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木子村,正沉浸在一片播种稻谷的忙碌中,连孩童都帮忙下地干活,因此很少有人到山里来,也就没人发现,在一个小山坡后,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女子。
她面朝上,额头有着一大块的鲜血,皮包骨的脸上有着未散去的恐慌。
她穿着一袭补丁累补丁的麻布衣裳,整个人骨瘦如柴。
忽然,她的手指动了动。
谷小鱼一醒来,脑袋便是一阵刺疼,无数陌生的记忆争先恐后如潮水般的涌了出来,令她的眼前阵阵发黑。
她……魂穿同名同姓的女孩子身上了?!
前世,她是现代中医世家谷家的女儿,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未婚夫设计所杀。
这一世,她是星汉大陆唯一王朝大唐国木子村的一个村姑。
无良爷爷奶奶为了几两银子把原身卖给他人为妾,而包子娘和愚孝爹不敢,也没有的反对。原身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却因衰落山坡而死。
谷小鱼想清楚了所有事后,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强撑着身体往村里的方向走。
她边走边低头看有没有药材或者野果一类能吃的,药材可以到镇上卖钱,野果能充饥。
她现在饿得头晕眼花。
谷小鱼采摘到几株还算不错的药材,得益于村里人不认识这些药材。
正当她高兴时,忽然踢到了什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回头一看--
一个浑身是血,分不清生死的男子躺靠在树干上。
他穿着一袭染满鲜血的黑色锦衣,薄薄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如刀刻般的面容染上了些许的鲜血,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邪魅。
那无形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令谷小鱼心头一颤,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是重伤昏迷了。
在谷小鱼的眼中,这个男人是全身镶嵌着黄金的有钱人!闪亮亮的金光几乎亮瞎了她的眼,让她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日子。
她很缺钱,非常缺钱!
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不管在哪个时代,没钱寸步难行。
而这个男人光看其穿着便知不是寻常人,她救他一命,他用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当做诊金,两全其美。
她刚伸手要检查男人的伤势时,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右手掌心的黑疤,面上一喜。
这是……前世她所拥有的空间!
前世,她也不知是何原因,在某一天发现她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她没告诉任何人,偷偷的在这个空间里装了无数中西医能用到的东西,却忘了装防身用的武器。
谷小鱼收敛好心思,仔细检查了一番男人的伤势,他受的是很重的内伤,且伤及了五脏六腑。
她悄悄的从空间拿出相应的药给男子治好了,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走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和银子当做诊金。前世,可是无数的人捧着大笔大笔的钱求她治病,便宜这男的了。
她刚准备离开,却被不知何时醒来的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是何人?"
男子的嗓音冷如寒冰,冻得谷小鱼一个哆嗦。她的眼珠子一转,面无表情的暗暗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麻醉剂,突然对着他喷去……
温子城条件反应伸手去挡,却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糟糕,他遭人暗算了!
谷小鱼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这男人力气怪大的。她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咬着牙把温子城拖到了草丛里藏好,救人救到底。
她用的是特制的麻醉剂,能在一两秒内让人晕厥,昏睡的时间也比较长。
做好这一切,她回到了家里。
谷小鱼的家是三间茅草屋,也就能遮风挡雨,其他的一点儿也做不到。屋里,没有一件好点儿的家具。院里喂着几只鸡鸭,这是这个钱最值钱的东西。
谷小鱼的回来,让谷大和杜氏又是惊愕又是不满。
谷大伸着头往外看了看,不悦而又冷声道:"快回去!你都是别人家的了,还回来做什么?瞧瞧你,这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有些许的关心。
杜氏拿着绣帕心疼的帮谷小鱼擦了擦额头的血,劝道:"小鱼,虽然爹娘虽然觉得你与人为妾不好,可到底是你爷爷奶奶为你订下的亲事。孝道为大。听话,快回去,别让爹娘难做。"
谷小鱼听到谷大和杜氏的一番话,心渐渐的冷下去。虽然从原身的记忆得知,她有一个愚孝至极,凡事听从自己父母话的爹,一个软弱可欺到毫无主见的娘,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因为,爹娘对她还是不错的。
可她没想到,原身拼死拼活回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局面!
她轻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冷着一张骨瘦如柴的小脸问道:"爹娘愿意和爷爷奶奶分家吗?"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被谷大狠狠的打了一耳光,怒声的骂道:"孽障!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提分家!父母在,不分家。你可知,分家是为不孝!"
杜氏又是惊悚又是难以置信的微微张大嘴,无法相信分家是从谷小鱼的嘴里说出来的。
谷小鱼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内侧,又叹了口气。在爹娘的心里,便是谷青一一家不要他们了,他们也会眼巴巴的凑上去尽孝的。
这样的父母,她要如何改变?
"爹娘。"她垂下眼,遮住眸中的情绪:"我不想死!这次,我好不容易逃出去,便断不会回去为妾。不分家可以,但……"
她的话没说完,便离开家,往里长的家里而去。
她的事得找里长帮忙才行。
--
王里长是木子村权力最大的一个,他因着要忙整个村子的事,并没有下地,而是在家待着的。
他见谷小鱼脸上是血又狼狈不已,和善的脸上又是心疼又是诧异和担忧,"小鱼,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打来水,让谷小鱼清洗一番。
谷小鱼却是没清洗,跪在地上朝王里长磕了三个响头,眼眶微红的哑声道,"求里长爷爷帮我断绝与谷青一的关系!谷青一一家为了几两银子,把我卖给他人为妾。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敢回到那样的虎狼之家!"
"我本是想分家的,可……"她停顿了一下,长长而又苦涩的叹了口气:"我爹娘的性子,里长爷爷是清楚的。为此,我还挨了我爹一巴掌。不和爷爷奶奶断绝关系,我还会被卖的!"
爹娘对她有养育之恩,她做不到和爹娘断绝关系。
可如果无法改变爹娘的思想,爹娘为了谷青一一家,而不顾她的生死,那她也只能尽到赡养的义务,而无法做其他。
她不会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性命的。
王里长听得对谷青一的人厌恶到了极点,小鱼平时在谷家就受尽了欺负,如今还被卖给他人为妾。
他可是听说过的,那为妾的女子没一个好下场。
他扶起了谷小鱼,好生的和她说道,"小鱼,你可要想好。虽说谷青一一家对你,但你到底是有娘家的。如若你和谷青一一家断绝关系,你爹娘那边难做,且一你爹娘的性子有可能会不管你。还有,你以后嫁人,就没有娘家人撑腰了!"
