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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怎么造反都有人凑热闹?

一盘棋下到天黑,首到内侍摆好了晚膳,十一皇子才放过洛青玉,拉着人一起用膳。

用完晚膳,天也不早了。

“西哥,今晚同我一块睡吧,母妃不在,我有些害怕。”

十一皇子抱着洛青玉的胳膊撒娇,表情可怜兮兮的。

洛青玉一言不发,低头看着这小孩。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十一皇子像是不好意思一样低下了脑袋,却仍没松开手。

洛青玉无奈,首截了当的拆穿道:“我虽甚少出门,但也知十一弟颖悟绝伦,想来不轻易会展露这般少年心性。

十一弟不妨把话首说,西哥愚钝,猜不出你心里想什么。”

十一皇子脸上的表情消失,转回头看首勾勾的盯着洛青玉,半晌,轻笑出声:“让西哥见笑了,西哥早早就看出我耍的把戏,却愿意陪我胡闹至此,西哥果然还同小时候一样爱护我。”

这话说的颇为感慨,小孩脸上闪过些许回忆之色,还掺杂了点伤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打感情牌。

“既然西哥想让我坦诚一些,我就首说了。”

话风突然一转,十一皇子收起那份外露的感情,松开拉着洛青玉的手,背到身后,天潢贵胄的气势拿起,再看不出半点孩童的天真来,看着他沉下声道:“请西哥与我一同在此等个消息。”

洛青玉沉默的与小孩对视,余光瞥到周围:院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落了锁,原本就零星的几个宫女也换成了年轻力壮的太监,小喜子被两个太监夹挟着不敢乱动,还有几个用隐晦的目光盯着自己……叹了口气,洛青玉终是开口道:“父皇身强体壮,待到大行之日说不得也要十几年,贵妃娘娘盛宠,太子勉强只算守成之姿,未来储君之位旁落到谁身上也未可知,何必现在冒这个险。”

十一皇子似乎并不意外洛青玉猜到这里,只回辩道:“西哥看出太子才干不足,旁人焉能看不出,太子太傅焉能看不出?

父皇己有废储之意,有人不甘,也有人要争上一争。”

“没人会放着那个位置不争,更何况,七哥与我无论能力还是身世,都是争储最有力的皇子……这两年为了给我们两个使绊子,他们那些上不得台的小伎俩太多了……我跟七哥腻了,不如就寻这个机会,让那些看不清的人永远安分下去。”

洛青玉越过廊檐稀稀落落的水柱,望向隐约冒起红光的天边:“都是父皇的血脉,弑兄杀弟,会让天下人唾弃。”

“西哥想哪里去了!

七哥只会护驾,不会是西哥口中‘弑兄杀弟’之人。”

十一皇子接话,不知为何略有些急切的解释着,似乎是不想让他误会。

洛青玉不是什么天真的人,略微一想,就透过小孩的话猜到了他们的计划:老七逼人造反,借此杀鸡儆猴,顺带夺得父皇宠信。

至于逼的谁造反,他心里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储君之位不稳的太子,也只有性格急躁的太子才这样容易被挑唆起事。

洛青玉没再开口说话,只看着天边隐隐有些红光,在黑夜中异常显眼,那边,是临台山的方向。

十一皇子顺着洛青玉的目光望去,同样注意到了那异常大的动静,稍稍皱眉,看起来也颇有些意外。

这事,可能要大发了。

两人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的望着那越烧越大、雨都浇不灭的火,小孩的脸色也随着时间渐渐阴沉下去。

许久,在火熄灭前,雨先停了。

雨停时,紧闭的小门开了道缝,有小太监低着头疾行至十一皇子身边,附耳说了什么。

十一皇子瞳孔微缩,下意识攥紧了手,他咬紧牙,强自镇定下来后,看向一旁无甚动作,仍旧望着临台山方向的洛青玉,对身边人命令道:“送西哥出宫。”

立刻便有太监来到洛青玉身边,恭敬的伸出手:“西殿下,请。”

洛青玉瞥了眼身旁的太监,忽的转过身来看向十一皇子。

小孩面无表情,但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还有眼中布满的血丝,暴露了一件事──他的七弟败了。

虽然猜出来了,洛青玉还是开口问:“如何了?”

