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霸顶着猥琐的笑容靠近凡皆悦，他的眼睛，巴不得将凡皆悦看穿看透。

凡赢御板着脸将头转向一边。

既然妹妹叫他不要插手，那就眼不看为净。

“敢问姑娘芳名？可许人家？”

凑上来的街霸站在凡皆悦的另一旁，十分下流地用鼻子朝凡皆悦嗅了嗅。

“姑娘好香啊。”

凡皆悦含笑看向街霸，吹气如兰。

“喜欢吗？”

街霸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喜欢极了！”

凡皆悦抬手，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街霸的肩膀。

“这样呢？喜欢吗？”

街霸一阵酥软，脸颊泛起潮红，看得围观的群众一阵恶心，不由腹诽——

这姑娘，真不是寻常人，面对这种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真是可惜她这张脸！

她身旁的男子，也是白长一副好模样，居然还能偏头忍气吞声！

要是我，早就一拳下去了！

……

凡皆悦瞥一眼四周，全是嫌弃厌恶的目光。再看面前的街霸，似乎已经舒爽到天。

凡皆悦不由得抬手掩唇。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令人作呕的人。

街霸此刻脑子里，全是抱着凡皆悦意/淫/的场面，恨不得来场真实体验。

他……他，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诶哟！

街霸正想欺身而上，下半身猛地一疼，整个人叫唤一声，捂住那里瘫倒在地。

凡赢御闻声转回头，对凡皆悦俏皮的笑容。

兄妹俩默契地为家丁们腾出地方。

家丁们连滚带爬地来到街霸身旁，将他围住，神色惊慌并不知所措地出声询问。

街霸哪里还能答得上话，直捂住那里打滚。他苍白的脸色变惨白，就连眼下的黑眼圈都淡化不少。

街霸的额头上、脖子上青筋尽显，他咬着牙，半天才吐出字：“……断……断了……”紧接着，便痛晕过去。

“爷！爷！爷……”

街霸一晕，家丁们登时惶恐不安，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们的爷，而是他们自己。

凡皆悦在心中唏嘘。

问世间，去哪里找这般爱主的下人？

疼在你身，痛在他心。

虽然他们只是单纯的害怕回去受罚，但一个心怀善意的人，难道不应该将世间看得美好一些吗？

“你对我家爷做了什么！？”一位家丁红着眼睛站起质问凡皆悦。

凡皆悦一脸无辜：“苍天在上，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若不信，可问这些老百姓。”

“那我家爷怎会如此！？”又一家丁质问。

凡赢御将凡皆悦护到身后，冷道：“许是平日坏事干多了，天爷都看不过眼。你们有时间在此质问，还不如快些将你家爷带回家，免得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住。”

家丁们愤懑，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们变得敢怒不敢言。再看自家主子，的确，再不带回府请太医医治，怕是连命都没了。

望着绝尘离去的街霸和一众家丁，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发出欢呼。

街霸是今年年初搬来汴京，自他一来，日子变得是愈发的难过，如今他受罚，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姑娘，你当真什么都没做？”一位老妇忍不住好奇发问。

凡皆悦笑道：“我若真的什么都没做，他又怎么会躺在地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

虽然没有明面动手，但也使了块小石子朝街霸那里砸去。

啧啧啧，为这种人破例使出个小法术，真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可没见姑娘动手啊。”一大汉憨厚地挠挠头。

若真是这位姑娘动手，岂不是玄得很？

凡皆悦故作神秘：“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天爷安排的事情，我不过是代为行之。”

“天爷？当真是天爷？”

“……”

汴京的百姓信仰天族。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只要能保佑他们的，都信！所以听到是天爷的旨意，他们无法做到不激动。

“姑娘怎知是天意？”有一商贾问道。

凡皆悦道：“不是说了吗，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小女子也不好故作高深。小女子初来乍到，在前边儿开了一家名为奉善堂的店，为的就是谨遵天意，在此做好事，做善事，若有什么心愿，只要是小女子力所能及，也能为大伙儿实现愿望。”

“当真？”

“那岂不是比寺庙还要好？”

“……”

凡皆悦话音一落，在场的百姓便开始你一言我一句。

凡皆悦继续说道：“寺庙有寺庙的好，道观有道观的灵，只是天上神仙繁忙，有时无暇顾及大家，而奉善堂，愿解各位燃眉之急。”

“既然这样，那改日定要去姑娘的店里瞧看瞧看。”

凡皆悦要的就是这句话：“那小女子先在此谢过各位，还请各位回去多替小女子宣传宣传，小女子在此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若你家善堂真有这么好，倒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汴京的百姓讲究心诚则灵，信徒上香许愿，讲究的是路程与灵验。路程越远，越有诚意，庙观越灵，就越多人去。但时间久了，多少有人会觉得辛苦，尤其是那些许了好几次愿都未能实现的人，还有那些想通过捷径实现心中所愿之人。

人群渐渐散去，凡皆悦和凡赢御继续走在街上。

凡赢御道：“原先妹妹说那下流无耻的人是恩人我还不信，现在哥哥不得不佩服妹妹的好谋划。”

“四哥哥谬赞了，只因凡间不似在冥界，做起事来，自然而然要谋划起来。且冥界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不像凡人这般八面玲珑。既然来了凡间，咱们就要遵循凡间的规矩，免得坏了三界的平衡。”

“是是是，是哥哥刚才差点冲动了。”

若是寻常，凡赢御自然不会像近日这般差点忍不住。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家妹妹身上，竟一时没能想到凡皆悦要借街霸来宣传奉善堂，招揽生意。

现下托街霸在街上一闹的福，日后说不定会有不少生意上门。

凡皆悦和凡赢御走到一间大宅子的门前。

凡赢御看着大宅门屋檐下挂着的黑金牌匾：“谭府。妹妹，咱们来此作何。”

凡皆悦狡黠一笑：“来瞧一瞧咱们的街霸有没有死啊。”

凡赢御不悦：“他死没死关你何事，走，咱们回家去。”

凡皆悦忙拉住要将自己拉回家的凡赢御，道：“四哥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凡赢御恍然，拿出扇子宠溺地轻轻敲了敲凡皆悦的脑袋：“刚说完妹妹会谋划，现下看来，妹妹的小心思也愈发的多了，连四哥哥都快赶不上你了。既然妹妹要做好人，四哥哥自然不能甘于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