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看那个傻子。”
“咱们云江第一大美女,竟然嫁给这么个傻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孙明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眼中带着好奇和惊异感。
“此是何地?”
随即,一阵记忆疯狂的涌入脑海。
瞬息时间,不知为何,孙明就理解接受了脑海中的一切。
而后,孙明心惊起惊涛骇浪。
“我竟重生到了百年以后?”
他本来是清朝的鉴宝大师,在行业内可是顶尖大亨的存在,甚至享誉海外。
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叫做孙明。
不同于前世的才高八斗,这原本身体的主人,却是个人人唾弃的傻子。
这个傻子凄惨无比,被人服了那种查不到的慢性毒药莫名离世。
明白了一切,孙明眼中出现坚定的光芒。
“既然上天让我穿越到你身上,那我定要耀眼夺目!”
“前身你安息吧,你的大仇我替你报了!”
现在孙明急切要摆脱傻子的名头和增强自已的财势,他暗暗知道自已的仇敌权势有多大。
此刻孙明眸光犀利,整个人的气势也非常的挺拔,朝周围的古董细细观望过去。
这时,旁边传来个惊疑的声音,“他也会看古董?”
前身的记忆里显示,说话的人叫郑乐研,是他老丈人公司的副总,也是孙明的老婆郑乐研。
郑乐研身材高挑,肌肤白皙,五官秀美,简直像是个仙女一般。
特别是那合体的ol装,加上黑色**,衬托着她非常**。
孙明的老丈人,是洪阳集团的老总,郑洪阳。
因为前身的父母,对郑洪阳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孙明,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孙明有家族继承的一个价值数亿的煤矿股权。
又因为孙明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智商有些问题,这门婚事也成了笑柄。
“随便他了,不给我闹出动静丢脸就好,我把之前在古玩街买的那把清朝画扇丢给他,希望小孩子有东西玩就不闹了。”
对于自己这个傻女婿,郑洪阳也很无语,哄孩子一样丢了把扇子给孙明把玩,而后不由得拖着郑乐研和孙明隔开了一段距离。
郑乐研虽然没主动走,但也随着他父亲安排了,这样更让人觉得她不是故意的。
孙明撇了撇嘴,握暗中紧了拳头,竟然你们当我是垃圾,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那么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垃圾吧!
这时候,台上传来主持人林斌的声音。
林斌可是本地古董协会的会长,在业界可是一代新人之中的翘楚。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有请下一件拍品。”
随着他打开盖子,一件精美的瓷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件宝物,是康熙时期的的青花瓷,八宝纹双耳宝月瓶!
此刻在拍卖会的富豪大佬们,全都精神了起来。
“好精美啊!”
“是啊,八宝纹和莲花搭配,是乾隆瓷器经典的纹样!”
一时间,众人纷纷热情高涨?
“我出五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
拍品的价格,不停的走高。
此刻竞拍价格,已经来到了两千万。
一旁的郑乐研慌了,连忙问道:“老爸,这都两千万了,咱们还跟吗?”
郑洪阳也踌躇不已,有些无奈。
两千万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但这青花瓷对他非常重要,一定誓言拿下,他公司企划案合作伙伴就好这口,有个数亿价值合同就看这合作伙伴能不能点头了。
郑洪阳一咬牙,“出价三千万,咱们必须买下来!”
就在林斌点头,刚要喊价的时候,一旁响起了个轻飘飘的声音,只见孙明把之前的古扇随便几个指尖一按,一幅幅不同的扇面变戏法一样地出现了起来。
“此物不过一赝品而已,尔等竟抢破头,真是无知。”
声音不大,可拍卖场本就特别安静。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不自然,纷纷看了过去。
“我说谁呢,原来是这个傻子啊?玩扇子学会变戏法挺有意思,这说的话估计也是戏言吧!”
“就是,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金宝拍卖行,怎么可能会有假货!”
听到旁人的讽刺,郑洪阳和郑乐研也有点抬不起头来。
郑洪阳也无语的看了过来,“我说姑爷,你能不能少说点话?”
面对一个傻子,多余的话他也不想多说。
竟然说一个金字招牌的拍卖会有假货,这不是疯了吗?
孙明依旧一脸平淡,对众人的讽刺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花费几千万换一赝品,此等人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吧?”
就在郑洪阳急的额头冒汗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孙明淡然开口。
“此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作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绘制花纹,而后加层透明釉,在高温用原焰制成。”
林斌一脸不屑,“你这东西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我问你凭什么说这是赝品!”
孙明听闻,直接跳出,来到展台上,抄起那青花瓷。
“你想怎么样!”
林斌被吓到了。
旁边的人也都大惊失色,被这操作惊呆了。
只见孙明把青花瓷拿到胸口,用手指在上面巧妙的一弹。
“当啷!”
青花瓷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横抱曲弹!”
林斌倒吸了一口冷气,无比惊讶,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古鉴宝之术啊!
多年以前,他拜访过一辈鉴宝大师,才听说过。
这个傻子,怎么会这种绝技?
孙明继续淡然道。
“青花瓷的原料不作盛数,例有回青,平等青,浙青和石子青,等等……而不同的原料,弹击瓶身的音色也完全不同。浙青的声音比较高昂,回青就很干脆了,浙青高亮,石子回响更长……”
这番话,让大家也面面相觑。
对青花瓷有如此见识,即便是在古玩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林斌,也没有这本事啊!
林斌沉声反驳:“这青花瓷,不管从纹饰还是釉面、外貌,都完全契合乾隆的官窑青花!”
孙明一声轻笑,“说出此等缪语,简直可笑!”
“乾隆时期的青花,用料大多都是极为罕见的古青,是官窑独有的。”
“可随着西洋的先进技术引入,可以仿制出乾隆青花极为相近的原料。”
“只不过,这是有破绽的。”
说到这,孙明冷笑下,也勾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催促他继续说。
“用高度酒精去浇洒,如果是真的,会有淡淡的香味,用西方技术假造的下等料呢,会散发出一种比较难闻的药水味。”
都到了这一步,林斌也忘了反驳,连忙来到一旁的餐桌上,开了一瓶顶级五粮液。
随后,对着八宝纹双耳宝月瓶开始洒了起来。
紧接着。
一阵有些难闻的药水味,在大厅之中蔓延开来。
“假的。”
“竟然是我错了?”
林斌脸色惨白,不停地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现在一目了然,这青花瓷,是赝品?
这声名赫赫的鉴宝大师林斌,竟然打眼了!
一时间,四周一片哗然。
云江市古玩协会第一人,竟然被一个傻子女婿教育了!
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鉴宝界的轩然**啊!
而现在,谁还敢把孙明当成傻子?
“林教授,你该履行承诺,假一赔十吧?”
刚才喊价可是到了两千万,这要是十倍,可就是两个亿啊!
即便是在坐的一些大老板,全部身家才有可能达到这个数字。
听到这个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完了。”
林斌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铁青,额头上布满汗水。
两个亿啊!