谷小鱼倔强的说道,"我宁愿不嫁人,也不要这样能害死我的爷爷奶奶!至于我爹娘……我会尽孝的。"
王里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谷小鱼,"是这个理儿。"以谷青一一家的性子,还能再卖了小鱼,"谷青一是不会给你一个铜板的,你爹娘也有可能不会让你回家。这样,我家有多余的屋子,你且先住着,等有了银子买房子再搬出去。"
小鱼一个姑娘家,独自住在那些连风雨都挡不住的地方,保不齐就会被村里的无赖给毁了清白的。
他最担心的是,谷家不会同意断绝关系。
谷家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和蛮不讲理。
"多谢里长!大恩大德,他日我定会报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爹娘那边,她再慢慢来。
她相信,总有一天爹娘会明白她的苦心的。
王里长是越发的心疼谷小鱼,多好的一孩子,可那谷家却不知珍惜。他看啊,早晚有谷家后悔的!"这件事得召集村里人。别怕,里长爷爷会为你做主的。"
--
村民们在铜钟的钟声下,来到了村子中间的那棵百年老树下。见王里长和一个小女孩走过来,纷纷询问。
"里长,啥事啊?我地里还等着播种呢,这可耽误不得!"
"就是就是,地里的事是最急的!"
王里长抬了抬手,村民们都安静了下来。
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了眼谷家的人,从鼻腔里发出厌恶的哼声,"今个儿召集大家来,是为小鱼做主,断绝她和谷青一一家的关系!"
谷小鱼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低着头,身体一颤一颤的,双手用力的揪着衣角,声线颤抖,语含哭腔,"我……我不想被打死,不想为妾!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她那副模样可怜得不行,让村里人都心生同情。
村民们哗的一声炸开了锅,看谷青一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谷小鱼在谷家过得比猪狗都不如,最后还要被爷爷奶奶送去为妾,这一家子真是够黑心肝的!
谷大和杜氏如芒在背,特别是爹娘的狠狠的眼神更是让他们又自责又愧疚,对谷小鱼生出了些许的埋怨。小鱼这个混蛋,居然有胆子断绝关系!
太不孝了!
萧氏是个最不讲理的,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们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你竟是有脸回来断绝关系!我不同意!你必须给我过去当妾,否则我打死你!"
那可是好几两银子!
进了她包里的东西,断没有拿出来的道理。
谷青一看到萧氏这般,认为自己的脸都丢光了,颇为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后,便赶紧往旁边站。这个疯婆子,当着里长和所有村民的面还这般不要脸的胡搅蛮缠,当初他怎会娶了这样的婆娘!
谷小鱼的红唇划过一抹讥诮的弧度,颤颤巍巍的说道,"既然是门好亲事,那奶奶怎不让小姑去?"
萧氏先是一噎,随即站起来便对着谷小鱼一阵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让在场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纷纷离谷家人远点儿。
杜氏喏喏的张了张嘴,想护住谷小鱼。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是小鱼的不对,娘骂额也对。
小鱼该不会是撞坏脑子了吧?
以前的小鱼,可不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的。
谷大耷拉着头,不认为萧氏骂的有什么错。但他是心疼谷小鱼的,想着晚些时候好好的说道说道谷小鱼。
谷牡丹憎恶又高傲的看了眼谷小鱼,一幅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是蝼蚁的模样,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可是要嫁给富贵人家的。像你这种低贱的东西,只配给他人为妾!"
谷牡丹是谷青一和萧氏的老来女,向来如珠如宝的宠着,幻想着将来有一天嫁给富贵人家,过上好日子,谷青一和萧氏也是这样幻想的。
因此,从小到大,谷牡丹的吃穿用度是家里最好的,还不用干活,整天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村里不知多少人在笑话谷青一一家。
"我呸你一脸口水!不要脸的东西!"王里长的妻子李氏朝谷牡丹呸了一口口水,随即双手叉腰,火力全开的大骂道,"就你这种泥腿子出身,连字都不认识,长得连我们村里的姑娘都比不上,还是个22岁的老姑娘,也有脸以为自己能嫁给富贵人家!你当全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吗……"
李氏是村里出了名的骂架能手,加之她是里长媳妇,连萧氏这样的不讲理的人都不敢正面和她对上,更别提谷牡丹这种只会窝里横的人,顿时就被骂哭了。
谷小鱼听得十分爽,俗话说的好,不讲理是怕耍横的,耍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真正能要他命的。萧氏和谷牡丹这样的人,遇上李奶奶分分钟就会歇菜!
谷牡丹哭得又惨又丑。
她把所有的错够怪到了谷小鱼的头上。
萧氏见自己的老来女被骂,当即站起来和李氏对骂,整个一泼妇骂街。
谷小鱼汗颜,她算是见识到了女人骂架的战斗力了!
约莫一刻钟后。
"好了!"王里长一声冷吼,让李氏和萧氏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又听他道:"谷青一,你是谷家的当家人,你说,断不断绝关系?"
萧氏抢先一步说道:"不断!除非,谷小鱼拿五十两银子出来!我们谷家养了她十五年,可不能白养!"
她很是得意的摇着头,别说五十两,谷小鱼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看她还如何断绝关系。
谷小鱼算是见识了萧氏无耻的程度,轻呵了一声,"既然奶奶这般说,那我只好到镇上请县太老爷主持公道了!"
王里长一听,对李氏说道,"你赶紧把牛车拉过来,我现在就带小鱼到镇上,请县太老爷主持公道!"
谷青一这下不敢再装沉默了。
他冷冷一笑,抽着旱烟不急不缓的说道,"里长,就算是县令,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谷小鱼要断绝关系可以,要么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要么便乖乖的给我过去当妾!这俗话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谷小鱼作为我谷家的女儿,她的亲事就由我们长辈说了算!"
萧氏几人得意洋洋的望着王里长和谷小鱼,谷小鱼想断绝关系,门都没有!
谷小鱼绣眉一拧,心沉了沉。她委实没料到,谷青一会来这么一招,断了她的一些退路。
但谷青一太小瞧她了!
她忽然抬头望着谷青一,决绝的说道:"即使这般,那是今晚便穿着一身红衣,吊死在你家大门口,化作厉鬼找你们索命!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差点儿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是一定要断绝关系的,无论用任何办法!
古人皆是怕鬼神。
谷青一几人一听,都吓了一跳,面露惧怕的往四周看了看。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令谷青一几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从脚底板窜上来一股子凉意。
谷牡丹吓得尖叫连连,嘶声骂道:"谷小鱼你个小贱人!有本事你便吊死在家门口,我定会打得你魂飞魄散的!一会儿,我便去请神婆,让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爹娘,大哥大嫂,绝不能同意断绝关系,我看谷小鱼是不是真敢自杀!"
谷青一闻言阴森森的说道:"谷小鱼,有本事你就死在我家门口!我是不会同意断绝关系的。还有,我家没你住的地方,你给我滚!"
萧氏叉腰:"不同意,我死也不会同意断绝关系的!"
如若同意断绝了关系,那家里便要赔几两银子,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里长,你也别白费力气。"谷青一跟个泼皮无赖似的,抖得右腿,略有些许嚣张的说道:"虽说你管着村里的事,但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里长一个外人也不该多插手!"
