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铁红色的脸上满是让我陌生的恐慌，嘴里只剩那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爹，你不是后悔在我出生时，用百毒散保我不受蛊毒吗？

如今我终于中了失传的厉蛊，还助您了了复仇的心愿，您还那样后悔曾经保护过我吗？

又或者……您真的最后悔的是，成为我的阿爹……

突然，阿爹扑到地上的人形痕迹上，开始狂笑起来。

“虎伢子，你躲起来想吓爹对不对？想你小时候藏在树上吓唬我恶作剧一样！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淘气呢？

“虎伢子，你这地上脏成这样，你怎么不来擦呢？

“阿爹不就是说了几句重话，你就记仇躲起来了吗？”

忽而，阿爹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虎伢子，阿爹是恨啊，可归根到底还是恨自己无能啊……

“保不了当年的王蝶，也保不住你阿娘，更保不住家族的荣誉……

“如今不能连你都保不住啊！

“虎伢子，那天晚上我是真的不信啊！

“你一出生我就喂了你百毒散，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啊！

“当初数九寒冬把你扔到坟地里，我其实也有些后悔，才会叫你奶奶去寻你回家啊……

“是爹无能啊！一看就你就想起你阿娘，就忍不住自责，只会把所有怒气都撒在你身上，可你那时也是个孩子啊……”

看着阿爹哭得伤心，我很想替他擦去泪水，像他在我儿时做的那样，还要笑着跟一句：“咱们朗达家的男儿，眼泪和蛊虫一样珍贵，要藏好！”

可如今我才知道，坚强如族长阿爹，也有藏不住眼泪的时候。

阿爹从白天枯坐到半夜，多少人来劝了都没有用。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突然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陶罐。

“阿蛮，是我没听你的话，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甚至连谁下的蛊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