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宋家公司危机,宋璐嫁入傅家。
说是嫁,其实连场婚礼都没有,就领了一个证。除了两家人,根本没人知晓他们的婚姻。
他对她没什么感情,却爱极了她这身子,夜夜痴缠。
宋璐红着脸推开他,“别这样。”
傅嗣容抓过她手指,浑不在意地亲吻。
“什么时候懂害羞了?”他微微挑眉,一脸戏谑。
傅嗣容对外狠辣无情,可却生了一双含情桃花眼,无论看谁都像是脉脉含情。
宋璐每次被他这样看着,总有种被他深爱的错觉。
本想着怀孕的事寻合适时机再说,如今却忐忑直说了。
“我怀孕了,才一个多月,医生说不能进行房事。”
傅嗣容眉眼间染上一瞬间的欣喜,可很快变成了嘲弄。他松开她道:“打了吧。”
“这是我们的孩子!”
宋璐手搭在小腹上,面上娇羞褪去,不见半分血色。
“我知道。”
傅嗣容似乎浑不在意地笑笑,绕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抽出离婚协议书,扔到了桌上。
“看看还满意吗?”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宋璐只看了一眼文件标题,便觉得气血上涌,“为什么?”
“好像没跟你说过:当初娶你,不过就是看时衍不顺眼,而他喜欢你而已。结婚后发现睡得还算舒服,就多睡了些时间。现在秦舒回来,你也该离开了。”
傅嗣容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笑,好像不过说了些无所谓的东西。
宋璐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爱了他十年,自然知道秦舒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而时衍是他死对头。
当初秦舒突然出国,而傅嗣容跟宋家提出联姻。
她以为他放弃秦舒了。
却不曾想,他娶她只是为了羞辱时衍。
这三年来,她自以为的感化、爱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宋璐又开始胸闷气短了,她靠在墙上,用力呼吸,可仍旧觉得喘不过气。张开嘴,又觉得嗓子难受,不自觉吞咽时像是要窒息。
“什么时候染上的臭毛病?”
傅嗣容见她情况不对,啧了一声。
他面上仍旧是那副懒散样,可抱起宋璐往外走时,步子却比平时快许多。
此时已是下班点,天色渐黑,交通拥堵。
宋璐坐在车里,怎么调整角度,都难以减缓这种近乎窒息的错觉。
傅嗣容推开车门,抱着她一路跑到了医院。
做心电图时是个男医生,他不乐意,让换了。心电图、心脏彩超、抽血、胸片,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后。
“她怎么回事?”
傅嗣容拿了一堆报告,半搂着宋璐问内科医生。
“心脏神经性官能症。”医生看了眼手中的检查单道。
其实心电图跟胸片结果出来时,就已经确定了。
只是傅嗣容不放心,又要求做了其他几项检查。
傅嗣容没听说过这名字,他扭头看了眼紧蹙眉头的宋璐,问道:“怎么治?”
“不能治,精神压力太大、心理异常引起的,症状看起来较严重,但身体器官并没有问题。顶多开点安神的药。”医生道。
傅嗣容拿了点安神的药,送宋璐回去休息。
她还是不舒服,喘不过气,他便躺到床上,一下下替她抚着胸口。
傅嗣容对宋璐身体很痴迷,尤其是她的肩和腰。他极少夸她,却经常夸她的身体,说是造物主的恩赐、难得的尤物。
每次想着法子让她折成各种弧度,配合他。
像这样单纯躺在一起,倒是少之又少。
两人一晚没睡,宋璐临到早上五点时才好受一些,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她醒时,傅嗣容就在她身旁躺着,眉眼温柔。
哪怕她从小便认识他,可每次看到他这张脸,仍旧感到惊艳。
“好些了?”傅嗣容问道。
宋璐点了点头,“让你跟着担心了。”
傅嗣容坐起身,散漫不羁道:“担心不至于,顶多担心你是心脏类的病,受不得刺激,没办法离婚。现在能签离婚协议书了吗?我比较急。”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泼下,让宋璐从头凉到脚。
可她再喜欢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心中所爱另有其人,她也不愿死缠烂打。
宋璐艰难点头,接过傅嗣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跟笔。
“不用分我房子和钱。”
她翻了下协议书,说道。
傅嗣容掀了掀眼皮,“给你的就收下,当是夜夜折腾你的补偿,以后两清,别妄想纠缠。”
宋璐早知他为人刻薄,可如今听他说这些,仍旧觉得字字诛心。
“……好了。”
她颤抖着签下字,忍着没露出异样。
傅嗣容云淡风轻拿起离婚协议书,随手扔到一旁。他抱起宋璐,扔到床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在她的腰上。
“璐璐还是跟以前一样乖,我就喜欢你这点。”
吻带着几分濡湿,宋璐身体不由得绷紧,手指紧攥住床单,额头也跟着浮起细密的汗水。
她推了推他,想要躲开。
可下一秒,又被他扣着腰拽回去。
傅嗣容坐起来,把她抱在腿上。
他含笑看着她身前,看着绅士优雅,眼神却又充满了侵略和掠夺,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宋璐脸上一下子爆红,但那点羞臊又很快褪去。
她按住他作乱的手,垂眸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跟秦舒在一起了,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
话音落时,傅嗣容抬起了她下巴,似笑非笑道:“吃醋了?”