他年幼成名,帮着公司做成了许多大生意,如今才身家过亿。
就这么打眼一回,就要倾家荡产啊!
甚至败坏了公司的口碑,性命堪忧啊!
一时间,林斌悔恨不已。
“郑总,这……”
林斌祈求的看向郑洪阳。
那样子还哪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和嚣张跋扈。
郑洪阳能做到老总的位置,自然也能看出,对方话中求饶的意思。
“林教授,赔偿的话,好说……”
郑洪阳刚想做个老好人,就被挥手打断。
“这个赌约是我定的,我说了算!”
孙明神情冷漠,气势逼人。
众人也都懵了,难道这傻子以前都是假象?
这种气势逼人的犀利目光,甚至许多资深的商界大佬,也比不上啊!
听到孙明的话,林斌直接绝望了。
“我,我这就变卖家产,退出圈子。”
林斌不禁哆嗦了起来,这一辈子攒的名望,也全都毁于一旦了啊!
就在这时候,孙明却拦住了他。
林斌攥紧拳头,顿时激动地起来,“你还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了,你真的想逼死我吗?”
孙明默默的说道:“你怎么样?我不关心,但我的赔偿得给我。”
这话顿时让大家议论纷纷,甚至郑洪阳都看不下去了。
就在大家都觉的,孙明实在是太狠了的时候,他默默看向了一旁的走廊,指向上面摆放的一块玉石。
“你把这东西赔给我吧,咱们一笔勾销了,等你卖家产什么的,太久了。”
众人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什么宝贝,能值两个亿?
可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孙明竟然看向了,一旁柜子上一个其貌不扬的方形玉石。
这只不过是,会场的装饰品罢了。
一时间,包括林斌在内的所有人,都充满了疑惑。
林斌也懵了,“你不要赔偿,就要那块玉石?”
孙明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对,你是要赔钱呢?还是把这东西给我?”
“好,好,我马上给你取出来!”
林斌还哪敢说一个不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了一旁的柜子,害怕孙明反悔似的。
“给您。”
林斌不敢怠慢,连忙恭敬的,把方形玉石递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玉石非常的普通,甚至看起来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就好像从路边随手捡的破石头,就是形状好看点罢了。
孙明看着玉石,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开始回忆。
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可是出自晚期的一位收藏家!
这位大佬,可是一位同盟会的资深人士!
“傻子就是傻子,不要两个亿,却选了这么个玩意。”
“滋滋,刚才还真是高看他了,这转头就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众人再次嘲讽的起来,似乎觉得孙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傻子。
郑洪阳也一脸无奈,低声呵斥道:“孙明,你是不是又犯傻病啊,这样会闹出大笑话的!”
这么好一个机会却换成破石头,他心里也跟着着急啊,至少卖个人情啊!
“一群无知家伙。”
孙明眼神轻蔑,一时间变的非常的自信,把玩着手中,那方形的玉石。
那青花瓷,跟这块玉石比起来,价值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这块玉石,就是至宝和氏璧啊!
当年他来京都,就是为了见到这件华夏至宝。
与洋鬼子战斗中死了以后,那一丝一缕灵魂也附在其中。
可不知道为何,和氏璧竟然变得如此残破!
“和氏璧,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既然你让我再活一次,那我也定让你重塑光芒!”
想到这,孙明严肃的把和氏璧装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因为拍卖会的事故,现场气氛变得有些混乱,郑家人也不好在这停留了,便连忙带着孙明回郑家。
在路上,孙明远想起他的这位便宜老婆,虽然已经结婚两年,但和他还是形同陌路。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
不过,从现在起……
哼!
他会将所有受到的屈辱和嘲笑,还给郑家!
很快,便到了地方。
郑家住在云江市的高层小区,这里环境优雅,很多本地的大佬在这里都有房产。
坐着电梯,孙明心里暗自感叹,现在科技的进步。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妇,坐在沙发之上,正是孙明的丈母娘王娟。
孙明忽地眼前一亮,看到大厅上的一套清朝泡茶瓷具,手忽地痒了起来,几个瓷器被他碰的叮叮咚咚地响,不停地碰撞那几个瓷器,只见他一手非常奇怪苦涩的泡茶手法在大家目前展现了出来。
“我说这家伙可别把这五百万买来的清朝茶具给玩坏了,快去玩那种便宜的泥巴吧!”
对于这个傻子女婿,她是100个看不上,要不是当年孙家对他们夫妻有救命之恩。
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让女儿和这个废物在一起,现在想起来,真是悔恨不已啊!
问了一下,王娟得知,刚才两个亿换了个破石头的事,顿时怒不可遏。
“你这个傻子,气死人了!”
“现在咱们郑家的公司,正处于危机时刻。本来打算花重金拍下这青花瓷,去讨好一位大佬。”
“我女儿每天操劳,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添乱,实在是气死人了!”
“你去洗个澡,睡觉去吧。”郑乐研忽然为孙明解围了,这很让人意外。
孙明点点头,没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郑洪阳感觉到茶具飘来的惊人奇香,忙倒了杯品了一口,满脸震惊,“竟然是失传的泡茶手法,这傻子怎么会的!”
此时孙明就在洗澡的时候,他也听到王娟对女儿的催促,“我让保姆阿姨给你们做了补汤,回头赶紧喝了,这傻子虽然脑袋有点问题,但身体很健康,你们抓紧把孩子生了。”
那头的郑乐研也答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孙明也反应过来,感情这是把他当生育工具了!
洗完澡之后,孙明心里小鹿乱撞的回到卧室。
想了一会发生的事,他心里乱七八糟的。
虽然郑乐研在名义上,可是他的老婆,但对于孙明来说,和对方并不熟悉啊。
真要做那种事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而且刚才丈母娘也是说了,让他们赶紧生孩子。
这时,只听咯吱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可就在孙明心里小鹿乱撞,有些紧张的时候,郑乐研拿着一床被褥走出去,到了隔壁的客房去睡了。
因为这个前身脑袋不太好使,有些记忆混乱的,孙明现在也反应过来。
怪不说结婚两年也没个孩子,原来不睡在一起啊!
孙明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遗憾。
他叹了口气,回到了床上,自己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孙明开始努力适应现在这个非常发达的新世界,没想到百年以后的世界,竟然发展的如此不可思议!
竟然有了能够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原子弹,人竟然还真的能够飞天,还能够去到月球上面!
不过他本来智商就有缺陷,所以对一切东西产生好奇的时候,郑家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直到某一天下午,郑乐研提早下班。
“今天是老太爷八十大寿,郑家的亲戚都会到场,你少说点话,免得爸妈又骂你丢脸。”
郑乐研像哄孩子一样了,对着孙明说道,在她眼里,确实没把孙明当做是一个男人看待。
随后,她命令似的,“咱们去趟古玩市场,老爷子喜欢古董,买点东西送给他,你穿衣服和我走吧,咱们一会直接去寿宴现场就可以。”
……
郑乐研所说的古玩市场,在这云江市的中心地带,算是云江的标志之一了,平时也有许多大佬,教授过来。
市场外面也有不少的小摊位,摆放着各种玲琅满目的东西,也是一个捡漏的好地方。
放眼看去,只觉得热闹非凡。
郑乐研一出场,顿时成为最靓丽的景色。
这高贵的气质容貌和穿着,一看就是就是白富美啊!
