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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星临凡


时光流转,守治十五年初,因前朝余孽事件,礼部要求白鹿书院广收门徒,以正视听,凡是年龄在三岁至九岁且身世清白的稚童都有报名资格!

一时之间,大幽九州无数寒门百姓带着适龄孩童纷纷赶往长安城,参加白鹭书院的入学考核。

白鹭书院位于帝都西侧的白鹭山上,据传儒圣张衍公在未辅佐太祖时,行至此山山顶,见云雾缭绕,白鹭成群而飞,又逢天下大乱,忧心忡忡,当即赋诗一首,以诗露情,“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后又在此创立白鹭书院,得太祖皇帝亲笔题名,所以此山也因白鹭书院而得名——白鹭山。

去往白鹭山,必须得经过长安街尾,从街尾处的西城门出城。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三文钱一个!,老板卖力地吆喝着。

长安街尾处,一个衣裳褴褛,脚穿草鞋的稚童眼巴巴地望着热气腾腾的蒸笼,手里捏着一枚青色雕纹着星辰的玉制饰品,内心冲动了好几次想以玉佩换取几个包子,只因他已经两天未吃过任何食物。

经过几番的天人交战后,最终还是将握在手里的饰品戴回脖颈处,因为娘亲临走前语重心长地说过,这个饰品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让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包子铺老板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生不忍,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包子,用纸包好,递给稚童,嘱咐着:“小心些,不要烫着了。

稚童擦了擦手,接过包子,向老板鞠了一躬道了谢后才慢慢地打开包纸,他咽了咽口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仿佛这包子就是人间最好的美食。

“孩子,你也是赶往白鹭学院考试的吗?你的父母呢?老板端来一碗清水,递给孩童,不经意间问道。

稚童喝完水,恭敬地将碗递还给老板,歪头认真的询问:“白鹭学院,管饭吗?

“自然是管饭的!

稚童和老板一番寒暄后,打听了白鹭书院所在地,便告别辞行,往白鹭书院赶去。

半晌,稚童已至书院大门处,此时天边已布满红霞,负责报名的老人正打算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怎料这时还有人来报名考核,顿时心生不满,极不耐烦的问道:“姓名,年纪,何方人士!

被问之人也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烦,快速答道:“杨凡,木子杨,平凡一生的凡,龄年八岁,长安人士。

老人见杨凡虽身着褴褛,但气质不凡,不敢怠慢,将杨凡的信息登记在册,交给他一块木制的令牌,令牌上印着白鹭西行飞天之景,正是白鹭书院的标识图纹,下方有数字“九十八,表示他是第九十八位前来报考的学子;

“进去书院吧,有人会安置你的。老人摆了摆手,示意杨凡离去。

杨凡点头,向老者弯腰,拱手道别后,朝书院走去!进入书院,负责照料的儒生把杨凡领到北苑,让他在此歇息。北苑中已有众多稚童,每十人住在一个房间,杨凡找到属于自己的床铺后,倒头便睡,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上山之路又崎岖难行,极耗体力。

翌日清晨,书院内堂响起琅琅书声,一股股浩然之气汇聚于书院上空,若隐若现。

北苑之中还在酣睡的杨凡,也被这书声惊醒,趴在床头的窗前,侧耳倾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

杨凡越听越入迷,越听越难受,只觉胸中有口闷气,发散不出,霎时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整个人如中魔怔,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不久便昏厥过去。昏厥后,脖颈处的青色饰品发出淡淡光芒,护住他的全身,也隔绝了书声与外界的一切。

所幸孩童们都睡得沉,这神奇的一幕并未被人所知。

屋外本已微亮的天空此时突然暗淡,东方苍天七宿中房宿、心宿、尾宿相继而亮,三道不同颜色的光束从天而降,急速地射向白鹭书院所在方向。

正在晨读的学子,从内堂跑出,仰头望天。教学先生紧跟而至,开口训斥,“如此心性,如何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速速回去!

说罢,教学先生朝着空中行弟子礼,弯腰而拜,礼拜后步入内堂继续教学。

书院上空那宛如实质般的浩然正气,阵阵翻滚,仿佛是意气风发的书生受到了挑衅,竟主动迎上光束。

几番来回后,光束洞穿浩然正气,开始扫视书院内外。毕竟浩然正气无人引导,只凭本能如何抗衡得了这天上之物!

“一群走狗,真欺我白鹭书院无人吗!内院深处发出怒斥声,随后有一物飞向天空,置于浩然正气中,仔细看去正是儒家盛典之一的《论语》。

不多时浩然正气化为人形,头戴方正巾帽,身穿宽博长衫,手捧《论语》,口中念念有词,发出如雷鸣的声响!声音每响一次,光束便迟钝一分。

“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当浩然正气所化人形念完《公冶长篇》后,合书负手而立,蓬勃的人间正气直冲天际,房宿、心宿、尾宿如临大敌,三道光束又由地转天,将浩然正气拦截在天空之中,避免被威胁到星宿本体。

此一时,彼一时。手持圣物,又有儒家高手指引,浩然正气已非光束可匹敌。接触的瞬间,光束被一击而溃,化作流光消散在天空之中。

击溃光束后,夫子模样的浩然正气声势不减,直蹦三星而去!

三星立于东方天空,微亮的星辰中恍若有人盘坐其中,见浩然正气袭来,房宿、心宿、尾宿中的人影站起身来,同时掐指成印,三位一体,瞬息成阵,一颗硕大的青色龙头从天边探出,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浩然正气。

青白相接,浩然正气由人形散开成雾状包裹着青色龙头,丝丝缕缕的气不断地渗入龙头中,龙头好似特别忌惮白雾,发出恼怒的吼叫!

“见善思齐,足以扬名不朽;闻恶能改,庶得免乎大过。一句儒家名言从浩然正气中响起,直击龙头眉心之处,被击中的地方徒然冒出袅袅青烟,甚至逐渐蔓延至整个龙头。

儒家之气,天克异物,震人心魂!

见状,房宿星中之人,右手食指和中指抵于额头上,一道星光从额头处引至双指。手指往前指去,星光急射而入龙头,“东方青龙甲乙木,爆!

青色龙头得星光相助,全身青光大涨,体型慢慢变大,随着一声如惊雷般的巨响,龙头和浩然正气消失在天空之中,只剩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漂浮于此。

房宿星中探出一张大手想将书籍抓入手中,刚一触碰,他的掌心便被书中的浩然正气所灼烧融化,不得不赶紧松手放弃,且运起星辰之力抵抗!

古朴书籍慢慢翻开,一页书籍从书本中掉落而出,慢慢飞向房宿、心宿、尾宿三星。

三星光芒遍体,书籍轻飘飘的落入其中,犹如一滴水滴,落入大海,却泛起层层涟漪,不断的冲击着星辰,小小涟漪引发的振动使之原本璀璨的光芒从强转弱,直至彻底暗淡,不得不隐于星域云层之中。

片刻后,书籍飞回内院,天慢慢亮了,天空似被刀锋切割一般,留下条条划痕。

内院再次响起那威严之声,“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违者逐出书院,永不录用!

同一时间,长安城中,钦天监八卦台上最中间,盘坐着一个白衣白帽的孩童,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却发出沉稳沧桑的声音:“变数已现,也不知是好是坏!

而皇族宗庙中也发出感叹,“天星临凡,天下必乱!我独孤家六代血脉向死而生都弥补不了当初的无心之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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