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彩节选
炎夏。
盘龙村。
“杨老,出来买东西?”
“咳咳……买,买套衣服。”
“那让您孙子跑腿呀,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得在家呆着好点。”
“杨老,不是我说,您那孙子真不像话,不外出闯荡,整天就窝在这乡下地方睡大觉,有什么出息?”
“那孩子也算是废啦,二十好几了,要不是靠老爷子的低保,爷孙俩估计都饿死了。”
听着街坊邻居的议论,风烛残年的杨子野摆手不言,颤巍巍回了家。
他先是在院子里把新衣服换上,接着洗脸、束发。
捯饬干净之后,老头子进入屋里,轻轻敲响卧室的门。
里面的人是他的孙子,徐长生。
当然,孙子是外面人的说法。
杨子野双膝跪地,开口道:“老爷,小野要走啦……” 里头安静了几秒。
嘎吱…… 门打开。
一名二十来岁,身穿布衣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杨子野跪地抬头,深深地注视着这个男人,老眼迅速湿润,干枯的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徐长生问道:“小野,我打坐多久了?”
“三年零十个月。”
杨子野道。
“哦,倒是不长。”
徐长生点头,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问道:“你寿命尽了?”
“是的,老爷。”
杨子野老泪纵横:“小野不能再侍奉您左右了……” “你无修行之资,百岁已是尽头。”
徐长生轻声道:“你去吧,我为你处理后事。”
“谢老爷,此生能够追随您,小野三生有幸,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杨子野用尽最后的力气,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响头。
一分钟后。
看着躺在床上生息断绝的杨子野,徐长生脸上才浮起深深的复杂。
小野啊小野。
我何其羡慕你?
你人生短暂如流星,但你留下了子嗣后代。
我自幼修道,天资异禀,可后果却是,平常女子极难与我有结晶…… 我跨越无尽的时间长河,却没有一份属于我的血脉。
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太可怕了。
因此,我才需要如你一般的仆人作陪。
徐长生叹了口气,双手结起一个法印。
下一刻,杨子野的身躯化成细散飞灰,融入了天地间。
送走杨子野后,徐长生正要动身离开这座山村。
轰轰轰!
一连串的引擎声突然响起!
徐长生走了出去。
好几辆车停在门前。
第一辆是两百多万的宾利,其它都是面包车。
气势颇为凶煞。
街坊们探头热议。
一名二十八九岁的漂亮女人从宾利下车,趾高气昂道:“我叫周雨晴,晋城周家人。”
徐长生淡淡问:“有事?”
周雨晴被徐长生高高在上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冷笑道:“乡下人挺狂啊,孤陋寡闻没听过我周家就算了,没看到我这么多车这么多人么?”
徐长生吐出二字:“说事。”
周雨晴冷冷道:“行,那我就说事,我问你,四年前你是否去过晋城?”
徐长生沉吟道:“路过。”
周雨晴继续道:“那你是不是和一名叫做周葵的女孩发生了关系?”
徐长生皱起眉来:“与你何干?”
四年前外出时,确实与一位姓周的年轻女子行过一次鱼水之欢。
他是活了无数年的修行者不错,甚至可以做到彻彻底底的辟谷。
但也是个男人。
男欢女爱很正常。
“哈哈哈哈,周葵居然真的会看上你这种乡下人。”
周雨晴讥笑几声,一扬手。
哗哗哗,面包车涌下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三天前,杨家在省城找到失联了四年的周葵。”
周雨晴脸上的讥讽化为咬牙切齿,说道:“那个婊子……!
!”
“丢了身子也罢了,居然还生了个贱种!
!”
“失踪几年,孩子都会打酱油!
!
“她明明知道,杨家大少爷是她的未婚夫!
!
!”
“为了赔罪,我周家已经将周葵和小野种交由杨家处置了。”
“可是杨家觉得不够!”
“杨家说,如果三日之内,找不到小贱种的生父,就会对周家出手,让周家彻底破产!”
周雨晴满脸后怕地说:“还好最后一天找到你了,真是上天保我周家不死!”
徐长生耳目嗡鸣。
在周雨晴一开始说,周葵生了孩子之后。
他试着感受了一下。
居然真的在数百里外,感知到了自己的血脉…… 自己的血脉!
!
徐长生双眸陷入失神之中,整颗脑袋嗡嗡作响。
自己有子嗣了?
是个小丫头?
她……长得像自己么?
还是像她妈妈?
回过神来,徐长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急声道:“她……她母子俩现在怎么样?
是否平安?”
见他慌乱的模样,周雨晴冷笑道:“怕了?
呵呵,她们在杨家呢,死活不知道,但肯定是遭了不少罪,你是要老老实实跟我走,还是逃跑,然后让我的人打断你双腿……” “走!
!”
徐长生眼底杀机汹涌:“现在就走!
!”
…… 杨家资产七八十个亿,在晋城是一流家族,有钱有势。
三小时后。
杨家别墅前院。
关着着一名年轻女人和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
“妈妈……妈妈……” 此时,小女孩口中冒血,目光涣散,无意识地呼唤着:“妈妈……你在哪里……豆丁疼,好疼……” 女人姿容绝色。
赫然是周葵。
她披头散发,泣不成声:“妈妈在这里,豆丁别怕,妈妈在这里……” 她想抱抱自己的女儿。
却不敢。
因为小家伙伤得太重太重了…… 因为无情的殴打,平时细嫩的皮肤现在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这些伤十分残忍,普通的年幼孩子也许早已因剧烈的疼痛而死去。
可是,小豆丁扛下来了。
而真正致命的是。
五分钟前。
杨家大少杨少宗要强行带自己去房间…… 小豆丁忍着一脸烫伤的剧痛,大声说:“坏人,不准欺负我妈妈,不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妈妈说了,爸爸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然后,杨少宗暴怒了,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小豆丁动手!
现在红彤彤的血液不停地从嘴巴里涌出来,如同泉涌。
会死的…… 这么重的伤,不及时就医,成年人都扛不住,更别说小豆丁了…… 周葵哭得差点断气。
“妈妈,豆丁好冷……” 这时,小豆丁抽搐几下,眼球开始无意识上翻,微弱含糊的声音伴着鲜血从口中流出:“豆丁好困好冷……妈妈……豆丁好像看见爸爸了……” “妈妈你说过……人去天上之前,会见到最想见的人……” “妈妈……豆丁真的看见爸爸了……” “可是……豆丁好困……想睡觉……” “爸爸……” 小豆丁喃喃着,双目灰白,失去了聚焦的能力。
她眼帘颤抖,无力地抬起小小的肉肉的左手,艰难地抓了抓空气。
仿佛她从未见过的父亲,就站在那里一般。
“豆丁,你不能睡!
你不能睡!
!”