一时间,许多商家毛遂自荐,过来兜售商品。
孙明平静的问道:“你打算买什么,送给老爷子啊?”
郑乐研一声轻叹,“我也没想好,有点意义的是最好吧!”
孙明抬头扫视了一圈,随意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摊位,“那有个毛笔,你可以去看看。”
“这可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就送个毛笔?”
郑乐研有些无语,郑家也是这云江市的大家族,子孙众多,家产丰厚。
虽然郑洪阳家算是混的最不好的,但也不能送个破毛笔吧?
真的这样,还不得被亲戚们嘲笑死啊!
孙明摇了摇头,“就这古玩市场,也就这毛笔还像回事。”
那样子非常笃定,可他只不过也才扫视了一眼而已。
郑乐研有点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走到了那放置毛笔的摊位观看起来。
这古玩市场也是将与鱼龙混杂,很多人在这里吃过亏。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这里成功捡漏,也是这里热闹非凡,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孙明弯下身子,拿起一支其貌不扬的毛笔,转了几圈,看了看,随后交到了郑乐研的手上。
郑乐研也看向手中的毛笔。有些厚重和古朴。
雕刻着花鸟纹路,材质是用竹子做成的,上面的纹路非常精美。
花心和花蕊清晰可见,飞鸟展翅翱翔,树叶枝繁叶茂,一片非常祥和的景象。
雕刻非常的精美,在笔管的尾部,还刻着两个字,应秋。
虽然这毛笔看起来还挺精美的,但郑乐研还是有点纠结。
毕竟以前亲戚们送的礼物,那可都是奇珍异宝,这支钢笔实在太寒酸了,说不定会让老爸老妈抬不起头来。
一旁的老板也注意到了他们,立马笑脸相迎的凑了上来。
“先生,女士,你们是看中这只毛笔了吗?”
“嗯,什么价格?”郑乐研顺便问了个价。
这老板五十多岁,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了,听到有人问价,眼睛滴溜一转,嘿嘿一笑,紧接着他竖起了食指。
郑乐研点了点头,“一百啊?倒也合理?”
“不是一百,是一万啊!”老板连忙说道。
“这么贵啊?”
郑乐研闻言弯眉轻蹙,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毛笔,竟然卖这么贵。
“这位女士,我这价格可非常公道了,你直接冲着这毛笔来,想必也有一些见识。”
“这支笔开头可是,国学大师章太炎的,知道吧?那可是鲁迅先生的老师!”
“就这身份,1万块钱,那简直是捡便宜,看你也是个文化人,要不然我还不卖呢。”
那老板天花乱坠的描述,让郑乐研顿时对这毛笔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支笔还有这么大的来历,要是送给爷爷,还真有些合适。
毕竟老爷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讲究的就是一个格调。
这老板,见到郑乐研动心了,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美女,你在看这笔尾刻着的字。”
“应秋?”
“这是章太炎当年为了躲避清朝的追捕,而采用的化名,非常的有意义。”
那老板声怕被别人发现的样子,再加上言之凿凿的样子,还真有些煞有其事。
章太炎可是一代国学大师,就这名气,也让这毛笔的价值不可估量啊!
听到这些,郑乐研对于这支毛笔已经非常的喜爱。一心只想赶紧买下来。
可刚要付钱,却听到身旁一声冷哼。
“胡说八道!”
“章大师非常孤傲,对于清朝那也是毫不畏惧,何时怕过那些狗腿的追逐?”
“应秋这个笔名,是你给他取的?任何文献记载也没有过吧!”
孙明一脸冷漠,有些不悦的斥责道。
一时间,老板也说不出话了,像他们这种小商贩,确实很多都是胡编乱造的。
只不过是为了抬高商品价值罢了,没想到今天碰到懂行的。
老板想了一下,接着又露出笑容,“这确实是章大师用过的啊,我可以发誓,这样,我再给你们便宜两千块钱。”
孙明一脸冷漠,“发誓?你的发誓很值钱吗?”
这毫不留情的一怼,让老板顿时有点尴尬。
对于这种唯利是图,胡编乱造的主,孙明可是没什么好脸色。
就他们发誓,傻子才会听呢。
见到孙明不太好糊弄,店主心里也非常纠结,随后下定很大决心似的,叹了口气:“这样吧,今天算我交了个朋友了,我认赔了,五千块钱,你们拿走!”
孙明摇了摇头,“五百块钱,不能再多了。”
孙明自然面色冷淡,“就五百,就算了,我们俩可不是你想的冤大头,也不是非你的东西不买。”
老板叹了口气连忙摇头,“不行啊,你看这毛笔的用量和雕工都不止这个钱啊!”
“七百,要是不行,现在我们转头就走”。
孙明又默默的说道,老板在一旁也撮牙花子。
郑乐研也看出门道了,感觉里边的水分这么大啊!
她虽然不差钱,但让人像一个傻子似的,糊弄多花十几倍的钱,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他又看向孙明,这家伙今天怎么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甚至隐约之中,给她一种非常强烈的安全感。
“行啦,给你一千吧,我们还有事,就不和你在这讨价还价。”
郑乐研也在旁边助攻了一下,抽出了一叠钱,交给了老板。
老板接过了钱,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今天算是碰到行家了,就这么十分之一的价格卖给你们,我认了!一千块钱,成交!”
就在双方交接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
“这东西不错,我上上眼!”
“去,都让开!”
这个声音落下,两个保镖粗鲁的呵斥旁边路人,接着一个30出头的男人,大摇大摆走到了地摊前面。
只见这个男人大腹便便,一脸猥琐,穿着一身宽大的西装,看起来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男人出现,让附近的店主们,也纷纷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东哥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昨天来了几件好东西啊,东哥,你有时间给掌掌眼呗?”
不过刘东根本没有想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不冷不淡的点了点,算是打招呼。
可就当他看到郑乐研的时候,顿时瞪大双眼,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目光下流地打量起了郑乐研那**的身材。
那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感觉到那猥琐的目光,郑乐研也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
就在刘东看到了郑乐研手中的毛笔,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好奇的打量起来。
“这支毛笔做工精美,应该出自名家之手。”
虽然刘东才30多岁,但在古玩界也是小有名气。
刘东走了过来,色眯眯道:“这位小美女,能给我看看吗?”
郑乐研一脸冰霜,也没说什么,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收了过来。
“嗯,用料讲究,制作精美,包浆也非常自然,应该是清朝。”
刘东的话,也吸引了许多附近店主的注意,这种地摊,竟然出现清朝的东西,确实也非常引人注意。
虽然一般店里,都有几件好东西充充门面,可大多还都是假的。
但是一般人会看走眼,刘东肯定不会的。
他不仅出身大户人家,祖上是开当铺的,家里古董众多,而且非常精通鉴宝之术。
而且在他们家族,他也是比较出色的后辈,现在掌管着两家古玩店。
能让这些小商贩疯狂吹嘘,也能看出他有几分本事和势力。
“老孙,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卖啊?”
