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阳进屋刚躺下,一道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家屋外。
躺在发霉的床铺上,陈阳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离开荒牛村七年,今天是第一天回来。
七年前,他去山林里挖丹参,意外坠崖,被一个老道士所救。
老道士带他去了神农架一座很高的山上道观中,每天逼着他洗衣做饭,习武学道。
这一呆就是七年。
前不久老道士死了,他就带着老道的遗物,回到了荒牛村。
七年时间,村里似乎没啥大的变化。
就是老爹留给自己的这唯一遗产,眼瞅着要倒塌了。
陈阳心里一阵阵发堵。
这时,那道瘦削窈窕的人影,慢慢的摸进了屋内。
“咦?小偷?!”
陈阳一动不动,眼角撇着那鬼鬼祟祟溜进来的身影,很是无语。
自己第一天回荒牛村老家,竟然就遇到了小偷。
关键是,这破屋子,家徒四壁,米缸里都是饿死的老鼠!
怎么还会有小偷这么傻,来这里行窃的?
那小偷在房屋里摸索了一阵,好像是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就朝着陈阳睡的这里摸过来。
以为陈阳睡着,伸手去枕头下摸索。
陈阳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招猴子偷桃,猛的就朝着黑影小腹下伸去,接着猛的一握,娴熟无比。
这一招“捏蛋”掌,让多少武林豪杰,痛不欲生,甚至断子绝孙。
只不过,下一刻陈阳就愣住了,他好像没摘到桃子……
“啊嗷!”
苗月疼的惨叫起来。
“女人?”
陈阳赶紧放手,猛的坐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苗月疼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剧烈抖动。
陈阳立即恶人先告状,开口说:“哪里冒出来的女贼,太不要脸,你偷东西也就罢了,还想摸我!”
“陈阳,你这个无耻流氓王八蛋!”
苗月擦了下眼泪。
陈阳一听,竟然还是熟人,他赶忙拉开了灯。
最老式的白炽灯,照在苗月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白更漂亮了。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瑜伽衣服,双腿勾勒的很长,小腰盈盈一握,纤瘦而优美。
此时,她白皙俏美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委屈的不行。
“小月月,真的是你啊!”
陈阳开心起来。
这丫头和他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到大的。
没想到分开七年,这丫头竟然变的这么好看了!
以前的她老是哭鼻子,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阳哥哥。
没想到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
苗月气的咬着牙,“别叫我小月月!难听死了!”
“哎呀,苗月,你想我了可以等白天来找我啊,这大半夜的往我被子上摸,街坊邻居还以为你要对我做啥子呢。”
陈阳很开心。
“我扶你起来吧。”
“别,别动我!滚开啊你个死混蛋,我被你抓的疼死了,”苗月跪在那里,不敢动,一动就钻心的疼,她气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谁想你了!真不要脸,我是想来……嗯,我是想把我们家的那个玉给拿回去的。”
陈阳一听,就明白了。
是那块俩人定亲的玉佩呀!
陈阳的老爹和苗月的爷爷苗秋山,是忘年交,关系特别好。
所以两个老家伙就订下了娃娃亲,让陈阳和苗月到了年龄就结婚。
当时,苗秋山给的定情信物,就是一块刻了苗月生辰八字的血玉。
只要等苗月二十岁以后,可随时凭借这块血玉去苗家娶亲。
如今,苗月大晚上的来偷血玉,想来……她是不想嫁给自己了。
苗月仍旧跪在那里,她气呼呼的说:“陈阳,你也知道,当初定亲就是两个老头酒后无德,瞎点鸳鸯。”
“我刚刚已经大学毕业了,而你是一个连初中都没上完的泥腿子,咱们不合适。”
“什么娃娃亲,童养媳的,这些都是旧时代毒瘤,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你就别做梦了。”
陈阳倒是很平静,虽然苗月现在出落的很水灵,可是,陈阳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放牛娃了。
“行,不就是退亲呗,你还大晚上来偷东西,真是脑袋被驴踢了。等明天我去你家,找你爷爷,把血玉还回去,这事就解决了。”陈阳说。
“啊?你同意?”苗月惊讶无比。
陈阳呵呵呵的笑。
“我当然同意了!七年不见,你依旧这么瘦,还没有长成萍姐那样!”
