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就来到了李宣房门前。
李太傅看见丫鬟小厮都在门外候着,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下去,又看了看谢归未。谢归未心下了然:
每回李宣做坏事心虚的时候,都会把伺候的人清出来的。
谢归未轻手轻脚打开门,跟着李太傅穿过前厅,静悄悄绕道屏风后面。只见被里鼓鼓囊囊,床头放着一盘吃剩的点心。
李太傅猛地掀开锦被,父子二人霎时四目相对,谢归未自觉摸了摸鼻子后退几步,远离战场。
“爹,你怎么……!!!”李宣不顾背后疼痛,呲牙咧嘴地一下子窜进床里,下一秒那本春宫图就被大力呼到他脸上.
李宣表情惊恐的不能再惊恐:“爹!有话好好说!……啊!”
李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抬脚就要往床上踹,发现踹不着又气的抓起床头的点心砸过去,嘴里“逆子逆子”的一刻不停。
李宣刚侧身躲过飞过来的软枕,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李太傅抬脚揣到地上,旧伤新疼夹在一起,疼的他嗷嗷大叫。
谢归未很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两步,没理会他的鬼哭狼嚎,生怕殃及池鱼。
李太傅又踹又砸的揍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丞相还在旁边看着,怒瞪了那不孝子一眼才喘着粗气收回了脚,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想来又是去李夫人灵前数落李宣了。
等一切平静下来,李宣艰难的抬头,新疼加旧伤让他痛的呲牙咧嘴,看着眼前事不关己笑的春风和煦的谢归未,李宣咬牙:“这辈子能有归未你这个兄弟,我真是……”
“有兄弟如此,我何愁不死!”但凡某个姓谢的刚才能出点声,他也不至于是这副惨样。
从花楼出来被他爹打了一顿也就算了,三五日就能好的差不多,可前些日子他爹进宫一趟,不知又听那小皇帝说了什么,回家又把他狠揍了一顿,让他每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这次又来……
谢归未闻言也不作声,只是神情颇为严肃的扶着李宣上了床,见他如此,李宣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果然这些年彼此的感情不是假的,谢归未还是在乎……”
“哈哈哈哈——”谢归未乐得直拍床帮,眼里的幸灾乐祸藏也藏不住,哪还有在李太傅面前君子端方的模样:“你又被打了!哈哈哈……”
李少爷的琉璃心‘咔擦’一下碎了,感天动地的兄弟情灰都不剩。他一脸木然的回头看着坐在床边快笑出眼泪的谢归未,想着这辈子真是算他倒霉。
等谢归未乐够了,李宣还在一脸怨妇样的看着他。
李宣嘴角撇着:“丞相大人,爱呢?”幽怨的不能再幽怨的语气。
谢归未此时笑够了,他心定神闲,语气颇为关切道:“本相这次来,就是来给你送爱的。”说完递给李宣一封信。
谢丞相语气有些揶揄:“啧~他写的,我可是第一时间就给你送来了。”
李宣愣了愣,猛地把拆了一半的信塞到软枕底下,一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缓过神来才瞪着谢归未道:“你给他提我了?”
谢归未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写信告知他情况,让他整顿军备加强防范而已,他回信两封,装在一个袋子里,这个是给你的。”
李宣有些狐疑,又看着眼前人正气的不能再正气的样子,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转头老老实实趴下,叹口气道:“我爹也真是的,我这个年纪看本春宫图怎么了?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