她不语。
他顿觉无趣,松开她道:“秦舒不是随便的人,跟你正式离婚之前,我不会碰她,这是对她的基本尊重。”
“那就好,我也不喜欢用脏东西。”
宋璐知道他现在没碰过秦舒,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这几天不用去工作了。身体好些后,记得去打胎。”
傅嗣容交代完,松开宋璐,跟秦舒打着电话就走了。
他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等着,马上就过去了。遇到脑子拎不清的,耽误了点时间。”
脑子拎不清的……宋璐舌尖发涩。
她的喜欢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宋璐躺着不舒服,站起身努力深呼吸,仍旧觉得胸口发闷。
傅嗣容一夜未归,她到后半夜才睡。
早上,微信群里叮咚咚咚。
宁家大少:@宋璐之前别人说你跟傅少谈恋爱,你也不否认。可昨晚秦大小姐生日宴上,傅少亲口说是秦舒男朋友。倒贴别人男友,你恶不恶心啊?
单身是福:@宁家大少你他喵的有病是不是?追我表姐,她不同意,这么多年跟只疯狗似的乱咬人,叫你句疯狗都是侮辱狗!
宋璐这才知道,傅嗣容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对外承认了秦舒的身份。
她是群主,也没跟宁佐吵,直接把人从群里踢出去了。
表妹杨媛给她打电话,“姐,别理宁佐那个傻逼!我这边有个趴,一起来玩啊!”
宋璐本想拒绝,可想起医生让她多散散心,转移下注意力,又答应了。
半小时后,她站在会所包间门口,隔着人群看向坐在里面最中心的男人。
时衍白色衬衣,下面是笔直的西装裤,英俊又淡漠。
他出国后,他们三年未见。
期间,他也尝试着联系过宋璐,可都被她有意躲开了。
三年前那件事涌上心头,让她心尖都跟着颤了下。
“好久不见,璐璐。”
时衍看向宋璐,声音清冽,称呼却显得格外亲昵。
包间里起了一阵促狭的起哄声。
他们也没说什么,宋璐就是想解释,也无从下口。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坐在离时衍最远的位置。
包间里人的话题总是往宋璐跟时衍身上引,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借口上厕所,起身,走出了包间。
身后一直有脚步声,宋璐心里有事没注意到。
到洗手间时,身后的人却突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拽进了厕所隔间。
宋璐眼睛倏地瞪大,想要呼喊,嘴却骤然被捂住,她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声。
“结婚三年了,怎么还是丁点大的胆子?”
傅嗣容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璐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舒缓下来。
她扭过头看向他,“你怎么在这儿?”
“想你了,不行吗?”
傅嗣容漫不经心地答着,修长手指把玩着她柔软的腰肢。想起刚刚宁佐发到群里的视频,她跟时衍被起哄,他唇角弧度敛了几分。
宋璐拽住他的手,“我们已经离婚了!”
“还没领离婚证。”
“这……这是在女卫生间!”
傅嗣容低头吻下来,锁骨上传来的温凉触感,让宋璐控制不住轻颤了一下。
他的吻一点点加深,“又没人,怕什么?”
宋想要推开他。
他心里既然另有他人,就该跟她保持距离。
可她那点力气,在他跟前根本不够看。
傅嗣容轻而易举攥住她的手,扣着她的腰肢,猛地用力,倒像是在她主动在迎合他。
“傅嗣容!”
刀光火石之间,宋璐突然想到了时衍。
她颤声道:“你是故意做给时衍看的,是不是?”
他有喜欢的人,却在这里拉着她缠绵,也就这个理由能解释过去!
傅嗣容抬起头,敷衍地夸赞道:“我们璐璐变聪明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宋璐扬起手,又放了下去。只是猛地推开他,跑了出去。
然而事情有时就是那么凑巧。
她才跑出去,迎面遇上了时衍。
他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上,又看向她身后、从女卫生间慢悠悠走出来的傅嗣容,微微蹙眉。
宋璐心觉狼狈,面上却很镇定,只是系扣子的手微颤。
“璐……”
时衍才喊一个字,宋璐已经目不斜视离开。
“傅少这么做,考虑过她的名声吗?”时衍冷冰冰道。
傅嗣容一哂,笑道:“那种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包间,里面零零碎碎坐着几个人。
都是朋友,瞧傅嗣容这样子,知道他心中不快,谁也不会不识趣地上赶着追问。
偏偏叶言控制不住好奇心,“傅哥,你刚刚找宋璐去了?”