陈阳说着,嫌弃的看了眼苗月。
脑中浮现出一道风韵的身影。
萍姐名叫叶萍,是村里的寡妇,大陈阳几岁,离家前,自己没少去爬她家的墙。
提起叶萍,陈阳还真有些想她了。
也不知道七年不见,她是不是更好看了。
“陈阳!你怎么这么流氓了!”
此时,苗月红了脸,撇着嘴,气嘟嘟的说:“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土包子,你都不知道,我在我们学校老受欢迎了。”
她很郁闷。
自己明明是个大美女,怎么现在就这么遭人嫌弃了?
这该死的陈阳,张嘴闭嘴把叶萍那寡妇挂在嘴边!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陈阳懒得争辩,“好好好,那个……你现在怎么样?要不先在我家里凑乎一晚上,明天一起去你家退亲?”
“不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了,你家里臭死了,都发霉了。哼,我能走,我现在回家。”
苗月努力的站起来,她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她家和陈阳的老房子,也就隔着八百多米。
可是,每走一米,都对苗月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折磨。
终于,到了家中。
苗月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脱下衣服,拿出一个镜子,照了照自己的伤处。
竟然有一缕血迹。
“啊!”苗月一下子哭了,“陈阳,你这个混蛋,我……我不纯洁了。”
苗月哭着趴在枕头上,没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她被关在猪笼里,周围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弟弟,全都指责她,要把她浸到河里去。
而陈阳,站在一边,搂着村里的寡妇叶萍,笑个不停。
实际上。
陈阳此刻,正瞪着大眼睛,看着破败的祖宅房梁。
他想起七年前,老爹病死前说的话。
“阳子,咱们陈家祖祖辈辈,扎根在荒牛村,从明朝开始,咱们家就是大地主了。”
“我和你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光复咱们陈家,把荒牛村的这些田地、山林、河滩,都给拿回来,继续做个大地主。”
“你可一定要努力,只有这样,我和你爷才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陈阳叹了口气。
自己从小就没见过母亲,老爹死前更是花光所有积蓄,自己一个孤儿,现在虽然学艺归来,可这个时代,哪还有什么地主呀!
“算了,先把小月的婚事给退了吧,毕竟她都是大学生了,自己也不能拖累了人家。”
想着,陈阳才慢慢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
陈阳洗了把脸,便带上了定亲的玉佩,朝着苗月家走去。
昨天回来得太晚太匆忙,没有注意到村里的变化,这一路走过来,陈阳才发现村里变化挺大的。
有几处以前还是荒地,现在已经变成了稻田,远处还有挖掘机的声音,似乎在施工。
路过萍姐家时,陈阳发现自己以前老爱爬的那堵石墙似乎都矮了不少,有些唏嘘。
他按捺住想去爬的冲动,径直向苗月家走去。
还是正经事要紧。
不一会,就到苗月家了。
进了大门。
苗月的老妈徐莎,正坐在阴凉处织毛衣。
她看到陈阳,楞了几秒钟,然后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哪里来的要饭的,赶紧走赶紧走!”
听到这话,陈阳皱了下眉头道:“二婶子,我是陈阳,今天是来和你们说苗月的亲事的。”
徐莎一听更是愤怒,双手叉在腰上,指着陈阳破口大骂:
“陈阳,你别给脸不要脸!以前我们家对你照顾的挺多,你别当白眼狼!我们花了好几万,让小月把大学给读完了,你现在拍拍屁股就要来娶我女儿,天下就没有这个理!你这七年死哪去了?赶紧从哪来就再滚哪里去。”
陈阳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
他来这里是退婚的好不好。
这苗月的老妈,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在这么讨人厌呢?
