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几天了?
货送到了吗?”
声音依旧清冷。
孟聪斜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命都要搭进去了,还想着货!
无奈回答:“算今天三天,放心,己经和尤文那边联系了,货他们己经收到了!
过几天我就回G国。”
“好,我们一起走。”
孟聪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不行!
你留在这边好好养伤,G国的业务我能处理,外面肯定少不了对家的人围堵,你在这儿才最安全,我一个人回去也更方便。”
孟聪谈到正经事可从来不含糊,眼神坚定,说话有理有据,理由让林初霁无法反驳。
林初霁斜睨着,冷峻地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回答:“好,我会尽早回去的。
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他感觉左边的眼睛似乎有些微妙的奇异感。
“你的眼睛被飞来的榴弹片扎伤了,角膜出血,陆丛说只是暂时性视物模糊,会治好的!”
天早己经黑了下来,别墅里的灯尽数亮起,在这人烟稀少的山脚下,带给大自然一点点工业趣味。
陆丛拿着医药箱走进来,随手开了灯。
一时间灯光乍现。
孟聪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开灯了,都怪林初霁,这小子总让人担心。
“病人该换药了。
孟哥,我需要你的协助!”
“哦,好的!”
换药这个活儿,他己经很有经验了。
床上的林初霁明显有些慌乱,双手不安的倒来倒去。
“等等,你是说这三天都是她在帮我换药?”
那上厕所岂不是也……想到这儿林初霁白皙的脸攀上了莫名的粉红色,本就清瘦的脸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孟聪见状,立刻打起圆场,“唉,人家陆丛是医生,医生眼里哪有什么性别啊!
你别多想了!”
陆丛知道他的脾气,虽然现在看起来收敛不少,不过骨子里还是个傲娇怪,要他接受这件事确实不容易,他一定觉得丢脸极了。
“孟哥说得对,勤换药才能好得快,不然啊,你更得无时无刻需要我!”
林初霁没有作声,那就是同意了。
陆丛给孟聪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开始分工明确地帮病人换药。
上衣己经被孟聪毫无怜惜地扒掉了,映入眼帘的是旷阔的胸膛,往下是一层薄肌,有六块,两边的胳膊蓬勃有力,但是却如同机械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
孟聪看过几次了,但是还是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的身材有点东西。
陆丛反倒自然很多,手上的动作一首没停,不时向孟聪要一些医疗用品。
她的手指灵活地游走在林初霁的胸前,后背,只是这样轻柔的触碰,林初霁的心就好像被羽毛轻扫着,心里痒痒的,心脏也在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着。
换好药后,陆丛匆匆离去,可是她身上轻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林初霁的眼睛。
她的耳垂己经红得可以滴血了!
或许是青春里男孩的自尊心作祟,亦或者是心中潜藏的爱情之花悄悄发芽。
总之,林初霁很开心。
陆丛放下药箱,心脏再也止不住地狂乱起来,隐藏在后颈处的粉红己经染到了脸颊。
她轻呼一口气,慢慢调整着呼吸。
面对活蹦乱跳的林初霁,她总是没办法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视角来为他医治。
少女厚重的伪装总能被喜欢的人轻易揭开。
她刚调整好自己,就发现孟聪在药房里面翻找东西。
走上前,拍了拍正在忙碌的人。
孟聪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陆丛,有安眠药吗?”
“孟大哥,你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吗?”
她这几天和孟聪一起轮流守着林初霁,孟聪经常会守着守着昏睡过去,这状态不像是失眠啊。
孟聪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索性说开:“不是我,是林初霁,他这家伙晚上不吃安眠药睡不着!”
陆丛好看的眉毛扭作一团,她没想到五年前的打击这样大。
鼻尖酸酸的,声音喑哑地问:“多久了 他这样多久了?”
孟聪看这小丫头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暗骂自己嘴贱。
“这个,我三年前遇到他就一首这样了,现在一晚上吃得比之前还多!”
陆丛眼眶微红,大滴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不知多久,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他这五年经历了什么,她不敢问,她知道他这样骄傲的人不会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狼狈。
她代表着他的过去,而那遥远的过去正是他不想提及的,不想记起的。
从前多美好,如今就多悲苦。
可她还是低估了现实的残忍与多变。
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坠落神坛,曾经所在多高,现在摔得就有多痛!
孟聪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小姑娘。
良久后,陆丛收拾好自己,又交代不要把自己哭的事情说出去,走进了二楼的房间。
林初霁半躺着,见陆丛眼眶微红地朝他走来,他知道她哭过了。
只是小姑娘为什么会哭呢?
难道孟聪那个老流氓欺负她了?!!
林初霁伸出手摸了摸陆丛的脸,口吻镇定,“怎么哭了?
老孟欺负你了?”
陆丛摇摇头,发丝因为带着一丝丝水珠而黏在一起了。
摇头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松鼠。
惹得林初霁心里又是一阵柔软。
“没有,与他无关。”
声音即便一再隐藏,也还是能够捕捉到一点哭过的嘶哑。
“你不用替他隐瞒,他就是个老色狼,以后离她远点,他要是再对你动手动脚,告诉我,我帮你治他!”
陆丛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没有,孟大哥说你在吃安眠药,而且现在剂量越来越大了。”
陆丛如实回答。
他别过脸,心里早己经把孟聪过问过多遍了。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孟大哥,孟大哥的叫,他们很熟吗?
女孩白皙的脸被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她轻轻地俯下身,下巴抵着他的胳膊。
小鹿一样的眸子看着他,嘴角弯弯,“哥哥,我们一起戒掉安眠药吧!”
她不知道这能不能讨好到林初霁。
只见男孩喉结滚动着,脸上锋利的棱角因为女孩的一句“哥哥”瞬间变得柔和了几分。
他总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她很少叫他“哥哥”,可一叫,他的心就会化作一摊水。
“好。”
陆丛见这招还是很有用,立刻拿起水杯递给他,又在他的手心放了两片药。
她知道安眠药不能立刻戒掉,但是可以先从减少剂量开始。
林初霁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乖乖地吃下药。
陆丛关了主灯,屋子里只留下一盏夜视灯,林初霁早己经平躺下来。
二人一言不发,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呼吸交错的声音。
陆丛拉着林初霁的手,轻拍着他的臂膀。
林初霁闭上双眼,困意似乎随着这样有节奏的轻拍缓缓袭来,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安心的睡下。
不用害怕追杀,也不会过电影似的反复在脑中经历那场大火。
他睡着了。
陆丛没有因为他的入睡而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一首这样做着。
在他时不时皱眉的时候帮他抚平。
陆丛还是觉得睡着的林初霁最乖,最惹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