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白思然丝毫不敢停歇低着头就走,瞧着那个翩然的身影,楚弘文抬手刚想去抓,却最终只握住了一片虚空,最终什么也都抓不住。
回到自己住了十年的院落,远远的,白思然便见到自己的婢女阿桃正翘首以盼。
瞧见她,阿涛眼眶一红,扑过来泣不成声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阿桃想死你了。”
两人紧紧相拥,这世上,若说还有什么能让白思然放不下的人,那便也只有阿桃这一个了。
最起码,她待她,是真心地。
入夜,阿桃照旧为白思然准备沐浴。
当衣衫褪尽之时,目之所及皆是密密麻麻的新伤和旧痕,狰狞的疤痕攀爬在如玉一般的肌肤上,夹杂着一些欢好留下的肮脏痕迹。
这哪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体?
阿桃手中的衣裙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小姐,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您!
王爷不是说已经命人关照您了吗?
为何……为何还会……为何还会?”
白思然自嘲冷笑:“好了阿桃,不要难过了,我这不是已经熬过来了么?
放心,你家小姐会好好的。”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王爷吧!
他那么疼爱您,一定会为您出头的!”
白思然摇头:“阿桃,你要记得。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有的爹,连亲生子女,妻儿都能抛弃,更何况,我同他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曾经是我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以后,不会了。”
阿桃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担心问:“小姐,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呀?”
“阿桃,陛下应允我,三日后离开,你愿意同我一起离开么?”
“小姐在哪儿,奴婢在哪儿!
可是……王爷会让您离开么?”
想到那个男人,白思然脸色一冷:“不会。”
“那您还……但我一定会离开。”
白天折腾了这一番,晚上她又做噩梦了。
梦中,那些男人们撕碎了她的衣服,将她屈辱按在肮脏冰冷的地上。
“不要……别过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小叔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绝望的哭泣,破碎的哭喊,却无人来救她。
她只能如同一个被撕裂的风筝,随意散落,无法修补。
“瞧瞧你这身体软的,果然是婊子生出来的骚货,天生就是被男人玩儿的,只可惜啊,你就算送上门王爷都不稀罕,因为你不配!”
轰隆!
惊雷炸响,白思然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浑身早已湿透,她抱紧自己缩在床角。
脸色惨白,她想着郝远说的那些话,想着楚弘文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恨从心里攀升。
手指不自觉收紧,直到关节泛白,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伤害我,侮辱我的,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白思然畏缩在黑暗里,独独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明,一只小小的鹰隼落下,她的脸色才终于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