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弘道元年。
唐高宗李治病逝洛阳,长安上下皆被一种悲痛的气氛所笼罩,但是有人悲痛也有人欢喜,殊不知在这沉闷的气氛之中,一股悄然的势力正在觉醒,欲要颠覆整个李唐江山。
因高宗病逝洛阳,武氏暂理朝政,导致全国上下极其不满,民间俗称妖后执政,祸国殃民,而这却给了一些心怀鬼胎之人可乘之机。
巍峨高耸的大明宫内,一位头戴凤冠,威严雍容的中年女子端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之上,看着眼下群臣道:“众爱卿,国都牵至洛阳之事可有何疑义?”
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变得如菜市场一般热闹,众臣议论纷纷,迁都之事兹事体大。
“禀天后,因高宗病逝洛阳,致使长安龙气衰退,需搬迁都城至洛阳为宜,但在此之前,需在洛阳建洛神像一尊,以镇压国运,方能保大唐无忧”
武则天看了看台下说话的方士并没有接话,皱了皱眉头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向伫立一旁的狄仁杰,开口道:“狄卿,你有何看法?”
狄仁杰回头看了看群臣,微微的摇了摇头便开口说道:“回天后,国都迁至洛阳,臣并无疑义,只是这洛神像需要金首银身,高约十数丈,恐有浪费财力之说,望天后三思。”
“望天后三思。”
群臣听完狄仁杰的话后不约而同上前一步,同声附议。
武则天嘴角闪过一丝怒意,胸口起伏了几下,努力道:“与我大唐国运相比,此等财力,不足挂齿,先帝将大唐交于寡人之手,寡人绝不允许让它出现任何闪失,此事就此作罢,不必再议,退朝。”
说着袖袍一甩准备起身退朝,但就在这时,大殿之外传来了一声“报!”
声音悠长,众大臣循声望去,只见大殿门口冲进来一名侍卫。
武则天看着大厅门口连滚带爬跑进来的侍卫怒道:“何事如此慌张,从容道来。”
侍卫肃然垂首,双手撑起奏本说道:“禀报天后,并州传来六百里加急,昨日夜里,并州守卫全体消失,现守卫大营内空无一人。”
“呈上来!”
武则天看了看奏本冷冷的笑道:“并州守卫近千人,一夜之间竟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哼!难道说都长了翅膀飞出去了不成?查,给我查!”
群臣听到武则天说出奏本里的内容之后,便一个个交头接耳。
“并州守卫离奇失踪了?”
“千余人怎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并州?并州不就是咱们这位狄大人出仕的地方吗?”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并将目光投向了朝堂之上的狄仁杰。
狄仁杰看了看群臣的反应,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缓缓的走出队伍说道:“天后息怒,天后也知,并州守卫近千余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此中必有蹊跷,臣出仕于并州,恳请天后恩准,让臣前去并州一探究竟。”
“好,狄卿不愧为先帝的左膀右臂。”
说着武则天便站起身来说道:“狄仁杰听命,寡人派你火速前往并州彻查守卫消失一事,必要之时可行便宜之权,先斩后奏,众爱卿若无其他事宜,便退朝吧!”
“臣,谢天后!”
“恭送天后!”
退朝之后众大臣接二连三的出了金銮大殿,只有狄仁杰和张柬之还静静的站在大殿之内。
这时张柬之缓缓的走到狄仁杰面前说道:“狄大人,想什么呢?”
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柬之,你觉得此事是否与那方才所说的洛神像有关联?”
“不应该啊,洛神像需建在洛阳,而这并州守卫失踪,与洛阳并不挨着啊。”张柬之疑惑地说道。
“不!我有一种感觉,此事应该与这洛阳神像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
张柬之看着狄仁杰苦思冥想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狄大人多虑了,天后不是恩准你前去并州查探此事吗?到时候你亲自到现场去查查就会清楚的。”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也是,不急于一时。”
说着便要往出走,忽然之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开口问道:“柬之,督办洛阳神像的是朝中哪位重臣?”
“是天后的亲侄子,武德広,怎么了狄大人?”张柬之疑惑地说道。
“哦!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走吧。”狄仁杰笑着说道。
狄仁杰和张柬之出了大殿,便各自回到了家中。
坐在案前的狄仁杰左思右想,便觉得此事要是发生,也不可能发生在并州,定是有人暗中操作,此人的目的摆明了就是针对自己的,天后也知道自己出仕于并州,然此次并州有事,就算自己不主动请缨,以天后生性多疑的性格也定会派自己前往调查。
自己当初在并州任职时期,不说风调雨顺什么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等离奇的事件。这其中必有文章。
越想越觉得不对,便立马修书一封,叫下人备轿前去皇宫面圣,可是到达皇宫之后,守卫太监却说不能打扰天后休息,便拒绝了狄仁杰的进谏,无奈,狄仁杰将书信交由太监便由折返回了狄府。
狄仁杰走后不久太监拿着书信进入武则天的寝宫,将书信呈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封,笑了笑悠悠的开口道:“这个狄仁杰,呵呵,先帝还真是慧眼识人啊。”
武则天缓缓的打开信封,认认真真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只见信中写道:
天后亲启,臣,狄仁杰承蒙先帝与天后的赏识。
“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客套话的。”武则天笑着说完之后便又继续往下看去:
此次并州近千余人离奇失踪,臣恐其中会有大事发生,并州乃臣出仕之地,臣深知此地,但此次前去调查,心中却有一事担忧。
望天后能派可信的忠良之人监管洛神像的建造,臣怀疑此事应当与并州失踪案有些许关联,若天后举棋不定之时,可与柬之等人商议。
右千牛卫大将军李慕然与臣合作多年,配合万分融洽,望天后允许李将军协助臣督破此案。
武则天看完之后笑了笑说道:“狄卿就是狄卿啊,真以为寡人还是当初感业寺的那个武媚娘吗?再说,两个大男人有些时候也不是很方便的。”
“来人,传右千牛卫大将军李慕然和梅花侍卫薛梅。”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武则天的行宫,看着跪拜下去的两人,武则天说道:“你二人速速前去狄府,协助狄仁杰去往并州彻查守卫消失一案。”
说完之后便向薛梅暗暗的点了点头。
二人领命之后便火速前往狄府,刚到狄府大门前,就看到狄仁杰带着管家出了门,看这情景是准备前往并州了。
看到李慕然和薛梅二人前来,狄仁杰便冲着李慕然笑呵呵的说道:“慕然你来了,此次事情紧急,行李我都让管家收拾好了,你我一同前行便可。”
转了转头看向李慕然身边的姑娘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下官梅花内卫薛梅,见过狄大人。”
听完薛梅的介绍后,狄仁杰眉头瞬间一皱便又立刻舒展开来,看着薛梅说道:“听闻先帝从感业寺将天后接回后宫便组建了一支神秘部队,里面个个皆是巾帼不让须眉,想必此组织便是梅花内卫吧?”