陈阳懒得再想了。
他掏出定亲血玉,就要扔过去。
这时候,屋子里,一个老头蹬蹬蹬的跑了出来。
他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子,穿着大裤衩,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陈阳。
陈阳菊花一紧,愣在那里。
老头正是苗月的爷爷,苗秋山。
苗秋山抱着陈阳,咕噜一下,两行老泪就流了出来,“阳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年我找遍了大山,总以为你掉在山里被狼吃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回来就好!”
陈阳感受到了亲情,他也抱了下苗秋山,说:“苗爷爷,我没事,当年的确受了伤,后来被人救走了,这七年被一直关着,没机会回来看您老。”
苗秋山擦着老泪,鼻涕都流到了嘴巴里,他用袖子拐了一下,说:“走,阳子,跟爷爷进屋。正好,月月也毕业回家了,你们俩也都二十二了,可以结婚了,哈哈哈!看着你们结婚,我死都能合眼喽!”
苗秋山用刚刚擦鼻涕的手,拉着陈阳往屋子里走。
陈阳也很无奈啊,退婚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
徐莎一看,立即跑去叫了苗月的爹,这一对夫妻,气势汹汹的坐在了陈阳的对面。
“爹!月月的婚事,我们绝对不能答应!当年你和陈阳的老爹顺口开了个玩笑,就要把月月一辈子给葬送了,这太儿戏了!”
徐莎说着,踢了一脚老公。
苗庆旺也是点着头,他怕老爹,但是更怕老婆。
苗庆旺哆嗦着倒了杯茶,说:“爹,月月她妈说的有道理,你看看陈阳,就是个没见过世面、没上过学的土包子,咱们家月月可是本科生了,光学费,四年就花了五万多,你说说,这根本门不当户不对啊!”
“嘭!”
苗秋山猛的一拍茶几,“老子一言九鼎!老子说过的话,你们是要我当成一个屁放了是不是!”
“再说了,阳子哪里不好了,阳子的祖上,那也是大地主,大财绅!要不是阳子的太爷爷照顾咱们家,我爹和我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你这不孝的龟孙子!这么说起来,还是咱们苗家高攀了!”
“总之,这婚事就这么定了,谁反对我就把谁的嘴给呼烂!”
苗庆旺瑟瑟发抖,他不敢说话了。
徐莎气的不行。
她直接说:“行啊,结婚也行,但是,三十万彩礼,必须要给!只要陈阳给钱,我就同意嫁女儿!没有三十万,小海就要坐牢,我绝对不能看我儿子去受罪!”
苗秋山听到这话,神情一怔,“什么三十万?”
徐莎看到公公的神情。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她神情一阵紧张。
但随后,就撂下了脸色。
今天,三十万必须要到!
陈阳一看,他赶紧说:“那个,苗爷爷,二叔二婶,你们先别吵了,听我说一句,我今天来,其实是来退亲的,我和苗月,确实不合适。”
“啥?”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陈阳。
徐莎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眉笑颜开,“哎哟哟,阳子,你早说嘛,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最通情理了,对了,还没吃早饭吧,一会二婶子给你做。”
徐莎很是开心,只要陈阳把婚事退了,那么,女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赵有成,那三十万彩礼就到手了!
自己儿子只要把赌债还上,就不会再被骚扰,不用再被坏人殴打,不用再去坐牢了!
再说了,女儿不用嫁给陈阳这个穷鬼,嫁给了赵有成,以后自己的儿子也有靠山。
苗秋山皱着眉头,他盯着陈阳,“阳子,你这是打爷爷的脸啊,好端端的,为什么退亲?是觉得我们就月月配不上你?还是她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了?”
