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线走去,乍然惊出一身的汗。
那被自己遗忘的、痴傻的两年里,孟欢岁房内几乎每夜都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而她第二日回家便会拎着一块猪肉,笑着让我与萧晟多吃一些。
我仍旧不记得自己如何与她成婚,又是如何情深不已,但仅这些恩情便足以让我用一生偿还。
18.
将她接回京后,我总藏在暗处观察她。
有时,我远远望着她与萧晟交谈甚欢,竟也微不可察地勾起唇。
从前阿爹为博妾室开心,将我活埋进深山里,尽管之后他悄悄折返将我挖出。
但那种绝望,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故我离开周家,步步如履薄冰地爬上太尉之位,在尔虞我诈中,我已经不记得上次笑是何时了。
倘若问我这二十多年最开心的时光,莫过于与她住在一起的那两年而已。
只是我不懂,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
花寂旧臣都尉林城与其妻子陈绘裙两情相悦,是城中佳话。
我放下配剑问他,「爱,是什么?」
「爱分为很多种,可以是放手,」林城的眼如刀子一样望着我,仿若能剜开我的心,「亦可以是占有,见仁见智罢了。
「怎么,周大太尉和夫人吵架了,要来我这寻安慰?」
炉子里火星迸溅,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不知自己对她究竟是感激还是…」
「这有何难,」林城柔和地笑了起来,眼尾的霜雪融化成水珠,这副摸样和军营里的他有天渊之别。
「你若对那人时常想念,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弥足珍贵。
「虽偶尔吃醋、吵架,却还是会不惜一切地护她平安快乐,那你便爱她。」
我终于,真正相信了萧晟,相信我曾那样深爱着孟欢岁。
可孟欢岁却不再爱我,她说,「你将他还回来,好不好?」
恐惧再次钻进身体。
当初决绝地离开周家,是因为我笃定,权力、地位抑或钱财,我都唾手可得。
唯有她,在我身边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19.
除夕将至,天色虽暗,街上仍车水马龙。
酒楼,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痴傻的那两年我尚能将往事悉数记起,可唯有与孟欢岁相爱的四年,我就如同被夺舍般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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