见这毛笔不错,刘东也来了兴致。
老板老孙,立马笑脸相迎,“一千块钱。”
刘东冷笑了下,“我给你两千块钱,算你今天运气好,给我包起来。”
听到这话,老孙也欣喜若狂,连忙点头,这一来一回多赚了1000,何乐不为呢?
紧接着,刘东开始数钱,递给了老孙。
“不好意思了,这笔有人出双倍的钱,你们再去别家看看吧。”
老孙收了钱,回头开始要东西。
孙明闻言,眼眸冷峻的问道:“咱们已经谈好了吧,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那老孙也嘿嘿一笑,无耻道:“没办法啊,人家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也一家人得养活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老孙的话,还有不要脸的做法,让郑乐研有苦说不出。
郑乐研攥紧玉手,美眸瞪圆。
刘东见状,也色眯眯的盯着郑乐研的俏脸,淫笑道:“小美女,看来你很喜欢这支毛笔喽?”
郑乐研也懒得搭理那色鬼,义正言辞的看向老孙,“我说老板,我钱都付了,你这是毁约啊,我可以去投诉,甚至告你去!”
一时间,老孙顿时哑口无言。
旁边看热闹的小商贩,也都跟着起哄。
“小美女,你斗不过他的。”
“哈哈,怎么,生气了?”
“长的挺好看,怎么就自不量力呢。”
旁边的人一边起哄,一边打量着郑乐研,一副垂涎的样子。
这种有恃无恐的目光,让郑乐研也皱紧弯眉,非常的不悦。
众人起哄之下,刘东也非常无耻的调戏道:“你要是喜欢,完全可以来我家里,咱们仔细探讨嘛,你这么个小美女,要是做点什么,我不会拒绝的!”
“你!”
那粗俗的话,顿时让郑乐研俏脸微红,气愤不已。
一气之下,她抬手,恨不得把毛笔扔出去。
可紧接着,一个结实有力的身体挡住了她,那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声音,温柔道:“放心,有我,谁也别想把你的东西抢走!”
郑乐研美眸中有些动容,不禁看向孙明那坚毅的眼神和冷峻的面容。
一时间,她原本燥热的心,被安抚了下来。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混小子?”
刘东看向一旁的孙明,眼中满是高傲和不屑。
一个屌丝罢了,自己随便一个保镖都收拾卑服的。
孙明冷眼道:“癞蛤蟆,你牛什么牛?”
那犀利的眼眸,似乎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似的。
就连有些混不吝的刘东,也感觉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有些恐惧。
不过想着自己的保镖,他无耻道:“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这笔是我的了!”
孙明依旧一脸淡然,“呵呵,你算什么东西。”
刘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一脸狰狞,“我看你想死!”
一个眼神,两个保镖,直接虎视眈眈的冲了上来。
郑乐研见状,也有些慌乱,拽了拽孙明,小声说道:“咱们走吧,东西不要了。”
家有贤妻,夫不惹祸事,郑乐研也是个聪明人。
听到这话,刘东更加嚣张得意了起来。
但孙明依旧的非常淡然,丝毫没把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这在刘东眼里,更是吓破胆的征兆。
此刻刘东更是催促老孙,赶紧把笔给他拿过去。
老孙迫迫于**,也只好同意。
眼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就要对郑乐研动手。
这时,孙明站了出来,双目瞪圆,一声怒喝:“你敢破坏行规,以后不想混了吧!”
那一声犹如雷声的呵斥,把老孙也吓了一跳。
“从老时候,这古玩界就有规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达成,谁也不能反悔!”
孙明像是一座山一般立在那里,那犀利的眼眸,直逼老孙的内心。
“你背信弃义,忘祖离德!”
老孙脸色惨白,看起来都快哭了。
古玩这行,确实也是买定离手。
交易完了,不管是真货假货,那都和上一任物主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要是没了信誉,以后在这行里也就活不下去了。
毕竟,人无信不立啊!
见到老孙不敢动手了,刘东也是一脸恼怒。
孙明抬起头看了过去,丝毫不惧,“你也是行里人,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就要坏了规矩吗?”
对于孙明的喝问,让刘东也有些无地自容,一脸恼怒,恨不得把刘东生吞活剥了似的。
要是以往,他直接就纵容手下去抢了,
可现在这四处都是同行,也像是孙明说的,本来就坏了行规了,再来硬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的!
想到这,他猖狂的一笑,“就是个破毛笔罢了,也就值个几千块钱。”
“都不够老子吃一顿饭的!”
“就当施舍给你这个臭小子了,施舍臭乞丐!”
刘东呸了一声,招呼手下就要离开。
而旁边的人,还在继续恭维着。
“不愧是刘老板,就是大气啊!”
“是啊,就是个小玩意罢了。”
“这么个废物,这大美女跟着他可惜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众人的话,也让刘东非常受用,很一脸淫笑的看向郑乐研,“美女,要不你跟我吧,保你吃香喝辣的,不比这纸上谈兵的窝囊废强多了?”
接着,他又一脸骄傲道:“论鉴宝,我在这云江可是顶级的,配你绰绰有余了。”
听到这话,孙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道:“鉴宝?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自己女人被调戏,要再不吱个声,那还算男人吗?
“哟,小子,你胆子是真不小啊,十里八街你打听打听。论品宝鉴物我就没服过谁。”刘东看着四周围着这么多人,也是有心故意卖弄。
他表情得意地继续向孙明嚷道:“怎么着,老子给你个机会,你要有胆量,咱俩比比鉴定?”
孙明一见原本的武斗要变成文斗,也是心里稍安,坦然应对:“你说吧,怎么比?”
“咱们依旧老规矩,一万块钱,在这条街上找三件玩意儿,谁找的好,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谁就赢,怎么样?”
“时间呢?我还有事,没空和你耗在这儿。”
刘东看对方好象有了怯意,怕他脱了钩,失去了一场大好显摆自己本事的机会,忙道:“咱就一小时为限,怎么样?”
孙明看了看郑乐研,见她没说什么,知道参加寿宴的时间还来得及。当下欣然答应道:“好,那就一小时后还在这儿碰头。”
说完便牵着郑乐研的小手向市场深处走去。
郑乐研还是第一次被他牵着,心中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
他们走出好远,脱离了刘东等的视线,郑乐研忙拉一下孙明:“咱们走吧,你又不会鉴宝,输了咋办?”