周葵忍不住了,转身双手死死地抓住铁栏,用力得青筋都爆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喊:“杨少宗!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快不行了!”
“求求你了!”
“我女儿要死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救我女儿!
!”
看到周葵肝肠寸断的模样,笼子周围的人都笑了。
这些人虎背熊腰,流氓模样。
全都以那穿着白色西服,三十多岁的寸头男人为首。
那人赫然是,杨家大少爷,杨少宗。
杨少宗脸上是阴冷的笑容:“救?
周葵,我为什么要救这个小贱种?
你觉得我很喜欢带绿帽子?”
周葵忍不住愤怒地叫道:“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的追求!
那都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
“你我的婚约,你奶奶可是亲自点了头的,那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杨少宗厉声厉色地说着,手穿过围栏死死地揪住周葵的头发,往自己面前用力一扯,森森道:“所以,你离家出走背着老子生下的小贱种,必须死,谁都不能救她,谁都不敢救她!
!”
周葵闻言歇斯底里道:“杨少宗!
你这个畜生!
我要杀了你!
我跟你拼了!”
“呵呵,不急,别急着杀我。”
杨少宗笑了起来,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说道:“你先听,仔细听。”
奄奄一息的小豆丁,身上的鲜血缓缓流向周围,微弱至极地胡言乱语着:“妈妈……爸爸……” 连杨少宗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小贱种生命力真他妈顽强!
一个小孩子受尽欺辱…都能坚持这么久。
“…坏人……不准欺负……妈妈……” “爸爸是……盖世英雄,马上就来……救豆丁…和妈妈了……” “妈…妈……你,在吗……” “你在……吗,豆丁好冷……” 听着女儿的呢喃,周葵心都碎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痛哭流涕道:“杨少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送我女儿去医院,求求你,求求你……” “求求你,杨少宗,我错了……” “我错了。”
“求求你救我女儿!”
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磕得鲜血狂涌。
画面凄凉,令人心酸。
对周葵来说。
女儿徐豆豆,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出生于晋城周家,一个资产不到一个亿的小家族。
其父能力不足,不受周老太太的宠,导致她从小在家中屡受排挤、欺负。
偶然的一次晚会,杨家大少杨少宗看上了姿容绝色的她,然后,她被迫成为了杨少宗的未婚妻。
从此,她受到了周家所有人的敬畏。
毕竟,她可是未来的杨家媳妇。
可是!
!
她不开心。
一点也不开心。
她厌恶自己虚伪的家族,痛恨自己被安排的人生。
然后…… 四年前,她跳江自尽。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救下了她。
周葵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
次日,分道扬镳。
她去了省城,打算过自由自在的平静生活。
没想到……怀孕了。
十月怀胎,她打工挣钱存款,学习孕妇知识,学习自己一个人应该如何安全分娩。
她不敢去医院生孩子,怕信息泄露,让周家或者杨家找到。
这段日子过得小心翼翼。
但她很满足。
十个月后,她一个人在家里将孩子生了下来。
是个小姑娘。
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
因此,她常常也会想起那个男人。
一个她给他生了孩子,却十分陌生,只知其名的男人。
徐长生。
但她不怨他。
“小豆丁,你的爸爸是个盖世英雄,救过妈妈的命,你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做个好人哦……” 她总是这么告诉女儿。
可是…… 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遭受的种种折磨,如今就要死去了…… 她开始恨徐长生了。
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来救我和孩子?
为什么?
为什么啊!
?
周葵拼命地对着杨少宗磕头求饶的同时,心中充满了对徐长生的痛恨。
她满脸泪水混着额头流下的鲜血,模样十分凄惨。
“你都这么求我了,我肯定听你的……将笼子打开!”
杨少宗竟答应了,温柔地拂去周葵俏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说得对,小家伙要是睡着的话就死了,所以我们得先让他保持清醒。”
周葵顿时又哭又笑:“谢谢,谢谢……” 一个打手走过来,杨少宗命令他把小豆丁带出来。
打手粗鲁地将孩子带出去。
可下一秒,杨少宗却举起了皮鞭!
!
周葵脸上的欣喜倏地凝固,面色煞白,惊恐尖叫道:“杨少宗,你干嘛,你要干嘛!
!”
听到周葵的话,杨少宗微笑道:“这样她就会清醒了!”
“不要!”
周葵吓得瘫坐在地,眼泪漱漱而下:“杨少宗,不要!
!
不要再折磨她了!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来承担,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周葵,你可知道,你越是心疼这个小贱种,我越是不爽啊……” 杨少宗森森地说完,狰狞着脸走向周葵。
“啊啊啊啊啊!”
周葵痛得发出凄厉的尖叫。
痛!
剧痛!
生不如死的痛!
“喜欢偷男人是吧?”
“贱货!”
“贱货!
!”
杨少宗狂笑不止,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啊啊啊啊!
!
!”
周葵撕心裂肺地哭喊,很快,整个人都鲜血淋漓了。
“叫!
叫大声点!
哈哈哈!”
杨少宗狂笑不止。
周葵厉声尖嚎,痛得身体搅动,痛得神智都昏沉了。
“少宗,先休息休息,告诉你个好消息。”
这时,一名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从别墅客厅里踱步而出,双手负背,微笑道。
老者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少人。
杨少宗站起身,好奇道:“爸,什么好消息?”
老者赫然是杨家家主杨明德。
掌控着数十亿资产。
杨明德老脸带着冷冷的笑:“周家打来电话,说找到小贱种的生父了,呵呵,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
?”
杨少宗愣了一愣,接着兴奋大声道:“好,太好了!
我要在那个野男人面前,亲手杀了他的孽种,再玩弄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话音落下。
不知为何,整个杨家庄园的气温骤然降低。
冷。
深入骨髓的冷。
下一刻…… 砰!
!
!
!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扬起漫天灰尘。
杨家人面色齐齐一凝。
就这出场的势头,便可知来人不一般…… 满天蒙蒙的尘雾之中。
隐约可见来人的修长身段,面容却看不清。
只有冷冷的声音传出来:“呵,杨家,奇怪的缘分。”
缘分?
杨明德微微眯起眼,扬了扬手。
旁边老管家及几名下人,立即做好动手的准备。
烟尘散去。
所有杨家人看到,来人一身黑布衣,如似乡野村夫。
徐长生俯身进去,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抱了出来,轻声道:“周葵,好久不见。”
周葵整个人窝在他怀中,艰难抬起沉重的眼帘,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然后…… 她早已流干的泪水又涌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徐长生!
我恨你!
恨你!
!”
周葵带着浓浓的哭腔尖叫。
徐长生抱紧她,一字一顿道: “以后,你就是我妻子。”
“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即便天塌下来,有我徐长生在,都不会伤到你们一丝一毫!”