“大人过奖了,天后说大人在查案过程中,有些事情男子不方便处理,便让下官前来协助,至于这巾帼须眉之说更是不敢当。”
“哈哈,好吧,只是我不知天后要派你前来,并没有准备女子的行李,不如先稍等片刻,薛姑娘去准备一下行李。”
“这倒不用了大人,我等习武之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还是查案要紧。”薛梅笑着说道。
看着眼前笑呵呵的薛梅,狄仁杰笑了笑说道:“还是个急性子,那咱们走吧!”
说着三人便跨上马匹向着并州而去。
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并州,终于在三日之后的卯时赶到了太守衙门的大门口,看着早起准备赶集的百姓,狄仁杰由衷的感叹道:“我大唐何时才能再现太宗时期的繁华呢?”
旁边的李慕然听到之后便讪讪地说道:“要是朝中能多几位像大人一样的官员,那我大唐兴旺指日可待啊!”
“嗯?慕然,此话之后莫要乱说,先帝与天后慧眼识人,朝中大臣,自有其独到之处才能被重用。”
狄仁杰说完之后,笑着拍了一下李慕然的肩膀说道:“日后注意便是,走,咱们进去问问太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说完三人便抬脚向太守衙门走去,可是没走两步,便听到太守衙门内传来刀兵撞击之声,不由的心生疑惑,这太守衙门内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的薛梅大喊一声:“大人小心!”自己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狄仁杰站稳之后顺眼望去,只见李慕然和薛梅已经和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子打了起来。而太守衙门内冲出来的侍卫看到打成一团的三人,并没有动手,只是将三人围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李慕然和薛梅已经逐渐感觉到力竭,招式慢了下来,狄仁杰看着这个情况不由得心中大惊,薛梅没接触过还不好说,但这李慕然乃是当初虬髯客后人,受开国元勋李靖授艺,武艺之强,在宫中少有对手。
可这次两人联手都敌不过对方一人,狄仁杰心中诧异不已:这是何人?竟然能与慕然和薛姑娘打成平手。
就在两人力竭,准备抽身退去之时,听到了一声鸡鸣,而眼前的人身子却迅速软了下来,瞬间倒地不起,围在旁边的衙役们连忙上前将此人绑了起来,抬进了太守衙门。
狄仁杰看着面露疑惑向自己走过来的李慕然问道:“慕然,有何发现。”
“大人,此人是个死人!”
“死人?”狄仁杰忻州大惊。
“没错大人!”一旁的薛梅回答道。
“死人怎会有如此身手?连你们联手都不敌。”狄仁杰也感到疑惑了。
“大人,此事我二人也甚是疑惑,可这人力大无穷,全身上下可谓是铜皮铁骨,我二人若不拔剑,很难将此人制服。”李慕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可见刚刚那人确实难缠,让李慕然都忌惮不已,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但却在这人身上觉得无用武之地,心下沮丧不已。
狄仁杰听完之后面色逐渐的凝重了起来,随即轻轻的拍了拍李慕然的肩膀问道:“慕然,若你拔剑,可战几人?”
“勉强两人。”
听到李慕然说自己只能战两人,狄仁杰心下大惊,也算是自己低估了那人的实力,随即又转头看着薛梅问道:“薛姑娘换做是你呢?”
薛梅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大人说笑了,连李将军才能抵挡两人,我一介女流,能抵挡住一人便已经是极限了。”
狄仁杰听到之后沉默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些事情可能会与刚才的这个人有关,要是有千余这样的人,那几乎在军队中就是以一敌百的存在,还有什么不能攻破的呢。
沉思了片刻后面色凝重的对着二人说道:“若消失的那近千人的并州守卫,都变成这样,那我大唐又有几人能有二位如此的身手?”