陈阳赶紧摆手,“爷爷,我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也明白两情相悦的道理,现在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了,娃娃亲什么的不符合法律规定。你看,我和苗月以前是玩的挺好的,可现在都七年没见了,都成陌生人了。月月她也不会喜欢我的,所以,还是退亲吧。”
苗秋山沉默不语。
徐莎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候,里面的卧室,吱嘎一下,门开了。
苗月穿着长裙,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她虽然还没梳洗,但是依旧青春漂亮。只不过她两个眼圈通红,肿的像是大葡萄一样。
苗月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人,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屋子里的人都懵了。
她看了眼众人,冷冷的说:“都别说了,我的婚事我做主。就按照爷爷和陈阳他爹之前的约定,我和陈阳……结婚……”
陈阳此时一脑袋的黑线。
苗月她是疯了吧,昨天夜里还去自己屋子里偷定亲信物,今天就要和自己结婚。
脑袋被驴踢了,还是鬼上身了。
苗月冷着脸,咬着牙,她恨死陈阳了,可是,她却不得不和陈阳结婚。
因为,她的第一次没有了,被陈阳的手指给夺去了。
她一直都是很传统的女人,所以,她明白,除了陈阳,她谁都不能嫁了。
屋子里静了好几秒。
随后,徐莎一把抓住苗月的头发,“你个死妮子,给我出来!”
徐莎拉着苗月,就到了院子里。
“放开我!”苗月疼的眼泪直掉。
“你疯了是不是!你个作死的鬼!竟然要嫁给陈阳,他有什么啊!你花了咱们家五万块上大学,就为了嫁给一个穷鬼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人家和你一样大的女孩,都早就去广东打工了,每年都给家里带来好几万!而且,人家结婚的时候,光彩礼就收十几万!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赔钱的货!”
徐莎气的破口大骂。
她指着屋子里的陈阳,更是愤怒,“你要嫁给那样一个废物干什么?他能拿出三十万彩礼吗?别说三十万了,他连三百块都没有!这样一个穷鬼,你还上赶着找他,你是不是贱!”
“我今天给你直说了,你弟弟需要三十万,你的彩礼最低也得这么多!”
“谁能拿出这么多彩礼,你就得嫁给谁!”
这时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慌忙无比的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累累伤痕。
来的人,正是苗月的弟弟苗海。
苗海慌张的说:“妈,妈你给我三十万准备好了吗,那些逼债的要找来了。你赶紧给我准备好三十万啊,不然我就要被他们送去坐牢了!”
苗月一听,气的推了一把苗海,“苗海!你又做什么孽了!三十万,家里哪有三十万让你糟蹋。”
“你推你弟弟干嘛!他就是不小心犯了个错。”
徐莎护着苗海,她心疼的说:“儿子你别担心,那些要债的来了,我跟他们说,让他们缓缓。那些要债的太没良心了,把我儿子都给吓坏了。”
苗海抱着徐莎,很没用的哭了起来。
苗月气的不行了,“妈!你再溺爱他,他更要无法无天了。你刚刚还说我上学花了五万块,你也不想想,你儿子这些年在赌博上欠了多少钱了!我爷爷的矿工退休金,我爸爸的工资,再加上你每天辛辛苦苦在工地上赚的钱,都让他糟蹋了,你现在还惯着他。”
“你闭嘴!儿子,你别担心,三十万很快就有了,等赵有成送来彩礼,咱们就有三十万了。”
徐莎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头。
“彩礼?三十万?赵有成,赵有成是谁?”苗月看着徐莎。
徐莎不耐烦的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隔壁村的赵有成,想要娶你,我答应了。赵有成可是咱们镇上鼎鼎有名的企业家,附近的公路还有镇**大楼,都是他包的工程。他人长得也好,年轻有为,人家能看上你,那也是你的福气。总之,你不能和陈阳结婚,只能嫁给赵有成。”
苗月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她一下子泪流满面,她看着自己的老妈,第一次感觉如此的陌生。
陈阳此时已经走了出来,站在屋子门口,看着这一幕。
现在陈阳明白,为什么徐莎看到自己,会如此的厌恨了。
原来,她已经把自己的闺女给卖了。她要收别人三十万的彩礼给儿子还赌债啊!
陈阳看着无助的苗月,突然很心疼她。
山村里,一个女娃娃,想要高中毕业,读完大学,难如登天!毕业之后,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找个心爱的男孩结婚,就更加不可能了。
苗月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在这时候,几个混混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穿着花布衣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带着五个人,顶着花花绿绿的杀马特头发,一脸嚣张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头子,牛大柱。
“我说苗海,你特娘的不长记性是不是!三十万的赌债,你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还,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家给点了!”
