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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演出前五个小时,我被锁在了学校莫名起火的废弃储物室。

烟雾弥漫中,摞起的课桌突然掉落,砸断了我的双手。即使被救出,我这辈子也拉不了大提琴了。

与我青梅竹马的丈夫因愧疚没有保护好我,跟我保证一定会让纵火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躺在病床上时,我却听到病房门口医生的质问。

“纪总,让柯小姐的手废掉,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纪敞言看了一眼病房里假装昏睡的我,眼里全是恶意:“因为只要柯芫在场,阿允就永远无法成为乐团里的焦点!”

“我的家人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接受阿允,所以我得为她铺路。”

“至于柯芫,以后我会一辈子陪着她,用余生来弥补。”

可是纪敞言,大提琴是我一生的热爱,我为它付出了所有精力与时间,你怎么可以毁掉我的信仰?

我忍住苦涩的眼泪。

纪敞言,你给的爱,我不要了。

“纪总,现在进行手术的话,柯小姐的手还有救,以后还是可以拉琴的,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保证柯小姐不出问题!”

纪敞言却没有想象中的迫切,反而冷着声道:“先不用。”

医生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纪总,你确定吗?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柯小姐以后都没办法再拉大提琴,还会成为一个残废。”

“我确定,是我找人把她锁在储物室,柯芫拉不了琴,阿允才能稳稳当当地走自己的星光大道。”

“这次演出是阿允进入京城音乐团最后的机会,有柯芫在,评委就看不到阿允的付出,我不想让她难过。”

医生叹了口气,只得按命令行事,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脚步提醒。

“纪总,那柯小姐身上的烧伤呢?现在不处理好伤口,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而且很难看。”

“也不用管。”纪敞言让开一些空余让护士给我扎针,语调依旧冷漠,“断了她所有的念头,才能保证她以后都安分,不再去找阿允的麻烦。”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胸腔里被酸涩与疼痛占满,我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纪敞言一手策划的。

这个从年少时就与我一同相伴走来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我的热爱,我的信仰,我为之付出的一切。

只是因为要让楚思允走入大家的视线,纪敞言就要毁了我的所有。

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纪敞言注意到我醒来,急忙回到床边握住我没扎针的手。在看到我眼角的泪痕,男人顿时红了眼眶。

“芫芫,是不是很疼?别怕,老公在,老公一直在。”

转而又紧蹙着眉冷声吩咐:“扎针的时候注意轻重,让夫人难受了我拿你们是问!”

等到医生和护士全部离开,纪敞言再次回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墨眸里是溢出来的心疼与自责。

“芫芫,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经历这些。你放心芫芫,我会为你找最好的专家来治疗,保证你以后还可以继续拉大提琴。”

我听着男人的话,已然麻木的心脏再次一阵抽痛。

“阿言哥,我的手…真的能好起来吗?”

“能,能的!”见我还是虚弱的很,纪敞言俯下身,心疼的吻在我额头,“我们芫芫一定能好起来。”

“好,我相信阿言哥。”我眨眨干涩的双眼,眼圈泛红,却仍撑着精神向纪敞言投以安慰的笑容。

“芫芫,老公已经找到锁门和纵火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许是我的笑让纪敞言感到不忍或心虚,男人又向我承诺着,可这次,我无法选择相信。

男人的手机铃声响的突兀,纪敞言看了眼来电人,俯身道:“芫芫你好好休息,我接个电话,我就在外面,不用担心。”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出去了,我没看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楚思允,还能是谁?

纪敞言开的公放,我能清楚地听到楚思允笑声娇俏,向纪敞言诉说着拿下京城音乐团offer的喜悦。

“阿允,这是你应得的。”

我躺在病床上,泪流满面。

纪敞言,你说荣誉和掌声是楚思允应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

2

因为纪敞言的命令,我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如他所愿,我这双断掉的手让我再也无法走上任何舞台。

“对不起,芫芫,是我没用,害你再也没办法拉琴。”

“我会用下半生来弥补你,我这辈子把所有都给你,好不好?”

纪敞言演出的愧疚太过逼真,换作从前,我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不是你的错,医生没办法治好我的手,但你已经尽力了。阿言哥,不要自责。”

我声音很轻,惨白的小脸努力勾起唇角安慰纪敞言不要内疚,纪敞言心中一软,嘴角牵起欣慰的笑。

“谢谢你,芫芫,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纪敞言以为我会发脾气,没想到我会反过来安慰他,他感觉,我的脾气好像比以前更成熟了点。

安顿好我之后,纪敞言以公司有事的理由再次离开了。

我垂下眼帘,掩住无尽的难过,让护士帮我打了一个电话。

“陈老师,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你了。”

“小柯,你总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大提琴手,加入帝颂乐团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的手断了,拉不了琴。陈老师,很感谢您的邀请,但我可能和大提琴缘浅......”

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滑落,我哽咽着,却连眼泪都不能给自己擦去。

对面一阵沉默,而后语气坚定:“丫头,你相信我吗?”

挂掉电话没多久,纪敞言却突然复返。

“柯芫,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亏我还以为你比以前更懂事,没想到你反而比之前更恶毒!”

纪敞言冲进病房哑着声音质问,脸上的怒气不言而喻。

我有些懵:“我干什么了?”

我没等到纪敞言的回答,却等来了纪敞言怒不可遏的一巴掌。

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被纪敞言打得耳边轰鸣。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阿允现在已经被人糟蹋了!柯芫,你无法参加演出是意外,你为什么要把气撒在阿允身上?你知不知道阿允为了这次演出付出了多少?你现在却要毁了她!”