二人听完不由大惊,难不成那千余人都成了这样子吗?要是这样的话,大唐的江山可就岌岌可危了。
李慕然这时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看着狄仁杰沉声问道:“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狄仁杰抬头看了看太守衙门说道:“走,此人是从太守衙门内冲出来的,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我们一些线索。”说着便抬步走向了太守衙门。
三人刚刚走到大门口便被衙役拦了下来,狄仁杰冲着衙役说道:“烦劳通报一声,就说大理寺卿狄仁杰,奉天后谕旨前来彻查并州守卫消失一案。”
衙役一听是天后派来的人,而且还是大理寺的人,当下便跑了进去,没过一会儿,从里面跑出来一人,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头戴官帽,下巴上留有一簇胡须,看见狄仁杰便拱手说道:“下官并州太守邹光宪,方才府中出了一些事情,未能迎接大人还望赎罪。”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无妨此事方才我已知晓。”
邹光宪抬头看了看狄仁杰的身后便已经了解了大概,随即说道:“大人先进府中一坐。”
三人便跟着并州太守进入了府中,坐下之后狄仁杰便问道:“邹大人,方才那行凶之人是何人?”
听到狄仁杰问话,邹光宪面露惊恐之色的回答道:“不瞒大人,方才之人下官也不知是何人,只是很令人不解的是,此人是昨天衙役在门口发现的一具尸体。这才带回衙门的停尸房,不料今日卯时,却离奇复活了。且复活之后,刀枪不入啊,府中衙役尽出也没能降服,惊扰了大人,还望勿怪。”
邹光宪的话再一次证实了刚才的那个人是死人,但是死人怎会有如此的身手,就连自己身边的两人都觉得麻烦。
狄仁杰面露疑惑的问道:“确定衙役发现之时就是一个死人?”
“确定!”
看着邹光宪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狄仁杰沉默了,这人已经死了,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随即眼中好像有一道光芒闪过,他看着邹光宪说道:“走,带我去停尸房,我们去看看。”
邹光宪一听狄仁杰要去停尸房,便急忙开口道:“大人一路劳累,不妨先歇息片刻,我让衙役准备点早饭,大人用过之后再去也不迟啊。”
狄仁杰听完之后眼神一怔看着邹光宪说道:“邹大人难道遇事都这么散漫吗?”
一听狄仁杰的话,邹光宪立马打了一个哆嗦说道:“下官不敢,只是这停尸房实乃晦气之所,下官只是怕大人刚来到并州,就接触这等晦气。”
狄仁杰的眼神缓了缓,看着邹光宪说道:“无妨,我奉天后之命前来并州彻查案件,兹事体大,且不敢多做拖延,要是天后怪罪下来,你我都会收到牵连,方才得罪之处望邹大人海涵。”
邹光宪见狄仁杰心意已决,也不再开口,便带着三人去往停尸房。
狄仁杰等人绕过前院来到了停尸房,看着眼前软弱无比的尸体,狄仁杰说道:“昨日可有验尸?”
“衙役昨日发现尸体时,已至深夜,并未来得及验尸,本想着今日便来看看情况,可谁知刚刚到达府衙便发生这等事情。”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走到尸体旁边,拿起尸体的双手看了看,再将尸体全身扒光,看了一遍顿时心中感到疑惑。
“奇怪!”
“大人可有发现什么?”旁边的李慕然问道。
“此人身体并无外伤,而且骨骼没有伤痕没有断裂,观其五官,并未发现任何中毒痕迹,莫非是自然死亡不成?”
“自然死亡,为何今日卯时会复活?”李慕然疑惑地问道。
“大人,我想将尸体翻过来看看。”这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梅却开口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薛梅顿了顿便吩咐衙役将尸体翻了过来,薛梅看着尸体的背部,慢慢的走上前去,手指呈剑指,在尸体的背部迅速的点了几下,然后命衙役将尸体又翻了过来。
眨眼间,尸体开始七窍流血,面目恐怖至极。
狄仁杰面露疑惑的看了看李慕然,见李慕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之后又看着薛梅说道:“薛姑娘,这是何故?”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曾在先祖的手札之中看到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今日事出突然,一时间想不起来,方才才觉得有些熟悉,这才想着翻身一试。”
狄仁杰点了点头后说道:“那薛姑娘先祖手札中可有说明此事是何原因?”
薛梅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狄仁杰见状也没有再深究,只是盯着尸体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却发现了一些不平常的东西。
“慕然,拿个碗过来。”
李慕然听到之后拿了一个碗递给了狄仁杰,狄仁杰拿着碗靠近尸体的头部,在自己身上抽出银针,慢慢的从尸体的鼻腔中伸去,只见从尸体的鼻腔中,拉出一条一寸多长,细如丝线通体经金黄色的小虫。
小虫缠绕着银针,向着狄仁杰的手掌爬去,就在此时,身后的邹光宪却大喊一声:“大人小心!”便一步冲上前去,将银针上的小虫抖了下去,欲要踩死,却被狄仁杰立马拦住了。
“邹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有力的物证吗?”狄仁杰有些生气的说道。
“大人,下官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情急之下才这样的。”
“以后注意便是。”狄仁杰不咸不淡的说道。
狄仁杰将小虫收进碗里拿到薛梅面前说道:“薛姑娘,劳烦你仔细看看,先祖手札上是否出现过此物?”
薛梅仔细的端详了碗中的小虫,片刻之后不确定的说道:“大人,此物和先祖手札中提到的金蚕蛊极为相似,只是这金蚕蛊早已灭绝,不因在此地出现的啊。”
“哦?这金蚕蛊中蛊之人有何特性?”狄仁杰问道。
“回大人,这金蚕蛊起初出自西域小国,是用来用在战场上的,本来是挑选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来施蛊,中蛊之人,力大无穷,且身体坚硬无比,在战场之上足可以以一敌百。”
狄仁杰听完之后面露惊色,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因为这金蚕蛊惨无人道,受到百姓的谴责,之后就没有再用过了。”
“薛姑娘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的?”狄仁杰问道。
“这些都是我从先祖的手札中看到的,当初先祖为太宗皇帝挂帅出征,在收服西域一小国时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便记载在了手札之中。”薛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令先祖可是太宗时期的一字并肩王薛仁贵,薛王爷?”狄仁杰听完薛梅的解释之后问道。
“正是先祖。”
“难怪薛姑娘知道的这么多啊。”站在一旁的李慕然感叹道。
狄仁杰冲着薛梅笑了笑,算是回敬了一下,便又开口问道:“先祖可曾提到过克制办法?”