孙明见她娥眉微蹙,面带关切,有说不出的娇媚动人。竟先吞了下口水,才说:“没事,我有办法。”
郑乐研见他言语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也是有些好奇,便随他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快到了,她见孙明仍是信马由缰一般,不急不慢的乱走,眼睛好像也没专心看那些摊位,却不时偷瞟自己。
她哪里知道孙明此刻的心思,有大半都在她的身上。
孙明拉着她的手,正感觉着从那纤细修长中透出的柔软,如葱如玉的手指仿佛放出电流,一丝丝**透过自己的全身,让他有说不出的愉悦,他只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走下去。
上一世他虽然家世显赫,也到了适婚年龄,但他终日里不是学习琴棋书画,就是时常以古物为伴,无心男女情爱之事。现如今,有美女在侧,他虽然懵懂胆怯,却也挡不住荷尔蒙的自然流淌。
这几天,他通过电视、书报,对当前时代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本就绝顶聪慧,又善专博学,虽然还有好多不懂的事情,却慢慢已经适应了当代人的举止、言谈。也就难怪他刚刚起码没在斗嘴上吃亏。
正走着,郑乐研忽地站定,借故抬腕看表,把手从孙明那里抽回来。有些担忧地道:“时间快到了,你还什么都没买呢?”
孙明不舍地盯着她抽去的那只手,竟还没回过神儿来。
这呆傻的样子让郑乐研第一次感觉有些好笑,而不是以往的厌烦。
她笑着对他说:“你发什么呆呀?怎么办?要逃吗?”
孙明看她面带笑颜,眉目如画,简直美若天仙一般,更是痴了。
郑乐研抓住他胳膊晃了又晃,才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啊!……啊!……没事儿,我们回吧。”
“呵呵,从这里就能出去。”郑乐研一指边上离开市场的小路,虽说有些小小的失望,但逃跑的快意也让她有些兴奋。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们回约定的地点去。”
“啊?你还什么都没买呢?”郑乐研惊讶地又提醒他。
“回去路上就买了,我差不多选好了。”这时候的孙明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彻底清醒过来。可是口中却低声喃喃道:“你……刚才……你笑起来真好看。”
郑乐研动作一滞,面带娇羞,仍携着他胳膊向来时的路走回去。
来时经过的几个摊位上,郑乐研看着孙明又恢复了之前买毛笔时的神采,和摊主论起价来有理有据,占足上风。她心中感叹:“他平时若也能如此,一定能在生意场上帮得到我。”
他们买好东西,回到和那个人约好的碰头地点时,竟还提前了五分钟。
郑乐研手里拿着一条墨块、一方砚台和一挂手串。三样才花了叁仟不到,这令她有些惴惴不安。
没过多久,那刘东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身后除了保镖,还有一大队跟着他看热闹的观众。有几个崇拜刘东的人更是全程跟随,在刘东出手买货时也在一旁虚心讨教。
“来吧,亮宝吧!”刘东撇着大嘴站定,不谑地看着对面二人。
他其实早已经看到郑乐研手中的东西,更是坚定了必胜的信心。
“你是高人,你先来吧。”孙明不卑不亢,反倒借机调侃。
“切,我来就我来。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刘东马王爷三只眼。”
刘东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件青色瓷盏,手中一托,高声道:“清末仿宋代均窑茶盏一只,“光绪”底款,收价两仟,市场价值三万。”
“哦!”“啊呀,利害利害!”人群中佩服不已,啧啧称赞。
刘东也是得意洋洋,跟手下换过又一只手镯,仍是一举,同时说道:“清代鸡油黄玻璃鼻烟壶一只,收价三仟,市场价值十万。”
“啊哟,值这么多!”“哎!不知道哇!”观众又是满眼欣羡。却有一位正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原来他正是那小壶的前任主人。
“第三件。”刘东愈加兴奋,色迷迷的双眼还不时在郑乐研身上瞟来瞟去。
“明代书法家董其昌行书真迹,诗词条幅一件,收价伍仟,市场价值伍拾万。”
“哦,天啊!”“真漂亮!”“不得了不得了。”围观人爆出喧哗。
刘东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斜眼瞅着孙明:“小子,轮到你了。”
孙明在一旁要不是强忍着,恐怕早就肚子都要笑疼了。这样恬不知耻的假行家,前世他也是没少见。
他却不去取郑乐研手中的东西。只跨前一步对刘东说:“你这三件,件件是赝品。你已经输了!”
“啊?”“怎么会?”“耍赖吧?”人群中发出阵阵嘘声。
刘东大怒:“你他妈胡扯!玩不起是吧?”
“别急。”孙明一指那件茶盏娓娓道来,“你说那是仿的却没说错,不过却不是清代仿的。当年光绪帝喜欢均窑,他令人仿此茶盏,底足落款年号“光绪”二字,但那“绪”字丝旁最下是一笔斜挑。你这个“绪”字丝旁最下是一笔却是三点。你们如果有古董图册,不妨对照一下。”
刘东心里发虚,用手帕擦擦汗水迟疑道:“那……那也是民国仿的,现在也值三万。鼻烟壶和条幅你又怎么说?”
“所谓鸡油黄玻璃鼻烟壶,乃是清宫造办处取山东所产玻璃上等原料吹制而成,油黄出自玻璃本身,其色圆润天成,而你这件分明是用黄漆内画而成。”孙明侃侃而谈,没注意到此时的郑乐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众人向那烟壶细看,都不住点头,望向孙明的目光饱含钦佩。
“那条幅就更可笑了,它根本不是什么大师的手笔,那真真切切是我写的……”
“啊……!”“怎么可能!”“不信不信!”
孙明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这是我前几天随手临习的一幅字,只是当垃圾扔掉了,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当时只是临了董其昌大师的诗词正文,根本就没有落款也没有钤印。”
他接着用嘴一努,“呶,你们看看落款处那墨色和正文一样吗?而且这上面大师的名章边线整齐,无断无残,一看就是刚刚仿制的。应该怎么说?太小儿科了,是吧?”
众人忙上前去看,果然见那落款处小字墨色贼亮,笔划拙劣,就连条幅正文的半分神韵也没有。
再看那朱红印章,可不正如孙明所说。
当下众皆哑然,现场一片安静。
刘东却不认输:“就算落款不对,也是后人补的。但字绝对错不了。董其昌的字天下皆知,岂是你这样个小人物能写得出的?”
孙明也不分辩,只摊手道:“那怎么办?”
“你敢当众写出来,我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刘东咬牙狠狠地说道。
马上有人也跟着叫道:“是啊,我也不信你能写得出,有胆儿你现在就写。”
孙明也不怯场,昴然答应:“那来吧!”
