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唇釉,在阳光下会有细闪。
我先他一步抢了翡翠湖边凉亭的位置,穿着白棉裙拉小提琴。
等到冯炀提着画板过来,我装作第一次见他,略显慌张和局促地与他对视“没关系,我可以换地方。
冯炀的声音年轻澄澈,像是山间温爽的风。
“还是你留下吧,我马上要走啦,因为有早八的课。
今天只是心血来潮,想在很久没练的小提琴上找点手感。
我蹲下身,将小提琴装回琴盒,朝他莞尔一笑:“走啦。
冯炀也回了我一个微笑:“好的。
你拉小提琴很好听。
我趁热打铁:“你叫什么名字?冯炀,他说,“你呢?云柚。
我说完便背起琴包,内心反复说一定要头也不回地离开,最后却一步只有小半米。
在后来接连着几次的不经意相遇后,冯炀终于问出了那句话:“我们怎么总能遇见?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说得落落大方,就像只是说了一句闲话。
但在低头前的那一刻,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冯炀左边耳根处的一抹潮红。
看样子我的脸皮好像很厚,一句表白恍如流水线。
但其实在背后,我悄悄地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也脸红了千百万遍。
有次冯炀在一个大晴天请我去野餐,在草坪上支起了烧烤架。
因为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金枝玉叶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他就负责烤,我只负责吃。
“冯炀你看,我们的名字拼起来,看谐音的话,就是云又逢阳。
饭饱后我躺在草地上,将双手挡在脸颊上,只露出一条缝:“就像现在的天空一样,云朵与太阳相逢,风吹过绿油油的树叶,水波因为舒爽的风吹而荡漾......嗯。
冯炀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指的缝隙看太阳,笑着说:“还真的是啊,这么巧。
等冯炀问我能不能在一起时,我表面平静地点点头,但脚下却不小心往后,踏破了一根树枝,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咔嗒。
我想,那就是喜欢的声音吧,嘹亮,雀跃,如花束在田野上盛开。
冯炀非常感性,看感人的电影会掉眼泪,是很敏感善良的男孩子。
每每如此,我都会在黑暗的影院,将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轻声细语:“没事啦,没事啦。
他也是很浪漫的人。
是他告诉我,三月要用有线耳机一起听《米店》,六月要拿相机去拍毕业季穿学士服的少年,九月要闻自习室里书本纸张混合桂花的味道,十二月看海城青灯古佛寺的禅灯普照与梅花开。
我们看海,聊天,合照,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