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懒懒地倚在马车里,视线漫不经意地瞥过窗口时,蓦地一顿。
看到路边有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一个青衣书生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踱来踱去,目光一直在往侯府大门方向张望着。
她凑到楚翊身边,眯眼打量了一番那纶巾直裰的书生。
确信了。
是他,王照邻。
他会是今年三月春闱的新科状元。
他怎么会在这里?
楚翊注意到楚明鸢的视线,也好奇地看着那梧桐树下的书生,问:
“阿姐,你认识这书生?”
楚明鸢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算不上认识。”
“我知道他,他不认识我。”
“这人是豫州解元王照邻,我偶然一次在一家茶楼见过。”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来侯府找人吗?”楚翊歪了歪头,旋即否决,“不对。”
“他来找人,为何不去门房?”
可见,这王照邻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楚明鸢心里隐约有了答案,目光依然深深地注视着王照邻。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寒门子弟。
还不是未来那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楚明鸢眸底渐冷。
上辈子,外祖父惨死,陆家蒙冤,家财被查抄,举家下狱。
按照惯例,本该将成年男丁斩首,女眷以及未成年的孩童抄家流放。
可就是这个王照邻推波助澜,撺掇不少文臣联名上奏,提出将陆家女眷没入教坊司,连陆家几个未满十岁的孩子都死在了铡刀下。
陆家满门忠烈,保家卫国,可王照邻却是非不分,赶尽杀绝,没给陆家留一点活路。
只是想起那段惨痛的回忆,楚明鸢心中便是一阵恨意翻涌,喷薄欲出。
她对着碧云招了招手:“碧云,你让人盯着那位王解元,看看他到底是来见谁的。”
碧云点点头。
正要掀帘下车,见西角门方向走出一道熟悉的倩影。
“画屏?”
来人正是楚明娇的大丫鬟画屏。
她快步朝树下的王照邻走去,只顾着看街对面的他,竟全然没看楚明鸢所在的这辆马车。
“他是来见画屏?”楚翊脱口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不对。”
“阿姐,他……他不会是来见……”
楚翊罕见地有些结巴。
“是吧。”楚明鸢知道弟弟在说,点点头,“第三条鱼了。”
也就是说,她之前还真猜对了。
谢云展并非楚明娇的真爱,楚明娇不过是在养鱼。
“什么第三条鱼?”楚翊眨巴着与楚明鸢相似的凤眼,好奇地问,两眼亮晶晶的。
碧云听懂了,忍俊不禁地捂嘴。
楚明鸢数着手指告诉楚翊:
“第一条是谢云展,第二条是陆知曦,第三条应该就是这位王解元……”
有二就有三。
那么,有没有第四条,乃至第五条呢?
“哈哈哈,笑死我嘞。”楚翊幸灾乐祸地笑了个前俯后仰。
“她与谢云展还真是贱人配贱人,天生一对。”
“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
“古人诚不欺我也。”
楚翊笑得眼角溢出了泪花。
楚明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提醒他:“‘静养’。”
所谓“静养”的意思就是,忌大喜、大悲、大怒、受惊等等。
楚翊乖乖地憋起笑,顺口提议道:
“阿姐,要不要让人多盯着画屏的行踪?”
楚明娇被罚禁足,不方便出门,那就只能使唤画屏去办事了。
“是该盯着点画屏。”楚明鸢点点头。
碧云忙道:“小姐放心,这事交给奴婢。”
“奴婢的一个舅家表弟从去年就在门房当小厮,以后画屏若是出府,奴婢就让他悄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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