“即便天塌下来,有我徐长生在,都不会伤到你们一丝一毫!”
听到这话。
周葵忍不住了,扑进徐长生怀里放声大哭:“我恨你!
恨你!”
她重复着这句话。
却将徐长生越抱越紧。
“对不起。”
徐长生低声道。
“呜呜呜呜……” 周葵哭得像是要断了气。
杨少宗不爽了。
睡了自己未婚妻的野男人,来到杨家,当着自己的面和周葵你侬我侬,当他杨大少是什么了?
“喂喂喂!”
杨少宗指着徐长生,冷笑道:“杂碎,和这个贱人重逢的短暂喜悦该结束了,算算咱俩之间的账吧?”
“这样,让你选择好了!”
“我是当你的面,先奸后杀周葵好,还是先杀后奸?”
“你更喜欢哪个?”
“当然,你最后的结局都是死,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让你极度痛苦地死去,哈哈哈哈!”
杨少宗说着说着,又啧啧狂笑起来。
“真是聒噪啊。”
徐长生低声轻喃,松开周葵,说道:“我先处理一下。”
岂料周葵死死抱住他不肯撒手,带着哭腔道:“徐长生,我疼,手疼!”
徐长生愣了一下。
无尽的时间长河里,他娶过许多任妻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重复着生老病死,最后化为一幅枯骨,一抔黄土。
所以,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了。
万分焦虑地赶来杨家,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的女儿。
可是这一刻,徐长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跳了两秒。
他正要说话,却发现周葵的脑袋在自己怀中蹭动,喃喃道: “徐长生,我好累好累……” “没看到你的时候,我好恨你……” “可你来了,我后悔了……” “我们逃不出杨家的,我们和小豆丁都要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下辈子我们真正做一对夫妻……” 周葵说着说着,昏睡了过去。
徐长生轻叹口气,将她放在女儿身边。
然后,转身面对杨家众人。
深邃的眸光来回扫视。
见其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杨家一群人愣了一下,继而齐齐笑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打?”
“看他来时的势头,确实是个练家子不错。”
“呵呵,再能打,能打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么?”
“周家说了,这小子住乡下的,农村人见识浅,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家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惨痛的教训吧!”
众人纷纷大叫。
“杂碎,想多活几分钟就给老子跪下!”
杨少宗盯着徐长生,冷笑大喝。
徐长生没理会他。
目光依然扫视。
掠过杨明德,掠过杨少宗,一众杨家直系,旁系…… 徐长生开口了:“主仆一场。”
“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限期一个月。”
“杨家直系旁系所有人,一个不能少,跪在周家门前,向我的妻儿磕头忏悔。”
“少一个人,我灭杨家满门。”
闻言,整个杨家别墅一片寂静。
所有人傻傻地望着徐长生。
少顷。
哄堂大笑!
所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个人在说什么?”
“要我们杨家所有人磕头认错?”
“我要笑死了!”
“神经病要多严重,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他们捧腹直笑,个个笑出了眼泪。
一时之间,也忽略了徐长生话语中的那句‘主仆一场’。
所有人都在讥讽徐长生。
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杨少宗又是怨恨,又是好笑地说道:“周葵这个婊子……尊贵至极的杨家媳妇不当,居然看上了你这么个蠢货……” “当然!”
徐长生陡然提高的声调,打断了杨少宗的话。
“他,还是要死!”
话音落下。
徐长生面无表情,朝着杨少宗勾了勾手指头。
下一刻,杨少宗双脚迈动,朝着徐长生跑了过去。
在所有人看来,还以为杨少宗是被徐长生激怒了,要过去揍他。
只有杨少宗自己才知道……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杨少宗大惊失色。
“少宗,站住!”
杨明德嗓音浑厚,喝止杨少宗:“此人毕竟是练家子,要泄恨,让下人们动手就好!”
“爸,我回不去啊,救我!
!”
杨少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脱离杨家众人,面露惊恐大叫道。
杨明德众人有点摸不清头脑。
你回不来?
这是什么道理?
愣神之间,杨少宗已经跑到徐长生跟前。
徐长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飞起两脚,踢在杨少宗膝盖上。
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
杨少宗两片膝盖骨直接被踢得粉碎,发起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跪在了徐长生面前。
与此同时,徐长生一脸平静,双手轻轻摁在杨少宗的头颅左右两边。
这下子,杨家众人面色大变!
“少宗!”
“大少爷!”
“杂碎,住手!”
听着杨少宗凄惨至极的哀嚎,有人怒吼,有人惊叫。
一大群杨家养的打手已经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朝着徐长生冲了过去!
杨少宗跪在地上,被徐长生按住脑袋,一股森森凉意止不住地涌上脊背。
他怕了。
就是有一种感觉。
自己要死了!
!
杨少宗恐惧大叫道:“不要!
不要杀我!
!
不要啊!”
“看在你爷爷侍奉了我大半辈子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
徐长生说了一句杨少宗完全听不懂的话,双手一扭。
咔嚓!
!
杨少宗的脖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颗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死透了。
轰!
!
冲过来的打手们停下了脚步。
杨家众人一个个面容呆滞。
看着杨少宗跪在徐长生面前,整个脑袋却诡异地扭向这边,眼睛瞪得大大的,残留着生前的惊惧。
死…… 就这么死了?
直到这一刻,杨家人的内心才真正地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杨少宗,可是杨家的继承人!
!
是周家老爷子巴不得将孙女周葵送到他床上的杨大少!
就这么死了?
在杨家大别墅,当着所有杨家人的面,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杀了!
!
?
老年丧子的杨明德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几个小辈赶紧扶住他。
杨明德的弟弟,杨明理厉声咆哮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
!
动手!
杀了他!
!”
杨家养的三十多个精英打手浑身一抖,大吼一声,围住徐长生!
对准正中的徐长生!
无数黑漆漆的枪口,仿佛在昭示着死亡!
“开枪!
!
开枪!
!”
杨明德终于回过神来,双目血红,使尽浑身的力气怒吼道:“徐长生,我要把周葵卖去妓院,受尽万人**!
!
我要生吃你女儿的血肉!
!
啊啊啊!”
怨恨狂怒的吼叫,响彻整个杨家。
数十个精英打手阴沉着脸,就要扣动扳机,将徐长生射成马蜂窝。
突然,一阵引擎声由远至近地响起!
一辆汽车缓缓驶入杨家别墅,朝着众人聚集处驶来。
当杨明德看到那辆车车牌号,面色骤然大变,急忙挥手:“收枪!
收枪!
!
让开让开!
!”
