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些,便是闲闲琐事,劝我好生吃饭,养好身体,若有什么想吃想做,平日又吃不着做不到的,差人去公主府寻他,他定会想尽办法帮我成事。”
清裳听了,顿时对这个京中负有盛名的纨绔世子,大为改观。
“萧世子竟这般心细,如此看来,倒也不失为小姐的良配。”
清叶也跟着打趣道:“原以为萧世子是个荒唐的,如今瞧来,倒真真儿是个有趣的人儿,小姐收了她的信,笑容都多了起来。”
盛栖月懒得与这俩小丫鬟计较,提笔在白纸上纵画。
寥寥几笔,一只荷叶跃然纸上,一旁还画了株并蒂荷花,荷花上两只蝴蝶翩然落下,灵动轻盈。
放下笔,盛栖月拿起画纸吹干,又将画儿卷成烟卷儿状,拿了根绳子一头绑在画卷儿上,一头在桌上寻了个重物系上去,吩咐清叶:“你将此物循着刚刚信纸飞来的院墙,扔过去。”
清叶领命,双手捧着东西出去,到了院墙下,使尽力气扔过去。
“哎呦哎呦。”那头传来一阵吃痛的声音。
清叶吓了一跳,同手同脚,竟有些不知所措。
盛栖月闻声也忙走出来,却听见那头道:“砸的不是我,是我的小厮。”
她笑了笑,复又转身回了书房。
萧玉衡和小厮灵泉蹲在院墙下,打开手中的信纸,看到画中样式,不由勾起唇角。
灵泉边揉脑袋边问:“世子,盛小姐这画儿是......”
萧玉衡笑着道:“她是在说,院中荷花亭亭,开了株并蒂莲,特意画下来邀我同赏呢。”
灵泉有些不信,盛小姐大才,画的意思怎会如此简单,其中定有他家世子没悟出之意。
他指着蝴蝶问:“那这呢?这又是何意?”
萧玉衡小心折好信纸塞进怀里,边走边道:“那是言我与她像那两只蝴蝶,纵然不能身临其境,观其奇妙,亦可心神化作蝴蝶,神临其境,双双飞游。”
灵泉还是一脸迷茫,盛小姐真是这般想的吗?
其中还有一层深意,萧玉衡并未明说,“荷”同“合”,便是合意,认可了他刚刚所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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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婉儿寄回家的信,很快得到了回复。
葛父是乡里远近闻名的秀才,在信中写道:
吾儿婉儿年已十七,玉立亭亭,性情温婉,柔嘉顺和。
逾白又是吾之爱徒,求学刻苦,心性坚韧,功名在身,不忘旧人,乃是大才大义之人。
将吾儿托付于卿,吾心甚慰。
吾望携吾妻前去观礼庆贺,盖因吾身为师长,学子众多,吾不忍误其学业前程,此事堪堪罢休。
念及吾儿与爱徒初入京城,恐京中居,大不易,吾蔚信使随信附上白银百两,祝吾儿与爱徒在京中万事顺意,两相亲和,携手白头。
父葛长云亲笔。
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葛婉儿泪如雨下。
她起身走到院中,望着青天白日,循着老家临安方向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道:“父亲母亲,女儿不孝,离家万里不能长奉左右,如今已到成婚之年,竟还让您二老操劳扶持,女儿愧疚呐......”
说着说着,葛婉儿早已泣不成声,家书捂在胸口,脑子一遍遍回放起往日承欢父母膝下的日子。
宁逾白撑着尚未痊愈的病体过来,同跪在地上,扶着葛婉儿宽慰道:“婉儿,来日我定会努力,争取早日升官换宅院,到时定请岳父岳母大人前来,颐养天年。”
葛婉儿扑进他怀中,呜呜咽咽哭的更是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