薛梅皱了皱眉头回想了片刻说道:“手札中并没有提起克制此物的办法。”
“那此物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狄仁杰问道。
“我记得先祖手札中说到,自那次火烧金蚕蛊人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蛊虫,而那个小国家便是西域的疏勒国。”薛梅回答道。
“火烧?”狄仁杰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的大人,当初确实是用火烧的,因为实在找不出什么克制的办法,先祖才下令让人用火的。”一旁的薛梅回道。
“大人,我也听说过此事,听说那次给薛王爷添了不少的麻烦呢。之后太宗皇帝也明令禁止此物的出现,只是时隔多年,不想此物却在并州出现。”李慕然沉声说道。
狄仁杰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这具尸体牵扯出来的事情并不是太小,连西域小国都牵扯进来了。”
说完之后看着一旁站着的并州太守邹光宪说道:“邹大人,劳烦你派人调查一下此人的身份。”
狄仁杰知道,要是有人暗中做手脚并不会找一些贫苦百姓,因为一旦出现死亡现象,就会有人报官。
这样自己的事情就会被发现,所以幕后之人只能挑选那些不经常和家人联系的人来施蛊,他怀疑刚刚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并州守卫的其中一个。
邹光宪答应狄仁杰后说道:“狄大人,我已命厨房做了点糕点,三位还是用过早点之后再探讨案情也不迟啊。”
看着邹光宪一番好意,李慕然对狄仁杰说道:“大人,邹大人也是好意,你我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现在已然饿的饥肠辘辘了,不妨先用点早饭,查案在紧身体扛不住也是徒劳啊。”
狄仁杰想了想觉得李慕然说的也不无道理,再加上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便笑了笑冲着邹光宪说道:“那就有劳邹大人了。”
说完太守便带着狄仁杰进入了后院准备用早点,进入堂内之后,狄仁杰看着餐桌上的山珍海味,已然震惊不已。
“邹大人,你平常的早点都是这般丰盛吗?”狄仁杰似笑非笑的看着邹光宪说道。
“哪里有,今日狄大人卯时前来,定未用过早饭,所以下官才自掏腰包准备了这些饭菜,这可是花了我攒了好久的私房钱呢,要是被家中夫人知道,定会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邹光宪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有劳邹大人了。”
说着四人便坐在餐桌上开始吃喝起来。
吃完饭后,狄仁杰将李慕然唤到自己的房内说道:“慕然,今日你见薛姑娘的手法,是否想到了什么?”
李慕然沉吟片刻之后一脸震惊的看着狄仁杰说道:“大人是说鬼医十三针?”
“没错,正是鬼医十三针。”
“这鬼医十三针我只见过大人施展过,大人可是觉得这鬼医十三针有问题?”李慕然疑惑的问道。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你可知这鬼医十三针有何来历?”
“还请大人明示!”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这鬼医十三针,乃是我在药王谷学艺时期,大长老雪清寒所授,据大长老所说,此针可疏通经脉,治疗经脉中的任何疾病,也可帮助习武之人打通生死玄关,令其功力大增,历来只有谷主和长老亲授方可学成。”
“既然只有谷主和长老亲授方可学成,那为何薛姑娘却也会的此手法?而且还如此的娴熟?”李慕然不解的问道。
狄仁杰沉着了片刻说道:“此事我也甚是不解。”
狄仁杰说完之后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又开口问道:“慕然,当日天后招你二人进宫,可曾对你们说过什么?”
“天后未曾说什么,只是让我二人全力协助大人勘破此案,说有些事情男人处理起来并不是太方便,便让薛姑娘同行。”
狄仁杰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眼皮猛地一抬,疑惑地说道:“难道药王谷……”
可就在此时,屋外突然间发出一阵东西撞到的声音,李慕然闻声立即出外探查,可是出门之后却没发现任何人,便面露疑惑的进入到了屋内。
狄仁杰看李慕然进来后便问:“慕然,方才可是有人?”
李慕然回到:“大人,卑职出去后,发现有东西被撞倒在地,方才因该有人偷听。”
狄仁杰听完之后笑了笑说道:“看来这太守府,也不是特别的清净啊!”
李慕然和狄仁杰之间的配合可都是时间磨练出来的,一听到狄仁杰这话,便知道什么意思了,随即开口说道:“是啊大人,咱们也该出去走走了,这么远的距离用了三日的时间,确实也够累的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之后二人四目相对的笑了笑,显然彼此已经心意相通了。说着二人便出了门向着薛梅房间的方向而去。
到房门前,狄仁杰示意李慕然前去敲门。李慕然走上前去,扣了扣门。
“薛姑娘可在房……”
话还没说完便见薛梅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这次薛梅却换上了男装,李慕然看着此时的薛梅,却是愣在了原地。
狄仁杰看着愣在门前的李慕然说道:“慕然,怎么了?”
这才将李慕然从震惊中拉了回来,看着门前女扮男装的薛梅,狄仁杰也愣了一下,随即很快便恢复了原状,笑了笑说道:“薛姑娘这是要出门?”
