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的电话刚挂断,恰巧,陈恪的语音消息弹出来:“我和明睿在外面用餐,不用准备晚餐了。”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不像是在和妻子交代,反倒像是在叮嘱保姆佣人。
她这些年琐碎忙碌,的确像极了免费佣人。
姜时宜刚要回他,却在背景音里听到沈清雪和儿子的声音。
“沈姨姨,妈妈像个老巫婆一样,不仅什么都不会,还喜欢管天管地,不让我吃这些,还是姨姨你最好,什么都顺着我,我最爱沈姨姨了。”
儿子的话语天真稚嫩。
如果是换作往常,姜时宜大约会失落难过。
可此刻她的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因为早产,儿子身体有些弱,她精心照顾这么多年,在饮食上更是费尽心思,她担心他的身体,不愿让他在外面用餐。
可在儿子的眼里,她竟成了个老巫婆。
姜时宜没有多说,只简短地回了个“好”。
血脉相连也好,他弱小孱弱的身体也好,都和她无关了。
姜时宜看着杂乱的客厅,没有亲手收拾打翻的牛奶,而是找来家政阿姨。
陈恪不喜欢外人来家里,也因此家里一直是姜时宜收拾打扫,她一直笨拙地按照陈恪的喜恶做事。
可如今,姜时宜想通了。
她要离开了,陈恪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了。
家政阿姨收拾着房间,姜时宜回到房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字,而后发了定时的邮寄。
半个月后,这封离婚协议书会准时寄到她丈夫的手中。
她想,这大概是她送给陈恪的最后一样礼物。
晚上,陈恪终于带着儿子回来了。
两人刚到家,儿子兴奋的话就响起:“爸爸,沈姨姨跳舞像变魔法一样,blingbling的,后天学校的演出,我可以邀请沈姨姨吗?”
儿子在贵族幼儿园上学。
后天有一场演出,需要父母陪同,只是他一向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拿不出手,因此从未和她提起。
原来,他是想要沈清雪陪他去?
儿子兴奋快乐的模样在踏进屋中时戛然而止。
见到她时,儿子嘴巴抿了抿,眉头也皱得很紧。
陈恪牵着他,扫了眼家里,皱了皱眉:“家里有人来过?”
“嗯。”姜时宜随口说:“有些用不上的东西,我让人整理捐出去了。”
比如,她曾为丈夫买的,却一次没用过的领带和袖口,为儿子准备但很快丢到一旁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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