他心中长叹:“唉,你们怎知在我前世那时,做为文人,这只是最基本的技能。”
顷刻间,众人七手八脚搬来桌椅,铺上宣纸,备好了笔墨。
孙明站在桌前微一沉吟,操笔便写。
只见他气定神闲,悬臂疾书,刷刷点点,一挥而就。
孙明怕再出变故,是以在落款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观众中,连不懂书法的人也看出来了,那刘东刚刚展示的条幅,和孙明所写两厢对照,可不就出自一人之手吗。
大家都惊叹不已,也有几个平时就看不惯刘东的人,正笑嘻嘻地拉着那几个刘东的崇拜者,不让他们溜走。
刘东也已拉长个老脸靠在人们后面,不想上前。
孙明见事已如此,也懒得和他纠缠。望向有些发呆的郑乐研道:“我们走吧。”
郑乐研还没点头,那刘东好像突然想到了啥,又挤到前面,急急地叫嚣道:“你别走,你还没亮宝呢,我看你那几样东西也不咋地。”
孙明微微一笑:“呵呵,也好,让你服气,咱们就看一个小件吧。”
说罢,从郑乐研手中拿出那个墨条。
“这墨,我们二百买的。现今值多少钱我却不知道了。”
人们屏息看去,见那块墨平淡无奇,即不油黑光亮也无金色溜边。别说古董,怕连现在文具店里卖的普通墨条也比不上。
见大家多在摇头,那刘东又不知深浅得瑟道:“哟呵,这啥呀?油画棒吧?哈哈……”
那几个哈巴狗又跟着起哄:“我看也像,我家孩子都不用,这也太次了。”
孙明也不理会他们,只是低声说道:“松心真,哎,蒙尘千余年,今天可以让你重见天日啦。”
观众们有的听到了他说的话,也是一惊,千年之物,那得值多少钱?忙向他手中细看,仍看不出个究竟。
只看到那墨块上模模糊糊果真有“松心真”三个字,但磨损的利害,想来一定是原来的物主并未善加保管。那字虽是楷体,若不是孙明读出来,他们也认不得。
有机灵的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片刻过后。
“天那!”“我的老天!”“啥?啥?查到了啥,你快读读!”
就听有人一字一句念到:“唐代松心真墨锭,古代名墨。1972年,XJTLF县阿斯塔那有过出土。墨锭呈圆柱形,上书“松心真”三字,字体为楷书。唐墨实物罕见,极其珍贵。”
“哇哇哇!”“真是唐代的!”“照片真是一样的,那可不只一千年啦!”
孙明好奇地看着那人的手机,心想:“这东西真好,能这么快查就到宝贝底细。”
刘东却不肯认输,语气含糊地问:“就算有这样的名墨,你怎么证明你这块不是后人仿造的?”
孙明毫不吝啬,用指甲尅下米粒大小,递给刘东:“你闻闻。”
刘东此刻其实心中早已拜服,只是还存有一丝侥幸。
双手将那墨粒捧在手心,低头一嗅,怵然呆了。
这味道,暗香悠长,非檀非麝,自己生平未遇。
而且头脑中竟突然出现阵阵凉意,瞬间只感觉体轻目明。
孙明见他无语呆立,知道他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也不理会众人,向郑乐研道:“我们走吧。”
郑乐研笑着答应,把几件东西放到包里,二人转身就走。
刘东猛然惊醒过来,仍旧捧着那墨,叫道:“孙大师!别走!”
孙明听见也不回头,只是笑着挥手道:“还有事,那墨送你了。”
观众们凑到刘东身边,议论纷纷:“呀,这么大一块,得值多少钱?”
“我看得几万。”
“几万?你是不是干这行的,‘极其珍贵’懂吗?我是专门做文房古董的,那一整条往少了说,也一年值一万!”
“啊?那岂不是轻松过千万!”
“呀,那这一小粒儿得几十万吧!”
郑乐研不疾不徐地开着车,见身旁的孙明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还不时瞟向自己的大腿。不禁有些暗自娇羞:“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怪?”
正想不明白原因,却听孙明问道:“踩下右边那个是加快,对吗?”
“啊?对,是的。”郑乐研这才知道他刚刚盯着自己原因竟是为学习开车,不仅有些失望又略带愠怒。
“你……今天,好利害!”郑乐研还是想搞清楚,又挑起话头问道:“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还会书法?”
“啊,没什么,写字而已。”孙明心不在焉的应着。
“向后怎么操作呢?”
“嗯,有时间找个空地再教你吧。”
“那好极了!”
看到孙明孩子气地高兴起来,郑乐研以为他又恢复呆傻状态,不禁再度神伤。
停好车,他们一起向大堂走去。郑乐研忽地想起一事,问道:“这几件,送什么给老太爷?”
孙明毫无心计,直言道:“墨块和砚台是我自己要用的。”
郑乐研心中一凉,默然无声。
大堂门口,迎出来的是郑乐研的堂哥郑乐军,他斜着眼看了孙明一眼,并不搭理他,只对堂妹说:“快来,爷爷刚刚在找你了。”
进入餐厅,孙明被这巨大的厅堂震撼到了。
这是一间中式古典风格的大厅,炫丽灿烂的宫灯,红色镶边的帷幕,雪白光滑的地面……,他仿佛至身金壁辉煌宫殿。
“不,当年圆明园的正大光明殿也比不过这里。”
见他又在发呆,郑乐研忙拉着孙明快走几步,来到老太爷身边。
“老太爷,我来了。”
郑老太爷膝下有两儿一女,孙辈中却只郑乐研一个孙女,故而从小视作掌上明珠,呵护备至。郑乐研也自小就和郑老太爷非常亲近。
但在与孙明的婚姻一事上,老太爷却坚定地站在支持的立场。这让郑乐研非常委屈,也和他一直在闹别扭,更是赌气地不叫他“爷爷”,像个外人一样只以“老太爷”称呼。
“呵呵,来晚了,是给爷爷选礼物去啦?”
“是啊,您看,给您选了两件古董,看看喜欢不?”
老太爷接过毛笔和手串,扬眉高兴道:“这笔杆雕工精湛,古朴厚重。好好,不错。这挂珠子,我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郑乐研也是不懂,只得向孙明望去,希望他来介绍一下。
郑乐研的举动被一旁的人看在眼里,都感惊诧。难道这个傻子会懂?
孙明不敢含糊,从容上前,说道:“老太爷可听说过《大清会典》吗?”
“噢,可是清初康熙至光绪年间所修的《五朝会典》吗?”
“老太爷您真是博学,正是此典。那会典中规定,大清除皇帝、皇后二人以外,若非赏赐,任何人不得以东珠为饰。足见这东珠贵重之处。东珠产自北方淡水,硕大圆润,色泽晶莹。因世间罕见,故而识者不多。”
“啊?这串……是东珠?”
“不错,正是。”
众人皆惊。
“爷爷,你别听他瞎说,他懂个啥?”郑乐军不满地说道。“真像他说的,那不是无价之宝了?”
“就是啊,爸,他?可能吗?”郑乐研的姑姑郑洪秀也跳出来,“一个智障人氏,这说话才利索几天啊?他能懂这个?”