薛梅看了看李慕然赏了他一个白眼之后回道:“大人找我不就是要出门吗?”
“薛姑娘真是玲珑之心啊,难怪天后会让你执掌梅花内卫。只是怎么突然间改换男装了?”
“大人有所不知,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女装太繁琐,我还是喜欢男装。”
狄仁杰笑了笑便说了一声走吧,随即三人便出了太守府,只是在他们走出的同时却被一双犀利的眼睛盯上了。
薛梅本想着去将背后监视他们的人抓出来,但却被李慕然制止了,冲着薛梅摇了摇头便跟在狄仁杰身后不再说话。
看着欲言又止的薛梅,狄仁杰笑道:“薛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呢?为何不能将此人利用起来,说不定对我们还有用处呢。”
薛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那我们此时去哪里?”
“去调查一下今日那具尸体的身份。”
“可这并州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查?”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从并州出来的,想查一个人,还是会有办法的。走去城西城隍庙。”
薛梅一听去城隍庙,心下疑惑不已,难不成这位狄大人想去城隍庙问城隍吗?这也太不像话了,但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说罢狄仁杰便迈开步子,不再管二人,向着城西走去。
半晌之后,三人到达城隍面,只见城隍庙里面遍地坐着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乞丐,狄仁杰命李慕然将路上顺道买的干粮给这些乞丐分发了下去。
薛梅这才知道为何方才路过烧饼摊的时候,狄仁杰会让李慕然买那么多的烧饼,原来是给这些乞丐发的啊。
看着这些乞丐一个个感谢的表情,狄仁杰便对李慕然二人说道:“现在我们可以查查了。”
薛梅听到之后惊的嘴巴大张。
“大人,我没听错吧?查这些乞丐?这些人您看都面黄肌瘦的,怎么可能会作案呢?”
本以为是狄仁杰想积德行善,可谁知道他竟然想在这些乞丐身上查案,薛梅痛心疾首的摸了摸额头便加入到发放烧饼的事情中了。
狄仁杰看着薛梅笑了笑便没有回答什么,只是下巴向着李慕然点了点,便见李慕然和那些乞丐攀谈了起来,片刻之后李慕然走到了狄仁杰身边。
“怎么样?慕然,可有发现?”
“回大人,卑职刚刚在攀谈过程中了解到,昨日确是有人看到太守府门前的尸体了,可有人知道尸体的身份?”
李慕然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人看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说的是牛二哥吗?”
狄仁杰看了看那个穿着破烂的小孩说道:“孩子你所说的牛二哥是何人?”
“刚才我听到你们说太守府门口的尸体,我昨夜恰巧路过太守府,便看到牛二哥躺在太守府门口,本想着过去找他,可牛二哥却被太守府的人抬了进去。”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觉得小孩口中的牛二哥确是那具尸体的身份无疑了,冲着小孩笑了笑,给了他一块干粮说道:“那你可知道这牛二哥家住哪里?”
“就住在城西,牛二嫂人可好了,时不时还给我一张饼呢。”小孩将牛二哥家的地址告诉了狄仁杰。
“好了小孩,去玩吧!”狄仁杰笑了笑说道。
说完便和薛梅等人出了城隍庙,薛梅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想到来这城隍庙找这些乞丐打探消息呢?”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乞丐的消息很灵通吗?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人。”
说着三人便向小孩所指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三人便站在了一间茅草屋前,看着眼前和小孩形容的茅草屋差不多,狄仁杰说道:“想必这就是那牛二哥的家了吧!走吧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屋里出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妇女看着三人疑惑的问道:“不知三位是?”
狄仁杰率先开口回答道:“大嫂,我们是大理寺的,来这并州办案,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知可否进去说话?”
妇人听到是大理寺办案的,便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狄仁杰看着激动的妇人说道:“大嫂莫要激动,我们屋里谈吧!”
三人便和妇人进了屋内,可是刚刚进去,妇人便一下子跪倒在了狄仁杰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请大人为我们家牛二伸冤啊!”
狄仁杰将妇人扶起来后说道:“大嫂慢慢道来,我三人来此就是为了调查此事的,你先将此事的经过说与我三人。”
妇人擦了擦眼泪说道:“回大人,就在三日前,我丈夫突然回家,我还为此不解,问他为何回来了。”
“你丈夫是做什么的?”狄仁杰问道。
“我丈夫是并州守卫。”
“那你丈夫回来作甚?守卫是不允许私自离开大营的啊。”
妇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日他回来之后说自己是偷着跑回来的,我当时甚是生气,还为此和他吵了一架,可他说再不回来,就会死在那里,我知此事影响甚大,可是由于爱夫心切,便想和他逃离此地,谁知刚要出门却来了一群蒙面人,将我丈夫抓了起来,并说什么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便喂我丈夫吃下了什么东西之后便走了。”
狄仁杰听到此处便问道:“看清楚他们给你丈夫吃的什么了吗?”
“当时太远并没有看清。”
“好,你且继续往下说。”
那妇人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自那事之后我丈夫便整天窝在家里不吃不喝,还给我说,他出事之后千万不要去太守府伸冤,等着官府的人来询问,询问完之后迅速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了。”
狄仁杰思虑了片刻之后说道:“那你可知道抓你丈夫的那些人有何特征?”
妇人想了片刻之后说道:“他们都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只是每个人手腕处都有一个凤凰的刺青,而且穿的靴子好像都是管靴,和我丈夫之前穿的基本上一样。”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说道:“谢谢大嫂了,这件事情我们会追查清楚的,只是最近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你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越远越好。”
狄仁杰三人出了房子之后,李慕然看着狄仁杰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太守府我们肯定不能再去了啊。”
狄仁杰看着李慕然笑着说道:“何以见得?”