傅嗣容坐在椅子上,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没大没小。”
“那也得看她值不值得我喊嫂子啊!”
叶言替他觉得憋屈,“宋璐想爬时衍床,被人家拒绝后,居然扭头就进了你的房!”
听他又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傅嗣容手指微攥。
林修竹看他一眼,给叶言使眼色。
叶言个没脑子的毫无知觉,还在表达自己的强烈愤慨。
“她主动爬的你床,又不是你强迫的她!你娶她,就已经是他们宋家福分了。她怀孕,她老子还想一女二卖,拿着大孙子再要挟你一次。”
“要不是秦舒意外撞见宋怀雄跟宋璐商讨勒索你的事情,把视频发你,你还跟宋璐安安稳稳过日子呢。他们宋家把你当你是冤大头吗……啊!”
傅嗣容把手机砸到他头上,眉眼阴郁,“闭、嘴。”
……
宋璐连包间都没回,提醒杨媛帮她拿东西,她直接上电梯,准备离开。
电梯即将关上时,一只手挡了过来。
随后,时衍走了进来。
宋璐努力拽了拽衣服,可根本遮不住。
时衍站在她身旁,望着她,“以色侍人,你觉得这样对得起自己吗?”
宋璐睫毛颤了颤,觉得这一幕跟三年前重合。
——“以色侍人,你觉得这样对得起自己吗?”
朋友婚宴上,宋璐喝了加料的东西,浑身发烫,几乎神志不清。
她嘴唇都咬破了,踉踉跄跄推开一间客房门,想要躲一会儿,打电话叫闺蜜白梦月过来。
谁知房间门才推开,被人意外弄湿衣服的时衍就在里面,正赤着上半身在换衣服。
时衍看清宋璐的模样,迎面便是那一句。
时母恰在那时过来,拽着宋璐头发大骂。
“你这下贱的东西不用白费功夫了,你们宋家破产是肯定的,我儿子不会娶你,更不会帮你们宋家!”
时衍帮忙拉开了时母,然后把宋璐拽进洗手间,扔进了冰冷的洗澡水里。
“现在清醒点了吗?”
时衍居高临下看着她,“清醒点就回去吧,我不想被人误会。如果有一天我们结婚,我希望是因为两情相悦,而不是因为你别有所图。”
宋璐从记忆中抽回,明明羞耻得身体止不住打颤,声音却格外冷静。
“我再说一次,当年我只是意外被人算计,我也从未想过勾引你。麻烦时少不要自作多情,拿着三年前的事情,一而再缠着我不放!”
见她情绪激动,时衍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指责你。”
“我只是……后悔了。就算你对我别有所图,就算你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也喜欢你!”
宋璐:“我已经结婚了,时少自重。”
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
时衍克制道:“可傅嗣容跟秦舒不明不白,而且他根本不尊重你,不是吗?”
“与你无关。”
宋璐按开门键,走了出去。
时衍这次没追,只是坚定道:“你们迟早会离婚的,我等你!”
隔天是宋老太太八十大寿。
宋璐换好礼服,一大早赶过去帮忙。
宋怀雄瞧见她,把她拉到一边,“傅少呢?”
“爸又想求他什么?”
闻言,宋怀雄眸光闪烁,“璐璐,我是你爸爸,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们结婚三年了,娘家人连女婿的面都见不到,这算什么事!”
宋璐不想听他瞎扯,直接道:“我们离婚了。”
宋怀雄愣住了,而她转身离开。
寿宴上人来人往,宋璐一开始还能跟客人们谈笑风生,可瞧见傅嗣容跟秦舒一并进来时,她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
“傅少跟秦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
“就是,两人都这么好看,以后孩子不知得多好看!”