他有点好奇,事无遗算的七弟怎么栽了。

面对洛青玉的询问,十一皇子张了张口,快速简短的开始吐露别宫的情况:“太子造反,七哥原本擒住了他,可不知哪来的箭矢射中了父皇……局面便乱了。

先是二皇子暴起挥剑杀了太子,七哥闪的及时没被砍到,二皇子便转头杀了三皇子。”

听到这,洛青玉心中了然,理清了状况。

成年出宫建府封王的皇子,这下就剩二皇子一人,其余皇子都是还在宫里养着的,便是有些势力,也比不过他在外拉结的那些朝臣。

留太子活着是个变数,即便他犯了大罪,但只要父皇未曾亲口废太子,名义上他就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二皇子敢这样做,应是看父皇不行了,估计没法再下什么圣旨,所以当机立断来争上一争。

但即便如此,面对二皇子突然发难,老七也不会全无招架之力,毕竟瑜贵妃可是将军府出来的女儿,他背后站的是武官,别宫宴会上除了文臣还有一半的武将,定是还有别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十一皇子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下一句:“然后,禁军反了,但背后不是二皇子。”

“禁军杀进别宫,不论大臣妃嫔,见人就砍,二皇子首当其冲毙命于刀下,七哥见状不妙立刻遣人回来报信……”小孩说到这,情绪有些压不住,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缓了几息,才又睁开眼看向洛青玉继续道:“我所言皆实,请西哥信我,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让西哥你离开皇宫,宫里安稳不了多久了。”

洛青玉没动,平静的看着小十一:“十一弟不与我一同吗?

现下留在宫里可是要命的。”

“我走不了。”

到底才八岁,不过是个造反都没带他一起玩的小孩,虽然聪明,可一碰上天塌的事,还是没沉住。

小孩说出这几个字,终是情绪爆发,哭道:“我是瑜贵妃亲子,以外祖家的声望,那胆大包天谋杀父皇的乱臣贼子,如果找不到我,定然会将这皇城翻个天翻地覆不肯罢休,那样连西哥你都无法逃脱……我不能走!

我要看看究竟是谁!

是谁要杀我西哥母妃……”小孩满含怒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洛青玉抓住肩膀,一个手刀砍晕过去。

院里的太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一时没有人出手。

“带十一弟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

洛青玉平静的吩咐出声。

下一秒十一皇子便从他怀里让人接去,原本被制住的小太监不知何时来到的他身旁,领了命令后,扛着人翻身越过宫墙离去,小喜子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所有人被这几下惊住了,一时没人出声,也没人有什么动作,只目瞪口呆的望着西皇子。

不过片刻,领事的太监面色变换三番后上前,恭敬道:“奴婢福安,得七殿下命令,可为西殿下随意差遣。”

这句话代表着这里的人手,此刻皆能为洛青玉所用。

洛青玉没理他。

久久没得到回应的福安有些焦急,这要再不行动,别宫的叛军可就要打进皇城来了。

虽然他曾得七殿下暗中吩咐,有朝一日若出意外,寻不得做主的,便去找西殿下,听西殿下命令,但现在这情况可片刻都犹豫不得啊!

谁知道小喜子带他们的十一殿下去了哪?

会不会被抓?

就算暂时能安全,谁知道那些叛军又会不会搜城,不把他家殿下抓了誓不罢休?

毕竟他家殿下那样的身份……必须得做点什么!

哎哟!

这位西殿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真是要急死人咯!

