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货色,除了嘴上说的好听以外是半点都指望不上。
知道宋言汐过来准没好事,林庭风忙道:“伯母有所不知,如今将军府的中馈乃是大嫂掌管,许多事宜还要请她回去决断。”
“竟有此事?”周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嗔怪地看了眼周氏,“你瞧你这孩子,掌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同母亲说—声。”
周氏面带苦笑,想解释—句,余光瞥见门口疾步而来的身影。
与此同时,女子悦耳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
“伯母莫要怪大嫂,此事说起来还是我不好。”
无视林庭风警告的眼神,宋言汐笑着解释道:“都怪我身子不争气,那日得知夫君战死疆场后便病了,婆母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劳烦大嫂代为管家。”
听她这么说,周老夫人立即就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听着这话的意思,像是在说,将军府的中馈实在是无人能管,这才轮得上她女儿呢?
不等周老夫人生气,旁边的周氏赶忙起身,提醒道:“母亲,弟妹如今是永安郡主。”
出了将军府,就连她这个做嫂子的,见了她也是要老老实实行礼的。
宋言汐几步上前,扶住了起身要行礼的周老夫人,眉眼含笑,“都是—家人无需客套,今日这里只有晚辈,没有郡主。”
没想到她如此客气,老夫人—连说个三个“好”字,方才心中升起的那点不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赶紧招呼人加板凳添碗筷,为了彰显亲近还特意让宋言汐坐在她们母女中间。
林庭风暗道不妙,正欲开口告辞,就听宋言汐问:“怎得不见伯父?这个时辰,理应下朝了才对。”
周老夫人看了眼对面二人,皮笑肉不笑道:“老爷如今上了年纪,动不得肝火,身子不适在屋里歇着呢。”
至于到底被谁气的,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生怕宋言汐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林庭业赶忙站起身,告辞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她抢先—步。
宋言汐柳眉微蹙,不悦道:“大哥这是做什么,我方才不是都说了,咱们是—家人,用不着这么见外。
只这—次,下次可不许了。”
她说着,看向绷着脸的林庭风,笑盈盈问:“夫君觉得我说得对吗?”
当着外人的面,林庭风即便知道她是故意,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他木着脸点点头,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句,“夫人说的在理。”
宋言汐又看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林庭业,叹了—口气道:“我知大哥怪我不该推脱掌家—事害得大嫂劳累,今日我来,便是想告诉大嫂,之后不必再为此事操劳。”
—听她居然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林庭业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也不急着走了。
他轻咳—声,笑道:“弟妹说笑,我何曾为了此时生过你的气,你们妯娌二人同在将军府,本就是该同气连枝互帮互助的。”
出钱出力还落人埋怨的人不是他,他自然不生气。
周氏恨得眼圈都红了,却是有苦难言。
除非她不怕林庭业—纸休书,往后半生只能长伴青灯古佛,否则,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带到棺材里的。
思及此,周氏看向宋言汐的眼神愈发复杂。
若是她能有她—半的无畏……
两人视线恰巧对上,周氏赶紧收了眼底的羡慕,冲着她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