一众打手还没见过家主如此激荡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把枪塞回腰间,退到角落。
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下车,推了推镜框,扫了徐长生,以及徐长生面前死去的杨少宗一眼。
似乎不认识杨少宗,同时也见惯了死人,老者只是就那么一眼掠过,目光便投向杨明德等人。
杨明德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颤声问:“蒋家贵客何事莅临我杨家……” 蒋家!
家族产业庞大,资产至少五百个亿以上。
恐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蒋老爷子,这老家伙命还特硬。
跨越了两个朝代,今年103岁,还活得好好的!
有蒋老爷子坐镇的蒋家,毋庸置疑是一尊庞然大物!
“我叫傅忠,蒋家下人。”
老者微笑着开口:“我家老爷一百零三岁的寿宴,三日后在晋城举办,特来邀请杨家家主赴……” 哗!
说着,傅忠突然顿了一下。
他倏地扭过头,直勾勾地瞪着徐长生。
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这年轻人怎么跟老爷卧室里那幅画中的人,那么像!
?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神态,韵味,年纪……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
叫什么名字?”
傅忠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徐长生轻轻皱眉。
“傅老!”
杨明德跑来,先是朝着傅忠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然后一脸杀机地道:“此人来我杨家闹事,还杀了我儿,非我杨家欺凌弱小,只是一命偿一命,待我杀了这个畜生,再请您进屋畅叙!”
他气势很足。
杨家众人也是一幅与有荣焉的激动模样。
“蒋家老爷子的寿宴,居然请家主赴宴!”
“简直是天大的荣幸!”
“徐长生,你看到了吗?
看到我杨家的本事了吗?”
“呵呵,仗着一点拳脚功夫,就敢来杨家闹事!”
“找死罢了!”
杨家二爷杨明理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受到蒋家的邀请之后,徐长生在他们看来,更是可笑,更是渺小。
一个必死之人罢了。
他们心想。
一时间,杨少宗的死带来的悲伤驱散了不少。
而傅忠却没搭理杨明德,重复着:“你叫什么名字?”
徐长生反问:“你家老爷叫什么?”
“大胆!
!”
杨明德勃然大怒,口水都要喷到徐长生脸上:“蒋老爷的名讳也是你配知道的?”
“无碍。”
傅忠如实道:“我家老爷名,蒋斯年。”
“有点印象,记不太清了。”
徐长生摇摇头。
两只手分别抱起地上遍体鳞伤的女儿和周葵,他转头冷冷地看着杨家众人: “记住,一个月。”
“所有人跪在周家面前忏悔。”
“不然,全部死。”
说完,徐长生转身离开杨家。
小野。
我已经仁至义尽。
希望你这些子孙把握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追!
给我追!
杀了他!”
杨明德咆哮道。
杨家一大帮打手冷着脸冲了出去。
“站住。”
傅忠开口。
杨明德不解大叫:“傅老,这个小畜生杀了我儿子!
!”
傅忠眼底掠过一抹光,淡淡道:“蒋老大寿,为期一个月,晋城各大家族不可犯杀戒。”
“傅老!
!
?
你这!
!”
闻言,杨明德目眦欲裂,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一般。
傅忠微笑,假传圣旨:“蒋老说的。”
轰!
杨明德一屁股瘫坐在地,满脸惨然。
杨家所有人都气得差点吐血。
一个月!
?
徐长生当着大家的面杀了杨大少,竟然要让他再活一个月!
?
草!
!
徐长生,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
碰上蒋老寿辰!
!
周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难闻的药水味瞬间刺激得她脑子精神起来。
“徐长生!
!”
周葵倏地坐起,惊恐叫道。
左右扫视。
没人。
病房里空无一人!
!
“徐长生!”
周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下。
他一定是死在杨家了…… 怎么办…… 小豆丁呢!
?
周葵俏脸煞白,捂着脸哭得似要崩溃:“徐长生,小豆丁……你们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呜呜呜!”
“妈妈!
妈妈!”
这时,一个年轻护士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进来。
小丫头拿着一串糖葫芦,嘴里塞几颗,一张粉雕玉琢的雪白小脸鼓鼓的,满脸兴奋地喊着。
见周葵在哭,徐豆豆吓了一跳,赶紧扔掉糖葫芦,跳上床擦掉妈妈的眼泪,瘪着嘴道:“妈妈不哭,妈妈哭,豆丁也想哭。”
周葵愣愣地看着她:“小豆丁?”
“爸爸让豆丁照顾妈妈呢,妈妈要是哭的话,爸爸会打豆丁屁股的。”
徐豆豆大眼睛满是委屈。
“爸爸?
徐长生没死?
我睡了多久?”
周葵三连问。
“妈妈睡了一天一夜啦。”
见妈妈不哭了,徐豆豆跳下床,捡起地上的糖葫芦就要塞进嘴里,得意洋洋道:“豆丁和爸爸见过面了喔,爸爸说豆丁是个坚强的孩子喔!”
“小家伙,不许吃掉到地上的东西。”
护士抢过徐豆豆的糖葫芦,丢进垃圾桶里。
“知道啦陈姐姐。”
徐豆豆奶声奶气道。
“你和徐长生相认了?”
周葵错愕,接着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自言自语道:“不对……小豆丁伤得那么重,脸上那么多疤……还有我的手……这才一天,就都好了?”
“周小姐,你和豆豆的伤,是本院医术最高超的华医生治好的。”
陈护士开口解释道:“华医生德高望重,妙手回春,所以你不必惊讶。”
周葵怔怔地看着护士:“这么厉害的医术?”
实际上陈护士心里也是一阵尴尬。
这个小医院哪里有什么华神医?
都是编的。
再说了,这对母女来时伤得很重,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估计也没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她们治好。
动手施救的,是这个小丫头的父亲,那个叫徐长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神乎其神的医术,此刻依然在她脑中震荡。
不过他交代了要保密,陈护士只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了。
“谢谢护士小姐照顾豆丁,我要亲自去跪谢华神医!”
周葵回过神来之后,自觉失礼,下床就要往外走。
“华神医已经下班了!”
陈护士一惊,急忙编了个理由。
“这样啊……” 周葵一脸遗憾,再问道:“请问陈小姐,徐长生去哪里了?”
“您老公出去了,好像是去见一个故人。”
陈护士应道。
“老公?”
周葵脸红了红,慌乱解释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她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徐长生。
不是想他,更不是爱他。
自己才见过他两面。
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只是……自己是怎么从杨家活着出来的?
正思考着,一只大脚踹在病房的门上!
砰!
一群面带不善的人鱼贯而入。
周葵脸色大变!
