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人走后,我近乎是以屈辱的姿势才拿回了拐杖。
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尚在流血的嘴角提醒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撑着拐杖,打车回了家。
我想要和顾安然谈谈,我们之间不应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
离保密期还有几天。
等保密期结束后,我会将一切托盘而出。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下起了暴雨。
房间内没开灯,顾安然也还没有回来。
我的手机在任务过程中毁坏,我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找顾安然,根本没有时间去重新购买手机和补办手机卡。
无法联系到顾安然,我只能在家里等她回来。
这段时间,我打量起了家。
这个,已经丝毫没有我生活过痕迹的家。
客厅沙发后的墙壁上,我们拍摄的婚纱照已经被撤下。
换成了顾安然和陈山的合照。
门口鞋柜上摆放的情侣拖鞋,卫生间多出的牙刷和剃须刀。
冰箱门上的便利贴,是其他男人的字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个家里有了新的男主人。
在我离开的时候,顾安然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似乎找到了新的归属。
我默然坐在沙发上,阴雨天,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我无法面对顾安然不爱我的事实,依旧残留着挽回的希望。
脑海中还残留着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被背叛的痛苦如影随形。
嘎吱。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连忙拄拐走到门口,过于急迫甚至差点摔倒。
顾安然带着浑身疲惫撞入我的眼中,陈山跟在她身后。
再见面,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那双曾今饱含情意的眼眸此时只剩下失望。
那失望对我来说是无声的宣判,将我定在原地。
「你不觉得可笑吗?杜霄。」
「那天我跪下求你别走,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举起右手,白皙的手腕上多了条可怖疤痕。
那是我们婚礼时留下的,是我犯下的错。
为了不让我离开,顾安然已经做了任何她能够做的一切。
她家世优渥,自小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从未受过一点苦楚。
而我只是个寒门出身的警察,面对父母的阻拦,她还是毅然决然和我在一起。
即便她的父母威胁要和她断绝关系。
我还记得婚礼前一天,她神神秘秘找到我,笑着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就是,她的父母终于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愿意见证我们的幸福。
当时的我,只是闷声揉了揉顾安然红肿的膝盖,强忍着眼中泪水。
就是这样一个爱我爱到骨子里的人,被我在婚礼上抛弃。
当着她父母的面,碾碎了她的尊严,也摧毁了我们的未来。
在满堂宾客面前,她穿着婚纱向我跪下,只为了求我不要离开。
在我即将踏出宴会门的时候,顾安然已经用刀抵住自己手腕,以死相逼。
那件婚纱在我身后被染成红色。
我却没有回头。
思绪被拉扯回归,面前的顾安然浑身颤抖,眼圈猩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情绪激动到有些反常,她扶着墙,半蹲着身子,脸上满是痛苦。
陈山背对着我,从包里拿出个药瓶,将里面的白色药丸喂给她。
吃下药后,顾安然才逐渐安定下来。
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死寂的氛围。
他打开门,门口跪着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忙不迭磕头。
「小然,伯父求求你,救救你伯母吧!」
「你也知道你伯母肺癌晚期,可现在已经找到匹配肺源了,现在只差手术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