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开始想尽法子排斥、折磨她。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微弱反抗，却被他们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

宋家的大院落里，灵气充裕，亭台楼阁华美精致。

只是另一侧最为偏僻的破烂屋子外，少女蜷缩在一角，抱着头让人欺凌着，鞭子在她身上抽出一道道伤痕。

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子，则穿着华丽的衣裳得，意洋洋坐在躺椅上，看着她像条狗一样徒劳闪躲。

宋明襄忘不了那种眼神。

得意，高高在上。看着她仿佛在看蝼蚁。

那时她年少时的阴影，她厌恶了许多年，直到多年后那一幕也挥之不去。

后来宋明襄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没过两年好日子，就发生了大灾难，人吃人、人食人，尔虞我诈，人人都自顾不暇。而她因为体质特殊，又被囚禁起来。

那些都是不好的回忆。

宋明襄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今日不知怎的，脑海断断续续浮现那些画面。

那些人畏惧她失控时的样子。

又舍不得她的一身能力。

于是就修建了一座坚固的房子，日日将她关在里面，每天派人过来在她身上做实验。

那里的人都是一身白衣。带着帽子、白手套，将一些奇形怪状的管子插入她的身体里，来回摆弄。

有时候会和她说几句话，语气高高在上。

有时候会高声呼喊，愉悦离开。

有时候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她，随之而来的就是辱骂。

宋明襄是痛的，只是没人理会。宋明襄最开始还挣扎，后来如何也逃脱不了，逐渐麻木。最后也就忘了痛的感觉了。

宋明襄眼神有些惘然。

这个人和那些欺负她的人眼神很很像，本能让她生出一种厌恶之感。

她眼底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痛恨。

宋明襄抿着唇，眼神干净得不像话：“你们是坏人。”

她捏了捏手里的还沾着血的钉子。

说得也是真实至极的真话。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心想少女真是愚蠢至极，竟然明目张胆说着徐宜的坏话。

对上她的眸子，徐宜仿佛被看透了心思一般，恼羞成怒哼道：“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能与谢臣走在一块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明襄想，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活长久的。

她不一样，她活了很多年，久到她忘记了很多事。如今剩下的记忆，都寥寥无几。

既然人家不知好歹，徐宜也没有再浪费口舌，直接取出剑，指着他们两人。

“哼，我看你今日是插翅难飞。这样吧，谢臣，”他眼珠子忽然一转，指着自己的胯下部分说道：“你从这里钻过去，给我道歉，我就放你一马。”

谢臣懒得跟他废话，嘴角斜勾，好看的眸子全是讽刺。

若是真的有本事，早就弄死他了，还有哪个时间说三道四？

谢臣心想。

他看了眼宋明襄，心里的怒火熄了些，这个女人还没想象中那么无用。

只是她这个表情，看上去似乎很哀伤。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谢臣直接提剑朝着徐宜砍过去。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若是在战场，还管你耍不耍嘴皮子，有这功夫，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谢臣的剑直直捅向金丹期的徐宜。

别看徐宜前些年已经结丹了，都是丹药堆上来的修为，光看不顶用。在血海尸山中拼杀出来的谢臣面前根本不够看。更别论谢臣这修为可是实打实修炼的，他那一身哪怕血脉越级挑战胜算也极大。

谢臣剑法犀利，招招狠厉，两人打斗时周围都飞沙走石。

徐宜很快就败落下风，寻了个刁钻角度，谢臣击落他的法器，身形一旋，刺了他一剑后，一脚将人狠狠踹飞。

徐宜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顶着个鞋印，看着狼狈不已。

“谢臣，你岂敢！我师父是……”

他话尚未说完，谢臣的剑已经架到他的脖颈上。至于其他人，早在两人打斗时，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殃及池鱼。

青年一身玄色衣袍，在众人里鹤立鸡群，眸色淡淡的，与他对视时，眼里还似泛着温柔水光。

可惜是假面。

下一刻谢臣露出一个微笑，衬着他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庞，简直让万物失色。

只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温柔，手轻轻一划，徐宜脖子上立即多了一条血线，血液汩汩往下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屠了你。”

阴测测的声音猛地响起。

徐宜立即不敢动了。

谢臣眼里的杀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若是敢再说话，绝对会小命不保!

看到徐宜不断颤抖的身子，谢臣的剑来直直顶着，他似是十分欣赏徐宜此时的模样，饶有兴致看着。

“废物。”

谢臣淡淡开口，无动于衷看着徐宜。

余光忽而瞥过周围正蠢蠢欲动、又不敢上前的弟子们，宋明襄眼睁睁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色如春花的笑，似乎很愉悦的样子，慢慢又说了一遍。

“一群废物。”

这句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至少周围的人都被激起了怒气，只是看着徐宜的下场，都不敢轻举妄动。

宋明襄站在一旁，淡淡瞅了徐宜一眼，疑惑神补刀：

“他们为何不肯救你？”

少女外貌极佳，五官秀致，看上去乖巧又文静，黑黑长发下是细腻的肌肤。

自然是因为怕死……

感觉到徐宜射过来充满怒火的目光，那些人欲哭无泪，想直接封上她的嘴。

连徐宜都不是谢臣的对手，他们……

他们怎敢……

有的人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找借口。

谢臣顿觉无趣，瞅了宋明襄一眼，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回答。

“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怕死啊。”

这些人惯来如此，欺软怕硬。

谢臣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变了，讥讽着开口：“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也没那么高嘛。”

他身形清瘦，看上去孱弱，像个文弱公子。只是一双眼睛很冷，似凝着一层霜，有种惊心动魄的凄厉惨绝，扫一眼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徐宜听了这话脸色红了又白，最后变得铁青。看到谢臣宛若深渊的眸子，灵魂深处浮出一阵颤抖。

这个人太可怕了。

看到那个眼神，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浮现出一种想法，谢臣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