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想,那天走快些就好了,哪怕泥水打湿鞋袜。
梦里的情节逐渐模糊。
我只记得有人在最后一步之前赶过来救下我。
哥哥把我抱得死死的,一遍一遍跟我说对不起。
再后来,我把自己关在逼仄的房间,紧拉窗帘,不分昼夜。
最严重时,是靠镇静剂与营养液维持生命。
直到我收到个寄错却没署名的快递,如临大敌般打开,竟然只是一簇铃兰。
别的花低下头,就代表接近枯萎。
可铃兰不是,铃铛般的花骨朵垂在花梗上,她开得正盛。
卡片上写着花语:“Sweetness and a Return to Happiness”。
重返甜蜜与幸福。
听说收到铃兰,会被幸运之神眷顾。
我想或许呢,或许真的会好起来。
……
醒来时,爸妈跟慕彦都围在我床边。
门口,站着时昱年,我只看得见他抖得厉害的肩膀。
慕彦像是一晚没睡,眼底布满红血丝。
“对不起,小筝,我没想到他提前出狱了。”
现在不到四年,就被提前释放。
或许跟如今徐家风头正盛有关。
他们和我说了好些话,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浑浑噩噩间,又想起闻宴生让我深呼吸,不要害怕。
他的声音很令我安心。
慕彦下楼替我端药时,时昱年脚步沉重地进来。
他低着头,不敢靠太近。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来,我看见他发红的眼眶,脸颊青色的胡茬。
“我不知道你发生过这么不好的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道歉,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