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文馨婆婆,那老娘们儿可彪悍,是个硬茬,轻易碰不得。”
“呵呵,再硬茬能有张婶子厉害?收拾她不得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永梅厉害有啥用啊,闺女外孙女捏在他们手里,现在逞强,日后有文馨受的。”
“大不了离婚。”
“诶唷你可真是嘴上没把门,胡说一气。”
这个年代老辈子的人谈离婚色变,在他们的概念里,婆婆磋磨媳妇属于正常现象。解决办法就是一个字,忍。
“话又说回来,裴会计和他媳妇真硬气。”
“切,我看他们傻气才对。为了个闺女得罪三个儿媳妇,脑子进水了。”
“啥呀,裴家三兄弟没那么小气。”
“小气不小气,外人未必能看出来?”
老少媳妇堆里总有一个处处唱反调,尖酸刻薄又爱阴阳怪气的酸坛子。
其余人互相用眼神交流,默契地转移话题,改说起置办年货的事。
年尾即将到来,曲笙趁着一日天气晴朗,散步散到大队部给裴堇琛打电话。
好久没联系,怪想他的。
拨通转接,约摸过去半分钟,话筒那端响起陌生又熟悉的磁性嗓音。
“媳妇?笙笙。”
曲笙怔愣片刻后思绪重启:“嗯,我在。”
“刚拉练结束准备去食堂吃饭,……你吃了没?”
“吃了,妈特意为我煮的小米粥,还有二哥单位放的冬枣,我尝了几颗,又脆又甜。”
裴堇琛勾唇,老婆细细软软的声音传进耳朵犹如天籁,怎么听都听不够。
“宝宝乖不乖?”上次通话,他可记着媳妇跟他抱怨小崽子不乖,总是半夜偷踢她,害她睡不好觉。
“乖。”曲笙换只手拿话筒,饶有兴致问他:“你猜我现在肚子多大了。”
男人歪头认真思索,参照物很快锁定在当初怀雯雯的大嫂身上,“……七八斤西瓜那么大?”
“没有。我不怎么显怀,顶多五斤西瓜大小。”
两人絮絮叨叨围绕彼此的生活和宝宝聊着,曲笙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二姐回来了。”
北方大部分地区将腊月二十三视为小年,小年是“灶王爷上天”之日,因此民间有祭灶神的习惯。
在小年的前一个礼拜,曲笙见到被裴家众人骂穿的二姐夫,陈国荣。
二姐夫中等身高,方正脸庞,眼神憔悴,五官十分普通属于那种扔人群中要找半天的类型。
曲笙看得出公公和婆婆不想二姐回去,好不容易养白胖一点,回去指定要饿瘦。
可现实困境无法用两全其美的法子解决,马上过年,二姐下不定决心离婚,只能带孩子跟丈夫回家。
他们离开前,公公裴跃进落下一句话,“初二要是让我看到馨儿瘦掉半斤,国荣,你该知道我轻易不打人,不要让我破例。”
“欸,爸,我保证。”
陈国荣实在怕岳丈和裴家三兄弟,特别是老三。万幸裴堇琛在部队,不然他半条命不保。
为什么这样怕他?因为腹痛的感觉实在记忆犹新。当初文馨受他娘欺负,他夹在中间为难不知道该偏帮谁,被裴堇琛知道,人家趁天黑套麻袋给他一顿胖揍。
最后苦于没有证据,奈何不得裴堇琛,他吃了哑巴亏。
陈国荣现在就祈祷过年的时候他那小叔子千万别放假,老实待在部队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菩萨普度众生管的愿望太多,哪里能顾上他?
曲笙收到部队寄信和包裹,通篇读下来,获取的只有一个重点,小年过后丈夫有七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