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如沐春风的一张脸，却让我看清后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我知道这张脸下面竟藏着那样的龌龊和不堪。

这人，是我的父亲，江清源。

如果，如果我身后的人是父亲，那这里是……我扭头看向江一舟。

想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五岁那年的江一舟。

他本来是福利院里瘦弱孤单的陆一舟。

我随手一指，父亲也没有反对，于是他跟着我们回了家，成了我江无眠的弟弟，江一舟。

虽然此后不再瘦弱孤单，但他从人沦为了玩物。

我救不了他，我抽不出自己，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摇头落泪。

小小的孩子奇怪地看着我，手先在衣服上蹭干净了，然后笨拙地给我抹脸上的泪。

“不哭，姐姐不哭。

“不哭，姐姐不哭。

江一舟为我擦掉脸上的泪。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有点恍惚。

刚才那是梦吗？可我为什么身在其中，却觉得异常清醒？清醒到现在还能感觉到那种绝望和无力，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从眼角滑落。

“好姐姐不哭了，我不说了，不逼你了。

江一舟修长的手指抚向我的眼角。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手。

“好好好，我不碰你，乖姐姐，不要哭了好不好？江一舟轻声哄着我，一双桃花眼里却透着委屈。

回忆里小朋友乖巧的脸和眼前江一舟委屈的眼神重叠，我心中叹气。

从他五岁那年瘦瘦弱弱被我选出来，到现在长成一米八的大小伙能把我铐起来，这么多年，我还是看不了他这样脆弱的眼神。

我心一软，开始默默反思。

我刚才把他打疼了？好像是吧，流了那么多血。

而且，自从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以后，我对他的态度是不是真的有点差？但我又仔细想了想。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江一舟应该是知道的，我不用再跟他解释。

我打他这事，也不能怪我。

他现在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还把我拘起来了，多不像话。

不过……哪怕他现在尽说疯话做疯事，我也是他名义上的姐姐，而且我还是个正义的人民警察，应该引他走正道才对。

再者说，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偏执，说起来我多少也有一些些责任的。

我在心里默默正反手互搏，最后还是决定，等待会恢复了力气后，就帮他揉揉被我打肿的脸，缓和一下我们的关系，关键要劝他赶紧迷途知返。

“姐姐现在好多了吧？江一舟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还好。

我忍着心里的反感，哑着嗓子回答，算是走出了缓和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