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凡的妈妈，莫笙歌嫁给了一个文人，樊渡，也就是金凡的爸爸。莫笙歌的姐姐莫璆锵则嫁给了王城统领，李烜兆——中土的最后一位皇帝。

牧神先生发布了末日来临的消息，宣布在整个人族招募造化钦差。一开始，只是一些小小的组织，后来，造化钦差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团体，在王城举行各类抗议行动。

李烜兆为了保住皇室成员的性命，和牧神先生达成了协议。帮助木神先生一起备战混沌，事成之后，皇室仍旧为名义皇室，人族最高管理机构转变为救世主团队。双方达成协定，握手相约，写定了一份协约，名为人族共抗混沌协定，建成共抗协定。

李烜兆和牧神先生达成协议之后，发布了声明，协约一式两份交由牧神先生和李烜兆保管。协定整理之后，由上校方世杰整理传递给李烜兆和牧神先生。

装着共抗协定的信封传到牧神先生手中之后，牧神先生打开之后看到的，确是零零碎碎的纸片。

与此同时，王城皇室收到的，也是协定的碎片。

王城皇室宣布绞杀牧神先生，搜捕造化钦差。

方世杰带领着官兵，到处收押造化钦差。

牧神先生销声匿迹，莫璆锵和李烜兆在一场大火中双双殒命，幼帝失踪，生死难卜。传言说那场无端的火，是牧神火。

方世杰成为王城的最高将领，入住皇城，声称照看人族，以待幼帝归来。

方世杰在王城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之后，莫笙歌和樊渡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方世杰欺上瞒下，造成了李烜兆和牧神先生之间的误会。皇城的火，也并非牧神火，只是简单的纵火。

牧神先生在中土南端的沙城，准备讨伐方世杰，而方世杰，却拿到了戮神杵。

“你听明白了吗？”肖月问。

“没有。就是我大姨被方世杰杀了，方世杰嫁祸给了牧神先生。牧神先生要打方世杰，却没有意识到方世杰拿到了戮神杵。所以牧神先生就要死了。”金凡说。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很明显，他没死啊。周企渊不是好好活着呢？”金凡问。

“额？现在的牧神先生，不是周企渊！”肖月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动作和她之前掏出金凡的通缉照时候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面相和蔼，眉眼中带有笑意。背后还有一团火，金凡无比熟悉的火，牧神火。

“你是说？”

“你的反应速度肯定是人族平均数取了对数。周企渊是下一任牧神先生。牧神先生死了！不，准确来说，现在是，将要死了。”

“也就是说，我爸妈召唤戮神杵，是为了把戮神杵带到身边，保护牧神先生？”

“是的。你父母已经知道了方世杰的阴谋，在王城潜伏的十年间，也将当初的真相调查地差不多了。他们好像找到了你表哥的踪迹，这个我也不确定。总之，他们在尝试救牧神先生。”

“所以，他们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我们身体所在的那个时空，荒原之上那个时空中，也就是现在的未来，牧神先生已经是周企渊了。”

“那么说，我爸妈失败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呢？”

金凡终于知道，为什么柜子里的盒子也会有灰尘。

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金凡总是觉得自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一开始他觉得自己病了。因为他觉得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独立性。在30世纪，任何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失去独立性的个体，将会成为众人鄙夷的对象，将会被认为是原始的野蛮人，就像21世纪的人看原始人住在一个窝里一样。

金凡十分关注自己的身心健康，他必须保证自己有稳定的心境，能够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现不同的性格，从而有利于交易的达成。但是现在，他有一些隐忧了。他发现自己在父母面前变得没有戒备，在肖月面前非常放松，在最好的朋友身边非常开朗，却在那些陌生人和不是很熟的人面前表现出一种低级状态——拘束。

金凡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退化，心中五雷轰顶，他请求肖月快些结束，以免自己受到更大的影响。

这一下，他得知爸爸妈妈拯救牧神先生失败了。还能记起忘心亭看到的刑场之路，金凡黯然神伤。

“我们可以改变吗？”金凡问。

“不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促进历史以一种更加吊诡的方式再次实现。”肖月说。

“所以爸爸妈妈还是会被送去刑场，而我就会成为造化钦差预备役。一切都不会改变，直到我们相遇。”金发说。

肖月点头。

“牧神先生死了，只有戮神杵能杀牧神先生，周企渊是下一任牧神先生，周企渊杀了牧神先生？”金凡惊问。

肖月说：“我们在王城监狱的时候，你知道周企渊是牧神先生，都没有怀疑周企渊是王城的人。现在怎么就这么草率地判定现在的牧神先生就是周企渊杀了的呢？看你忽然间感情用事，还有点不习惯呢。”

经过肖月这么一提醒，金凡也发觉自己确实有些主观臆断了。

在爸爸妈妈没有拿到戮神杵之前，任何一个拿到戮神杵的人都可以杀掉现任牧神先生，而周企渊只要在金凡遇到他之前用戮神杵杀掉牧神先生，就可以继承。这中间转换了多少次，多少人经手，都是不确定的，所以，还是不能妄断。

阳台上的那幅画，很快就要完成了。

第二天，王城已经停课了。

因为牧神先生已经过了中土南北分解线，打到了郑城。方世杰发函，请郑城的高智人帮助阻拦。

高智人却选择站在牧神先生这一边。

牧神先生带着老一代的造化钦差，向王城进军，势不可挡。

到中午，金凡就听说了牧神先生战死的消息。

这天傍晚，爸爸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盒灰褐色的细土。

爸爸把金凡带到身边，说：“来，用食指点一点土。”

金凡将手指伸进细土当中，轻轻一蘸，指尖就黏上了一些细土。

爸爸握着金凡的手，在之上填涂了戮神杵最后一份颜色。

纸上忽然闪起了亮光，一根小臂一般长的杵落在了金凡掌心。

戮神杵一头是浑圆的锤头，一边是六角锥子，尖端及其锋利。金凡看到手柄上有一些透明的纹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肖月说：“这是睡眠状态下的戮神杵。”

“睡眠？”

“对。戮神杵的躯壳有了，但是他的内部没有填充。只有将内部填充，才能使用。”肖月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