“纪敞言,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大提琴付出了多少?”我正过脸,有太多委屈想要质问,却难过的堵在喉咙,一句都吐不出。

“那你的意外也不是阿允造成的!”

“阿允救过我的命,我只是为了报答她,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才是夫妻”

纪敞言突然俯身与我平视:“可是柯芫,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知道你会找人凌辱阿允,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死在火场。”

我瞳孔骤缩,男人阴狠的话语似那日储物室里的火,从头到脚无情的将我灼伤。

“如果我说不是我找了人伤害楚思允,你会不会相信?”

纪敞言冷嗤一声,“柯芫,你还会撒谎了?”

说完纪敞言直起身,病房里突然涌进来一大群男人。

“纪敞言,你要干什么!”我惊恐的看向纪敞言,男人的眼神冷的能结冰。

“给你点惩罚,磨磨你的脾气。”

“你不是要毁了阿允吗?那我就让你体会体会同样的感觉。”

3

我被那一群男人在病房里折磨了几个小时。

到最后结束,我已然麻木,安静的躺在地板上,尽力蜷起身子。

病房的门被推开,刺眼的灯光恰好照在我毫无血色的脸。

“柯芫,感觉怎么样,一次性被这么多男人伺候,味道很不错吧?”

楚思允蹲下身,伸手拍我的脸,我掀起眼皮,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像一潭死水。

“我来呢,是要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我被京城音乐团录取了,以后我就是京城的首席钢琴家。”

“柯芫,你再有天赋有什么用?荣誉、鲜花还有男人,全都是我的。”

“至于你,我会用比较温柔的方式,让你死的不会那么痛苦。”

楚思允放声大笑,而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掰开我的嘴倾数倒入。

灼伤的痛感迅速吞噬了我,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一点点溃烂,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流逝,楚思允满意的笑了笑,终于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我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被烧哑了。

眼皮昏昏沉沉,我就这样昏迷过去,再睁眼,我已经换好干净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纪敞言站在床边,看到我醒了,依旧阴沉着脸,但语气放缓:“柯芫,希望你能好好反省,收起自己那些坏脾气。”

我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又觉得好笑,自己居然还活了下来。

纪敞言见我没有反驳,温柔的拨开我额头的碎发,轻声细语。

“芫芫,你不要多想,我和阿允真的没有别的关系,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恩。”

“我心里只有你,相信我,好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纪敞言沉着脸叹气,在他眼里,我还是没学乖。

“阿言哥哥!”楚思允抱着花来到我的病房,亲昵的挽住纪敞言的手臂。

“我来看看小芫姐,听说她伤的挺严重的,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楚思允把花放在床头,我只是抬眸看向纪敞言。

“芫芫,阿允来看你,你就是这个态度?”

他不满意我的不开口,但他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无法说话了。

“算了,阿言哥哥,可能小芫姐不太喜欢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楚思允迅速红了眼眶,眼泪欲掉不掉,看上去楚楚可怜。

“不是你的错,阿允,是她柯芫不懂感恩。”

楚思允转身跑了出去,纪敞言追着她安慰,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终于死心。

之前帮我打电话的护士进来了,我看着窗外,春意盎然。

“帮我转告陈老师,尽快安排吧。”

万物复苏的季节,我没有选择放弃自己。

我想活下去,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4

陈老师帮我安排好了假死事故的日期和飞往纽约的航班。

我在医院等待着日期到来,然而意外再一次发生。

“小芫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求你放过我!是因为阿言哥照顾我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小芫姐姐,你放过我好不好?”

楚思允是坐在轮椅上被推人进我的病房的,她抓着我的小臂哭着央求,我不知道她又要演哪一出,只是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臂已经被楚思允掐出不少红印。

“啊——”在我抽出手的瞬间,楚思允和轮椅一起摔在地板上。

“阿允!”

纪敞言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这里,看到楚思允摔倒后,毫不犹豫的过来将她扶起。

“你没事吧?”纪敞言神色紧张的看着楚思允,生怕她出什么事。

楚思允含泪摇头:“我没事,阿言哥哥,是我让小芫姐姐不高兴了,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阿言哥哥,能不能让小芫姐姐放过我?”

纪敞言暴怒,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拉扯到地上,摁着我的头往地上撞。

“柯芫,阿允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又是找人凌辱她,又是找人开车撞她,还把一些莫须有的照片发在网上污蔑阿允是荡妇,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吗?!”

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也失去了双手,对于这一切,我只能被动的承受。

纪敞言摁着我给楚思允磕头,我只觉额头一阵温热,鲜血便顺着我的脸颊迅速滑落,沾在我的衣服上,也落在地板。

血泪模糊间,我清楚看到了楚思允眼里的挑衅与嘲弄。

而我相伴十几年的爱人,正怒目扭曲地,以踩碎我自尊的方式,操控我给楚思允道歉赎罪。

这段我视为珍宝的感情,却抵不过一个外人。

纪敞言,选择你,是我人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哪怕痛感难以忍受,我依然慢慢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阿言哥,算了......”

我的狼狈模样让楚思允觉得晦气,于是她缠着纪敞言抱她去处理一下腿伤。

“好,阿允,你别生气,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声音渐渐远去,我也彻底失去意识。

纪敞言抱着楚思允去换药,为了让我长记性,他不允许任何人给我包扎伤口,也一连半个月都没来看我。

“纪总,柯小姐她......”

纪敞言在公司处理事务,助理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连敲门都忘了。

“我说了不用管她,那么大的人又死不了!”

没等助理说完,纪敞言就不耐烦的打断他。

“不是,纪总,医院那边说,柯小姐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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