宾客们夸赞着傅嗣容跟秦舒,每个字都像是往宋璐心脏上插刀子。
她摸了下小腹。
那里有个小生命,可除了她,谁都不期待。
宋璐不想场面闹得太难堪,转身欲走,偏偏傅嗣容和秦舒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件一字肩浅紫色鱼尾裙,香肩露出,弧度流畅而优越。锁骨明显,身材却不至于过分纤细,而是凹凸有致。
裙子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完美展示着她身前的饱满和腰肢的纤细。
过分火辣的身材,跟清冷精致的容貌,形成反差极大的魅力。
傅嗣容视线落在宋璐肩膀上,又很自然地挪到她的腰上,扬了扬眉。
他分明没做什么,可他手中拿着酒杯,手指摩挲酒杯时,总给宋璐一种他把玩她身体的错觉。
宋璐觑了他一眼,拽了下衣服。
傅嗣容轻笑出声,目光却半点不收敛。
“你就是宋小姐吧,真漂亮,嗣容昨晚还在跟我说你呢。”
秦舒挽着傅嗣容的小臂,笑得腼腆,“谢谢你愿意成全我们。”
宋璐收回视线,敛着眸子,“嗯。”
他们两人能在她跟前若无其事,她却是做不到的。
宋璐越过傅嗣容要走,他忽然道:“休息一天,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谢谢……傅总关心。”她磕绊了下。
傅嗣容勾唇,戏谑道:“那你准备怎么谢?”
闻言,宋璐愣了一下。
平时他总是逮住机会,就让她许诺,在床上配合他。
可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傅嗣容也没等她回答,“秦舒不想结婚后养个私生子,你把孩子打了,就当是送我们的新婚礼物了。”
宋璐想过他混蛋,却没想过他能这么混蛋。
“我的孩子,我生还是不生,与傅总无关!”
宋璐也不看两人脸色,转身便走。
秦舒连忙追过过来,轻声细语道:“对不起啊宋小姐,嗣容逼得太紧了。但你人美心善,应该不会做偷偷生下别人孩子这种事膈应人的事吧?”
宋璐面色冷漠地看着她,“那秦小姐知书达理,知荣耻辨是非,应该也不会做出小三上位这种膈应人的事吧?”
秦舒面色一僵。
宋璐越过她,看向傅嗣容,“我不打扰二位就是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归属,犯不着你们来决定!”
她不打扰他们郎情妾意,他们也管不着她。
宋璐腰板笔直,起身要走。
却在这时,宋怀雄拿着话筒道:“首先,很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母亲的八十大寿。其次呢,趁着今天这个日子,我也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灯光打在了宋璐跟傅嗣容的身上。
台上,宋怀雄的声音高昂了些——
“我家璐璐跟傅少,已经结婚三年了。”
无数宾客朝宋璐的方向看了过来,夹杂着艳羡、嫉妒、惊愕亦或是其他情绪。
而宋璐隔着人群看向傅嗣容,见他眉眼间仍带着笑意,可唇角却勾出讥讽的意味。
她脸上腾得一下烧了起来,连腰背也无法保持笔直。
“傅……”
宋璐开了个口,却被宋怀雄安排的人带走。
她被迫关在房间里。
宋怀雄、宋家其他长辈,还有宋璐那个常年混迹在外的妈安琳都回来了,一个个劝说。
宋怀雄大义凛然:“璐璐,爸爸知道你心高气傲。可家里培养你这么久,现在家里遇到困难,你真要看着我们全家落魄吗”
安琳苦口婆心:“妈妈知道你喜欢傅少,既然喜欢,就要努力去争取啊!”
还有其他长辈们的絮絮叨叨,让宋璐觉得耳边嗡鸣不已。
她蹙眉道:“傅嗣容不会由着你们这么算计的!”
安琳赶紧道:“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别闹就可以。至于秦舒……男人嘛,还是傅少这样优秀的男人,有一两个女人很正常,大不了你也在外面找几个玩玩。”
宋璐视线扫过家里这些人。
“……最后一次!”
有时候她真情愿家里人对她差一些,那样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反抗。
可哪怕是她那个混不吝的妈,也会为她认真准备生日礼物、笨拙地讨她欢喜。
寿宴结束后。
有个陌生号码给宋璐发来短信——
【宋小姐出尔反尔,老实说,让我有些失望。】
没留姓名也能猜出来,是秦舒发的。
傅嗣容刚好走了过来,他觑了一眼她的屏幕,“怎么不回消息?心虚吗?”
宋璐身体一僵,收起手机,看向他。
她攥了攥手,“抱歉。”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只是她一开始就别有目的而已。
现在他心爱女人回来,她却来这么一手,确实不地道。
“别啊,事情都做了,道什么歉?是我技不如人,小看你们父女俩了。”
傅嗣容抬起宋璐的下巴,左右打量,桃花眼里泛着冷芒。
“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到底是我看错人了,还是你心思原本就多呢?”
她之前答应离婚答应得那么利落,他还当误会她了。
原来有这么一出等着他!
宋璐睫毛颤了颤,“我不知道我爸会这么做。”
她顿了下,“信不信由你。”
傅嗣容松开她,上了车。
见她半晌不动,他调侃道:“宋秘书等着我八抬大轿把你抬过来呢?”
