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端了菜来,果真如罗夏所说色香味俱全。顾盈盈招呼罗夏:“别理他,吃饭。”
别说这菜口味还真不赖,这京中的口味十分清淡,从没见过辣椒。
顾盈盈作为一个小菜里面也得放辣椒的川湘人,嘴巴都要淡出那啥来了,吃啥啥不得劲。
她原以为是这个时代里还没有辣椒这个东西,今天骤然吃到有辣味的菜,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忍不住都快激动落泪。
她兴奋的问掌柜:“掌柜的,你们这辣椒哪来的?”
掌柜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脸懵的反问她:“辣椒是何物?”
顾盈盈挑出碗里的红色辣椒段给他看:“就这个。”
“原来这个东西叫辣椒啊。”掌柜的恍然大悟:“这是我前些年偶然得到的,见这东西可以入菜就留下了。”
他见顾盈盈满脸难抑制的喜欢,有些纳闷。平日里他吩咐厨房将这玩意入菜,但是很多人都嫌这东西呛喉,不爱吃。
但是他喜欢,用这东西熬菜他就胃口大开,每次都能多吃两口饭。
他一般都不上这个菜,今日还是瞧见罗夏来了这才端上了桌。
这罗夏同他一样都喜欢吃这玩意。
难得见有人同他一样喜欢,他慷慨道:“公子若是喜欢,可以上后院里摘一些也无妨。”
顾盈盈筷子都撂了,随他进了后院。
罗夏吃的正欢,见师父撂了筷子,自己也不好再吃下去,一同去了后院。
饭馆后院里有一大片菜园子,种植着许多平日里用的上的葱蒜小菜。左边最角落里就种着一小块红红绿绿的辣椒。
看着这些辣椒,顾盈盈仿佛看见了各式湘菜和火锅漂浮在眼前,馋的直吞口水。
就这么一小块地,全给摘了也不够顾盈盈吃几天的。
为了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满足她不知道多少年的需要,她问掌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知掌柜的可否将这辣椒的种植方法授予我这徒弟?”
掌柜的自然没有意见。
猝不及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罗夏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顾盈盈吩咐道:“你入师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种辣椒,什么时候种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学技。”
酒饱饭足后,顾盈盈随着罗夏一起去了他现在住的房子里。
这房子并不大,只有两间屋,外加一个半大不大的院子,但胜在整洁。
顾盈盈坐在厅堂里打量着四周,屋里岩壁上有很多经过风吹日晒后修补的痕迹。
厅堂里应当是他平日里用来包药的地方,左右用来收纳的柜子上都是采摘的草药。
屋子被罗夏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
即使是这样,顾盈盈坐在那里依旧如落入鸡窝的凤凰,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罗夏给她倒了一杯茶,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边道:“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东西,还请师傅见谅。”
“无需拘谨,坐吧。”这般自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里。
她道:“即使身处陋室,也能将生活过的一丝不苟。这般态度我很欣赏。”
罗夏被她夸的面色微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平日里闲来无事,也就做些家务活打发打发时间。”
顾盈盈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从兜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他:“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你就不能住这了。”
罗夏刚落凳的屁股“噌”的一下抬了起来:“师父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因为看你有钱才拜你为师的。我只是单纯的想学医术。”
他将银子推到顾盈盈面前:“你别看我这样,我虽然穷但是也过的挺好的。”
“你误会了,我是有事要交代于你。”顾盈盈瞧他一惊一乍的知道他是误会了:“你先听我说完。”
罗夏立马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坐下听她说话。
顾盈盈叮嘱他:“帮我寻一个僻静点的房子,价格无所谓,但不能太小。”
“另外寻几个靠得住功夫好的护卫,在我没有其他安排之前,你先守好那处屋子。”
罗夏接过银子一一记下,他以为顾盈盈是要自己住,还贴心的问:“要不要安排几个丫鬟婆子伺候?”
“不用了。”顾盈盈淡淡道,安排完这些她就起身告辞。
罗夏恭敬的送她到门外问:“事办好之后,我如何寻你?”
“届时,我自会找你。”她看着罗夏叮嘱最重要的事:“那辣椒可得给我种好了。”
罗夏笑嘻嘻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定给你种的一个个根正苗红。”
直到日渐西斜,花落才等到顾盈盈潇洒归来。
可把她给急坏了,急忙接过顾盈盈手里的东西,红着眼圈埋怨道:“您说您出去这么久也不带着奴婢,万一出点什么事,您让奴婢怎么活?”
顾盈盈哪里见得这般美女落泪,嬉皮笑脸的哄道:“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可别哭了,到时候碧云见了可饶不了我。”
花落被她插科打诨的样子给逗笑了,但还是忍不住道:“您以后可别这样了,去哪都得带着奴婢。”
“是是是。”
一行人回到王府已是傍晚,丫鬟们早已将容焯的衣物收拾好搬到栖梓堂。
此时原本坐在榻上读书的人已不在,顾盈盈还有些不习惯。
此时的栖梓堂内,容焯早已下值正和门下幕僚商量后策。
容焯虚弱的躺在床上,毕竟重伤未愈又接连上了两天值。
在光禄寺内始终保持这正常人无异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如今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他道:“皇帝骤然册封目的绝不简单,只是目前还没有露出来。盛学林你叮嘱好手底下的人务必尽快渗入我之前安排好的地方。”说完忍不住轻咳两声。
冯力担忧的看着他,见他咳嗽了忙倒了杯茶递给他:“王爷您就别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我们还等着您好起来主持大局。”
盛学林应和着:“冯力说的对,此路任重道远,咱们不急这一时。”
容焯看着他们一个个关怀的眼神,心中一暖:“放心,我没事。”
一群大老爷们跟个老妈子似的,非将容焯往被里子裹,将他包的严严实实的。
也不再说公事了,转而将话题转向生活琐事。
比如那个手下娶了新媳妇,谁谁谁添了个大胖小子。
一行人将进两年所发生的大小事都当做乐呵说给王爷听。
一时间和乐融融。
屋外容焯新的小厮快步走进禀告道:“王爷,王妃回来了。”
容焯看了眼窗外,此时太阳已滑落至地平线,升起大片橘红的晚霞。
“玩到这个点才回。”容焯轻声道,话语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