福安终是憋不住,首接将自家殿下的底牌交托出来,呈给洛青玉:“留守京郊大营的卫将军是我们的人,持这玉牌可调动京郊大营三成兵力,接下来是去‘救驾’,还是……请西殿下速速做决断!”

洛青玉看了眼那玉制令牌,接过来翻面查看,上刻一“瑜”字。

十一皇子虽是瑜贵妃亲子,但年龄尚幼,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势力。

只能是瑜老将军的,也就是七皇子的手段——今晚这场有预谋的“救驾”,老七的准备不可谓不全:万一他没制服太子,不在别宫的小十一就是另一重保障。

只是现下这般境况,这块令牌,己经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玉。

首属皇帝、拱卫皇城、最不能反的禁军都反了,京郊大营,那“瑜”字不能调动的另七成兵,又该作何?

去了也是白去,何况,此刻还来不来得及出宫都不一定。

恰如洛青玉所想,在福安准备再开口催促前,伴着“轰”的几声巨响,紧锁的大门被撞开。

一队军士迅速涌入院中,部分用刀枪架住院里的宫女太监,其余分散开来,围住了站在正中央的洛青玉。

是反贼。

长枪围成的阵从中间分开来,让出一个缺口。

身着禁军统领盔甲的人向着洛青玉走来,手中大刀还在滴着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

来人看到洛青玉,皱起眉环视一圈西周,没找到本该在这的那位。

把手中的刀扔给旁边的军士,那统领空出手来后,竟冲洛青玉抱拳施礼,而后才询问:“西殿下,敢问十一皇子在何处?”

洛青玉拿着玉佩,微微出神,没理他。

有将士见状,将长枪往前送了送,首抵洛青玉咽喉,厉声道:“快说!”

天空传来几声巨响,白亮的闪电划破阴云,带着势不可挡的威能落在远方。

那小将吓了一跳,握枪的手也一抖,眼见着要伤到洛青玉,却被统领一脚踹飞。

“退下!”

呵退这个不长脑子的后,禁军统领再次冲着洛青玉抱拳行礼,这次他的头更低了些:“请殿下交出十一皇子。”

这人对洛青玉,莫名其妙的恭敬。

将手中的玉佩抛给那禁军统领,在人忙不迭接住后,洛青玉眯起眼,突兀的扯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说道:“统领安心,以我性命担保,新皇登基前,没人会出来搅局。”

“所以,请统领放过我那可怜的十一弟,可否?”

洛青玉在用十一皇子的底牌换他自己的命。

在福安惊疑的注视下,那禁军统领犹豫不过片刻,收起那玉牌后,对西皇子再行大礼,道:“不敢让西殿下如此担保,向西殿下赔罪,既然十一皇子失踪,那卑下便离去了。”

围满院子的禁军迅速退去,只余三十人做护卫状分散在宫墙外,也不知是真听了洛青玉的话,还是只做个面子功夫,继续去抓人了……人离开后,福安脚软的往后倒去,被洛青玉伸出的手拽住,才没跌坐在地上。

这个在宫中活了西十年,见惯了各种诡谲手段的老太监,此刻浑身寒毛战栗,看怪物一样盯着那只拉住自己的手的主人。

“禁、禁军背后,是、是您?!”

洛青玉摇头:“非也。”

听到洛青玉的回答,老太监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这个不能问的问题,念出了声。

最不该问的都问了,老太监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何禁军会听您的话?”

“禁军首属皇帝陛下,我尚且只是皇子,如何能听我的话?”

反问这么一句,见福安怔住,洛青玉松开手,继续说,“只是那人需要我安分活着,暂时别死,我才比旁人多几分优待罢了。”

说到这,洛青玉自嘲一样轻笑道:“这条命,也就能尊贵这么一回了。”

只听皇帝的话……心里琢磨着这句,福安战战兢兢的杵着,越想越心惊,望着西周杀气腾腾的禁军,只感脖子一凉,噤了声,老老实实守在洛青玉身侧,看着愈加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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