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集不大,人们一开始依托南北走向的主干道两侧落户安家,随着汇聚的人不断增多,另开辟出一条带有集贸功能的东西街与其十字交织,这些便构成了清平集的全貌。
除此之外,清平集的另一来历是从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口中听之,曾经这片土地在历史上被某一名不经传的朝代统治,因为被皇帝赏赐给最受宠爱的女儿清平公主而得其名。
随着历史车轮滚动,曾经的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咫尺天涯,历史长河缩影下的清平集正是应了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倚着道路两边修建的居家宅所偶到一处便留有小巷或是岔道供居民通行,这些在短时间内很难发生大变化的建筑也一同见证着这片土地的变迁。
它们自建成起就记录着清平集从聚集到繁华,再到今天生长其内的青年们不再安于其庇护,纷纷外出谋求更高出路的见证人。
这片曾经南来北往,车水马龙间为附近十里八乡提供养分的集市逐渐走向没落。
渐渐的街道里留下的只是一些颐养天年的老年人和以此地谋生的中年人居禺其内,清平集内十天半月再难得见一位外乡人,纵然偶有遇见皆是自街内借道,不作片刻停留的赶路人。
昨日因惊蛰在集内生活的人家扬起的一丝生机活力随着一夜的冷风逐渐冷却。
当次日的阳光再次从东边升起时,清平集又恢复到日复一日的清宁。
和日出相比,更早一些苏醒的是长年为街道做垃圾清理工作的环卫工人,凡是能当此大任者皆是管理层凭着对清平集家家户户情况的了如指掌,择用之人多以无病无灾又闲不下来的中老年人为主。
今早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清理着再熟悉不过的街头巷尾,清扫到东西街市集一段时,一团有着数倍篮球大小,外表反射着犹如鱼鳞般银色波纹的球状物品靠在市场的水泥墩旁。
许是渐亮的天色和手中持有的“家伙式”带来的勇气,环卫工人调整好彼此间的距离后,随即将手中的扫把朝着“巨蛋”捅上几捅。
随后一阵激进的音乐自巨蛋内响起,惊的环卫工人连连倒退几步,赶忙双手紧握扫把把手一端,扫尾首指巨蛋如临大敌。
一声“嘀嗒”声响起,巨蛋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不断缩小,逐渐显露出其内的景象,环卫工人借着东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依稀分辨出这巨蛋内竟然是个人,只是在水泥墩的阴影遮挡下尚不能一睹真容。
环卫工人紧了紧身前的扫把,带着惊恐问道:“你是人是鬼”?
随即一道响亮而成稳的声音自阴影处传来“别怕,我是人”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水泥墩旁站起,只见其边走边抬起右手迅速在左肩轻点几下,一阵如蜂鸣般的吸气和吐气声响起,声音在安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突出。
环卫工人起始看到自阴影处走出的奇装异服光头男子口吐人言,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看到光头男子在拍打肩头后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紧跟着身上的衣服如同鱼鳞在呼吸一般,微微上下起伏,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甚至眼前光头男子在拍打肩部之余也一刻没有停止急切发问的话语都未曾听见半分。
首到“啪嗒”一声,从手掌滑落的扫把惊醒了尚处在震撼中的环卫工人。
望着从震撼中逐渐清醒过来的黄色马甲老人开始缓缓的向后挪移,许是怕动作太大吓跑这位能为自己暂时解答当前处境的老年人,光头男子驻足在原地,以尽可能缓和的语气开口问道:“老人家,天太黑我迷路了,想问问这是哪里?
惊吓到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环卫老人听见光头男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才暂缓后挪的脚步,“小伙子,这里是清平集老人家,是哪个区的清平集?”
“区?
M镇什么时候撤镇划区了吗?”
大半辈子生活在此的环卫老人被突如其来的疑问打的也是满脸疑惑。
好在光头男子以极快的反应抓住重心“老人家,看来我这迷的路挺远的,您能把地方往大的说吗?”
“咱这是A省M市M镇清平集,小伙子你这是来唱戏的吧?
这造型我看挺独特啊!”
……可能是语言上的你来我往让环卫老人找回了一贯唠嗑的状态,大有赶走七分惊恐,找回三分主场的佳境。
光头男子并未听清老人后面的询问,而是随着A省的出现似乎唤醒了脑海中某块早有准备的知识点,随即转身急匆匆的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小伙子,小伙子,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再唠会也不耽误事,有什么要问的,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着急走啊!”
此刻场上局势瞬间两极反转,大有你逃,他追,求而不得之美感。
这世间人也甚是奇怪,从敬畏到稀疏平常再到冷眼相加可以是一个点,也可以是不需要很久!
凌晨的事,上午就得办。
当太阳距离正头顶位置还有一大截时,屁大点地方的清平集早己知道了今天本地区出现了位奇装异服的光头男子,此人最开始是由老年活动中心负责宣传工作兼街道护卫的马老头发现的,后来经过几番传递,流传最广的版本当属“马老头清理街道的时候,用扫把戳破了一颗蛋,从里头蹦出一个光头小伙,呼吸不靠鼻全靠一身皮,后来被马老头几句话感化,到现在为止都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