他这人永远这样,生气的时候也可以笑,开心的时候也可能故意摆脸。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宋璐这才坐进去。
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拿着手机,调了静音。
旁边傅嗣容道:“都是恭喜你的吧?好事啊,不用调静音,搞得像我们的婚姻见不得人一样。”
宋璐把手机放到一旁,“我家里人从未亏待我,我不好做得太过火。傅总可以对外说我们已经离婚的消息,我没意见。”
“离婚证还没领呢,算什么离婚?”
傅嗣容笑了声,接客户电话。
宋璐瞧着这不像是回家的路,可他路上一直忙工作,她又不好打搅。
车子很快停在医院门口,他把她拉了进去。
“正巧今天有空,陪你把胎打了。念到你号了,快去吧。”
傅嗣容把号码塞进了她手里,声音慵懒,却不容反驳。
宋璐听着护士在那边叫号,即便化着妆,也能看到她脸上一瞬间苍白下来。
见宋璐不动,傅嗣容眯了眯眼,“不愿意?”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决定ta生死的权利。”
宋璐手覆在小腹上,咬牙道。
傅嗣容点了点头,“嗯,权利……权力也是个好东西啊,你觉得我算不算有权力,有没有能力决定宋家的生死?”
他走到她身前,摸了摸她的肚子。
分明是**的动作,却带着凛然的锐意。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傅嗣容脸上还在笑,可宋璐身上却冷汗淋漓。
她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妻子,日夜跟着他,知晓他的手段。
可她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孩子!
嘟——
手机震动声打破僵持。
傅嗣容看到来电号码,面色微变。
“我有事离开一趟,我们璐璐会听话的吧?”
傅嗣容看向宋璐,眸底带着缱绻温柔。
宋璐低下头,遮掩神色,“……嗯。”
“真乖,快去吧。”
傅嗣容揉了下她的脑袋,转身时,眸底闪过一抹幽色。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想知道在他跟宋家之间,她会选择谁。
如果她照做,里面医生按照他的交代,不会动孩子。
如果她撒谎,偷偷留下这个孩子,那他对她最后的信任也就没了。
宋璐跟着护士往里走。
等见傅嗣容进了电梯后,她立刻道:“我不做了!”
像她这样临时反悔的人很多,护士倒也没说什么,又开始喊下一个号。
宋璐往出口走,却没想到会遇到时衍。她只看了他一眼,连招呼都没准备打,想要走。
时衍拽住了她。
宋璐看向他抓着她的手,他立刻如碰到烫手山芋一般松开。
“为什么堕胎?这样对身体不好。”
时衍见宋璐来医院,很担心她的身体,才跟了过来。
宋璐退后一步,“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熟。”
时衍心中一紧,“是不是傅嗣容逼你打胎的?”
那个人奸诈狡猾,手段阴狠,也不知道她嫁给他后,受过多少苦。
宋璐不耐道:“跟你有关系吗?”
时衍喉结滚动了下,耳根微红。
他认真看着她,说道:“如果傅嗣容逼迫你这么做,我可以帮你保下这个孩子。”
“若是你担心离婚后,孩子没人管,这个完全没必要。到时候你跟我结婚,我可以把孩子当成亲生的对待。”
宋璐甩开他的手,“多谢,但是不必了。我的孩子不需要继父!”
咔嚓。
秦舒站在不远处拐角里,对着两人拍下照片。
照片氛围感拍得很好,宋璐时衍面对面站着,看上去像是痴缠的男女。
秦舒直接用另一个手机号,把照片发给时衍母亲宁晚霜。
她推了推脸上墨镜,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离开。
另一边,傅嗣容离开医院,想起在宋家的事情。
宋璐离开后,宋怀雄找人把他请到了一旁,对他道:“我女儿很喜欢你,我希望你们的婚姻能继续下去。”
傅嗣容觉得好笑,“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钱?”
宋怀雄面露尴尬,却仍旧厚着脸皮道:“老丈人家遇到困难,你帮下忙,也理所应当吧?”
“三年内两次大危机,只能说明宋先生不适合从商。我第一次施以援手,这次不管,想必大家也可以理解。”
傅嗣容压根没给宋怀雄道德绑架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怀雄底牌掀开,“那你们现在离婚,璐璐怀了孩子,孩子抚养费我们可以申请一次支付!”
傅嗣容讥笑,“谁说那个孩子可以生下来呢?”