“自从那日有人偷听我们谈话后,我便觉得这太守府肯定有问题,再加上刚刚牛二嫂说的,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断定这太守府必有蹊跷。”
“不错有长进了。”
这时薛梅问道:“那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要不要先去守卫大营看看?”
“先不去守卫大营,这件事就发生在守卫大营内,我相信凶手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的,这次我们去疏勒国。”
“大人是想从这金蚕蛊查起?”薛梅问道。
“是的,我相信此事跟这金蚕蛊定然脱不了干系,不妨先查查它的来源。”狄仁杰说道。
“那我们何时动身?”一旁的李慕然问道。
“薛姑娘,你去镇上买三匹快马,我们现在就出发。”
薛梅闻言面露疑惑道:“大人,这么着急?不如我们今日先做修整,明日出发也行啊!”
“并州守卫失踪案,牵连甚广,若是迟些时日,那近千余人都变成牛二那样,谁还能阻挡的了他们,我大唐恐怕要陷入一场危机了。”狄仁杰沉声道。
薛梅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便向着马市走去。
见薛梅走远之后李慕然看着狄仁杰说道:“大人,为何要支开薛姑娘?”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你可知这薛姑娘是何人?”
“不是天后身边的内卫统领,薛家的后人吗?”
“呵呵!慕然,此时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薛姑娘身怀鬼医十三针,可见她在药王谷的地位非同凡响,且薛氏一族乃大唐忠良之后,断不可能对我大唐有何觊觎之心,以往都是你我二人办案,可这次天后却让薛梅跟来,并不是帮忙那么简单。”
李慕然听到狄仁杰这样说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讪讪的笑了一下说道:“大人,您还是说明白点吧,我这脑袋可不如您啊!”
狄仁杰摇头笑了笑说道:“天后疑心太重,但是对忠良之士却善待有加,先帝在世时,我有先帝护着,这次先帝驾崩,天后会怕我阻止她的脚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薛梅便是天后安排监视你我的,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啊,哈哈!”
李慕然听到狄仁杰这样说,笑了笑说道:“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那这个薛姑娘要不要我们防备一下?”
狄仁杰立马举了一下手说道:“不可,要是你我刻意防备,天后知道之后便定会觉得你我二人心怀不轨,这样岂不是弄巧成拙,只要我们专心查案,我相信,天后是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两人在攀谈的同时见到薛梅牵着两匹快马赶来,停在了两人面前,一脸风尘仆仆的说道:“大人,马市今日只剩下了这两匹快马了,这您看……”
看着一脸尴尬的薛梅,狄仁杰笑了笑说道:“薛姑娘不必如此,你和慕然骑一匹马不就好了吗?”
说完之后便不管二人是何表情,便直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三人用了一月的时间赶到了疏勒国,看热情洋溢的疏勒国人,薛梅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疏勒国民风还是挺好的啊!”
“是啊,自从薛王爷收服疏勒国后,疏勒历代便于我大唐交好,贞观年间,有不少商人往返与长安与疏勒之间,从而带动了这里的发展。”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不时地有姑娘穿着疏勒特色的服装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李慕然和狄仁杰身前跳来跳去,偶尔还会给二人抛一个媚眼,看着一旁的薛梅一声的鸡皮疙瘩,嘴里不断的嘀咕道:“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矜持?”
听着狄仁杰和李慕然两人顿时一阵哈哈大笑。
三人没走一会儿,马路中央便来了一支队伍,领头之人是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疏勒独有的民族服装,见到狄仁杰三人后便迅速下马,跑步到狄仁杰身前双手作揖说道:“疏勒国御前侍卫,莫拉汉见过狄大人。”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将军免礼。”
莫拉汉看着狄仁杰笑着说道:“狄大人上次来的时候可是没带什么好消息啊!不知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
李慕然和薛梅听到莫拉汉的话,顿时感到一阵疑惑,原来这两人认识啊。狄仁杰看着疑惑的二人说道:“我与莫拉汉将军早前就认识,这次来疏勒之前我就已经飞鸽传信给他了。”
李慕然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微微的撇了一下身旁的薛梅,见她并没有任何反应后,便跟在狄仁杰身后继续走着。
三人来到莫拉汉的府中,刚刚坐下,莫拉汉就没好气的说道:“狄仁杰,你说说你,每次来都是查案,每次都这样,你我何时才能把酒言欢?”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将军急什么?我们先说说那件事吧!”
莫拉汉听完发出了一阵惋惜的长叹后说道:“你说的那个金蚕蛊,起初确实出现在我疏勒国,但是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因为此法非人道所能留,所以就消失了啊!”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疑惑地问道:“那就没有人知道饲养和控制之法吗?”
“国王应该知道,此物原本就是在皇室之中的。”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说道:“那烦劳将军安排一下,我三人明日想见一见国王。”
“这安排倒是没问题,只是国王年迈,最近半年又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神志不清,朝中的事情便交由丞相打理,你们想从国王手里问出点什么估计是没什么希望。”
狄仁杰听完之后便甚感疑惑,皱着眉头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国王都还精神焕发,怎地这才多久便成这样了?”
莫拉汉闻言很是沮丧的摇了摇头说道:“就是这半年的事情啊,起初我原本以为是有什么急症呢,找大夫看过了,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是慢慢的国王便神志不清了,忽然有一天还传出旨意说,身体不适,今后事宜由丞相打理。”
“那国王现在呢?”狄仁杰问道。
“呵呵,说实话,现在要是没有丞相的同意。连我这个御前侍卫都很难见到国王。”莫拉汉垂头丧气的说道。
李慕然一听便疑惑的问道:“怎么可能,你不是御前侍卫吗?”