…… 一小时前。
市中心,一幢中式别墅里。
这幢别墅原是晋城市书李春风的住所。
蒋家老爷子莅临晋城之后,李春风为了讨好蒋老,搬走了。
一辆车驶进别墅。
一老一少下了车。
傅忠回过头,看了眼年轻人脸上的冷意,说道:“徐先生,不是老傅非要让您走这一趟,只是我回去跟老爷子一提,老爷子非说要去医院找您……” 昨天他离开杨家之后,回来跟蒋老一说,蒋老先是不信,说画里的人如果正常来算,今年应当比他还要大个十岁左右。
就算还活着,也是老得不成人样了。
不可能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傅忠便说,有没有可能是画中人的后代呢?
蒋老登时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哗哗的,嚷嚷着要亲自见一面。
老爷子吵了一天一夜,没办法,傅忠今天中午便到医院请徐长生来这一趟了。
不过这年轻人似乎并不如何情愿…… 可能不知道蒋家的体量究竟有多大吧?
傅忠心想。
徐长生忍着不耐烦道:“行了,来都来了,不用解释了。”
傅忠皱眉道:“徐先生,即便您是画中之人的后代,请您见了老爷子之后,态度端正一些,您还年轻,也许并不知道蒋老的存在,具体是个多么恐怖的概念。”
“我知道蒋家对普通人来说很厉害,但那与我无关。”
徐长生冷冷道:“要不是担心老头子去了医院,影响太大,吵到我老婆女儿休息,我根本不会来。”
傅忠忍不住气道:“你这年轻人,简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蒋老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希望你进屋之后,不会被一个百岁老人的气势吓得跪在地上!”
两人说着,已经进入别墅客厅内。
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站在门边,皮肤皱如橘皮,一米六高一点,早已挂印多年,却还穿着得体军装,一身凛然之势依然气吞万里,十分骇人。
似乎是为了表示对画中人的后代的尊重,亲自站在门口等候。
傅忠也没想到蒋老会伫在门边,大吃一惊,正要说话,却发现蒋老爷子浑身一抖,死死地盯着徐长生的脸。
那双浑浊的老眼先后闪过疑惑,惊疑,震惊,最后是一颗一颗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来。
啪嗒啪嗒。
泪水纷纷掉在地上。
徐长生也看着这个小老头,思索两秒,突然笑了起来:“哦,想起来了,是青木城的小年子啊。”
“徐哥!
!”
蒋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抱住徐长生的大腿,哭得像个孩子。
“呜呜呜呜,徐哥!
!”
别墅里老头的哭声回荡着。
傅忠一脸呆滞。
他打死也无法想象,进屋之后,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徐长生,而是蒋老爷子。
蒋家家主,蒋斯年。
这如何可能!
?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这幅画面,三观都会受到无比巨大的冲击。
这可是蒋斯年啊!
!
再说了,哪有一个103岁的老头跪着抱住一个20来岁年轻人大腿痛哭的道理?
傅忠噗通一声,倒跌坐地,揉着眼睛感觉自己在做梦。
“徐哥,你一定是徐哥……” 蒋老头子将眼泪和鼻涕抹在徐长生的裤腿上,哭道:“小傅告诉我,见到一个叫徐长生的人,很像我画中的徐哥,可小年子记得徐哥当年名为徐凤年,只以为是徐哥你的后人,或是巧合……” “不是的……” “你就是徐哥!”
“徐哥的脸,气度,味道,眼神,小年子记了整整九十年,不可能记错的!”
蒋老头子激动得语言都混乱了。
徐长生看了眼自己裤管上的鼻涕,无奈一笑:“我用过太多化名了,好了,坐下说吧。”
“好好好。”
蒋老急忙爬起来,朝着傅忠说道:“小傅,马上拿最好的茶来。”
傅忠知道徐长生在蒋老心里有多重要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赶紧到二楼取下一小包茶叶,低着头道:“老爷子,这是从武夷山上一棵大红袍母树上采摘的雀舌茶叶,您看……” 蒋老用纸巾擦着鼻涕边问:“还有更好的没有?”
“没有了,这30克还是叶子小姐在您去年寿辰时送的呢,拿出去拍卖的话至少在六百万以上。”
傅忠解释道。
蒋老一下子有些紧张地看向徐长生:“徐哥,我来晋城来得急,没有更好的可以招待你了……” “我不喝茶。”
徐长生微笑道:“你放轻松点。”
“徐哥,我是太高兴了,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蒋老老脸笑得开出了花:“活这么长总算没白活,明天死了也情愿了。”
“老爷子,您别这么说!”
傅忠赶紧道。
徐长生上下看看蒋斯年,说道:“明天死不了,以你的身体状态,还能再活三年。”
傅忠登时龇牙咧嘴的,这话说的,也不知是中听还是不中听。
“徐哥说我还能再活三年,那就是真的。”
蒋斯年满脸兴奋,问道:“倒是徐哥你这么多年一点变化也没有?”
徐长生摆摆手:“不说这个。”
“好好。”
蒋斯年非常乖巧,看得一旁的傅忠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蒋斯年又道:“徐哥,我听小傅说,你和这杨家好像有过节?”
说到最后,这个一生戎马的老帅一脸冰冷,矮小的身体里迸发出骇人的气焰来。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许插手。”
徐长生警告道。
“好吧。”
蒋老爷子忙道。
徐长生这才说道:“小年子,我有了个女儿,叫徐豆豆,改天带来给你瞧瞧,到时小家伙叫你蒋爷爷的话,你记住别叫我哥。”
“真的?”
蒋斯年大叫一声,亢奋得手舞足蹈:“徐哥的女儿,一定是玉人般的仙女!”
“所以啊,我要回去陪女儿了,放心吧,过两天你的寿宴,我会去的。”
徐长生站起身,拍了拍老头子的脑袋,笑道:“见到你挺高兴的,没白跑一趟,对了这个我拿走了,给我老婆家里长辈尝尝。”
说着,他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那包价值六百万的母树雀舌茶叶。
“徐哥,别说这点东西,只要你开口,半个蒋家都可以送给你!”
蒋斯年眼睛红红地说。
徐长生走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傅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抹着泪,一脸思忆的蒋老爷子,小声问道:“蒋老,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徐长生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蒋老爷子点起一支烟说道:“徐哥不是一般人啊,在他身上发生什么我们这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情况,我也不会过分惊讶的,徐哥还活着就好,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明白了老爷子,那……您和徐长生有过什么故事?”
“我十三岁那年,我父亲母亲,还有我和姐姐,一家老小全部被流寇掳走,正要被酷刑处死时,恰巧徐哥路过……拿酒来,今天我高兴!”
客厅里,老爷子不顾傅忠劝阻的喝起酒来,说起了一个许多年前,关于救命之恩的故事。
…… 另一边。
医院里。
砰!
病房的门被狠狠踹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周葵看到这些人,脸色一变:“大伯,周雨晴,你们怎么来了?”
