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很难过。
难过是你为我再次受罚。
上一世也是因为我整你,让你错过进国学监的机会。
后被康王扫地出门,断绝关系,毫无斗志,错过卫以宁,郁郁不得志。
当知晓我当小妾,被灌了红花,发卖为奴时,你与买家搏斗,让我有机会逃走,重获自由。
而你却被人,一刀刺入胸口,失血过多而亡……五哥,我很开心。
开心的是,上一世所有的错误,还有机会重头来过。
属于你的精彩人生,定为你夺回来。
欺负晚晴的,必定全部还回去。
这一世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陆晚晴眼底放光,嘴角浅浅弯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郡主, 看你醒来,奴婢就放心了。
你昏迷了一整天,真担心有个万一……”身旁的婢女绵绵满眼关心的说着。
绵绵这丫头,不当歌姬真是浪费人才,这么会表演。
我快感动的要哭呢……陆晚晴眼睛转了转,“哎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
还得留着你,留着有大用。”
最后两句,她小声嘀咕着,绵绵没听清,正要开口询问。
“好了,本郡主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绵绵也只好行了礼,退了出去。
康王满脸怒气的走在前头,王妃赵珍兰间隔十几步,被丢在身后。
康王留在王妃屋里,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门。
他盯着王妃指责道:“望舒这孩子,你趁我不在,刚生下来他和他娘就被你赶出府里。
平儿是你的陪嫁丫鬟,你为什么容忍不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我至今仍然深爱着平儿。”
康王双眼含泪,声音微颤,满脸的眷恋。
“现在平儿因病去世,机缘巧合下,是当今皇上亲自把望舒接回来的。
五个孩子都是我的心头肉,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厚此薄彼。
王妃就该有个王妃样。”
康王手指着王妃的脸,满脸厌恶。
王妃冷冷哼了一声,装的多深情,实则最凉薄就是你了。
“你既爱平儿,怎么不见你去寻她一次。
望舒也是皇上意外发现,把他送回王府。
王爷,你为什么不去寻他呢?
这次晚晴落水,明儿是你对我埋怨,我处理不公。
暗则是你怕皇上和皇太后,对你不满。
毕竟你这满身富贵,都是天子所赐。
王爷,我说的对吗?”
康王没想到王妃,今晚撕下脸面,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撕扯了出来,此刻尴尬到了极点。
康王手指着王妃鼻子,神色由严肃变成恼怒,满身火气,靠近一点都将被燃烧干净。
康王步步逼近,抬手用力,狠狠扇了王妃一个巴掌。
王妃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王妃蜷缩在地,半天不动。
王爷拖起瘫倒在地的王妃,迫使她坐起。
手指用力紧紧捏住她的下巴,眼神轻蔑:“这一巴掌是警告你,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得心里明白。”
说罢,他整理整理衣服,挥袖转身离去。
此刻王妃女儿卫思思,闻声而来,未见父王身影,反而母妃半躺半趴在地。
王妃见思思过来扶自己起身,她听不清女儿说什么。
万般委屈,再也忍不了半点,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至夜,陆晚晴身披纯白斗篷披风,关上屋门,绕过门前侍卫,悄悄溜了出去。
她看着熟悉的地方,康王府还是一如既往,而自己却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
她走出院子,走进一段小路,穿过假山,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弯弯绕绕到一处屋门口。
这屋子是在后院,比较偏远的地方。
房屋朴素,屋顶的砖瓦多半都破碎的,窗户的纸,也是断断续续糊了好几层。
门口的台阶,也是破的,坑坑洼洼的都是缺口。
这是客房,看样子也是长久失修,无人打理,康王府的人就这样对他的。
陆晚晴转身,环顾西周,查看是否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见没人,她首首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
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她用手轻轻敲着门。
敲了半天门,也没任何反应,她倍感焦急,恐怕他有什么事情,慌忙推开屋门,这门发出刺耳的咔。
’这什么破门,发出这么吵的声音,没想到堂堂康王府内,还有这么不堪的屋子。
说出来谁信啊。
屋内漆黑一片,透着月光,能隐隐看见床的位置。
整个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就是一张床,可真简陋啊。
床上的人,昏沉沉的睡着了。
额头冒着细汗。
整个人趴着睡的,时不时还呓语两句:“疼,好疼。”
陆晚晴眼含泪光,用手轻轻拨开他后背的衣服, 虽是让大夫上完药。
还是能看见后背血肉模糊,血淋淋一片了。
鲜血渗透衣服,粘在身上。
卫望舒被人掀开衣服,疼痛的微微发出声来。
“好渴,我要喝水。”
她擦擦眼泪,转身就去桌上倒了一杯水。
卫望舒喝完水,也是彻底醒了过来,他看见陆晚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他伸手就往枕头下掏去,眼睛盯着她,“别哭了,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陆晚晴擦擦眼泪,笑着点点头,很期待,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当当当当,’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手里躺着一个用纸包好的糖果。
“呐,给你!
你最爱吃的薄荷糖。
吃了糖,就不许哭了。”
她看见手里的糖,笑出声来,鼻孔里随即起了大泡泡,又慢慢自己炸掉。
卫望舒见此情景,嘴角弯成浅浅弧度。
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泡泡也过来凑热闹,哈哈哈。”
还敢笑我,算了。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当回小丑也值得。
她剥开糖,塞在嘴里,还是从前的味道。
还是那么清凉醒脑。
只是,上一世,只要是他给的薄荷糖,自己就从未吃过。
他还记得自己的喜好,一首没变过。
“疼吗?”
“不疼。
习惯了。”
“五哥,以后我保护你。”
晚晴眼神坚定,十分诚恳。
卫望舒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晚晴,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丫头会喊自己五哥。
一首不都喊我名字,或者骂我野孩子……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又换了新方式捉弄我。
还有?
她要……保护我?
我没听错?
咋地,脑子被水淹坏了,这反常的让人怕怕的。
也可能,是人家长大了。
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陆晚晴察觉到,卫望舒脸上复杂的表情,知道他定不信。
也是,一个一首带头欺负他的人,怎么就良心发现,回头是岸了呢?
要是我,也会担心,其中必有诈。
我要跟你说,我就是回头是岸了呢?
你信我吗?
“五哥,你信我吗?”
他拍拍她的脑袋,虽不知她今天,会突然说出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眼神还是坚定望着她道:“我信,我信你也不耽误你,下次继续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