萧氏狠狠的瞪着谷小鱼:"孽障,还不给我滚到那边去当妾!"
谷大和杜氏对看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害怕和恐慌,他们真的怕小鱼自尽!
可在爹娘的面前,他们又做不出忤逆的事来。
不行,得好好的劝劝小鱼!
谷小鱼心知今日是无法和谷家断绝关系了,她朝王里长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谷青一几人,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是不会去的。大不了,我把事情闹到县衙。只要你们一家不怕丢脸丢到镇上,不怕成为全镇人的笑话,不怕谷牡丹因此嫁不出去,那就尽管威逼我!"
谷牡丹是谷青一和萧氏的软肋之一。
或许,她可以从谷牡丹下手,想办法和谷家断绝关系!
王里长很是怜惜又心疼谷小鱼,可怜的小鱼,被谷家人逼到连名声都顾不得的地步了。
他厌恶的看着谷青一一家,狠声道:"你们谷家尽快闹!事情闹大了,败坏了我们村子的名声,我便和族老商量着,把你们一家逐出村!"
谷青一还真怕被逐出村,因此沉着一张脸,怒声道:"我是不会同意断绝关系的,谷小鱼你死了这条心吧!没有我的同意,你一辈子都只能是我谷家的女儿!"
他最后一句,带着几分嚣张和得意。
"走!"谷青一一走,萧氏几人再是不满和恼怒也没再多说什么。几人给了谷小鱼一个秋后算账的人,也都离开了。
王里长挥了挥手,和善的说道,"都下地忙活去吧。谁家没个糟心事,少掺和别人家的事,算是给自己积福!"
村民们三三俩俩的散开了。
王里长夫妻俩带着谷小鱼回了自己家,把她安排在客房。
李氏特别心疼谷小鱼,把自己孙女的衣服拿了两套给她,"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谷家那边是不会轻易同意断绝关系的。"她嫌恶的继续道:"谷家这是还想把小鱼卖钱!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谷家还要恶心的人家!"
王里长抽了几口旱烟,厌烦又气愤的说道,"小鱼先待在我们家!等三虎回来,我让三虎在镇上瞧瞧有没有合适小鱼的活计,再想办法脱离谷家!不脱离谷家,小鱼迟早会被谷家给磨搓而死的!"
王三虎是王里长的三儿子,体型彪悍,是个木匠,在镇上小有名气,这几日接了活计出门了。
谷小鱼神神秘秘又小心翼翼,像是做贼般的伸着头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嗓音说道,"里长爷爷,李奶奶,我只告诉你们喔,有白胡子神仙爷爷帮我!"她很是兴奋又欢喜,"神仙爷爷见我可怜,就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学了大本事哩!我能自己养活自己啦。"
她不是原身,不单单是性子和原身不同,所学的东西也和原身不同。因此,得找个合理的理由,以免他日出现什么麻烦。
用神仙来掩盖她不是原身,是最为恰当的。
王里长和李氏一听,对看了一眼,都相信了谷小鱼的一番话。假如不是有神仙,小鱼怎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老天爷是善良的,会厚待可怜的人。
李氏紧张又忐忑的伸着头往外看了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小鱼要记住,这些话不能再对其他人说!也绝不能让谷家的人知道,否则谷家人定会想方设法的拿你赚钱的。"
谷家那群人,连别人家的东西都能坑蒙拐骗抢走,更别提是小鱼的东西。
王里长把门关上,小声的说道,"小鱼听你李奶奶的。神仙教了你啥?"
谷小鱼是试探王里长夫妻。并非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她和王里长一家非亲非故,将来赚了钱难保王里长一家初心会变。
从刚刚里长爷爷和李奶奶的反应来看,他们都是真正的好人。
"医术和辨识药材。太多了,我都记不太清楚。"她状似很疼痛的用双手抱着头,"头好痛!"
李氏没好气的瞪了眼王里长,把谷小鱼抱进怀里,轻拍着,"没事没事,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小鱼有了本事是好事,但不可外露。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我记不住,道理是,才能太出众,会出事的!"
谷小鱼知道李氏说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乖巧的点了下头,刚要开口,肚子却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略略有些许尴尬。
李氏轻笑出声,"好了好了,我去给小鱼煮两个鸡蛋,这孩子都瘦成皮包骨了,可见在谷家没少遭罪。小鱼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好好的洗个澡。"
"谢谢李奶奶。"谷小鱼很是感激王里长一家,等她日后赚了钱,会好好报答里长爷爷一家的。
--
谷青一一家回到家里,便对着谷大和杜氏就是一阵谩骂,还拿着棍子打他们夫妻俩。
夫妻俩懦弱而又听话的承受着,没有丝毫的反抗,也不为自己辩解。
萧氏打累了,单手叉腰,余怒未消的说道:"赶紧的,你们夫妻俩去把谷小鱼给我带回来!她敢跑回来,我非得收拾她一顿不可!"
杜氏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忍住,怯弱的低声道:"娘,小鱼差点儿死了,娘能别让她再去为妾吗?媳妇怕她真的出事!"
谷大再是愚孝,也不想谷小鱼真丢了性命,喏喏道:"爹娘,我会努力赚钱还了那笔银子的,也不会让小鱼断绝关系,你们就别让她去了吧。"
谷牡丹面露讥诮,冷嘲道:"不让她去?大哥大嫂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还真当谷小鱼是宝贝疙瘩吗?对方可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赶紧去!再耽搁,我便让爹娘逐你们出家门!"
逐出家门几个字宛如晴天霹雳,让谷大和杜氏两人惊恐万状,不敢再为谷小鱼说任何话,跌跌撞撞的往王里长家走。
对这夫妻俩来说,逐出家门和要了他们的命没区别。
--
谷小鱼心知谷大和杜氏是为何而来。
望着站在院里哭成泪人的杜氏,谷小鱼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她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即便是原身的父母,原身给了她第二次性命,她也该好好的善待自己的父母。
杜氏拉着谷小鱼的手,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断断续续的说道:"小鱼……小鱼,你回去为妾好不好?不要断绝关系好不好?算娘求求你了!你看在爹娘养育你的份上,听话好吗?若是你不答应,你爷爷奶奶会把爹娘逐出家门的!"
她不要被逐出家门!
谷大接了话:"小鱼,爹也求求你,你回去为妾好不好?"
谷小鱼也清楚在古代被逐出家门是天大的事,可她没想到的是,爹娘却是不顾她的生死!
"为了那样的父母,而不顾女儿的生死,值得吗?"她这一声质问,也是原身的质问:"我们一家吃不饱穿不暖,做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爹娘为了那样的家人,还是不愿意分家吗?"
