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护着,她不劳你费心。”背后伸来一只臂膀,将云珩拉着兰茵的手不着痕迹地拂开。
“有这时间,云天君不如还是说说天阙门的事吧。”夹起一筷子螃蟹腿,萧寂径直送到兰茵嘴边,“我师父一路奔波而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客套的官话。”
扭过头,兰茵怒气冲冲地瞪向萧寂,那表情明显在说:你小子给我闭嘴!
将筷子凑地更近,方才还一脸阴郁的男人陡然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似乎在回应:只要师父尝尝我剥的蟹肉,我就乖乖闭嘴。
兰茵气的无法,可又不能真在此时揪起萧寂的耳朵让他去墙角罚站,只能恶狠狠咬下筷子上的蟹肉,再用力瞪他一眼。
而“委屈巴巴”的男人则浅笑着挑起眉,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当真就不再多言一句。
如此旁若无人地打闹仿佛是他俩十年来自然而然生出的默契,兰茵转过身才发觉云珩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不自觉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有些尴尬地别开眼:“咳,你别介意。我徒弟他……年纪还小,不太会说话。”
垂下眸,云珩浅笑着将她已经空掉的茶杯倒满,“既然是阿茵的徒弟,我也理当多照拂些。”
说着,又替萧寂将凉茶换成了热的。
兰茵怕二人又唇枪舌战起来,赶忙抢过话头道:“不必忙了,云天君。他不爱喝茶,还是说说你都查到的了哪些有关天阙门的信息吧。”
斟茶的手顿在空中,不知为何,云珩心中莫名腾起一丝酸涩。
将茶壶重新放上泥炉,他垂下眸,不再看眼前这个虽然眼盲却依旧不被规则所束缚的女子。良久,才又温和开口:“阿茵,你还从未同我说过你为何要找天阙门。”
“是受巡夜宫所托吗?”他浅浅猜测。
兰茵握茶杯的手一紧,但很快抬起头望向他:“没错,师祖知晓天阙门即将洞开,于是命我们师兄妹几个调查天阙门下落,好早些开始准备封印大阵,免得其中纷乱灵力不受控制波及六界八荒。”
“原来如此。”云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三十年前苍尾亲自上界,特意来叮嘱我多让天衡司留意天阙门动向。”
苍尾……!是大师兄!
三十年前正好是自己凝出实体,现身于众人面前的时刻,原来那时候开始,师兄就已经在帮她留意天阙门的去向了。
兰茵沉默不语,心底某处暖意融融,忽而又听云珩道:“那想必阿茵也应当知晓天阙门的来历。”
点点头,兰茵道:“传闻是从前六界大战,神魔对垒时因灵气过于激荡而无意间撕开的一道虚空裂口。”
“正是,”云珩补充:“第一次六界大战,天地无意间被神魔之力撕开一道裂口,不少六界生灵都被无辜卷入虚空之中。”
“后来有神将砍毁建木,迫使战事终止,伏羲女娲以残余神力将虚空裂口封印,至此二神闭关,神界入口销声匿迹。”
口中蟹肉的清甜漾开,六界从前的纷乱听在兰茵耳中像传说一般遥远。
云珩不动声色地摩挲着一直藏在袖中的偃偶,“至于再往后的事巡夜宫中当有更详实的记载,我便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兰茵将蟹肉咽下肚,“哪里来的班门弄斧,巡夜宫里典籍那么多,关于天阙门的更是一大堆,我这些年一直东奔西跑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