几个平时就看孙明不顺眼,又和郑乐研父母暗中有过节的亲属也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贬损起来。
他们可不想在给老太爷送寿礼这件事上输给一个傻子。
况且,郑家资产丰厚,家族企业涉猎广泛,在本市经济中举足轻重。作为郑家成员,凡有私心的,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倾轧别人。
能在家主老太爷面前露脸的事,无人不踊跃向前,都想捞得好处。
一位被称作表叔的富态中年人也满脸不屑地看着孙明,翻着白眼道:“你自己也说东珠本该‘色泽晶莹’,可你们看,他拿来这串,暗淡无光,哪里有一点点珍珠的样子,分明是什么不值钱的石头。”
这一句,让郑老太爷也是一愣。他本想含混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难了。
可不是,那串上的珠子哪里有半点光泽。
再看孙明,却后退了一步。
众人更是以为他的胡话被揭穿,心生胆怯。纷纷议论起来,话语中是加重了鄙疑和轻视。
郑乐研的父母见又在亲友面前大大折损了颜面,只是相视摇头,不停地叹息。
孙明退到郑乐研身边,对面前的呱噪充耳不闻。他慢慢站定,用只有她能听到的的声音轻声说出四个字:“珠玉蒙尘。”
说完又向摆在桌上的酒瓶指了一指。
郑乐研一惊,随即马上明白了孙明的意图。
她略一思忖,却不急着去解决眼前的囧境,只是忽闪着一对双眸,感激地看着他。
此刻,郑乐研感觉到他是那么的可靠,那么的可以亲近,甚至从心底生出了一丝依赖。
郑乐研看到老太爷对众人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时,连忙回过神,上前说道:“爷爷,看我的。”
这一声“爷爷”,直把郑老太爷叫得喜笑颜开。把什么烦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哈哈!好!好!乖孙女儿,你就是送爷爷一个弹珠,爷爷也高兴!”
郑乐研面带惭色,抱了抱爷爷。淡定地接过珠串,又从容地用纸巾蘸取了少量的白酒,向那饱满浑圆的珠子擦去……
顷刻,一颗光华夺目,闪耀着七色光彩的硕大珍珠展现在众人面前。
郑乐研举着那颗珠子,炫耀地转动着身体,她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人群,看着他们讶异,看着他们惊奇,看着他们羡慕……
她好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
最后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孙明,他是那么自信,那么的优雅,那么的可爱……,自己的目光一定是饱含着柔情吧?
郑乐研忙害羞地低下头。
瞬间那个词占满了脑海:“珠玉蒙尘!……难道他……”
郑乐研心中默念:“珠玉蒙尘!珠玉蒙尘!……”
郑洪秀、郑乐军和那位表叔互望一眼,相互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甘。
是的,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让郑乐研扭转败局。
近年来,他们合伙借用各种机会打压郑洪阳、郑乐研父女,每次明里暗里挑拨关系,已经胜利在望。
原本老太爷最看好的接班人郑洪阳,已经被他们挤出了家族的决策层。
今天这件事儿都是再发展下去,他们可能会前功尽弃。
他们相互使了下眼色。
那位表叔不顾自己长辈的身份,从发呆的郑乐研手中半似抢夺一般拿过珠串,又把其余的珠子挨个擦拭一遍。
可是,真相来得就是这么残酷,一共七颗珠子,颗颗圆润夺目,震人心魄。
郑老太爷也看得心驰神迷,忙道:“拿过来,给我。这是我大孙女送我的礼物。”
郑乐军连忙转移话题:“爷爷,我们也给您带礼物了呀!您也看看?”
郑老太爷把珠串抓在手里,再也不肯撒手。听到他这样说,虽说兴趣不大,但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
只好说道:“好吧,来,看看你们都带了什么来。”
郑洪秀连忙上前配合,拿过一把扇子递了过来。
“爸,你看看。这是我给您买的象牙雕扇。”
“爷爷,我的。洪武釉里红瓷盘,明朝的,可比清朝的早了几百年呢!”郑乐军也不示弱,言语中还不忘踩踏郑乐研一家。
“我这个更早,是宋代的钧窑茶盏。行家都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窑一件’”表叔也连忙凑趣。
郑老太爷也被他们带出了兴致,说道:“哟,这么好,我看看。”
他把珠串往手腕上一套,接过了那把象牙雕扇。
孙明远远地也随他的目光看去。
见那扇子,虽是折扇,打开扇面却是一幅整体画面,全部用象牙镂空雕就折枝花卉,薄如蝉翼雕工精美,真是一把好扇。
看那红瓷盘,釉质肥厚,釉色鲜艳赤红,所绘纹饰繁琐,底色青白油亮。只看得孙明不由心中暗笑。
再看那只茶盏,孙明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不错,就在刚刚古玩市场上,他才见过它的“同窑”兄弟。不过,那个叫刘东的假行家还知道是仿的,到了这里,连“仿”字都省略了,直接冒充起了宋代钧窑。
孙明连连摇头,也不说话。却被那献宝的三人看得真切,直狠得咬牙切齿。
郑乐军到底是年轻气盛,压不住火气。冲孙明叫道:“你又懂?是不是看我们的礼物比你的更老,更值钱,你嫉妒啦?”
孙明可不愿理他,又不是送给自己的礼物,真假贵贱与自己何干?
他悠闲地踱着方步,来到站在大厅角落的郑乐研身边,看她正呆呆地出神,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郑乐研还沉浸在苦苦的思索当中,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呆呆傻傻的夫婿几天来带给她的震撼。
特别是今天,她竟对孙明不知不觉中心生依赖。还有,还有他说的那四个字……
看他走近自己身边,她眼中含泪望向他,轻轻问道:“珠玉蒙尘,珠玉蒙尘,也是在说你自己吗?”
孙明见她如此问,知道她还再苦想自己的事,心中也是异常感动。复生以来受到的种种冷落和白眼此时好似得到了宣泄。
他强忍住情感的暴发,眼中也已有的泪水。
孙明就这样看着郑乐研,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乐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扑到孙明的怀里。泪水无声地打**他的胸膛。
孙明一愣,随即自然地抱住她。
此刻,他们眼中已无他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啜泣着问他:“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孙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如实相告,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会不会就此失去她……
他不愿冒险,初来今世,对她又何尝没有依恋。
他缓缓道:“回家,等回家我和你细说。”
“我们现在就回。”
“傻瓜,你爷爷的寿宴还没结束呢!”
竟然被这个傻子称作“傻瓜”,她破涕为笑。
忽地又想起他们一室共处许久,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亲近。
她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孙明看到郑乐研羞红的脸,美艳中透着清纯可爱。一时又是手足无措,只得憨憨一笑。
郑乐研掩去羞涩,正色说道:“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从现在起,让我帮你把这珠上的灰尘都拂去,好吗?”
孙明感动得说不话来,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对视良久。
“我们过去吧。”郑乐研拉着他向大厅**走去。她只想这里的事情快些结束,回家听他细说原委。
郑老太爷见他俩携手走来,更是高兴。直叫道:“乖孙女儿,你们俩……要抓紧哪!”
孙明没有听懂,又现出呆傻的样子。郑乐研一张俏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老太爷也有些懵,他发现这孙女婿评说古董时和平时表现相差甚大。有心想让他在人前扭转一下呆傻的印象,一想今天可不正是大好时机。
他对孙明说道:“孙女婿,来,这几样古董你也来评判一下。”
孙明忙说:“不了不了,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亲戚朋友们也高兴,别被我坏了气氛。”
他本是不想让那几位难堪。却有人听着不顺耳。
郑乐军叫道:“怎么着?坏气氛?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就摇头晃脑,鬼里鬼气,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们这些古董有问题?你给我说清楚!”