莫拉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李将军有所不知,国王不醒,我这御前侍卫就一点权力没有,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由丞相一人控制着呢,我也没办法啊。”
狄仁杰听完后说道:“我想我们明天应该见见这位丞相大人,或许他应该知道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聊了片刻之后莫拉汉安排三人在府中住下。
三人在将军府中安排妥当之后便是晚上了,因为长途跋涉,皆是心力交瘁,此前在来疏勒国的路上,还遭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所以一个个的都比较累。
用完晚饭之后,便都是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狄仁杰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去,他从刚来时来并州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开始想起,总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操控着自己一行人。
从并州守卫失踪,自己就被卷进来,再到刚刚到达并州,就出现金蚕蛊人,好巧不巧,为什么就在自己刚刚到达的时候出现,反而给了自己一个线索?再由金蚕蛊牵扯到疏勒,这一切狄仁杰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随即整了整被子准备睡觉。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打开,狄仁杰听到声音之后心中顿时一惊,难不成那些杀手追到了这里,刚要准备起身,却被一个黑影栖身过来捂住了嘴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大人莫慌,是我!”
狄仁杰听到这声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而来人正是李慕然,想要开口询问,李慕然便轻轻的说了一句“嘘”
两人便在床头静静的坐着,片刻之后,房顶上便传来脚步疾驰的声音,狄仁杰心中一笑,看来这次疏勒国是来对了,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着急的想杀他。
看着一点一点被撬开的房门,李慕然准备前去迎敌,狄仁杰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拍了拍,将他拦了下来,而撬开房门的黑衣人却并不着急向着狄仁杰的床榻走去,反而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这时房间里走进来一人,带着黑色的斗篷,在漆黑的夜里就如同索命的无常一般。
那人冲着黑衣人轻声说道:“你等小心行事,切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找到东西便立即到分舵找我。”
“是!总舵。”
那人说完之后便和黑衣人走了出去,狄仁杰这才知道,来人并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间屋内,便冲着李慕然点了点头,便起身出门悄悄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可是眨眼的功夫,李慕然又回来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李慕然狄仁杰疑惑道:“慕然,怎么回来了?难道被发现了?”
李慕然笑了笑说道:“大人,薛梅跟着呢,她让我回来保护你,担心那些黑衣人对你不利。”
狄仁杰听到后先是一阵疑惑,随即便摇了摇头笑道:“也罢,就让她去跟着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完之后狄仁杰却陷入了沉思,看着思考中的狄仁杰,李慕然疑惑的问道:“大人在想什么?”
问了好几遍,狄仁杰却还是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李慕然苦笑了一下,捅了一下狄仁杰的手臂说道:“大人!”
这才将狄仁杰拉回了现实,看着面露疑惑的李慕然,狄仁杰笑了笑说道:“慕然,你有何疑问?”
“大人方才在想些什么呢?如此沉迷?”
狄仁杰说道:“慕然,方才可听见那些人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
“是的大人,我也甚是不解,这将军府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深夜来犯?”
狄仁杰沉疑了一下说道:“慕然,你去看看莫拉汉将军是否睡着了?”
李慕然对此甚是不解,但还是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便冲着狄仁杰说道:“大人,你还别说,这莫拉汉将军睡的可是真的很沉啊,我在他门前故意咳了一声,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狄仁杰听到李慕然的消息后一阵疑惑,心中想到:奇怪,按理说这习武之人,夜间的警惕心应该异常的明锐,可这莫拉汉却睡得如此之沉,虽说今夜并无刀兵之声,但翻找东西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
看着再一次陷入沉思的狄仁杰,李慕然捅了一下他摇头笑了笑说道:“大人,夜已深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在想也不迟。”
“也罢,慕然,你也回去早点休息,明日咱们还要去拜会一下丞相大人呢。”说着狄仁杰便上床直接休息了,李慕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刚把门带上便看见薛梅回来了,朝着李慕然看了一眼便要推门而入,却被李慕然制止了,随即疑惑地看着李慕然。
李慕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刚刚睡下,有什么话,明天早上再说也不迟,舟车劳顿的,刚刚还出去了一趟,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踱步而去。
第二天一早,狄仁杰刚刚出门就看见李慕然和薛梅两个在门口站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二人倒是起的很早啊!”
李慕然听到后晒然一笑说道:“嗨!早什么啊大人,你可不知道,卑职昨夜刚要入睡,莫拉汉将军却突然闯了进来说府内遭窃了,弄得昨夜一夜没睡啊。”
旁边的薛梅听到后一脸鄙夷的说道:“你怕是梦到你昨夜一夜没睡吧?方才叫你时,你不也睡的正香呢吗?”
李慕然一听便来气了,开口说道:“你叫我时我才睡下,本想着眯一会儿呢,却被你吵醒了。”
“还怪我了不成?”
狄仁杰一听这二人这样的架势必定是能吵上两个时辰,便立马开口说道:“你二人莫要再争吵,先到房间里来。”
说着三人进入了狄仁杰的房间,坐落之后狄仁杰便问薛梅:“薛姑娘,昨日夜里可有何发现?”
薛梅回道:“大人,卑职昨夜跟踪那黑袍人,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但是最让人意外的是那黑袍人昨夜却进入的丞相府。”
狄仁杰疑惑的说道:“丞相府?可看清其长相?”
