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可曾听过九子兰?”
“耐寒兰花品种,略有耳闻。”
谢淮希不信他只是略有耳闻,一个山顶别墅种满了花,精心呵护,怎会只是如此?
“傅先生既是爱花之人,我便投机取巧,九子兰换一份答案,如何?”
“洗耳恭听。”
“傅先生身居高位已久,若有一天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落入你手中,放还是留?”
傅冕钊:“斩草要除根。”
谢淮希得到戾气十足但也十分理智的答案后,顿了顿,问:“那若是你在相爱相杀中对他产生了感情呢?”
傅冕钊的声音中带着轻笑:“这是另外的问题,谢公子可要豪赌,为我……的答案一掷千金?”
谢淮希知道,和傅冕钊豪赌的价不是一般的价。
他是外界都不知的存在,但谢淮希知道,这位傅冕钊先生,深不可测。
他的豪赌,谢淮希或许赌不起。
有个道理他很赞同,叫及时止损,莫陷太深,否则永夜降临的那一刻,难以抽身。
谢淮希:“我很少做没把握的事。”
“谢公子不敢赌?”
谢淮希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选择性地掠过他的话,问,“时间不早了,今天傅先生想听什么?”
“剧本。”
谢淮希下意识想到那天晚上的剧本,有些无所适从地咳了两声,然后从当下的剧情往后翻。
指尖停留在“乱葬岗”的字眼处,拓跋疆浑身是伤地跪坐其间,胸口处插着一把银枪,支撑着整个身体。
血一滴一滴落下来,混着鬼哭狼嚎的风声,恐惧降临。
一顶白色步辇缓缓走来,在月华下薄纱被风吹得乱舞,露出一抹纤细的腰身,一袭月光白的长袍更衬得他像月下仙人,高贵不可攀。
孟灵修嗓音轻柔似水,澄澈干净,却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插入人心:“四皇子,那个位置你还不够格。”
说着,孟灵修伸出腿,冷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月光下,似乎是自然的偏爱,显得更加纤细,容易折断。
且那双腿,竟都未穿鞋,就这么光着,左腿微微挑起拓跋疆的下颚,居高临下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求我,我帮你报仇,如何?”
拓跋疆的眼眸被血水沾透,只能在茫茫一片血色中窥见那一抹银白色。
“大祭司,不如查看一下,一刻钟后会来什么人?”
说着,拓跋疆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银枪狠狠一压,便又进去了不少,喷出来的血溅红了那生生玉足,红得刺眼。
孟灵修收回腿,十分嫌弃地接过锦帕擦了擦,狠狠扔在拓跋疆脸上,没什么好语气,“疯子。”
后来者必然是皇帝,整个皇城的掌权者。
孟灵修知,这狼崽子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怕死地用这一出苦肉计算计人。
且那人还是当朝天子,他的亲生父亲。
“回府。”
没走几步,孟灵修才后知后觉,整个乱葬岗周围都是拓跋疆的人,他要是动了手,能不能得逞是一回事,他必定得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孟灵修又在心里大骂拓跋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身后传来那令人颤抖的冷笑,在空旷的乱葬岗中让人不寒而栗:“天色过晚,送送大祭司,免得路遇不测,咳咳。”
……
这一片段倒是让谢淮希记忆深刻,看得时候让他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拓跋疆太狠了,也太疯了。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对自己如此狠毒。
“狠,但不够。”
谢淮希回过神来,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有些轻微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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