说罢,向那些礼物一指。
孙明不想惹事,但有人欺负到脑门上,他却一贯是不忍的。殊不知,郑乐研也是一样的个性。
郑乐研别的没见,那个淡蓝色的所谓钧窑茶盏却是看个清楚。
还不等孙明说话,她首先发言:“军哥,麻烦你把那个茶杯拿来,我看看。”
这一句话,虽用语客气,却大有玄机。
郑乐军是来挑战的。给她拿吧,却受了被挑战人的支使,自然先输一阵;不给她拿吧,战火又烧不起来,自己的叫嚣又落空了。
郑老太爷把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眼中一亮,向孙女投去赞许的目光。
郑乐研看着孙明鼓励的微笑,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郑乐军正不知所措,看见姑姑正用眼神的示意自己,只好悻悻地把茶盏拿起来,递给郑乐研。
怎知,她却没有伸手来接。
郑乐军刚要发作,却听她说道:“你把那杯子翻过来看。”
他不情不愿地将那茶盏翻转过来。
“光绪!”他情不自禁地读了出来。周围一下安静了。
郑乐军也是一呆,即使他这个不学无术之辈也明白这二字意味着什么,这哪里是什么宋代的东西。
“表叔,还要我再详细说说吗?”郑乐研面带调侃,佯作认真地问道。
“不用,……不用了。”表叔慌乱地从郑乐军手里抢过茶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骗子!是你朋友骗我买的,我……我找他去。”
说罢,他勿勿地向郑老太爷鞠了一躬,夺门而去。
众人都是惊愕。郑洪阳夫妻俩呆呆地看着女儿,觉出她大大的不同以往,怎么也和那傻女婿一样奇怪起来。
“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冲我来呀?”郑乐军对表叔的背影直翻白眼,“骗什么骗?人家是古玩行里有名的收藏家,我这釉里红就是他转给我的,他怎么没骗我呀?”
郑老太爷微微一笑,他存心想要借机考较一下后辈们。
他一捊花白胡子道:“乐军,你这个瓷盘有什么故事吗?”
郑乐军心里一紧。他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最是惯于揣摩上意,踩压别人,拔高自己。近来也借此手段,使得自己在家族决策层中地位大有提升。
以他的心计,早听出老太爷这是话中有话。忙小心应道:“爷爷,这只盘子是明朝的洪武釉里红瓷盘。”
“据专家说,这洪武釉里红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在坐稳江山之后,为了有别于元代的青花瓷,以红代青,特地命人研究烧造的。讲究的是胎骨致密,釉质滋润,花纹红艳。”
说到这里,他偷瞄老太爷,见他不住点头。
郑乐军担心自己言多有失,决定见好就收:“爷爷,我平时忙于公司生意,这方面懂的也不多,就知道这些了。”
说完,还向孙明、郑乐研望上一眼。其中意思自然是:你们平时无所事事,才会在古玩上下这么多功夫。
郑老太爷哈哈一笑,这其中机巧他可看得一清二楚,暗中对这个孙子的能力和人品又有些失望。
“孙女婿,你给看看这盘子,有什么说道儿。”
孙明本就看那郑乐军不顺眼,见他又抓住一切机会针对自己和郑乐研,更是怒气上升。听见老太爷给机会发言,当下也不客气,昂然上前一步,词锋犀利毫不留情:“这盘子必然是假的。”
郑乐军气极反笑:“你就胡说吧,这是我花几十万买的。”
郑乐研在一旁道:“花钱多少和真假有什么关系?”
老太爷也是点头:“这话不错!孙女婿,你给详细说说。”
孙明向郑东研和老太爷报以微笑,言简意赅地说道:“只看器型和颜色就知道。”
他一指那盘子,接着道:“洪武釉里红瓷盘沿口都是折沿,就没有这样平沿的。”
老太爷哈哈大笑:“好!果然是个行家。”
说完,他在太师椅上坐直身子,欢愉地说道:“至于这盘子颜色问题,让我老头子也卖摆一下,说的不对的,孙女婿你给指正。”
孙明忙一低头:“不敢,不敢!”
老太爷兴致盎然:“洪武釉里红的花纹有正红、暗红。即使是艳红色,线条外缘大多会有晕散,这只盘子红的过于鲜艳,纹路也过于规矩和整齐划一。再加上孙女婿刚刚说的器型问题,只这两项就可以判定:赝品无疑。”
见到孙明带头鼓起掌来,老太爷知道自己所说不错,又哈哈一笑。
转而,他瞪了一眼郑乐军,恨铁不成钢说道:“不懂就要学,不学就不要碰。像你这样只知晓个一知半解,难免要吃苦头。”
言语几近训斥。郑乐军忙肃立低头,不敢作声。心中却把孙明、郑乐研咒骂了千百遍。
郑老太爷面色又是一转,和蔼地对郑乐研说道:“好啦,咱们开席吧,你和孙女婿挨着我坐。”
他亲自指指点点,安排主桌座次。
等到大家坐定,发现除了郑乐研、孙明坐了右边次席,坐了左边次席的却是她父母郑洪阳夫妇,那郑乐军仅坐了最末席。
这席位的更改,不免得让一些人对老太爷的心思又偷偷揣度再三。
席间,孙明也暗中观察这一家人。
凭他身经两世阅人无数的本事,只是盏茶工夫,不但摸清了各人相互关系,就连脾气秉性也知晓了一二。
坐在自己边上的是阴坏的姑姑郑洪秀和唯唯诺诺的姑夫刘小利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刘欣。
坐在岳父母下首的是精明的叔叔郑洪月和势力眼婶子吴右霞,以及他们的大儿子郑乐军。言谈中知道他们还有个小儿子郑乐民,此时正在国外读书,没能回来参加寿宴。
孙明也不禁暗暗感叹,这一大家人,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却是勾心斗角。豪门宅第古今如此,他倒也见怪不怪。
郑乐研看他嘴角带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此时的她,心中似淌蜜般甜美。
见孙明又有些发呆,见众亲朋不断来给老太爷敬酒,便拉他起来也给爷爷敬酒。
她端起酒杯,恭恭敬敬道:“爷爷,我们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不过怎么都是老词儿?这酒我可不喝。”老人家转向孙明满含期待,“孙女婿,你可有贺词?”
孙明微微思量,随即道:“看到您精神矍铄老当益壮,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今天就借他半阙诗送您吧!”
只见他略一沉寂,凝神动情吟到:“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吟罢,偌大厅里针落可闻。又半晌,人们还没从意境中回过神来。
郑老太爷率先拍案站起:“好!好个意气高于百尺楼!”又一举酒杯,朗声向众人说道:“众位亲友,来,咱们满饮此杯,贺我郑家有此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