牛大柱手里,一个zippo的打火机,在不停的旋转着。
苗海看到牛大柱这些人,吓的脑袋缩到了裤裆里。
徐莎笑着走过去,“我说大柱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就给婶个面子,再缓几天呗,我已经同意把女儿嫁给赵有成了,赵先生有钱,他出三十万彩礼,不难。”
牛大柱看了眼苗月,他点头说:“如果苗月真的嫁给了赵大少,我们当然就不担心了,可是,你们这亲事靠谱不?要不这样吧,我们带着苗月去赵大少家走一趟,只要你们两家把亲事给订了,三十万的赌债,想拖延多久都行。现在这样,二婶,你口说无凭啊。”
“行,那咱们一起去赵有成家里。”徐莎说。
“我不去,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苗月气的脸色通红。
“你个死妮子,你是要看着你弟弟被人逼死吗!”
徐莎一把拉住苗月。
苗月挣扎。
徐莎噗通一下,跪在了苗月身前,“月月,算是妈求你了行不行!妈养你这么大,供你读大学,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你要不嫁给赵有成,你弟弟肯定会被逼死的,你弟死了,我也不活了,咱们家就家破人亡了。”
苗月又生气又无奈,她赶紧把徐莎拉起来。
“别墨迹了跟我们走。”
牛大柱一把拉住苗月的胳膊,就要拉她走。
陈阳站在门口,看到又是牛大柱,忍不住冷笑起来。
这牛大柱和陈阳是小学同学,以前班级里的拔尖好学生,脑袋瓜聪明的很。
没想到现在,竟然做起了混混!
主要是,自己昨天刚打了,还让他收敛点,没想到今天他又撞枪口上来。
昨天回村的时候,陈阳就看到牛大柱故意在路边挖暗坑,把一个漂亮女人的车子给陷住,开口讹钱。
当时自己上前,把牛大柱揍了一顿,救了女司机。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又来自己丈母娘家逼债!
陈阳顺手抄了一个铁锨,朝着牛大柱走过去。
“放开他!”
陈阳指着牛大柱。
牛大柱听到有人敢这么朝着自己说话,冷笑一下,张嘴就要大骂。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陈阳,立即吓的他往后退了几步。
“草,陈阳,你、你怎么在这儿,你、特么别多管闲事!”
牛大柱指着陈阳。
他很害怕,昨天他三个人,竟然轻松被陈阳给踩在脚底下。
牛大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陈阳冷笑,“牛大柱,你可真不长记性啊,昨天刚打了你,你又来找收拾。”
“苗月是我媳妇,这里是我丈母娘家,你说我多管闲事?”
陈阳恶狠狠的看着牛大柱。
牛大柱虽然带了五个人,可是他想起陈阳的身手,依旧觉得恐惧。
“行,看在咱们是同学的份上,我今天给你一个面子,但是,苗海欠的三十万,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清清楚楚的,你们别想赖掉”!
牛大柱带着人,转头就走了。
陈阳虽然一直跟着老道士,被禁锢在神农架高山上,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是他并不蠢,他还是读了很多书的。
看到牛大柱,硬要拉着苗月去赵有成家里定亲,陈阳心里就隐隐明白了一些。
苗海欠了三十万赌债,被人逼债,同时赵有成又答应用三十万彩礼迎娶苗月。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呵呵,这就是设下计谋,逼着苗家卖女儿啊。
陈阳朝着苗月说:“没事了,以后有我在,他们不敢来欺负你们。”
苗月转头,怒视陈阳,“你也不是好东西!牛大柱看到你就走了,你们关系肯定很好吧,哼,人渣!”