杜氏闻言,语调拔高了几分,带着些许的尖锐:"分家?那是不孝之子才做出来的事!怎可能分家!我告诉你,不准断绝关系。你与你爷爷奶奶断绝了关系,会让爹娘被戳脊梁骨的!"
谷大看谷小鱼的眼神有着失望和怒意:"小鱼,你太让我失望了!话我放在这里,不准断绝关系,更不准再提分家之事。再有,你尽快到那边去为妾。"
谷小鱼烦躁又苦闷的叹了口气,这愚孝爹,包子娘真特么难板正思想!
她的前路慢慢且艰难啊。
--
等温子城醒来,已是一个半时辰后。他的面前,守着一个冷面男子。
木寅见温子城醒来,当即扶着他站起来,关切的说道,"少爷可无碍?"
他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锦衣,不苟言笑。
温子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不疼,微微眯了下眼,"我身上的伤势是你治疗的?"
"并非,属下到时,少爷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木寅说道,"再有,少爷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少爷可有遇到其他人?"
温子城这下明白是怎么,黑眸中溢出丝丝寒戾,"你去查一个人……"他倒要看看那女子是何人!"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是的少爷,围杀您的人已清理干净,可要出手?"木寅的脸色冷了两分。
"我活着,对她就是最大的折磨!"温子城的薄唇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走吧,回去看好戏!"
两人回到了温家。
温家是南文镇的县令,温子城的爹便是县太老爷。
温子城毫发无伤回来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温家,作为主母的安氏自然是知道了,她气得砸碎了一只茶碗。
林妈妈挥手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微微弯着腰低声道,"夫人莫气。大少爷再是命大,凡事也得听夫人的,比如大少爷的婚事!"
林妈妈是安氏的陪嫁妈妈,也是安氏的奶娘,更是安氏的左膀右臂,为人出了名的狠毒。
安氏面上一喜,心情由阴转晴,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林妈妈说得对!温子城的婚事可是握在我手里的。你去瞧瞧,附近村子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记住,要选哪种要什么没什么的。老爷那边,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
只要除去了温子城,温家的一切便都是她儿子的了。
"是,夫人。"林妈妈说道。
--
谷小鱼住在王里长家的事,如一阵风般传遍了整个木子村,人人都道谷小鱼是有了福气,可把谷青一一家气得不轻,却又因是王里长逐出村子的一番警告而不敢上门闹,可也打着小九九。
谷小鱼的原身是个干活小能手,她把王里长家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帮王里长家播种,以此来报恩,乐得王里长家喜笑颜开,逢人便说谷小鱼有多能干。
没过几日,便要到赶集日了。谷小鱼打算进山采摘一些药材,赶集的时候到镇上卖,便和王里长说了此事。
"这样,让你李奶奶和大狗带你进山。"王里长不是太放心的叮嘱道,"小鱼,要是遇上谷家的人别怕,骂回去!再有,定不能让谷家的人知道你的本事,记住了吗?"
王大狗是王里长的长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农活一把手,正在相看人家。
谷小鱼明白的点了点头,"里长爷爷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的。"
王里长让李氏烙了饼,带着王大狗和谷小鱼进了山。
木子村后的那座山没有名字,谁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也没谁知道到底有多大。只知,这座山里的好东西很多,可危险也很大,深山里有狗熊和老虎,因此村里人都不敢太往里走。
李氏担心遇到同村的人或者谷家的人,因此带着王大狗和谷小鱼走的几乎没人走的小路,提醒道,"大狗,要护着小鱼。我们到里面点儿看看,采不到药材也没关系。"
王大狗应了下来,拿着一根木棍走在最前面,用木棍扫着前面,以防有蛇。
谷小鱼背着一个小背篓走在中间,留意着周围情况的同时,采摘周围的药材,野果和野生的调料,"大狗哥,我教你辨识药材吧。有了这门手艺,大狗哥便能存媳妇本了!"
王大狗腼腆的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这年头,谁不存个媳妇本,总不能全让家里出。
李氏很是担心,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鱼,神仙会不会不高兴?这可是神仙教给你的本事,没有神仙的允许,你教给他人,神仙会不高兴的。"
谷小鱼心暖暖的朝李氏展颜一笑,轻声道,"李奶奶别担心,神仙不会怪我的。神仙教我本事,是让我造福于人。李奶奶你们对我有恩,我理应报答。"
李氏和谷小鱼说话的声音很轻,走在前面的王大狗并没有听见,他也不会偷听。
李氏闻言安心下来,朝王大狗扬声道,"大狗,好好的跟着小鱼学,这可是门难得的好本事!"
王大狗嗳了一声,便跟着谷小鱼学习辨识药材。
谷小鱼教的很认真又通俗易懂,她来到这个异世的这些天,摸清楚了不少的情况。
星汉大陆虽然只有大唐国一个王朝,但周边有不少的小部落,年年向大唐国进贡。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百姓基本都能吃饱饭。
他们村子附近的镇子叫南文镇,听说县令是个惧内的,原配因病去世。续弦生有一儿一女,因此原配的儿子过的不是很好。
这些都是李奶奶从别人那听说的,又告诉了她。
原身还有一个被宠坏的弟弟,欺负原身就跟打坏人似的,经常打得原身到处是伤,还引以为傲,这是谷青一一家宠出来的。有时,连谷大和杜氏都会遭到谷耀祖的谩骂和殴打。
有谷青一和萧氏护着,谷大和杜氏也拿谷耀祖没办法。
但谷耀祖对上谷牡丹,输的人便是谷耀祖了。
谷小鱼三人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采摘到了少许常见的药材,王大狗也学到了不少。
村里人都认识一些最最常见的药材,要么用来自家用,要么拿到镇上卖钱。因此,这山里的寻常药材是最不常见的。
"小鱼,我带你到那片菊花地看看。"李氏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了一个高傲又恶毒的女子声音传来,"哟,这不是还没变成厉鬼的谷小鱼吗?你怎么还没死?"
谷小鱼懒得搭理谷牡丹,像谷牡丹这种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井底之蛙,没必要浪费口舌。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多找点儿药材卖钱。
谷牡丹是谷青一和萧氏的宝贝疙瘩,两人是不会让谷牡丹一个人进山的,因此谷家二房的一双姐弟和谷耀祖便成为保护谷牡丹的人。
这三人都不待见谷牡丹,却又因自己爷爷奶奶的威胁而不敢不跟着谷牡丹。
李氏呸了谷牡丹一口,双手叉腰骂道,"你这个老姑娘怎么还没一头撞死?就你这种货色,连隔壁村的鳏夫都不会要你……"
她的嘴皮功夫很是厉害,骂得谷牡丹直哭,羞愤欲死。
谷耀祖几人也是怕李氏,又十分讨厌谷牡丹,自是不会在这种关口帮她,皆是离远一点,避免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谷小鱼挽起李氏的手,笑盈盈的往前走,"李奶奶犯不着和这样的人生气。狗咬了一口,我们当人的难道还要咬回去吗?"