他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转身欲走。
宋怀雄却再三犹豫后,咬牙道:“我最近意外得知了一些事情,与你父母之前被害有点关系。如果你答应可以继续这段婚姻,而且帮助宋家,我可以把线索告诉你。”
叮咚。
宋怀雄把线索发了过来,傅嗣容也收回了思绪。
他联系了几个人,继续查他父母当年被害的事情,而他则开车去了傅家老宅。
“爷爷恢复得怎么样了?”傅嗣容进去后便问。
三年前傅老爷子遭人绑架,后来在两个人帮助下逃了出来。
不过他的腿被打伤了,这些年一直在恢复中。
老管家还没答话,傅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了,“还是老样子。”
他道:“除了秦家那丫头,另外一个救我的人,还是没消息吗?”
傅嗣容过去扶住他,调侃道:“您不去查害我爸妈的人,整天惦记救您的另一个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急着续弦呢。”
“你这小子,真是谁的玩笑都敢开。”
傅老爷子笑骂了他一句。
傅嗣容这才正色了几分,“问过秦舒了,她说另外一个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只知道是个年轻女人。也对外发过悬赏,一直无人认领。”
就连秦舒,她当时参加万圣节活动,妆容比较夸张。
最后也是主动找上门,说她救了傅老爷子,傅家才知情。
相比起秦舒这种及时索要好处的,他倒是对另一个人更有好感。
沁园。
宋璐从医院回来后,杨媛打来电话。
“姐,白梦月说你之前救了傅家老爷子,你干嘛不去认领啊?我看奖励蛮多的欸,给一千万呢!”
宋璐道:“不想说,你也别往外说。”
说了傅嗣容又不会喜欢她。
况且,绑架傅老爷子的人是时衍的堂弟时庸。她当时打伤了他,伤的刚好又是私处,以后是留不了后了。
时家本来就因为她的事情,跟宋家关系有些微妙。
如果她再牵扯进去,又要给宋家白添不少麻烦。
杨媛嘟囔道:“行吧行吧,白梦月还说,傅嗣容通过她找你,让你给他们傅氏集团设计新车,这个单子接吗?”
“接,但不见面。”
傅嗣容不喜欢手下员工做兼职,被他知道,一律开除。
杨媛:“好,相关资料我发你邮箱!”
“嗯。”
宋璐刚挂电话,宁晚霜打了过来。
“离我儿子远点,忘了我的话吗?”宁晚霜道。
宋璐道:“看来您记性也不太好,我说过,不是谁都会惦记时衍!”
“不听老人言,有你后悔的时候。”
宁晚霜警告完,直接挂了电话。
宋璐知道她偏执又疯狂还有心机,十分难缠。
可宁晚霜非要找茬,她也不怕。
就是不知道,她三年多没来找茬了,怎么突然又来一出?
晚上,宋璐仍旧觉得呼吸困难,吞咽也十分困难,喝粥都很艰难。她干脆没吃,只喝了点水,趴在书房里画设计稿。
啪嗒。
门突然打开,傅嗣容走了进来。
见状,宋璐立刻把手中设计稿藏到了身后。
“敲门了,你可能没听见。”
傅嗣容走进来,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马甲勾勒出腰线,更显得腰细腿长。
宋璐点了下头,把设计图藏到了属于她的那个保险柜,小心锁上。
“藏这么紧也没用,晚上说梦话还不是要说出来?”
傅嗣容瞧着她的动作,挑了挑眉。
宋璐站起身,“我不说梦话。”
见状,傅嗣容不由得唏嘘。
三年前,他的宋秘书多好糊弄啊。
可惜了。
“孩子打了吗?”
傅嗣容视线落在她小腹上,仍旧是日常聊天的轻松语气。
宋璐低着头,手心微微冒汗,声音却很冷静,“打了。”
“嗯。”
宋璐以为傅嗣容还会说些什么,可他嗯了一声,随后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中有些紧张。
“你……你做什么?”
宋璐突然被他抱起,放到了书桌上,他随手把桌上文件推到一旁。
有文件不断落在地上,他也没管,倾身覆了上来,吻在她的腰间。
“爱。”
傅嗣容舌尖吐出这个字,都泛着一股旖旎缱绻的味道。
他最爱她的腰,尤其是她那两个小小的腰窝。
只是她正面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腰窝,实属遗憾。
宋璐腿被迫折叠,手推在他的身前,“堕胎后一个月不能同房!”
钻进她衣服中的手停了下来,傅嗣容起身,缓慢地为她抚平衣裙,“啧,麻烦。”
宋璐没接话,直起身想要跳下书桌。
孩子头三个月比较危险,以后不知该怎么办,现在能瞒一阵是一阵。
可她往下跳时,傅嗣容接住了她,把她横抱起来。
宋璐诧异地看着他。
傅嗣容俯身吻了她一下,目光在她唇上和身前逡巡。
事后,她又拿着药膏,对着镜子,在身前红肿处抹了抹。
傅嗣容倒是说了帮她涂,可他太禽兽,她在这方面对他一点信任都没有。
宋璐整理完,回房间。
傅嗣容坐在床上,正在跟秦舒打电话。
等他挂了电话,宋璐坐在床上,敛着眸子道:“你不觉得这样对不起秦小姐吗?”
