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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周景初瞧着这小丫头如此这般,也随着她乐了出来。

心里想着,自己眼下倒也颇有一副昏君架势。古有君王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今有他周景初以太孙金印,换小丫头一乐。

但是,他定不会如那些人一般,自己不作为,先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后又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承担后世的骂名。

那些女子又做错了什么?治理国家的并不是她们,荒淫无度的也不是她们,穷奢极欲的也不是她们。

她们错就错在,被那帝王看中,进了皇城的门。

若君王明达,亲贤臣、远小人,何愁国不强、民不富?

他是大周朝的太孙,享万民供奉,以后也定要承担起供养子民的千金重担。

他自小便在心中暗暗起誓,此生定会效仿明君、严于律己,善待子民、任用贤能,将大周朝的太平盛世好好延续下去,甚至还需比当今做的更加好上一些。

但现下,他心中有了一愿。

他希望,日后当他立于那最高处时,能有那么一人,能知他辛苦,知他冷暖,能与他说说话、谈谈心。

不,或许,她什么也不用做。

她只消还像眼下这般,对着他甜甜一笑,便能扫除他一身的疲惫。

“周哥哥,周哥哥~”清溪见周景初有些晃神,拿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地在他眼前挥着,试图引起他的关注来。

沈家家学渊源深厚,沈清远他们兄弟几人,三岁便已然开始启蒙。

倒是清溪,沈国公担心她年纪小,若手腕发力不当,恐伤了筋骨,便定在七岁启蒙正式启蒙,眼下只跟随着沈国公,学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所以,清溪现下识字并不多。

她方才翻了翻手中的回信,大部分字都不认识,但又着急知晓旁人与她说了些什么,索性就求着周景初为她读读信件。

周景初回了回神后,便看着手中的信件为小姑娘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沈国公与大长公主信中大多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无外乎就是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高之类的,而沈家兄弟几人则都在信中跟小丫头分享了一些长安城中新上的吃食与新开业的玩耍之所。

二人边吃着糕点,边读着至亲好友的信件,自是惬意不已。

齐悦爱的信件是由齐悦温所书,清溪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阿悦一向如此,总不耐烦写字。

可周景初却在意的很,他还尚未给小丫头写过信呢。

再说了,你看看这措辞,哪哪都不妥当。

什么“西北温差过大,酥酥莫忘加衣。”

说的就跟他自己来过一般。

“空气干燥,易上火,可适当饮用一些菊花茶。”

这话倒是没错,不仅容易上火,他还恼火的很。

“酥酥,你何时归京?阿悦很想你,阿温哥哥亦是。”

自己不是有妹妹了,缘何还非要上赶着给别的小姑娘当哥哥。

这齐家的公子,当真不如传言那样,是个清风明月般的人物,他眼下瞧着轻浮的很。

出于私心,周景初并未将信件的最后一句读与小丫头听。

好在清溪对他全然信任,是以未曾发现有不妥当之处。

可在周景初读到姜兰璧的信时,脸色却忽的变了。

清溪见他只顾着看信,却不曾读与她听,小屁股一扭,歪过脑袋去,望向他的眼睛,无声地发出了抗议。

“这位茶茶可是姜侍中的独女?”

提到挚友,清溪瞬间便被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地对着周景初说道:“是啊,茶茶、阿悦与我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感情一向好的很,是无话不谈的,她可是在信中提到了什么,之前答应绣与我的小兔荷包何时能绣好?”

清溪一直没有等到周景初的回话,便又开始不解地望向他。

周景初无奈,只得与小丫头说道:“酥酥,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骇人听闻,你要做好准备。”

闻言,小丫头眉毛皱的愈发深了起来,只差在脸上画上两个大字——“茫然”。

“茶茶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清溪问道。

周景初见小丫头对自己的小友十分关切,便与她直说了姜兰璧在信中所说的事情。

信中提到,她前段时日一直高烧不退,是以才没有去往赏花宴。清溪离开长安之时,她又处在了昏迷之中,待她清醒过来,清溪却早已离京,好在清溪没几日便来了信件,才叫她心下稍安。

可后面的事情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人在睡梦中,怎能梦到将来的事情呢?

据茶茶所说,她梦中之事都一一应验了,太孙失踪、清溪落水,曹氏回西北,清溪将来回到长安,会时常与她们提起她的阿雯姐姐......

茶茶定不会对她说谎话的。

况且,她也未曾在信中提到她与阿雯姐姐交好。

若非真的是在梦中所见,她又如何可知?

