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傅晋廷目光往路上一扫,没看见李强,倒是看见悄悄偷看的邻里,他当即眼眶泛红,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朝朝,虽然银子是你让我去借的,但你失去清白都是因为我无能,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好好过日子!”
自己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名声不能有半点污点,即便外头都认为是阮朝朝害他欠银子,被送进雪月楼也是她阮朝朝自作自受,但自己一直是深情的模样,这休妻也要符合他打造的形象。
只要阮朝朝再次做出不贞洁之事,休妻以后他才能占尽美名。
这句话便是给阮朝朝挖的坑,如此等他休妻时,无需他开口,外人就会认定是阮朝朝又做了不轨之事!
阮朝朝被傅晋廷抱那一下一阵恶心反胃,险些将隔夜饭吐出来,用力将他推开,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心里明了。
畜牲又在给她使绊子。
如今拜他们母子所赐,她在外头的名声十分不好听,就算今日她没去雪月楼,别人也依旧会因为他们母子的造谣认定她淫贱。
人的成见是很难改变的,她一双嘴根本解释不清。
无妨,将来傅晋廷身败名裂之日,便是她沉冤得雪之时!
傅晋廷达到自己的目的立刻关了院门。
一丈高的院墙阻隔了邻里窥探的眼睛,对于已无利用价值的阮朝朝,傅晋廷没有耐性继续在她面前装深情了。
他一双眼睛鄙夷地看着她,“还以为你的爱有多高尚,真到了困难的时候还不是往后缩了,阮朝朝,你今日失去了取悦我的机会。”
阮朝朝看着眼前这个装都不屑再装的男人,只觉得一股焦躁的怒火涌上心头!
“你家徒四壁平庸无能,我取悦雪月楼的嫖客好歹能得点银子使,取悦你我能得到什么?
得到洗衣做饭的辛劳?
还是端茶倒水的卑微?
或者狠毒无情的算计?
也可能是,助你功成名就被你抹杀,你再风风光光娶别的女人进门。”
阮朝朝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指轻微颤抖,前世的怨恨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面前的畜生!
傅晋廷没料到阮朝朝说话这么刻薄,抬手就要甩她的巴掌,却被早有预料的阮朝朝躲开,她反手一扇,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阮朝朝!”傅晋廷捂着脸,眼底的阴郁冲破了表面的斯文,面庞因此扭曲。
真丑!
这一巴掌让阮朝朝的怨恨发泄了一丝,她冷静下来,慢悠悠开口:“你运气不好,李强前脚抓住我,雪月楼的梁掌柜后脚找上门来抓走了李强,他杀了梁月,如今进了大理寺。”
看着傅晋廷的脸色从不信转变到不可置信,阮朝朝弯唇:“我运气好,逃过一劫保住了清白,不仅如此,梁掌柜还说看我可怜,给了我一样东西。”
傅晋廷看见阮朝朝脸上的得意,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抿唇盯着她,就见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折了几下的纸,见她慢悠悠抻平后,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的借条!”
阮朝朝单手捏着借条在空中抖了抖:“如今我是你的债主,你的还款期限还剩下七日,据我所知,这借来的银子你已经花完了,七日内还不上,你便要卖身为奴喽。”
傅晋廷目光微闪,忽然上前抢走了阮朝朝手里的借条,笑容嚣张:“如今借条在我手里,我若撕了它,你能奈我何?”
阮朝朝挑眉,双手环胸:“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吗?你自己看看清楚你手里的是什么!”
皱眉扭头看向借条,傅晋廷脸色铁青,愤而团成一团砸向阮朝朝:“这是拓印的一份!阮朝朝,真的借条被你放在哪儿了?”
“当然是放在可靠的地方了。”
“梁掌柜又不是人傻钱多,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你借条,你到底做了什么?”
“与其关心这个,你不如关心关心这十两银子该怎么还吧。”
傅晋廷阴沉着脸目光思索的盯着阮朝朝看了半晌,最后咬紧腮帮子一脸豁出去的样子道:“你明知道我还不上,你费尽心机做这么多不就是逼我与你洞房么,我成全你便是了!”
阮朝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卖十次也值不了这个价。”
“阮朝朝!!你我是夫妻,我入了奴籍你脸上就能有光了吗?你听我的,现在将这借条毁掉,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晋廷一时语凝。
阮朝朝冷冷道:“拿金坠子来换这张借条。”
阮朝朝是十三年前随母亲来到烟雨巷的,那时候她才两岁,随着母亲在烟雨巷过了三年。
五岁时她开始记事,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女人,即便衣裳简陋也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阮朝朝很爱很爱母亲,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和母亲在一起。
但是在她五岁生辰的前夕母亲离开了。
她记得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母亲帮她梳洗后将她放在榻上坐在她的身边,将自己脖子上猫头鹰形状的黄金坠子取下来,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朝朝,娘亲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天亮前肯定回来,今夜有它陪着你就不会害怕了。”
五岁的阮朝朝一张脸圆圆的十分可爱,乖巧地用力点头:“朝朝很勇敢,朝朝等娘亲回来!”
然而十年过去,娘亲至今没有回来。
阮朝朝不知母亲是死是活,也无从找寻,金坠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她必须亲手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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