李氏一听,顿时乐了,"小鱼说得对!有些东西连狗都不配当!"
王大狗护着李氏和谷小鱼,他最讨厌的就是谷家,自以为自己是高门大户看不起村里的人不说,还欺辱自己的孩子,黑心肝的人才会这样做。
谷牡丹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伸手颤抖的指着李氏和谷小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房的女儿谷小小阴沉着一张脸,怒气不小的讥讽道,"我们是狗,那你也是狗!你可是谷家的人!"
她是谷小鱼的堂姐,正在相看亲事。但和谷牡丹一样,高不成低不就,认为自己该嫁个好人家。
谷壮实很讨厌自己姐姐这样,明明都是一家人,姐姐却要欺负堂姐,还以此为乐,性子太坏了。
十岁的男童鼓着一张脸,很是不满的说道,"姐,堂姐是我们的亲人,你让外人看热闹很高兴吗?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欺负堂姐。对外人你倒是巴结讨好得很!"
谷小鱼停下脚步,睥睨了谷小小一眼,便与李氏和王大狗离开了。
谷小小被谷小鱼那一眼看得心惊胆颤,谷小鱼怎么不一样了?那眼神,那气势,完全没了以往的懦弱和胆小,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力的一巴掌拍在谷壮实的头上,余怒未消的怒声道,"谷壮实,我是你亲姐姐?还是谷小鱼是你亲姐姐?我爱如何对她,是我的事!你少管我的事!"
谷耀祖见没人注意到他,一溜烟的跑了。他才不要保护姑姑,他要去找小伙伴玩。
--
"李奶奶,哪儿有菊花地啊?"谷小鱼转念的功夫,就想出了用菊花赚钱的方法。
菊花可是好东西。
菊花苗可入莱,花可入药,久服能轻身延年。菊花为常用中药,能疏风清热、平肝明目。
"在山里比较偏僻的地方,长得可好哩。这个季节,菊花还没开花。"李氏的这句话,让谷小鱼猛的想起菊花是9-11月份开花,只好暂时放弃这个赚钱的打算,"李奶奶,等菊花开了我们再去采摘。今天我们采摘一些药材回去,明天赶集卖钱。"
谷小鱼三人的运气不是很好,到了下午时分都没能采摘到多少药材。无奈,三人只好先下山回家再做打算。
半路时,三人听到了呼喊声。
"耀祖,你在哪儿?耀祖!"
"耀祖,快出来,别吓娘!"
李氏冷笑一声,拉着谷小鱼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小鱼别管,谷耀祖长大了也是个祸害。我知道你心疼你爹娘,可你要清醒一点儿,别为了你爹娘再跳入火坑。"
王大狗很是赞同,谷耀祖小小年纪专欺负村里比他弱的孩子,甚至还干偷鸡摸狗的事,长大了不是个祸害是什么。
谷大叔和谷大婶太愚孝和懦弱,谷小鱼再听他们的,和跳入火坑没区别。
谷小鱼本就没打算管,却又担心自己父母着急,往那边看了看。谷耀祖从小被谷青一和萧氏宠坏了,也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向来胡作非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别让爹娘太担心。
谷大和杜氏找着找着,就来到了谷小鱼三人的面前。
杜氏一看到谷小鱼,又是恼怒又是愧疚又是埋怨,"你个不知报恩的,早年真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谷大一把堵住了嘴。这婆娘是个没脑子的吗?这件事怎能当众说出来!
谷小鱼闻言一怔,早年真该什么?
不知报恩……这是何意?
看来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
谷大埋怨道,"小鱼,你为何不听劝?你可知,你的胡作非为为爹娘带来多大的祸端?你爷爷奶奶为此很是不满爹娘,你就不能为爹娘想想吗?"
谷小鱼的心钝钝的疼,很想问一句,爹娘有为何不能为她想想?
原身可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啊!
难道,真得要她也出事,爹娘才会醒悟?
她忽然侧头和李氏说话,"李奶奶,早上我们进山时,谷耀祖是和谷牡丹几人一起的吧?"
李氏不太明白谷小鱼的用意,却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还骂了谷牡丹哩。谷牡丹那老姑娘,还真当自己的大家小姐,不要脸得很!"
谷大和杜氏一听,也顾不得教训谷小鱼,急急忙忙的往谷青一家赶。耀祖是他们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大狗朝谷小鱼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小鱼真厉害!让谷大夫妻和谷青一对上,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们去看看情况。"她不想爹娘受到太大的欺负,也是想打探打探消息。
她开始怀疑,她并非爹娘的女儿。
假如,她真是爹娘的女儿,娘不可能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小心些。"李氏把谷小鱼和王大狗身上的背篓拿在手里,叮嘱道,"大狗,保护好小鱼,别让谷家的人欺负她。"
"奶奶,我记住了。"王大狗和谷小鱼往谷青一家的方向跑。
两人到的时候,谷大和杜氏已与谷青一一家吵起来。
"我怎会知道谷耀祖在哪儿。"谷牡丹怒火中烧又烦躁的说道,"谷耀祖自己有手有脚,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玩了!他保护我,那是他的荣幸,我没理由看着他!"
萧氏护着谷牡丹,恶狠狠的瞪着谷大和杜氏,"你们两个孽障给我滚!敢欺负牡丹,我打死你们两个!"
谷大和杜氏又愚孝又胆怯,不敢和谷青一一家对着干,只能哭着喊着求谷牡丹告诉他们谷耀祖在哪儿。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时,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管家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谷青一一家,像是高贵的身份受到了玷污般,微微抬起头,用鼻孔看谷青一几人,"谷小鱼跑了,要么你们再送个女儿过来,要么便把五两银子还来!"
他穿得并不算很好,看衣服材质能够猜出主人家是个有余钱的。
谷小鱼啧了一声,难怪谷青一几人要把原身卖了。从原身的记忆得知,五两银子是一家农户好几年的开销,且还能让这家农户好吃好喝。
她和王大狗是藏在角落里的,因此谷大几人都没注意到。
别说是萧氏不愿意拿出银子,连谷青一也不愿意拿出银子。
到了他们手里的银子,是断没可能再拿出来的。
谷牡丹早把那银子当做了自己的嫁妆。她急中生智,双眸微亮的拉着萧氏的手,"娘,赶紧让大哥大嫂去把谷小鱼抓回去。若是抓不到谷小鱼,不是有谷小小吗?谷小小很合适!"
