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
福康公主很高兴,当即要跟着我去拿猫穿的小衣。
从此处回屋子要多些路,兜兜转转的路上,福康公主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哥哥不是很喜欢你吗,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平王府?”
我面露凄然。
“奴婢本就是平王府的奴,太子殿下垂怜,让我得以在东宫住几日罢了。太子殿下怎会喜欢奴婢这样的人?”
福康公主没再多问,只是眉头紧锁着,似有心事。
她一定对我的事心存好奇,又心存怜悯,但她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插手这件事。
无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终于到了我住的屋子外,我进去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堆花花绿绿的小衣裳拿出来。
福康公主伸手接过这叠小衣裳,随手翻了翻,双眸一亮。
“做得真好。”
我恭谨道:“公主喜欢便好。”
公主让婢女拿好衣裳,目光复杂的看向我。
“陪我园子里走走。”
本是不必与秦芳若打照面的。
遥遥便见到她捧着暖手炉在观景亭上,萧律正将紫貂绒大氅往她肩上披。
公主没有过去寻他们说话的打算,正准备绕路。
可偏偏秦芳若望见了她,下了亭,面若桃花的迎上前来。
“公主,你还在府上怎么不同我说一声,我好陪着公主走一走。”
福康公主声如银铃。
“九嫂有孕在身,还是少吹着风吧。”
秦芳若笑着说:“不冷的,总在屋子里也闲得慌。”
福康公主看向她身后的萧律。
“那便是九哥的不对,九哥该多陪陪嫂嫂,叫嫂嫂不觉得闲才好。”
萧律目光深深的盯着我,迟迟才应道:“嗯。”
秦芳若笑出声。
“殿下怕我闲着,还给我弄来一对会说话的鸟,知晓我怀了身孕,是片刻没有离开过我,走个台阶都怕我摔着了。”
福康公主心生好奇,“会说话的鸟?”
“西域上贡的,整个京城也就这一对鸟,会学人说好些话呢。”
“我要去看看!”
她们聊得投机,福康公主最稀罕这些玩意儿,说去便去。
我被冷落在一旁,只能黯然打道回府。
拐过几道弯,走到无人的道上,萧律追了上来。
“阿月。”
我没说话,只是往前走。
“阿月!”
他又唤一声,口气重了些。
我转身向他行礼。
“殿下,有事要吩咐吗?”
他一噎,缓缓道:“你找福康做什么。”
我说:“殿下,我与公主只是偶然遇见,她见我给小猫穿衣服,便问我要了几件衣服而已。”
萧律突然拽着我手腕,把我拉进一旁山石中,将我肩膀按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
他逼视着我。
“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眼眸低垂,“殿下,奴婢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萧律质问我,灼热的呼吸扑在我额心,“接近福康,是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我甚觉好笑的说,“刺杀公主殿下?”
萧律的脸压得更低,鼻尖触鼻尖,嘴角一抹讥诮的笑。
“你想利用她的善心让她带走你,你想跑。”
我偏过头去。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下一瞬,冰凉的锐器刺进我大腿,我咬紧牙关,却还是痛呼出声。
我用力推他想要挣开去,他不费余力的抓住我双腕,抓得死死的。
我疼得身子下蹲。
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皮肉里,无论是站着还是蹲下,都疼得入骨。
他森冷的声音落在我耳畔。
“上回我饶了你,舍不得动你,你怎么还敢动离开的念头,怎么还敢?”
我咬牙切齿的恨道:“你不如杀了我,死人才是绝不会跑的。”
福康公主跑过来的时候,他握着匕首的刀柄转了一圈,我惨叫出声。
“九哥哥!你干什么!”
福康公主用力推开他。
萧律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冷着脸站在一旁。
我欲伸手去捂伤口,可一旦触及,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看到我被血染透的衣裙,公主哭出声,“你们快过来!救救她!快救救她!”
她带来的婢女赶紧上前,左右一边一个,把我架起来。
萧律沉声说:“福康,她是我的人,就在我府上医治便可,她死不了。”
福康公主很痛恨的剜他一眼,破口大骂道:
“这样对一个女子,你是变态吗?人我偏要带走,你有意见,就找父皇说去!”
公主众多,唯有福康公主是个例外。
她出生是梅雨季,可她出娘腹啼哭那刻,大雨突然停下,乌云散去,一时间彩霞漫天,百鸟鸣空,出现百年难遇的奇景。
钦天监说这是祥瑞之兆,公主是能为昭国带来福运的。
皇帝便将这位公主视为上天所赐,处处依顺。
公主要向萧律强行讨要一个婢女,哪怕说到皇帝跟前,皇帝也只会斥责萧律没有度量。
萧律不死心的追上前,拦住我们去路,生硬的道:“福康,她做错了事我才如此罚她,这个人你不能带走,把她还给我。”
他说着,要从侍女手中接过我。
福康公主气鼓鼓挡在我面前。
“既然是个会做错事笨手笨脚的婢女,你更没必要留下她了!九哥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萧律额边青筋暴起。
他目光绕过公主,盯着我,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你告诉福康,你要留下的。”
我因失血而脸色苍白,身子一缩,用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萧律漆黑的眸子如寒潭。
“我没有挑断你脚筋,我只是要你吃痛记个教训。”
福康公主是心软性情中人,越发觉得我可怜,一把推开了他。
走出许多步,她还特地转过头,怒斥道:“九哥哥你太残忍了,奴可杀不可虐,你干的根本不就是人事!”
我按耐住心中的激动。
成了。
居然成了。
临近王府大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南边响起。
“福康?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哥哥!”福康公主与他打了招呼,气得翻白眼,“九哥太过分了,居然把婢女伤成这样,他太残忍了。”
我在婢女的搀扶下跪下来给太子行礼。
萧瑾疏视线落在我伤处,立即往侧让了一步。
“快带去止血医治,别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