,王嬷嬷一把年纪的人了,怕是熬不住牢里的苦日子。
楚明鸢耐着性子忽悠小孩:“五弟,升米恩,斗米仇。”
“像王嬷嬷这种奴婢领着侯府的俸禄,过着比普通的富家太太还要宽裕的日子,却胆敢记恨主子,最是要不得。”
“若是不杀鸡儆猴,以后,这侯府的奴婢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指不定……下一回就敢在五弟你的汤药里动手脚呢。”
她危言耸听。
楚翦才十一岁而已,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听楚明鸢这么一说,不由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打了个寒颤。
楚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大姐姐,你说得有理。”
“像王嬷嬷这等奴大欺主的恶仆,绝对不能姑息。”
这么一想,楚翦就觉得二哥的确不该去见姨娘,万一二哥因为姨娘哭哭啼啼而心软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不太放心,特意叮嘱了楚翊一句:“二哥,你放心,姨娘那里有我和六姐呢。”
“你这几天就别去姨娘跟前露脸了,等京兆府那边判了案再说。”
姐弟三人正说着话,施妈妈疾步匆匆地来了,走得是满头大汗。
“大小姐,老奴总算是找到你了。”
楚翦知道是祖母有事找大姐,识趣地说:“大姐姐,二哥,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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