被苗月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陈阳也很是无语……
他转身回到屋子里。
一家人正在吵架。
苗老头对这个孙子非常失望,他嚷嚷着让苗海滚出去躲债。
徐莎很宝贝儿子,她尖声叫着:“他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谁都不能赶他走,我儿子也是喝了酒,才会欠下三十万赌债,我给他还,我就算是死也给我儿子把赌债还上。”
屋子里哭喊吵架声,乱成一团。
陈阳叹了口气,他咳嗽了一下,说:“苗海赌债的事情,交给我吧。”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陈阳。
随后徐莎没好气的说:“交给你?你指望什么还!你个没用的东西,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呢,哪来的三十万?”
陈阳坐了下来,说:“总之,苗海的赌债,我来搞定。就当是我送的彩礼了,这段时间我就在你们家吃住了,快去弄饭吧。吃了饭我还得去找赵大宝,把我家的地要回来。”
徐莎要气疯了,不过看苗秋山那吃人般的脸色,她还是乖乖地去做饭了。
陈阳在苗月家吃过饭,就直接去了村长赵大宝家里。
荒牛村的村长赵大宝,是个笑面虎。
人前的时候永远是笑脸相迎,嘴里亲切的叫着哥嫂大爷什么的。
背地里,偷占宅基地,私吞贫困补贴,还用各种理由恐吓村子里的漂亮媳妇,占她们便宜。
这家伙一直都对叶萍和她的养鸡场觊觎流口水。
不过,赵大宝的情商的确很高,所以荒牛村的村长,一直都是他的。
“大宝叔,我来要我们家的田地了。”
陈阳进了赵大宝的家,开门见山的说。
村子里盖起楼房的不多,赵大宝是其中一户。
陈阳打量着赵大宝的豪宅,心里微微有些羡慕。
赵大宝走出来,看到陈阳,楞了几秒钟。
随后他立即哈哈哈的笑着:“哎哟,这不是阳子吗,阳子,你这几年可真是想死大宝叔了,我啊为了找你,都要把警局的门槛给踏破了。”
陈阳呵呵的笑说:“多谢大宝叔了,我这一次来就不走了,所以我家的那五亩田,是不是还得还给我。”
赵大宝叹了口气,“阳子,你这一走就是七年,村里的田都变动过好几次了。你这突然要田,大宝叔也很为难啊。这样吧,等明年分田时候,再给你分五亩,今年的话,大宝叔就把自己家的六亩山地,先给你,你种着,行不行。”
陈阳点点头,“那就多谢赵叔了,你先把田地的位置写好,签个名字。”
赵大宝找来纸和笔,快速的写了几行字,大意就是北山那六亩山地,归陈阳所有,包括山地上的植物。
赵大宝叹着气说:“阳子啊,你看大宝叔对你多好。那些山地,之前都是我的,而且上面我还种了果树,现在都让给你了。”
陈阳装模作样的道谢,拿着地契,就去北山了。
赵大宝看到陈阳离开,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呸了一声。
“这小兔崽子,竟然又回来了。还想要回你家的地,想得美!你家那五亩田,早就被化工厂给占去了,赔的钱都够娶好几个儿媳妇了!嘿嘿,傻帽一个,给你六亩山地,让你去玩石头去吧。”
赵大宝美滋滋的抽支烟。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老赵,化工厂的老板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关键时候,占你们村的地,没有问题吧?”
赵大宝立即嘿嘿嘿的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朱科长,您就放心吧,荒牛村这里我说一不二,没人敢反对!欢迎在我们村这里建设化工厂。”
对面的朱振开口说:“那就好。这个事必须得落实。前两天来的新镇长,那娘们有点难搞,非要关停这个项目。总之,最近要加快推行。”
赵大宝乐滋滋的挂了电话。
赔偿款,自然是进了他自己腰包。
至于化工厂污染什么的,关他屁事。
反正有钱就行了!