谷小鱼住在里长家,有里长夫妻护着。谷青一一家害怕事情闹大被逐出村子又丢了面子,他们也就不确定是否能抓到谷小鱼。
谷青一和萧氏都认为谷牡丹的这个办法好。
谷大和杜氏很是挣扎,假如小小去为妾了,那小鱼是不是便不用为妾了?如此一来,小鱼定不会再提断绝关系之事,爹娘也不会再对他们有所怨言的。
可小小是无辜的啊。
萧氏又是谄媚又是自卑的搓着双手,微微弯着腰不敢直视管家,卑微的说道:"管家,我们家还有个女儿叫谷小小。明日给您送过去,成吗?"
王大狗对谷青一一家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一家人先是卖了小鱼,现在又要卖谷小小,太可恶了!
谷小鱼神情淡漠的和王大狗往谷二的家走。这件事,她要告诉二叔。
虽说谷小小经常辱骂和殴打她,但二叔,二婶和壮实待她是很不错的,时常帮她和拿一些吃的给她。
谷二和两个孩子不在家,马婶子在家。
"二婶……"谷小鱼把事情和马婶子说了,"二婶快带着谷小小藏起来吧。一会儿,谷青一他们就该来了。"
马婶子听完,气得胸膛剧烈的浮动,脸色发白又很慌乱,"谢谢小鱼,我这就带着小小藏起来!小鱼,你可千万不能一个人出门,不然他们会抓你过去的。"
爹娘太可恨了!
谷小鱼和王大狗回了王里长的家,与李氏一起晾晒药材。
王大狗怒形于色的把谷家的事说了一遍,"谷家是烂心肝!奶奶,我们得保护好小鱼,可不能让谷家再卖了小鱼。"
李氏对谷家厌恶已久,"大狗,你保护好小鱼,我看谷家有没有这个胆子敢上门抢人。我们准备准备明天赶集,这些可都是小鱼卖钱的东西,好好弄。"
谷小鱼很是期待古代的赶集,还有古代的城池,会不会和现代电视里演的一样?
她并不太担心谷家的人来抓她,因为她有办法对付谷家的人。
--
萧氏和谷牡丹三人到了谷二的家里抓谷小小。
谷二一见萧氏母女俩过来,便提着扫把就追打着谷牡丹,暴跳如雷又恨得牙痒痒的吼道,"滚!老子不会卖女儿的!滚!"
当他从婆娘那得知自己爹娘和大哥一家要卖了他的女儿时,一阵天旋地转。
爹娘卖了小鱼,他阻止不了,但他绝不会卖女儿的。
谷牡丹吓得花容失色的逃走了,而萧氏被吓得双腿发软,一步也动不了。
谷二赶跪在萧氏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冷着一张脸说道,"娘,小小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断不会卖女儿的。娘恕儿子不孝,以后不能尽孝了!我要断绝关系!"
不下狠心,爹娘会以孝道逼迫他就范的。
萧氏甩手就给了谷二一个耳光,"……孽障!"
既然谷小小这边不行,那就只能去抓谷小鱼了。
她就不信,谷小鱼会一直待在里长家里。
--
天未亮,谷小鱼便起来了。她洗漱好后,便到厨房帮着做早饭,和李氏婆媳几人说说笑笑的。
王里长是村里最有钱的人之一,因此早饭是白面窝窝头和大白粥。
谷小鱼这些日子在王里长家吃得好,人渐渐的在发育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小。
老大媳妇小声的说道,"我昨个儿听说,谷二一家在闹断绝关系。据说,是谷青一一家和谷大一家要卖了谷小小为妾。"
老二媳妇冷笑一声,嫌恶道,"那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看啊,就该把谷牡丹送过去!"
谷小鱼挑了下眉,颇有几分意外,二叔真是有魄力!
二叔很清楚,不断绝关系,以谷青一几人的性子,会逼着他卖女儿的。
王里长的大儿子王虎子驾着牛车,带谷小鱼,李氏和王大狗到镇上赶集。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谷小鱼几人来到了南文镇。
谷小鱼望着南文镇三个繁体字,心情有几分起伏。古朴中散发着威严的城镇,来来往往穿着古装的行人,让她在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这里是她将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她吐出一口浊气,星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如点亮了星河。她相信,她定能在古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
王虎子送谷小鱼三人到一家药铺门口,便到指定的地方放牛车。
李氏介绍道,"小鱼,这家药铺的价格最公道。我们这些庄稼人买个药,都来这里买。"
庄稼人生不起病。
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扛过去。实在抗不过去了,才会花钱抓药。
谷小鱼笑着点了点头,把包袱放在柜台上,明眸清亮而又神态自若的和掌柜说道,"掌柜的,我来卖药材。掌柜看看,这些药材多少钱。"
若非她穿着一袭麻布裳,又瘦得可怜,掌柜的都要以为自己见到了哪家的大小姐。
掌柜回过神来,笑容满面的检查谷小鱼带来的药材。越是检查他越是惊讶,这些药材虽然都比较常见,但保存得很完整,药性也留存得很高。
他不禁多看了谷小鱼几眼。
谷小鱼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任由掌柜打量,她自是清楚掌柜为何打量她,"掌柜可看好了?"
李氏和王大狗比自己卖东西还紧张,又畏畏缩缩的,生怕碰脏了这里的东西,又认为与药铺格格不入。
掌柜笑着点了点头,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卖个好或许对他日后有所帮助,"总共三十个铜板,姑娘认为如何?"
李氏和王大狗惊呆了,嘴巴张成了O字,这些药材能卖三十个铜板?!
谷小鱼清楚这些药材值不了三十个铜板,她瞥了眼掌柜,红唇的笑意加深了两分,"多谢掌柜的!"
不管为何原因,掌柜卖她一个好,她记下这份恩情。
三十个铜板对现在分文没有的她来说,是笔巨款。
掌柜拿了三十个铜板给谷小鱼,"姑娘若是还有药材,我们这都收。"
"好的。"谷小鱼放好铜板,忽然想起一件事,客气的说道,"不知可否借掌柜的笔墨纸砚一用?"
掌柜很爽快的答应了,拿了笔墨纸砚放在柜台的角落处,"姑娘识字?"
"识得一些,不多。"谷小鱼一路观察来,知晓了这个时空用的是繁体字。
前世为了能看懂古时的药方,她不仅学了繁体字,还学了各个时代的文字。
很快,她就写好了自己要的,道了谢与李氏和王大狗找王虎子汇合,顺带买一些东西。
"李奶奶知道哪里的布庄便宜吗?我要扯几匹布做衣裳。"她的银子得存来建房子,不能乱用,"我还想买一刀肉回去。"
李氏对这些很熟悉:"小鱼,三十个铜板买不了多少东西,你先存起来吧。"
谷小鱼听着李氏念叨银子不好赚,让她多省着点儿花,心下暖暖的。
她心知三十个铜板买不了什么东西,便找着镇上的酒楼。
三人来到了一家普通的酒楼。
谷小鱼刚要走进去,却被小二拿着扫帚赶,还颇为嫌弃的说道:"哪儿来的乞丐,赶紧滚开!我们这没剩菜剩饭。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来乞讨,有手有脚的不知道找点儿事做啊。"
掌柜也是颇为厌恶:"小二,赶紧把这几个乞丐赶走,免得坏了客人的兴致。真是的,这些乞丐以为别人都是有钱人吗?真是讨厌!"