来者竟是周家长子周维利,还有周维利的女儿周雨晴。
这对父女在周家最是受周老太太的喜爱。
周葵以前在周家,便一直受他们欺负排挤。
此刻再见,下意识的有些慌张。
周雨晴左右环视,问道:“你那个乡下姘头呢?”
“你找徐长生干嘛?”
周葵一脸警惕。
“没什么,就问问。”
周雨晴说着,冷笑了起来:“你们一家三口运气挺好啊?”
“什么运气?”
周葵问。
“呵呵,别装了,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周雨晴说道:“你们本来要死在杨家的,没想到蒋家老爷子近日要在晋城举办寿宴,蒋老估计是为了压压本地豪族的势头,亲口说了,各大家族一个月内不许犯杀戒。”
周葵愣了一下:“所以,杨少宗才放过我们?”
周雨晴也不知道杨少宗死了的消息,呸道:“对,周葵啊,你说你走了什么狗屎运?
你现在能活着,都是那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蒋老爷子救了你。”
“原来是这样……” 周葵一脸恍然。
难怪能逃出杨家,居然是碰上了蒋家老爷子寿辰。
确实是太幸运了…… 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周葵心想着,又问道:“那你带这么多人来医院干嘛?
我不信你这么好心,是来探望我的。”
“你说对了,我当然不是来探望你的。”
周雨晴嗤笑一声,一扬手:“把周葵和她的小贱种带走!”
几个周家下人上前就要去拽周葵和徐豆豆。
“你干嘛!
周雨晴!
你要干嘛!
!”
周葵吓得俏脸煞白,急忙将徐豆豆抱在怀里,拼命甩开几个周家下人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边惊惧尖叫。
“自然是带你回周家。”
周雨晴咯咯一笑:“蒋老爷子的原话是,一个月内晋城各大家族不准犯杀戒,那么一个月后呢?”
“周雨晴你什么意思?”
周葵满脸惶恐道。
“呵呵,什么意思?
当然是怕你逃离晋城了。”
周雨晴说道:“不然的话,一个月后,杨家找不到你和这个小贱种,转而朝周家下手,那我们岂不是倒霉?”
“周雨晴,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是你堂妹,是你的家人啊!
!”
周葵怒不可遏,眼眶红红地看向一直旁观的周维利,带着哭腔道:“大伯,难道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不止是我,你奶奶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周家人没有必要为你的过错买单,不是么?”
五十多岁的周维利淡淡一笑,扬扬手,命令道:“带走,不肯走就打,打断腿也要带回家里,一个月后再把她们交给杨家。”
周葵脸上浮起惨然的笑。
这就是自己的家族。
一个冷漠的家族。
“坏人走开!”
徐豆豆从周葵怀里探出小脑袋,凶巴巴地瞪着所有人:“不然我爸爸回来了,肯定揍你们!”
“你爸爸?”
周雨晴上前两步,讥讽道:“就你那个住在盘龙村的乡下老爸?
少开玩笑了,他说不定已经丢下你们跑路了呢。”
“爸爸才不可能丢下豆丁呢。”
徐豆豆生气地瞪着周雨晴:“你要是再胡说,爸爸回来了一定揍扁你!”
“哟?
是么?
那我先教训教训你这个小贱种!”
周雨晴不爽地朝着徐豆豆甩去一个耳光。
周葵大吃一惊。
啪!
一只女性的手伸来,挡住了周雨晴的胳膊。
陈护士拍开周雨晴的手,一脸义愤填膺道:“豆豆还是个孩子,你太过分了吧!
?”
“婊子滚开,我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护士插手!”
周雨晴不悦地瞪着陈护士,很是娇蛮道:“我爸可是认识这里的副院长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卷铺盖滚蛋!”
周维利傲慢道:“我女儿说的不错,小姑娘少管闲事,不然后果自负。”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的作为!”
陈护士浑然不惧,怒道:“你们要是再在这里闹事,我让保安轰你们出去了!”
“你还装起来了?”
周雨晴趾高气昂惯了,被一个护士如此对抗,这哪里受得了?
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就往陈护士身上踹。
这时,徐长生终于赶回来了。
在病房门口看见周雨晴要打陈护士,他双脚一动。
众人眼前一花,便见周雨晴重重一脚,踢在了徐长生的肚子上。
徐长生纹丝不动,轻轻拍着衣服上的脚印,看着周雨晴淡淡道:“是不是我不回来,你打了护士小姐,还要把我老婆孩子打一顿?”
“徐长生!”
“爸爸!”
周葵和徐豆豆齐齐惊喜道。
“哟,是你这个农村人啊,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跑了呢。”
周雨晴见是徐长生,顿时不屑笑道:“是又如何?
就凭你一个没钱没势的乡下废物,就算我欺负你老婆女儿,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这样。”
徐长生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周雨晴脸上。
啪!
一个通红的掌印在周雨晴脸上浮起。
她一脸呆呆的捂着脸。
回过神来,周雨晴一脸怨毒地盯着徐长生:“混蛋,你敢打我?
我爸是周家长子,我男朋友是万宇地产的少爷万昆!
你敢打我!
?”
“晴儿,你没事吧?
!”
周维利也是愤怒地喊了一声,反手也是一耳光朝着徐长生甩去,怒吼道:“你个小杂种,敢打我女儿!
!”
徐长生轻描淡写地抓住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我能猜到你们的来意,所以现在是要带我们回周家,还是先在这里闹一顿?”
周维利拽了几下,没拽开。
只觉徐长生的手劲大得可怕。
这小子力气好大!
周维利心想。
带过来的这几人平常都是在周家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下人,这样的配置,看来还真不一定能降伏这个徐长生…… 脑子里过了一遍,周维利阴冷道:“算你识相,要不然只能把你们一家三口的腿打断,再带你们回去了。”
说着,他给女儿周雨晴使了个眼色。
周雨晴便给男友万昆发了条短信,眼神恶毒地暗暗扫了徐长生和周葵一眼。
一行人走到医院大门口。
“徐长生,我们真的要回周家吗?”
周葵跟在徐长生身后低声道。
“既然我要娶你为妻,总要见见你的父母。”
徐长生应道。
周葵脸红了一下,继而满脸担忧:“可是我们回了周家,奶奶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离开晋城了,那一个月后杨家肯定会再次找我们麻烦的。”
“不怕,有我在。”
周葵苦笑一声。
心想徐长生真是天真啊。
她心里也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先生!”
这时,陈护士追了上来,扯着徐长生说着悄悄话道:“徐神医,我能不能把你介绍给一个病人?