陈阳到了北边山坡,看着六亩山地,眉头皱了起来。
整个山坡上,只有这六亩地,其余的地方都是石头。
而且,这其实不能叫地,因为这里连花生、红薯都种不活。
现在这六亩地上,就种着十几棵苹果树。
别人家的苹果树,一棵能结上百斤的苹果,而这地上的苹果树,一棵也就结十几个苹果而已。
除此之外,就全都是杂草,还有一些鬼蒺藜、山枣子,一团一团的,碰到就扎腿。
陈阳盘腿坐下,心中嘀咕:“看来我的地主之路,要从这里开始了啊。先把这块山地改造成灵田,接下来,再慢慢的把荒牛村所有的田地都给买下来!”
陈阳双手,从丹田抬起来,引导体内气息,聚集于双眼中。
随后,陈阳猛的咬破手指,往自己的脑门上一点。
“开!”
一声令后,整个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每一个山石小溪,都在散发着一缕缕的气息,如同水蒸气一样。
同时,每一个东西放出来的气,颜色完全不同。
这是山水望气术。
老道士传授的道术之一。
利用山水望气术,可以看风水,辨地相,选墓宅。
陈阳是要利用望气术,把这块山地给改造成为灵气聚集的良田。
“咦?”
陈阳突然张大了嘴巴,朝着不远处看去。
在一片山脉之中,滚滚的绿色灵气,冲天翻涌。
而在这灵气不远处,又有无数的黑色煞气,汹涌澎湃。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同一个地方,竟然会灵气和煞气同存?而且,还如此之多!”
陈阳皱眉思索。
“看来当年师父之所以会在荒牛村附近的山林里修行,也并不是偶然啊,这里竟然这么多的灵气,还有这么多的煞气,真是恐怖。”
“我现在的修为,肯定是没办法探查原因,不过,那么多的灵气,我只需要引一些到我的田地中来,就足以让这个山地变成灵田了。”
陈阳说干就干。
他回家拿了铁锨锄头,又带了很多的竹竿和石块。
利用竹竿和溪水,做成一个简易的引灵阵,把远处山地间的灵气,引一丝到自己的山地上。
灵气混合着水流,从竹竿子里流出来,灌浇山地。
没多久,这整个山田上,开始氤氲出淡淡的雾气,站在这个田里,都觉得凉爽起来。
自己这六亩山地,完全被笼罩。
如同是一个小型的仙果园林!
陈阳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田地,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有了自己这个引灵阵,只需要三五天,苹果被灵气滋润,将会变成万中无一的灵果。
到时候,可不得发财嘛!
做完这些,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陈阳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伸了个懒腰。
“搞定!啧啧!”
陈阳咧嘴一笑,扛着铁锨,回到苗月的家中。
徐莎朝着陈阳问:“你要到田了?那抠门的赵大宝,真把田地还给你了?”
陈阳点点头,“给了啊,还多给了我一亩呢,他把北边山地上的六亩田都给我了。”
徐莎听完,气的直起腰来,拿起扫帚朝着陈阳就抽过来。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那六亩地连草都长不活,你是憨包啊!”
徐莎抽了陈阳十多下。
她气呼呼的去做晚饭,心中更是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苗月嫁给这个陈阳,没见过世面没有钱也就罢了,还是个纯傻子!
陈阳也没办法多解释,他进了屋子,听到苗月的房间里有噼里啪啦声。
陈阳推门走了进去。
苗月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很破旧的联想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下面的键盘字母都掉了好几个了。
苗月正对着破旧的电脑,在写什么东西。
“哇,电脑!”陈阳来了兴趣,趴在桌子上看。
苗月转头,看到陈阳就来气,她一把扭住陈阳的耳朵,“出去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要不要脸啊,来一个女生的房间。”
“咱们都定亲了,怕什么。”
陈阳兴奋的看着破电脑,“你在干嘛呢,听说有了这个,不出门就能知道天下所有事,而且还能赚钱,是不是。”
苗月一听,气的笑了起来,“你真没见识!现在手机都可以浏览新闻和炒股了。你赶紧滚出去,我在做简历,别打扰我。”
“简历?是要找工作吗?你要找什么工作?”陈阳好奇的问。
苗月不想理陈阳,她把陈阳推出去,沉闷的坐在电脑前面。
现在毕业生本来就很难找到工作,苗月又是文科生,更难找了。
之前她找了份工作,也应聘上了,可是,没做几天,老板就原形毕露,要拉着苗月去喝酒。
苗月实在是受不了色嘻嘻的老板,干脆就跑回村子里呆几天。
没想到,老家也不清静啊。
“哎!”苗月趴在电脑前面,轻轻抹了把眼泪。
这时候,外面院子里响起说话声。
一个长得很丰满的女人,穿着花布连衣裙,手里还提着一篓子鸡蛋,走了进来。
这女人头上插着花,皮肤白白的。
该瘦的地方瘦,该大的绝对很大。
可以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荒牛村有这个俏艳无比的美寡妇!