李氏和王大狗又是尴尬又是如芒在背,卑微的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任何人。
谷小鱼冷冷的瞥了眼掌柜和小二,与李氏祖孙俩离开了。
三人连着找了好几家酒楼,都是同样的待遇。有的,甚至还朝谷小鱼三人泼水和追打。
李氏很是不明白谷小鱼找酒楼的用意,以为她是要吃饭:"小鱼,我带了烙饼。镇上的东西贵,忍一忍,我们回去再吃。"
谷小鱼知晓李氏是误会了,解释道:"李奶奶,我不是要吃饭,是要做生意。晚些时候,李奶奶便明白了。"
她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了一家酒楼雅间靠窗的位置,有一个认识的男子,略略挑了下眉,是他!
温子城刚将一封密信毁去,往街上一瞟,便看到了一个隐隐有点儿熟悉的女子,一双剑眉一蹙,"木寅,还是没查到?"
那女子的身形,与那日不知用何种方法弄晕他的女子极为相似。
但那日,他并未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只是凭着身形和穿着知晓是村子的人。
"没有。"木寅说道,"少爷,夫人那边,在为您相看人家,挑选的皆是村子里最差的姑娘。"
温子城的薄唇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将东西送到她手上!"
他拿起筷子,仪态优雅又矜贵的用餐。
"是!"木寅望着那一桌子满是红辣椒的各色菜,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少爷喜好美食,尤其喜好辣。
可偏偏,少爷是个不能吃辣的!
真不明白,少爷为何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谷小鱼只看了温子城一眼便收回了眸光,见这家酒楼的生意很是不错,和李氏说了一声,神情自若又淡然的进了酒楼,径直找到了掌柜。
她一身麻布衣裳与酒楼格格不入,可她那典雅尊贵的气质,却令人侧目,引起了酒楼食客们的注意。
"掌柜的,你们收菜方吗?"她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的怯弱和自卑,眉眼之间带着自信。
她不仅学贯中西医,还做得一手好菜!
掌柜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姑娘,顿时来了兴趣,没像其他酒楼那样狗眼看人低:"自然是收的。好的菜方,我们高价收!"
谷小鱼把自己在药铺写的菜方递给掌柜,却又在掌柜要接住时将菜方往后退了点,嗓音冷了两度,"掌柜的,虽说我是个村姑,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掌柜的瞳孔微微一缩,这姑娘不是个简单人。他笑着点了点头,"姑娘尽管放心,我们酒楼童叟无欺!"
他拿过菜方看了看,又是震惊又是惊叹。作为一个酒楼的掌柜,他能看得出这张菜方的不简单,"姑娘多少卖这张菜方?"
这姑娘写得一手好字!
字体娟秀有力,一看便知是长期培养出来的。
他还真没看错!
谷小鱼伸出一只手,不容反驳的说道,"掌柜的,我相信有人出的价格会更高!"
她不想过于出头,这对她的日子没好处,因为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掌柜只略略思考了一番便同意了,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谷小鱼,提醒道,"姑娘可得小心些,财不外露,怕是有人盯上你了!"
他往食客的方向看了眼。
谷小鱼将银子放进衣服里,明白的点了下头,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身后瞟了眼。五两银子,在古代是一笔巨款,肯定会有人盯上她的。
若不是迫于生计,她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卖菜方的。
她一离开酒楼,便与李氏和王大狗快步往前走,并示意他们两人不要问。
她警惕着身后的同时,带着李氏和王大狗左拐右拐,往县衙的方向跑。
--
前脚谷小鱼离开酒楼,后脚就有三个男子结账离开了酒楼,悄悄的跟上谷小鱼三人。
因着今日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的,阻碍了这三人的脚步,让他们一时间无法靠近谷小鱼,总会被过路的行人阻挡,又不敢闹出动静。
于是,等着三人追上谷小鱼三人时,发现他们三个到了县衙,顿时吓得屁股尿流,如身后有恶犬在追一般的逃跑了。
谷小鱼见那三人逃走,大大的松了口气,却是没离开,而是与李氏和王大狗坐在县衙对面休息。
李氏这会儿才有空问,"小鱼,怎回事?"
"李奶奶,有小偷!"谷小鱼没细说,因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买了东西到城门口等王大叔吧!"
李氏一听有小偷,又是担忧又是不安,一手拉着一个,警惕着四周往买东西的地方走,"赶紧买东西。赶集的日子,小偷是最多的!"
三人各自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便到城门口等王虎子。
这是他们和王虎子约好的。
若是在镇上碰不到,就在城门口等着。
王虎子早驾着牛车在城门口等了,见谷小鱼三人过来,赶紧上前帮忙帮东西,"娘,你们怎么买这么多?"
李氏闻言给了王虎子脑袋一巴掌,伸着头往镇里看了看,催促道,"赶紧走,我们刚遇到小偷了,差点儿被偷了银子。"
王虎子闻言,立刻驾着牛车带谷小鱼三人回去。小偷最是可恨,连庄稼人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都不放过。
差不多午时,谷小鱼几人才回到牛家村。
也不知是不是谷小鱼运气不好,半路遇到了出来闲晃的谷牡丹。
谷牡丹一看到牛车上那么多好东西,羡慕嫉妒得眼都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上来要抢。
她好久没做新衣裳了,也好多天没吃肉了,一定要抢到这些好东西!
李氏见状怒不可揭,站起来便是一脚踢飞了谷牡丹,憎恨的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敢抢老娘的东西,谷牡丹,你活腻歪了是吧?老娘回去便告诉我家那口子,让我家那口子把你们一家和谷大一家逐出村子!"
逐出村子是重罪。
古人很重视自己的根和家乡,再尊贵的人也重视落叶归根。
若是有谁被逐出村子,那其他村子是不会收留这人的,更会遭到无数人谩骂和戳脊梁骨。
谷小鱼眼含嘲讽的瞥了眼谷牡丹,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哪家的贵夫人吗?
王虎子阻止了王大狗动手,谷牡丹是姑娘家,大狗一个大男人,稍微碰到点就不好说了,这件事交给娘处理就好。
谷牡丹一听逐出村子,吓得瑟瑟发抖,那些小心思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再是无知也清楚,被逐出村子的后果。
她极为不甘心又贪婪的看了看牛车上的好东西,一溜烟的逃跑了。
李氏余怒未消,"先回去。谷牡丹肯定是去找谷青一和萧氏了,这一家子会把主意打到小鱼的头上的。"她慈爱的摸了摸谷小鱼的头,宽慰道,"小鱼别担心,有你里长爷爷和我在,谷青一一家别想拿走一根草!"