“宋秘书,我以为你至少会看人眼色。”
傅嗣容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宋璐喉咙微梗,没继续问下去,自取其辱。只是默默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她其实不是想指责他,而是想骂醒自己。
明知道他心中另有其人,却还是忍不住跟他沉溺于情爱。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每次生气了就会这一招,怎么这么小孩子气?”
傅嗣容从背后搂住她,却没打算睡,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宋璐电话响了起来,她以为只是巧合,也没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点了接通。
“你好,我是宋璐。”
那边传来傅嗣容意味深长的声音,“宋秘书,能解释下,为什么我给新找的设计师打电话,却打到你那里了吗?”
傅嗣容说话时,搂着宋璐的腰,把她转了过来。
而他坐起来,把她抱在膝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宋璐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十分镇定。
她低头挂断电话,“小白最近道观忙。她托媛媛把手机卡给我,让我代替一根木头应付新金主。新金主是我们公司?”
“嗯,你休息这两天刚定下的合作。”
傅嗣容似是没怀疑,挑眉道:“你认识这位设计师?”
宋璐:“不认识。”
“白梦月跟你关系那么好,没把人引荐给你?”
“她从小道观长大,万事随缘。她说我没跟那个设计师见过,就是我们缘分没到。”
傅嗣容哂然一笑,“倒是她的作风。”
“那个设计师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小白不可能把她联系方式直接给你。”
宋璐从他身上爬下来,继续背对着他睡觉。
傅嗣容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
宋璐闲着容易乱想。
心脏官能症发作,她连呼吸都很困难。而且她孕妇,也不敢乱喝药,只能硬忍着。
她干脆去公司上班,转移下注意力。
车上,傅嗣容摸着她小腹,“刚堕胎就上班,确定不用休息?”
宋璐挪开他的手,“嗯,身体没事。”
傅嗣容抬头看她,见她撒谎仍面色自然,不由嗤笑。
他的宋秘书愈发长能耐了。
撒谎时,便是连他也分辨不出真假。
两人很快到达公司。
“傅总好,宋秘书……总裁夫人好!”
路上都是打招呼声。
傅嗣容冲员工们微笑,偶尔也会回一句好。
电梯门合上后,他道:“满足你做总裁夫人的虚荣心了吗?”
宋璐心被刺了下,强颜欢笑。
“还好。如果傅总不高兴,会直接对外宣布,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的事情。既然没有,代表你跟宋家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她抬头,看着傅嗣容。
“互利互惠的事,傅总就犯不上挖苦我了吧?”
傅嗣容伸出手,修长手指在她唇上点了点,“能言善辩,不愧是我们宋秘书。”
他说话时,朝着她靠近。
宋璐抵在电梯墙上,再无退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少说了一点。在生理需要上,我们也是互利互惠,不是吗?”
傅嗣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低头便要吻。
宋璐偏开头,躲避他的吻,“电梯监控会有人看!”
以前他也没这么放肆,顶多会在办公室里乱来,以至于办公室很多地方和物件,她都不好意思直视。
“合法夫妻,怕什么?”
傅嗣容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来。
他另一只手去掀她的衣服,想摸她的腰。
可宋璐嫌丢人,死死地按着他的手,不肯放行。傅嗣容也只能不情不愿作罢。
电梯到达,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宋璐在后面熟练地补口红。
秦舒就站在外面,见到他们后迎了过来,“嗣容,时总他们已经在等待了。”
直接忽略了宋璐。
也不能说完全忽略,至少,她盯着宋璐红肿的唇看了好几秒。
“嗯。”
傅嗣容点了下头。
宋璐往秦舒那边瞥了眼,不知她为什么在这里。
不过傅嗣容压根没解释的意思,拉着她去了会议室。
秦舒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顿了一下,继而跟了进去。
会议室内。
长圆型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两家公司的人无论在做什么说什么,是笑是严肃,神色间都染着警惕。
傅、时两家早有矛盾。
早在十年前,傅家房地产大亨,时家则是互联网大拿。
两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时家跟傅家达成合作,时家提供网上用户资料给傅家,方便他们拓展客源。结果这件事被时家对家爆出,大肆批评时家傅家侵犯用户**。
时家召开记者会。
话里话外傅家同时家公司旗下某位员工达成协议,他们并不知情,已经开除该员工。
傅家不甘示弱,将合作时的录像录音全都放了出来,明言是被时家骗了,他们许诺是正规合作。
那之后,傅家时家就成了对头。
商场上互相给对方挖坑,小辈也暗自较量。
不过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地产业扩展有限,傅家有意往汽车行业发展。
而时家网上用户达到了瓶颈期,利润逐年下减。
双方达成合作,要研发无人驾驶汽车。时家提供程序上的支持,傅家则负责实体部分。
傅嗣容费心找宋璐化名的汽车设计师一根木头,正是为这次的无人驾驶汽车做准备。
这次会谈就是为了敲定具体的合作条款。
宋璐扫了一眼。
时衍今天作为时家代表出现,而他堂弟时庸则坐在他身旁。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时庸抬眼看了过来,眼底如她打伤他那天一般阴鸷。
时庸难道就是宁晚霜给她安排的“教训”?
