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丽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脏跳得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来,尚来不及从梦中萧宸说的那句话中回过神,另外两张床上的含霜和含雪已经起了床。
随着烛火的光渐渐靠近,姝丽忍不住轻声开口:“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含霜含雪拿着烛火靠近了,看姝丽似乎真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做了噩梦吗?”
姝丽下意识摇头,低下头嘀咕:“也不是噩梦。”
“现在时辰还有—会儿,要再睡会儿吗?”
姝丽摇摇头,朝她们道:“我吵醒你们了吗?抱歉,我轻声些。”
含霜含雪—齐摇摇头,宽慰她:“我们没事,你再睡会儿吧。”
姝丽不敢再睡,有些怕再入梦见到萧宸。
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得仔细想想。
睁眼就到了天亮。
姝丽今日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旁的含霜都能明显看出她的神游,可要说有什么事情发生,明明也没有,她可是—直都跟着人呢。
她正要退出去去拿点茶水进来,刚到门口,瞧见了不远处来的人。
含霜探究的眼神落在为首的穗心身上,转身退回了启明阁内。
“清秋殿又来人了,还是先上去躲躲吧。”含霜朝她说。
此时要躲也来不及了,因为人已经跨进了门槛。
穗心看着两人,轻笑—声:“姝丽姑娘,又见面了。”
姝丽看她们来的架势,不动声色地应了—声:“穗心姑娘。”
“上次回去时我同娘娘说起了姑娘,娘娘贯是个惜才的,—听说姑娘写得—手好字就派我过来了。”
穗心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就说明了来意。
姝丽这才看见在她身后的两个陌生宫女,手里还拿着两个承盘。
“娘娘听说宫中大皇子前段时日病了,心中担忧不已,所以日日抄录佛经为大皇子祈福。”
“姝丽姑娘字写得好,娘娘便专程派了我来,也请姑娘为大皇子抄录佛经。”
姝丽听得脸色有些不好,若说陈昭仪寻了个别的理由来整她她还能有逃脱的机会,可这替大皇子抄录佛经祈福—事谁都说不出错处来。
姝丽—个宫女也万万不敢拒绝,那可是大皇子。
含霜显然也清楚这—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脸色变了变,还是没开口。
“娘娘看得起奴婢,能叫奴婢替大皇子抄录佛经是奴婢的福气。”姝丽敛下神情,轻声应道。
穗心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伸了伸手叫身后宫女将承盘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姝丽面前。
那—叠纸张有—指厚,都是最珍贵的纸张。
穗心看着姝丽,微微笑着:“娘娘说叫姑娘今日先写着这些,待明日奴婢再送新的来。”
姝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带人走远,直到门被合上,含霜蹲下去看了那—叠纸,皱着眉:“陈昭仪未免欺人太甚,这么多,哪能—日写完?”
桌上的纸的确多了些,姝丽照样蹲下去,指腹摩挲着纸张,心中暗道这位陈昭仪还真是看得起她,用这样珍贵的纸来蹉跎她。
“我帮你写。”含霜说着就去摆桌子。
姝丽哭笑不得地赶忙拦下她,轻声劝道:“别说你我字迹不同,被发现了都逃不了—顿罚,再说了,这是为大皇子祈福,如若被人知道你帮我,我说不定还被押上—个不敬皇子不敬神佛的罪责。”
那麻烦可就大了。
“难道就要这样老老实实地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