再说了,如果不是茶茶为着自己着想,担心自己会伤心,又何必冒着这样的风险写信告知自己这样怪力乱神之事?

“周哥哥,如今是何日?”清溪看到信中那个日期,不由地便有些慌张。

乞巧节,好像就在这几日。

“七月初六。”周景初回道。

“那,那个日子,岂不是就是明日了?”

“是。”

清溪此时全然没有了旁的什么心思,也顾不得周景初,从他怀中起身便往曹雯的院子中跑去。

曹雯此时正在院中的藤椅之上把玩着一个丝绢材质的葫芦形香囊,那香囊下方还点缀了蓝白两色丝线编织而成的花穗,精致程度可见一斑。

饶是清溪这种素来不懂刺绣的外行人,只粗看一眼,便能知晓制作此物之人是多么用心。

清溪凑近一闻,那香味便缓缓沁入她的心脾,不似女儿家香囊那般芬芳馥郁,只一股暗香在其间浮动,使人倍感舒适。

曹雯以为她对这香好奇,便为她解释道:“他不喜浓香,我制此香时,便摒弃了寻常的黄熟香、丁香、甘松、白附子等香料,只用了沉香与苏合香油两味。以香透油、封浸白日后烧制,方成此香。你若喜欢,我这儿还备了些,拿走便是。”

清溪还想着方才那事,心思并不在这香上面,只随意地应了两声。

忽的,她脑筋一动,想着这香囊搞不好便是为姐姐所说那紫衣男子准备的,不如自己便先从这香囊下手。

“姐姐这香囊,可是为那人准备的?”清溪在曹雯耳旁低低地说道。

曹雯被清溪这番直白的话语臊得脸颊通红,她惯是个不会撒谎且知礼的,这会子听小表妹问了出来,她也不好顾左右而言他,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只低头应了一声。

清溪有心试探二人明日是否会见面,便拉着曹雯的手恳求道:“阿雯姐姐,听说明日街上会耍社火,你陪酥酥去看好不好?”

曹雯不忍拒绝妹妹,但又早先应了那人,一时间心中便有些进退两难。

清溪见曹雯这般,便觉得心中有戏,而后央求道:“酥酥的封地清河,在乞巧那日,又一个特别的习俗,我早就想着试一试。可我在家中并无姐妹,一直没有机会尝试,我们从街上回来以后,便一起试一试可好?”

听着妹妹的央求,曹雯的心愈加软了起来。

在她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之时,清溪又继续说了起来。“清河的习俗十分风趣,要七个要好的姑娘聚在一起,集粮集菜后共同包水饺,里面则分别放置一枚铜钱、一根针和一个红枣。”

清溪见曹雯听得入神,便知晓她定是对此事也颇感兴趣,便又继续说道:“姑娘们分别包好了以后,要聚在一起共同吃水饺,传说中,吃到钱的有福气,吃到针的手最巧,而至于吃到枣的,便会——早婚。”

曹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也没想到自己将秘密分享给妹妹后,还会被这小丫头调笑。便故作恼怒,作势不再搭理她。

清溪无法,只得求饶,而后又对着曹雯说道:“明日不若我们喊上几个哥哥一起,戏耍他们一番,定有意思极了。”

曹雯见清溪对乞巧节这般有兴致,终是不忍拒绝,便点头应了这个小丫头。

清溪见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明天定能一直将曹雯拖在家中不出门,心也变得踏实起来,便与曹雯一同去花厅用午膳。

曹家与沈家这点倒是相同,不似平常人家那般,各自在各自的院落中吃自己的,而是常常一大家人凑在一起,一同用餐。

清溪在宴席之上见了周景初,便朝着他眨了眨眼。

众人并不知晓这是二人正在传递信号,只觉得小丫头活泼好动的紧,心中好笑,午餐间的气氛倒是热络不少。

清溪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连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

清溪昨日与曹让玩耍的有些晚,便与曹让一同歇在了周王妃的房中。

因着王妃怕两个小的贪玩不好好吃饭,便一口一口亲自喂他们用膳。

他们两个倒是吃饱了,周王妃却是一筷子也没动。

如此一来,清溪反倒不好离开,便一直等着周王妃用膳完毕。

甫一结束,清溪便对着王妃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往曹雯院子中跑去了。

可谁知,还未进门,便得知了曹雯一大早便已出门的消息。

清溪顿时便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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