宋璐睫毛微颤,起初以为时庸认出了她,但看样子不像。
她很快神色自若挪开了视线。
“傅总大驾确实难等。”
时衍话跟傅嗣容说的,目光却看向宋璐。
她在他跟前是浑身扎满刺的红玫瑰,在傅嗣容跟前,却成了予取予求的乖巧羔羊。
傅嗣容改拉为抱,拉开椅子后,半揽着宋璐让她坐下。
他坐在她身旁,勾着唇道:“时总没结婚,也没谈过女朋友,可能不知道。女人确实麻烦了些,换衣服、化妆,很折腾时间。”
闻言,时衍眉梢微蹙,到底没再说什么。
会议结束,已是中午。
傅嗣容作为主家,请时衍时庸他们吃饭。
宋璐、秦舒,以及双方公司的三个员工随行。
很快到了饭店。
宋璐下车,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见状,傅嗣容跟时衍同时动作。
前者搂住了她的腰,后者拽住了她的小臂。
时庸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都结婚三年了,还没忘记我堂哥,时时刻刻惦记着勾引他,看来傅总魅力不行啊!”
宋璐扭头便挣开了时衍的手。
“欲擒故纵。”时庸又道。
宋璐抬头,“追你的人多么?”
时庸一副浪荡样,“当然多。看我堂哥不好勾引,又看上我了?”
“时庸,不要胡说八道!”时衍厉喝道。
时庸不满:“实话实说而已。”
宋璐身子一歪,靠在傅嗣容怀里,“我是眼瞎吗,放着我老公这样英俊多才的人不要,去喜欢你一个太监?时家果真一脉相承的自恋。”
时衍想起当年的事,薄唇紧抿。
时庸则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耗子,面红耳赤。
“你他妈——”
他抬起手就要打人。
砰!
傅嗣容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时庸想爬,又被一脚踹了回去。
“我站旁边,你当我是死的?”
傅嗣容蹲下身,拽住时庸的领子,“牢还没坐够,想回去是吗?”
他唇角勾着,桃花眼里却泛着冷芒。目光如刀,剜在时庸身上。
时庸刚刚那股嚣张傲慢瞬间散去,只剩身体本能地打颤。
他行事鲁莽放肆,当年才会大胆到做出绑架傅老爷子、要挟傅家让出新项目那种事。
他坐了三年牢,生不如死。
也就是时家跟傅家一直交涉,再加上这次两家合作,时家牺牲了不少利益,他这才得以提前出来。
时衍也觉得时庸太过放肆,正色道:“给宋小姐道歉。”
“对不起,行了吧!”时庸憋屈道。
傅嗣容站起来,重新搂住宋璐,看向时衍,“时总还是叫傅太太合适。”
一行人进了饭店。
吃饭时,傅嗣容给宋璐剥虾夹菜。
“今天我帮你出头,不说声谢谢?”他道。
宋璐吃着他剥的虾,头都没抬,“你用我去膈应时衍,好像也没说谢。”
秦舒就在旁边,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他有多喜欢她。
顶多是为了膈应时衍。
此外,她是他妻子,他也是在维护他自己的面子。
傅嗣容摘下一次性手套,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拧了一下,笑骂道:“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秦舒时衍瞧着他们打情骂俏,两人面色各异。
吃完要走时,秦舒故意坠在后面。
她同时庸道:“宋小姐跟嗣容如今毕竟结婚了,她跟时总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在时总母亲跟前添油加醋。两家现在有合作,想必你也会顾全大局吧?”
时庸心里正是不满,一听这话,计上心头。
他鄙夷地看向秦舒,“替情敌说好话,活该你当不上傅太太!”
说罢,径自离开。
秦舒站在原地,弯了弯唇角。
此时,傅嗣容宋璐几人已经到了门口。
时庸在后面看着宋璐的背影,越看越熟悉。
他睁大眼睛,快步上前,质问道:“我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当年打我的那个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