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别问了。将军说，往后老奴都能待在姑娘身边，随姑娘一同去裴府，老奴已是心满意足了。”

李常曦鼻子一酸，泪水再次堆满双眸，垂着头拉过奶娘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该是多疼啊！”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姑娘，不疼的。对了，姑娘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李常曦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面纱拿了下来，那脸上的疤痕不似刚回盛京那般可怖，这几日涂药涂的那疤痕都淡了下去，若是涂些胭脂，不细看，倒是看的并不明显了。

“姑娘出落的跟梅娘子一样，美若天仙。”

“还别说，这牡丹粉还是真有奇效的。姑娘这般，甚是好看。”

“若不是……姑娘脸上怎么会有这疤呢~”孙奶娘说着再次泪眼婆娑，“回来的时候，老奴听说这姑爷可心疼着姑娘，老奴这心啊，就觉得现在就去见梅娘子，老奴都有脸了。不然……呜呜呜……”

“奶娘，你不要这般说。如今你在，春雨也在，往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姑娘说的对。姑娘说的对！”孙奶娘说着擦了擦泪水，笑了起来，“咱不哭，也不能哭了。过两日咱姑娘就要出嫁了。可不能把这眼睛给哭坏了去。”

“砰”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是秦氏当着李忠的面砸的。

“你现在是为了那李常曦，答应我的都可以不作数了是吗？”秦氏质问道。

李忠耷拉着脑袋，一点也没有一个将军的气势，“这奶娘到时候也是陪着曦儿到那裴府去。总归不会在你面前晃得。”

“我不管。我看到她，就想到……就想到老爷不要过我。我的心……”说着哽咽了起来，“我的心就疼得难受。”

“夫人，你要我解释多少次，这事，我是不是过不去了。再说，那梅娘都已经不在多少年了。你说你一看到孙奶娘，你就难受，我就默许你将孙奶娘送走。你说你看曦儿也难受，曦儿……被烫伤的时候，我也一句苛责莲儿的话都没有，哪怕最后你把曦儿送到鲤南，我也没说什么。”

说到这，李忠就有些难受的抱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现在面对曦儿，有多么愧疚吗？夫人，不管梅娘如何，曦儿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不求你一视同仁，一个孙奶娘，过分吗？”

秦氏苦笑了一下，“你想说，是莲儿故意害的那李常曦吗？当时莲儿也才多大？”

“所以，所以我没有说什么。”

“你说了，你现在就是说了，你现在就是怪我，怪我没有一视同仁，怪我亏待了那李常曦是吗？老爷，你扪心自问，若我真的那么坏，我能允许梅娘生下李常曦吗？我能允许李常曦好好的活到现在吗？你是没看到那日宫中李常曦跳的舞多好啊。那难道不是我娘家悉心教导的吗？难不成是李常曦天生会的？”

秦氏哭着一副差点瘫倒了一般的在塌上坐了下来，“我想不到……呜呜，我想不到你老爷你竟然这么想我。”

“夫人，我不是这么意思。我当然很感激岳父大人对曦儿的悉心照料。可是曦儿只不过要一个奶娘罢了。”

“罢了……我伤心的不是一个奶娘，我伤心的是在老爷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夫人~”

“李常曦要奶娘，你可以跟我说的，可是你说都不说，还是等到那奶娘进了府，下人来说，我才知道。你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该是怎么看我这个做母亲的。”

李忠起身走了过来，将秦氏拥在怀中，“夫人，我错了。下次我一定都会跟你提一嘴。”

秦氏脸上挂着泪，眼眸里却是一片精明。

“老爷，虽然我不是常曦的亲生母亲，但我对常曦也是极好的。我也承认没办法对你像对颖儿和莲儿那般。但你若不信，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常曦回府至今，我可有过一句苛责？或，莲儿有的，可有少了她常曦一样？”

“辛苦了，夫人。是我错怪你了。”

秦氏擦了擦眼泪，从李忠的怀里抬起头来，“我若再怨你，倒显得我这做夫人，不懂分寸了。这些日子，我也忙进忙出，常曦就是不提，我也想着把奶娘接回来的。我气也就气在老爷对我，几十年的夫妻，竟一点信任也分不到。”

“夫人~”李忠更是惭愧。

“我为常曦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可不比颖儿出嫁的时候少呢！你若不信，单子给你，你一一去对就是。”

“夫人，我说了，我错了。你决定就是了。”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你以后后院上的要做什么，可都得跟我说说。可不能再这般了。”

“不会了，夫人。”

秦氏一副贤良淑德的看着李忠，“过两日，曦儿就要出嫁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当时莲儿出嫁一般待她的。”

“难为夫人了。”说着，李忠再次将秦氏拥入怀中。

两日后，八月初八，李常曦出嫁的日子。

孙奶娘望着镜中的李常曦，欣慰的说道：“姑娘出落的标致，这两日涂了药，如今涂个胭脂，都瞧不出来了。”

“是啊，姑娘今日可是美极了。”一旁的春雨附和着说。

因李常曦不想外人进来，丫鬟和小斯都安排在外屋，所以这里屋除了自己就奶娘和春雨了。

这时，外头的丫鬟和小厮们的声音响了起来，“见过夫人。”

李常曦回过头看了一眼，就看向奶娘。

奶娘皱了皱眉，“是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秦氏就带着李常莲以及贴身丫鬟们走了进来，“常曦可准备好了。”

孙奶娘和春雨忙行礼，“见过夫人。”

秦氏上下打量了一眼孙奶娘，好一会儿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常曦出嫁之前，我这做母亲的，也该说些贴己的话。”

不想孙奶娘直接挡在了李常曦面前，“夫人，老爷说了，我需得时时刻刻跟着姑娘，不让离开姑娘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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