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天亮了么？

他在暗牢里待的，早已不知道时间了。

这阳光，和暗牢里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他和沈沐寒的关系一样，复杂又令人窒息。

回到瑞王府，熟悉的檀香味让洛羽稍微放松了些。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混杂着墨香扑面而来。

这是他惯用的安神香，也是师父师娘特意为他调制的。

想到师父师娘，洛羽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他脱下沾染了暗牢气息的外袍，换上一身干净的月白色长衫。

这身衣服是师娘送给自己的，轻薄柔软，穿在身上格外舒适。

洛羽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袅袅，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沈沐寒的眼神，语气，都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明明这一世他们几乎没有交集，可沈沐寒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种欲言又止，欲盖弥彰的态度，让洛羽感到困惑，也感到不安。

他搞不懂，重生前，沈沐寒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这一世，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沈沐寒为什么又是这副模样？

“真是麻烦......”

洛羽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

茶水微苦，却不及他心中的苦涩。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复杂的关系，也不想去探究沈沐寒的意图。

他只想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然后......然后呢？

洛羽茫然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身心俱疲。

缓缓走到床边，洛羽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被褥上残留着暖洋洋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

他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

第二天，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

沈沐君照例来到洛羽房门前，叩响了那扇木门。

“咚咚咚”，三声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屋内，洛羽裹着薄被，在床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像一只被吵醒的冬眠小兽，好半天才挣扎着坐起身。

“洛羽，起床了。”

沈沐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尾音微微上扬。

洛羽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看到沈沐君正倚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师父早。”洛羽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早什么早，你师娘都快吃完了。”沈沐君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走吧，去用膳。”

洛羽跟在沈沐君身后，走进正厅，一眼就看到月辞酒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正慢条斯理地吃着。

月辞酒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显得格外清秀。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慢，也很优雅，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你师娘起的早，饿了就先吃了，你没有意见吧？”

沈沐君走到桌边，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抬眼看向洛羽，嘴角噙着一抹笑。

洛羽闻言，顿时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他哪里敢有意见？

这位师父喜怒无常，他可不想触霉头。

“不敢，不敢。”洛羽连忙摇头，规规矩矩地走到桌边，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几碟小菜，几碟小点心，一碗白粥，但却做得格外精致。

洛羽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