“二婶,小月在不在家啊,我想请她去帮我看看电脑。”
叶萍朝着徐莎说。
徐莎看到那一篓子鸡蛋,立马喜笑颜开,她笑着说:“在呢在呢,哎哟,叶萍你来就来呗,还这么客气,非要带鸡蛋来。”
徐莎这么说着,直接就把一篓子鸡蛋给接住了。
“小月,快出来,去给你萍姐看看电脑去。”
徐莎朝着屋子里大叫。
陈阳听到徐莎的声音,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叶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叶萍是那一年嫁到了荒牛村的。
大婚当天,她丈夫徐刚喝多了,竟然掉进粪坑死了。
叶萍受到惊吓,往外面跑。
徐老爹在后面追,结果呱唧一下,徐老爹滑倒了,后脑勺着地,然后……死了。
徐家一共就父子俩,两个人都死了之后,叶萍就继承了徐家的所有财产,包括宅子和地,还有一整个山头的养鸡场。
叶萍比陈阳大三岁,而且,她是从县城里卖到这里来的,所以很会打扮。
七年前,初为寡妇叶萍还稍显青涩。
陈阳那时候最喜欢骑在墙头,看叶萍撅着腰做家务。
甚至有次,还偷撞见她洗澡……
现在一晃七年过去了,叶萍褪去青涩,变的更加诱惑成熟了。
陈阳看到叶萍,嘿嘿的笑,“萍姐,你找小月什么事情啊。”
叶萍转头,看到是陈阳,噗哧笑了起来,“我就说你小子是王八命吧,果然没死,又回来了,你这几年都干啥去了?”
“我去学艺了,跟着我师父,我现在可厉害了。”
陈阳说着,突然眉头一皱。
眼前的叶萍,虽然俏丽无比,凹凸火辣。
但是,她眉宇间,却是透露着隐隐的黑气。
那是长时间沾染煞气精魅之后遗留下的!
陈阳立即朝着叶萍靠近,说道:“萍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来来来,让我看看。”
叶萍扑哧一笑,媚态万分,“陈阳,几年不见,你不仅长高了,脸皮也厚了。”
陈阳连忙摆手,“不是,萍姐,我是说真的。你是不是晚上经常能见到脏东西,还有是不是脚底发冷,肩膀紧,脖子后面经常冒凉风?”
叶萍听的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
这时候,苗月走过来,看到陈阳离叶萍这么近,一双眼睛老是瞄着叶萍的胸,她没来由的胸中一阵火气。
“滚开!要不要脸,装医生看病!还学艺,你是学耍流氓去了吧!”苗月把陈阳推开,她和叶萍一同往外面走。
陈阳皱了下眉头。
他想了想,也没太声张。
叶萍遇邪气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急着治疗。
自己先准备些除邪的家伙再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赚点钱,把彩礼给弄出来再说。
另外也得把自己的房屋赶紧修好,万一下雨了,自己可就要成落汤鸡了。
叶萍扫了一眼陈阳,心里将信将疑。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七年不见,陈阳这个小屁孩,竟然变得强壮有型了!
想一想,七年前,他还是个天天缩在墙角偷看自己的毛头小孩子。
那时候自己总嘲笑他,说他没长毛,什么都干不了。
现在,陈阳这家伙,肯定是已经旺盛无比了吧。
叶萍想到这些,脸蓦的一红,赶忙转头和苗月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