“那黑袍人极为的谨慎,并未露出面孔。”
狄仁杰听完之后疑惑的说道:“难道这丞相真的有问题?”
可就在此时屋外却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狄仁杰连忙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二人不要在说话。
而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屋内,原本还能听清的脚步声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就在三人感到疑惑的时候,房间外面的脚步声又开始响了起来,由远及近,清晰可见。
“狄仁杰,都这会儿了还不用早饭?还非要我来请你吗?”此时将军莫拉汉的声音却从屋外传来。
狄仁杰瞬间面色疑惑了一下便起身向着屋外走去,见到莫拉汉时笑呵呵的说道:“将军,我也是刚刚起来的,麻烦将军了。”
莫拉汉笑了笑说道:“你呀,还是老样子,一有案子便什么都不管了,昨夜我已命人向丞相府通报了,你们用完早饭便可去丞相府,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如此就多谢将军了。”狄仁杰拱手说道。
“那你们先用早饭,我便先去忙了。”莫拉汉说完便向狄仁杰三人拱了拱手后就独自离开了。
看着莫拉汉的背影狄仁杰疑惑道:“慕然,刚刚那脚步声可是习武之人的?”
“大人,从方才听到的脚步声判断,并非是习武之人。”
狄仁杰听完后疑惑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看着狄仁杰这样的表情,薛梅轻声问道:“大人方才是怀疑莫拉汉将军。”
狄仁杰默默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向前走着,李慕然看着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我们还是用过早饭,先去丞相府看看,是否丞相同意我们进谏国王。”
说着三人便急匆匆的用过早饭,打听了一下丞相府的地址便赶了过去。
没过多久三人便站在了一座大门之前,刚要进去,却被门口的衙役拦了下来说道:“我家丞相半年前便不再会客了,三位还是请回吧。”
狄仁杰看了看门口的衙役说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天朝大理寺卿狄仁杰前来拜访。”
衙役一听是天朝大理寺的人,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跑进去通报了。片刻之后,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刚刚跑进去通报的衙役。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狄仁杰拱手说道:“天朝大理寺卿狄仁杰,见过丞相大人。”
“疏勒国丞相曼巴勒,见过狄大人。”
中年人抬起头面色顿了顿,疑惑地看了看狄仁杰后面的李慕然,想要开口却又憋了回去。
狄仁杰将中年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即开口说道:“这两位是右千牛卫大将军李慕然,梅花内卫统领薛梅,都是天后的人,丞相大人尽管放心。”
听到狄仁杰这样说,中年人释然的笑了一下说道:“狄大人,我这丞相做的可是一言难尽啊,咱们不妨早府内说话?”
“请!”
“请!”
说着四人便进入了府内,只是进府之后衙役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将大门关了起来。狄仁杰听到关门的声音后疑惑的向后看了看,便向着身后的李慕然做了一个只有两人能看得懂的手势,又继续跟着丞相走着。
可还没走几步,眼前的丞相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狄仁杰三人,开口说道:“来人,给我将这伙儿冒充天朝使者的人抓起来。”
说着便从屋内冲出一群手持刀兵的士兵,一个个的都恶狠狠的盯着狄仁杰三人,李慕然和薛梅见状,便一前一后立即将狄仁杰保护了起来。
看着这一群人,狄仁杰疑惑地说道:“丞相大人,你这是作甚?我等前来是为了调查案件,你这样做就不怕天后震怒吗?”
“哼!震怒,你知不知道,你们今年算是第二批冒充天朝使臣的人了,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吗?上一次相信了你们,国王陛下到现在都还神志不清呢。”
狄仁杰一听,便觉得此中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便开口说道:“丞相且慢,据我所知,近年来,我大唐并无任何人出使疏勒何来的第二批?”
狄仁杰说完之后顿了顿便有开口说道:“大人,不妨看看这个?这个东西我相信丞相大人应该清楚吧?”
说着狄仁杰便从怀里逃出来一块令牌递给了丞相大人,看到这块令牌时丞相脸上顿时一惊,心中想到:这是御史令,乃大理寺卿专属令牌,难道这几位真的是天朝的人?
随即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狄仁杰疑惑的问道:“你真是大理寺的?”
狄仁杰上前一步,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丞相说道:“如假包换。”
丞相盯着狄仁杰顿了一会儿后便命令士兵们退下,这才向前一脸尴尬的笑道:“狄大人不要见怪,我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啊。”
“无妨,我等三人这次来这里想找丞相问一些事情,可看今天这情况,估计我们要问的事情还是比较多了。”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
丞相听完之后便站在门口对狄仁杰说道:“狄大人里面请,有什么事情,里面说话比较好点。”
说着便将三人领进了屋内,坐落之后狄仁杰便问道:“丞相大人,我方才听说在我们之前也有一伙人来过你们这里?”
“是的,大约是在半年前来的,当时还带来了天朝的谕旨,说是要和我们国王陛下商量事宜,因为是天朝的御史,我们也没敢上前一探究竟。可就是在他们走后,国王便一直生病,道现在都已经神志不清了。”
狄仁杰听完之后疑惑的说道:“疏勒国并不属于大唐板块,两国只是交往密切共同带动两国的经济发展而已,为何他们会带谕旨?”
“这我就不知道了。”
狄仁杰闻言说道:“丞相大人,现在那道谕旨可还在?上面可曾写些什么?”
曼巴勒苦笑了一声说道:“还在,我这就取出来。至于上面写的什么,狄大人看了也就知道了。”
说着曼巴勒便在自己书房里面的一个暗格中奖拿到谕旨拿出来递给了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