她最近两天一直来这里,我和她挺聊得来的,她……” “陈小姐,刚才多亏你出面了。”
徐长生微笑着打断:“什么病都可以,你随时联系我。”
陈护士见他这么自信,大为佩服,喜滋滋的和徐长生互留了号码。
…… 周家小别墅。
这里是周老太太与长子周维利一家居住的地方。
其它儿女则是分别在外边住。
而这时,所有周家人都来到小别墅里。
当然,不是为了欢迎徐长生一家三口。
而是要兴师问罪。
“回来了。”
周葵一进门,主位上便传来一道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自然是周家家主,周葵的奶奶。
“奶奶,葵儿回来了。”
周葵急忙拉着徐长生和徐豆豆,毕恭毕敬地走到老太太面前:“奶奶,他是徐长生,这是我的女儿,小豆丁,快叫太姥姥。”
“哦,太姥姥好!”
徐豆豆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然而老太太看都没看小豆丁一眼,一拍扶手,厉声道:“给我跪下!”
周葵吓一跳,拽着徐豆豆就要跪下。
她不喜欢老太太。
但也很害怕老太太。
这是从小到大积累的心理阴影。
然而两只大手扶住了母女俩,不让她们下跪。
赫然是站得笔直的徐长生!
周葵大吃一惊。
老太太勃然大怒:“耳聋了是吗?
我让你们跪下!”
“徐长生……”周葵一脸紧张。
“你是我老婆孩子的长辈,她们给你下跪倒是合乎礼节,不过我需要一个理由。”
徐长生淡淡开口,直视着老太太:“至于让我跪下?
恕我直言,你受不起。”
让我跪下,你受不起?
一群周家人被徐长生狂妄的态度激得一脸不爽。
谁不知道,在周家,老太太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徐长生一个乡下人,这还没娶周葵过门呢,就敢忤逆老太太?
真是找死。
“你要理由?
这个就是理由!”
周老太太冷冷地盯着徐长生,指向一旁的周雨晴,怒道:“晴儿去医院请你们回家,你反倒把晴儿给打了?”
徐长生笑了起来:“如果周雨晴的行为也算请,那我要请老太太你喝杯茶,是不是要先扇你一巴掌?”
“你说什么呢!
?”
“要不是恰巧碰上蒋家老爷子寿辰,阴差阳错下救了你一家三口,你还有命在这里口出狂言?”
“就是,早死在杨家了。”
“奶奶,虽然徐长生还没娶周葵,但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也算是三叔的女婿了,这小子敢对您出言不逊,我建议永久扣除三叔家一半的家族分红!”
一群周家人纷纷出声。
周雨晴更是找准机会,就要剥削周葵一家的分红,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着徐长生和周葵。
周葵的父亲周维钧向来性子懦弱,这一听吓了一跳,但讷讷的不敢说什么。
而周葵的母亲陈萍萍,却是脸都气歪了。
自己一家本来就不得宠,每个月老太太给自己家就万把来块,再扣一半,一个月五六千块钱,这日子还怎么过?
“葵儿!
马上让这小子给老太太道歉!”
陈萍萍冲过来一脸怒色道。
周葵急忙拉了拉徐长生:“奶奶,徐长生他不是故意的,他知道错了,他不应该打雨晴姐。”
“哼,知道错就还有救,但晴儿说的有道理,维钧,以后你家每个月少拿一半的钱,以示惩戒。”
老太太冷冷说完,又不满地看着徐长生:“事情原委我都一清二楚,是你女儿对晴儿出言不逊在先,你应该好好管教你这个没教养的女儿,而不是拿晴儿出气,哼,乡下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徐长生皱起眉来。
这个周家老太太,也太不讲理了吧?
“奶奶,别说素质了。”
周雨晴讥讽道:“这徐长生初次登门,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做事都做不明白,废物!”
“晴儿,你这话就糊涂了,他是乡下人,你让他带一袋番薯给奶奶我么?”
老太太讥笑道:“他送得出手,我还不屑收。”
众人哄堂大笑。
周雨晴是在龙城下辖的一个贫穷村子,盘龙村找到徐长生的。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周葵不愿和杨家大少结婚,居然找了徐长生这种货色,这事早已成为周家的笑柄。
周雨晴咯咯笑道:“他不带点乡下特产给奶奶你,至少得给我三叔送点什么吧?
好歹是他岳丈呢。”
“多亏你提醒了。”
徐长生从兜里掏出一包茶叶,走到周维钧面前,微笑道:“豆丁她姥爷,这是武夷山的母树雀舌茶,好像值个六百万?
我对金钱没有概念,聊表心意。”
六百万?
一群人齐齐吓了一跳。
看徐长生那手里一小包,不过是二三十克,居然要六百万?
但确实,周维钧接过之后,打开纸包,一股淡淡而奇特的茶香便弥漫整间屋子。
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震。
周维钧没什么出息,但对茶还是有点认识的,看着那如小鸟舌头般漂亮的叶子,轻嗅一下,沁入肺腑的顶级茶味让他只觉整个人如跃云端,不禁震惊地看着徐长生,说道:“小徐……这太贵重了……” 徐长生微笑:“一点心意。”
“你哪来的?”
周葵轻轻蹙着秀眉,压着嗓子道:“真的值六百万?
你别骗我爸啊。”
“应该假不了,蒋斯年身边的下人,一个叫傅忠的老头亲口说的。”
徐长生应道:“我第一次见你爸的礼物,你觉得还可以吗?”
周葵也不知道蒋斯年是蒋家老爷,云里雾里之间察觉到徐长生的意思,红着脸,冷冷道:“徐长生,你做事还挺霸道的嘛?
我都没说愿不愿意嫁给你,你给我爸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哼!”
徐长生捏了捏她的手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小豆丁是我们的证婚人。”
周葵低下头,眼眶红了起来:“嗯……那就在这一个月内办了吧……不然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杨家这个心头大患,她一刻也不敢忘。
这时,周维钧走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妈,我就做个中间人,将这名茶转赠给你。”
老太太满意地看了三儿子一眼,接了过来,也是闻了一下,登时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欣喜地道:“刚才为了惩罚徐长生,扣除你家的分红的事,便算了吧。”
周维钧应道:“谢谢妈。”
一时之间,所有周家人都围在老太太身边,十分兴奋地端详着那价值连城的顶级茶叶。
时不时朝徐长生投去惊疑不定的眼神。
难道周葵的这个老公,别有来历不成?
而陈萍萍却是扯着周维钧满脸肉痛,埋怨道:“你听徐长生说的了吗?
那玩意好几百万,就这么给你妈?
你疯了不成?
我们家都穷成什么样了?”
周维钧苦涩道:“我这都是为了讨好老太太……希望一个月后,杨家来带走葵儿时,老太太能为葵儿说几句好话吧……希望到时候杨家看在老太太那点微薄的面子上,饶葵儿一命。”
陈萍萍眼睛泛红:“葵儿的命太苦了,都怪你,周维钧你太没用了,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还跟你过了这么多年穷苦日子……” 周维钧吓了一跳,担心自己这个爱慕虚荣的老婆又要大吵大闹,急忙连连道歉。
这时,一道语气傲慢的男声骤然响起: “周奶奶,那茶是假的!”
