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来,我一定会去救他的。
我哀求绑匪不要伤害陈忆南,我说我取出的钱比他们要的更多,还有金条……
我知道,警察正在通过这通电话定位绑匪的位置,我要竭力多争取一点时间。
然后我从电话里听见了一声枪响,绑匪的电话随即挂断。
警察冲上来确认我的安全。
他们告诉我,陈忆南被绑去了公海上,军舰赶到的时候,他们为了销毁证据选择了撕票,陈忆南中枪后被扔进海里。
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们说。
我不忍心再听下去。
“他会回来的。”我一遍遍重复。
他水性很好,他无坚不摧,他答应过要回来娶我的。
陈忆南从不食言。
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过来。
心理医生、律师,还有我们雇的保姆和盼盼。
心理医生说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反应迟缓地朝他微笑,告诉他陈忆南还没有死。
律师说陈忆南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我和盼盼,我眼神涣散着,说现在还没到执行遗产分配的时候。
最后保姆把盼盼抱了过来,小丫头哭得撕心裂肺,将我的魂魄硬生生拉回体内。
再伤心,人总是要生活的,更何况,我还有女儿要抚养。
最后一个来的是顾淮年。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一遍一遍说他很遗憾,说他找了我很久,以后让他来照顾我。
我将他赶了出去。
此后他每天都来,总是端着瓷白的碗,里面装着苦到灵魂都瑟缩的中药。
我终于耐性全无,推开了他的手。
“有时候我会想,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的声音扭曲狰狞,我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顾淮年蹲下去捡,手被割伤了,血像小河一样涓涓地流。
他一直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