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坤老爷子给连衡寻的历练地方，是一栋的两层别墅，在她所在城市的偏北方向，几乎要到郊区了。

它的左右两边都是有人住的小型别墅，因为两家都是自带着院子，所以，两边的人气并没有能让这栋别墅沾上半点烟火气。

本来是别墅区，人流量应该不是太大，但是，这里属于城中村自建的墅群，所以，在街口还是有不少的人和小摊位。

连衡呼啦了两口街口摊位边的馄饨，现在是下午七点半左右了，夕阳在渐渐西沉，从她坐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栋别墅周围已经带着厚厚的黑气，跟周围家家亮起的灯火相比，显得突兀而又萧索。

但是，此刻的那里现在围了一圈穿着浅黄色道服的人，正大堆坐在外头，闲聊着，甚至还有的人手里捧着……瓜子？

“大叔，请问一下，那里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奇奇怪怪的，穿得也很怪。”连衡把嘴里的馄饨咽了下去，拿勺子指了指前面那一群穿着天师衣服的人，一脸的好奇。

卖馄饨的大叔停了停手上的活计，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再把打量的视线落回到了摊位桌边连衡的身上，连衡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穿着黑衣黑裤，头顶上的马尾显示出连衡的单纯天真。

大叔呵呵呵笑了一阵，这年头的小姑娘就是好奇心重，什么事情都要问上一问，罢了，他也是全当个看热闹的，“小丫头很少过来这边吧，那可不是奇奇怪怪的人啊，他们是天师协会分会的人，你看到他们围住的那栋房子没有，那地儿可是个不干净的地儿，小丫头可别有好奇心去看一看究竟，不然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

连衡的眼睛连闪，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地儿不是个干净的地儿，不然也不会成为连坤老爷子口里所指出的历练地儿了。

“为什么是个不干净的地儿啊？我看那房子周围都有不少人住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连衡回头再看了一眼那栋房子，黑漆漆的，连路灯都照不进去，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大叔连连摇头，十分可惜地开口，“这都是住了十多年的街坊邻居，这儿当时建的时候便宜，不像现在，寸土寸金的，周围的不少住户因为这里地皮价高，所以啊，都不想搬走。”

连衡脸上适当地表现出了好奇，“房价高是不搬走的原因，这无可厚非，可难道这里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情？怎么到了晚上都没有人敢在那栋房子面前走动啊。”

她观察了大半天，明明从那栋房子面前过可以节省不少的路，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路过，哦不，那群像蹲坑的天师是个例外。

大叔觉得这小丫头脑瓜子转得也太快了吧，现在摊位上没啥客人，他全当是跟这小丫头聊聊话唠了，毕竟这小丫头年纪小，总不能想着去那栋房子一探究竟吧，这站在房子外面都能给吓死。

大叔怅然地摇了摇头，仿佛陷入了往日深沉的回忆中，“我看你这小丫头合眼缘，我就同你唠唠吧。这里每到了晚上，都会发生怪事，你别看都修成了小二层了，但是啊，一到晚上，那房子的墙壁就像是被人用指甲划过一样刺耳，他家的地板也跟着咚咚咚，像打雷一样直响，你看，那房子，周围有没有浮上一层的青烟，凑近了闻还有些烟火气的味道。”

指甲划过墙壁？地板像打雷一样咚咚直响？还有烟火气的青烟？连衡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资料里显示的内容，哦，准确的说是小星用扫描仪直接拷贝出来的文本。

大抵应该是当时房主人的儿子上吊自杀时所致，人在生死之间，本能的求生欲会让他在最后那一刻做出反应，而灵魂也会记录最为深刻的一幕，这就导致了在晚上会发出那一系列奇怪的声音。

而烟火气的味道就更加好解释了，什么才带有烟火气的青烟？那必然是供奉用的香，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淀，才能产生烟火气，所以那些寺庙外就有很浓重的香火气。

“还能有这么怪的事情？那大叔，那房子以前应该也是有人住的吧，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连衡歪着头打听来龙去脉，资料上只显示了当时房主人与家人出事的一点，并没有提及原因。

对于她来说，是留还是超度，这其中是有一个衡量点的，所以，做为天师，公平公正才是硬道理，不要一杆子把人家鬼打入恶鬼之列，别人该不该死，老天说了才算，哦不，是那狗日的天道说了才算。

“大牛，哦，就是那栋房子房主人他们家儿子。大牛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俊秀的大后生，还去参加了执法军，听说当时上司女儿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吵着闹着要嫁给他，他要是在执法军里待下去，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了。但偏生，这大牛妈就是个不省心的。大牛妈她是个跳大神舞的神婆，成天神经兮兮的，觉得儿子不应该离自己太远，免得犯了什么五弊三缺里的什么寡，所以啊，装病把自己儿子给骗了回来。”

大叔顿了顿，想要点支烟抽抽，但看连衡离他近，只换了个手重新夹上，没有点燃，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人倒是骗回来了，但知道大牛妈是装病，气得大牛当天就要回去执法军里，人家是在演习的前一天请的紧急假回来的，眼看着演习过了，就要把他的肩章给提了等级，哪里知道，他家里人给闹了这么一出。”

连衡点头，她去，这是亲妈？不想看自己儿子前程似锦，竟然为了自己不犯五弊三缺，断送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什么仇，什么怨？

“那大叔，后来呢？”

“后来，大牛妈以死相逼不准大牛再回到执法军去，大牛爸是个性子很软的人，大牛妈说什么，他都不敢吭两声，这大牛那孩子是个孝子，看自己爸都不吭声，不得已只好先留在了家里，打算先等等再说。”

看来，这是后来导致大牛上吊自杀最开始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