“那茶是假的!”
这话一响起,众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一身名牌衣服的青年大步而进,留着三七分,一脸轻浮之色。
“昆哥,你来了!”
周雨晴脸上一喜,急忙迎上前。
其他周家人的脸上也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奉承之色。
甚至连老太太都从椅子上下来,笑呵呵道:“小昆啊,你来了!”
来人赫然是周雨晴的男友,万宇地产的少爷,万昆。
这个孙女婿来到周家受到的热情,与被排挤冷落的徐长生形成鲜明对比。
毕竟,一个是晋城有名的富家少爷,一个是一贫如洗的乡下人。
“您不是让我带点人过来么?
您可是雨晴的奶奶,我哪敢怠慢。”
万昆搀扶着老太太,笑了笑道:“都在门外呢。”
周雨晴一脸幸福。
自己的男友地位这么高,来到周家受到如此热情的接待,她也与有荣焉。
周雨晴黏腻地挽住万昆的手,一边挑衅地扫了周葵一眼。
“好,小昆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晴儿这丫头有福气啊。”
老太太亲切地拍着万昆的手,又是冷哼道:“不比我某个孙女,哎,奶奶我费尽心思,撮合她嫁给杨家的大少爷,她倒好,离家出走了,还和一个农村人生了个女儿,周家之耻,周家之耻啊!”
周葵一脸尴尬,同时有点委屈。
她又不是商品,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为家族谋利?
“呵呵,周奶奶,我和晴儿可是真爱哦。”
万昆笑道。
老太太呵呵一笑,接着道:“对了小昆,你刚刚进门时说的什么来着?”
万昆脸色一板,轻蔑地朝徐长生投去一个‘我看穿你了’的眼神,大声道:“我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周葵妹妹的这位老公,说这是从武夷山上的母树采摘下来的雀舌茶叶,价值高达六百万!”
“是,小昆你闻闻,这茶味确实极其惊艳。”
老太太说道。
啪!
“加了添加剂罢了,糊弄人呢。”
万昆接过茶包,一脸嫌恶地丢在地上,冷笑道:“周奶奶,这东西如果是真的,确实能值个六百万,甚至还要再高,但是,有价无市啊!”
“怎么说?”
老太太忙问道。
“这个消息上网查查就知道了。”
万昆说道:“武夷山上的三颗母树大红袍,国家方面在06年就下令禁止采摘了。”
“啊?”
老太太一愣。
“所以周奶奶,您是觉得您这个乡下来的孙女婿,有资格能拿到真正的母树雀舌茶吗?”
万昆讥讽地看着徐长生,竖起一根指头:“如果这茶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昆哥,什么可能?”
周雨晴撒娇道:“你快说嘛,别卖关子了。”
“那就是,这小子是蒋家老爷子的私生子!”
万昆笑得直捧肚子,大声嘲讽道:“凭蒋家的权势,拿这点茶叶自然不算什么了,毕竟徐长生是蒋家的人嘛!”
“哈哈哈哈哈!”
“是了是了,徐长生一定是蒋老的私生子!”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个个笑出了眼泪。
看着徐长生的眼神,宛如看一个丑陋的笑话,是浓浓的鄙夷、讥讽。
第一次上门,居然拿这种加了添加剂的赝品来欺骗岳丈?
真恶心。
还敢吹价值六百万呢。
“我们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我们太善良了,这种没素质的穷人,嘴里的话就不可信!”
“周葵啊周葵,你说你的眼光是有多垃圾,杨家大少你不嫁,居然喜欢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废物!”
众人边笑,边放声讥讽。
周葵简直无地自容,直想挖个洞钻进去,推了推徐长生,有些生气地小声道:“你是当周家这些人是傻子吗?
你居然想要糊弄他们,你还不如不送呢。”
徐长生也懒得解释,从蒋斯年那小子拿来的茶叶自然假不了,周家人认不出来是他们见识短浅,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动怒,便淡淡道:“是我的错。”
周葵叹了口气:“徐长生,你不要想做一些花里胡哨的事情,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当她和小豆丁受尽苦难时,徐长生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认定徐长生了。
所以无论心头如何埋怨,徐长生做的事再不堪入目,她也不会真的介怀。
这时,周雨晴厌恶地一脚将地上的茶包踹飞,说道:“要不是昆哥见识广,奶奶还真被徐长生骗了!”
那茶叶掉到周葵的小姑,三十七八岁的周采儿脚下。
韵味丰熟的周采儿将茶包捡了起来,打了个圆场道:“毕竟是小葵的老公送的,你们不要我可收下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周采儿还是挺讨老太太喜欢的。
大家的笑声很快减弱下来。
周葵感激地朝周采儿看去。
周家人里,就小姑周采儿对她好,从小到大都是。
不过周采儿嫁出去之后,也不能帮到她太多了。
今天周采儿回到周家,还是因为听说了在侄女周葵身上发生的事,才赶过来的。
要是早知道周葵被关在杨家的话,周采儿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出来的。
周采儿走了过来,妩媚的凤眼看了看徐长生,一脸无奈道:“小葵,不是我说,小徐的性格如果这么浮夸,确实是你的眼光有问题,哎,你不愿嫁给杨少宗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糊涂……” 徐长生被她当着面说教,倒也平静,还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周采儿更是无语,这农村孩子脸皮也太厚了。
“谢谢小姑教诲。”
周葵说道。
“哎……小葵,你接下来还有一关要过呢。”
周采儿轻叹口气,说道:“不过你放心,小姑会帮你的。”
还有一关?
周葵没明白什么意思。
正疑惑着,只见周老太太脸色迅速变得阴冷:“哼,葵儿啊,本来奶奶还打算一个月后替你向杨家说几句好话,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到时生死有命,祸福在天,都是你自己的事了!”
老太太说完,周维利便打开客厅角落的一扇门,冷笑地朝着徐长生一家三口命令道:“进去!”
那是一间下人房。
闲置多年,布满蛛网和灰尘。
徐长生开口了:“为什么?”
周维利幸灾乐祸道:“这一个月必须看住你们,到时才能对杨家有所交代,放心吧,吃的会从窗户送给你们的。”
周葵俏脸煞白,抱住一脸迷惑看来看去的徐豆豆。
母女俩下意识躲到徐长生的背后。
徐长生微微眯起眼。
他有点生气了。
“所以,小葵是你的孙女,小豆丁还要叫你一句太姥姥。”
徐长生深邃的双眸变得冰冷如刀,盯住周老太太,说道:“你为了向杨家表示你的卑躬屈膝和胆小懦弱,要把她们当犯人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