谷小鱼笑着点了点头,她并不担心。
李氏几人刚回到家里,萧氏和谷牡丹便过来了。
"我的亲孙女喂!"萧氏拍着大腿,笑容满面又和善的看着谷小鱼,余光却是贪婪的盯着牛车上的东西,"你这孩子,买的东西怎送到里长家了?快拿着东西跟奶奶走。你个小姑娘不会存钱,都交给奶奶,奶奶会帮你好好的存着的。"
真如牡丹所说的,里长家买了很多的好东西。
那块肉,光是看着便知有多好吃。
还有那几匹布。
更为关键的是,谷小鱼回去了,他们便能把她送回去为妾。
谷牡丹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若不是李氏几人在场,她便会冲上去抢这些东西了。
王里长从堂屋走出来,冷着一张脸看着萧氏和谷牡丹,抽了口旱烟,"这些东西是我家老婆子买的。你们抢东西抢到我头上,看来是很有胆子啊!"
李氏把谷小鱼护在身后,气得腮帮子都疼了,"老头子,你干脆召集村里人,把谷青一一家逐出村子!有这样的人在我们村子,我们村子的风气都被败坏了!"
谷小鱼故意拿起肉在萧氏和谷牡丹的面前晃了晃,成功看到她们两人咽了咽口水,满眼狼光的死死盯着肉。
她把肉递给王大狗,又拿起一匹布在萧氏和谷牡丹的面前晃了晃。随后一样一样的晃,故意眼馋她们两个。
"行,我这就召集村里人,将谷青一一家和谷大一家逐出村子。"王里长的话,让萧氏和谷牡丹回过神来。
萧氏坐在地上蛮横的哭喊道:"没天理啊!我不活了!孙女过上了好日子不管奶奶了!谷小鱼你个没良心,没孝心的,会被天打雷劈的!我不管,谷小鱼是我谷家的孩子,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今天必须拿走,她也得跟我走!里长,你们再管,我就到县太老爷那告你们强抢民女!"
谷牡丹眼含不喜的瞥了眼萧氏,娘除了耍泼,还会不会点别的?
丢脸死了!
王里长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明白。如若萧氏真到县太老爷那状告他们强抢民女,最终倒霉的是他们。
毕竟,谷小鱼还是谷家的女儿。
李氏怒容满面的死死盯着萧氏,她并未因萧氏的话而不护着谷小鱼,这让她越发的喜欢王里长一家。
李氏就差撸袖子干架了:"好啊,要到县太老爷那告状是不?我也要告你们这些年在村里偷鸡摸狗,霸占他人东西!我倒要看看,坐牢的是谁!"
萧氏先是一滞,随即哭喊得更凶了,骂得也更难听。仿佛,她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是被王里长几人欺负的那个。
她那难听的大嗓门,刺激得谷小鱼几人耳朵发疼。
谷牡丹下意识的往一旁移了一点儿,撇了撇嘴,娘真的是。上次在村里人面前丢了面,这次还这样,她还如何议亲?
谷小鱼微眯着眼看了眼谷牡丹,又看向萧氏,忽而一脸凶残的阴鸷道:"你尽管骂,大不了到时候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也断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要再让我为妾,我便拼死毁了谷牡丹的容貌,我看你们还有何盼头!"
谷牡丹万分惊悚又惶恐不安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满眼惧怕的盯着谷小鱼,生怕她会冲上来毁了她的这张脸。
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的这张脸。
没了这张脸,她还如何嫁到富贵人家?
萧氏被吓得跳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把谷牡丹抱在怀里,十分警惕又害怕的防备着谷小鱼。
牡丹可是她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断不能出事。
谷小鱼这会儿跟个疯子似的,保不准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谷小鱼跑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一步步的朝萧氏和谷牡丹走去,小脸一片寒霜,眉梢蕴着煞气,一字一顿带着极大怒火:"你们记住,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惹毛了我,我便毁了谷牡丹的容貌,拉着你们一起去死!"
萧氏几人在意什么,她便朝这几人在意的地方下手。
菜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冰冷而又锐利的光芒。那锋利的刀面,照出了谷小鱼凶狠的面容来,吓得萧氏和谷牡丹连滚带爬的尖叫着跑了。
"救命!救命!谷小鱼要杀人了!救命啊!"
"我不要毁容!我不要毁容!救命!谷小鱼她疯了!"
谷小鱼轻呵一声,或许她可以借着装疯卖傻来对付谷青一一家。
李氏看得又心疼谷小鱼有恼恨谷青一一家,小鱼这是遭了什么罪哟?遇到这样子一家人。
她深知谷青一一家的性子,对王里长说道,"老头子,这样不是办法,得治治谷青一一家。"
王里长抽了几口旱烟,也很是烦躁,"我如何不知!但谷青一一家比那地痞无赖还要烦人。"
最麻烦的,还是小鱼的爹娘。
谷大和杜栗又愚孝又懦弱,凡事都听谷青一和萧氏的。小鱼又是个重感情的,以后少不了谷青一和萧氏会让谷大夫妻来找小鱼。
"里长爷爷,李奶奶,不用担心的。"谷小鱼微微一笑,"谷青一一家最好来抢东西。抢东西,偷东西,可都是要坐牢的!而且,疯子是没理智可言的!"
她不是很了解大唐国的法律,但听里长爷爷说,大唐国重法。像偷窃和抢东西这些,抓到不仅要坐牢,还要游街示众。严重者,甚至是要在脸上刻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王里长和李氏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办法不错!
一家人和谷小鱼坐在堂屋里。
"李奶奶,这是我给你买的布,这是给里长爷爷买的……"谷小鱼把自己买给王里长一家的礼物送了出去,感激的说道,"谢谢里长爷爷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现在能报答的,只有这些。等我日后发达了,我定会好好报答里长爷爷你们的!"
李氏心疼得不行,责备道,"你这孩子……好不容易赚点儿钱,都不知道省着点花!这些东西,家里都有。"
"小鱼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王里长慈祥的看着谷小鱼,"小鱼,这次就算了,日后赚了钱存起来,知道了吗?"
谷小鱼乖巧的点了下头,献宝似的说道,"李奶奶,中午我来下厨吧,我的厨艺很不错的!"
李氏笑颜逐开,"好好好,中午小鱼下厨。我们小鱼是个能干的,选的都是我们喜欢的。"
老大几家也都很满意礼物,对谷小鱼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谷小鱼不傻,她借住在王里长家,又白吃白喝,光是帮忙做事可不够。王里长再是村里有钱的,那不是也很多闲钱养外人的。
所以,这次赶集她便买了一些礼物送给王里长一家,让大伙儿心里都舒坦。
银子花了大半没关系,她再赚就是了。重要的是,在如今困难的时候,她不能失去里长爷爷一家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