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成功的人面煞，身上会长出一张张人脸般的图纹。

而因修炼方法过于残忍，修炼之人的心神也会受到影响，变成杀戮利器。

人面煞的周身怨邪之气不散，不会像刘青阳这样。

钟无笙之前见到他时，他可和平常人一样，完全看不出异样。

“你能做到跟常人一样，也是因为小宁替你承受了万鬼啃噬之苦吧。

苏弋语气还算平静：“是因为小宁是妖吗？凡人可没这个本事受得住，效果还那么好，

让你一点儿人面煞的特征都没有，就连我一开始都没看出来。

这种情况极为难得，能成功也不知道刘青阳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刘青阳听见苏弋的话，无力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刚刚苏弋打入他体内的灵气，还在奇经八脉里流动，替他吞噬着那些躁动的怨邪之气。

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好受了不少，他靠坐在墙边，眼神也不知道看着哪里。

“小宁是个好妖！她……说完他停顿了好一会儿。

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也从未知的地方移了回来。

他定定的看向苏弋，眼底深处带了一丝祈求，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弋了然的点点头：“我猜到了。

却再没了下文。

苏弋知道刘青阳是什么意思，但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刘青阳怔了怔，也明白了苏弋的意思，他低头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要求什么。

他继续道：“你们既然猜到她是什么妖，应该也知道她修炼是不需要杀戮的。

“什么妖？钟无笙先是问了出来，待看到苏弋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才后知后觉。

惊呼道：“她难道是那株鬼招手！

“嗯。刘青阳点点头。

“后院垂花门旁的那株木香花就是小宁的本体，她原本就长在这宅院里，直到我来了……

刘青阳叹了口气：“若是我没来该多好，她也不会……

小宁是草木精怪，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修炼。

她生性单纯，从未作恶，如若不是遇到刘青阳，说不定能修炼得道也未可知。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的。

刘青阳也不是不明白。

因果轮回，万物皆在命运的轮回之中，躲不开的。

就比如小宁遇到刘青阳，而刘青阳遇到苏弋他们。

而苏弋来到无方镇，又怎么确定这背后没有一只命运的手在推动呢！

就像今儿他们一到无方镇，刘家的人听说是长生宗出来的弟子，就匆匆找上了门。

苏弋这次也是临时受命，带几个门下弟子下山历练。

无形之中，令所有的事情都巧合的遇到了一起。

*

知道苏弋不会承诺什么，刘青阳虽心有不甘，但也没再强求。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也尽数向苏弋他们一一道出。

原来那日他们的确是按照那散仙的吩咐，第二天午时，让人从那花圃往下挖了三尺三寸。

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挖到什么东西！

刘老爷当时就有些不高兴，斥责了几个下人。

随后越想越生气，猜测那散仙是不是个骗子，故意弄虚作假来骗他们。

毕竟那散修可是一直待在这无方镇的，难说当初这刘宅不妥的消息就是故意放出的。

还是刘青阳的大哥刘青衫劝着，又看在刘瑾年还没好转的份上，刘老爷才答应让人继续往下再挖一挖。

这一挖没想到倒还真的让他们挖出东西来了！

这回挖出的是一个玉石匣子。

匣子并不大，只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小，材质像是玉石却通体乌黑。

最让人吃惊的是，那匣子上面雕刻的繁复图腾，在阳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听到这里，苏弋略微有些诧异，他倒是没想到是这种东西。

一般来说雕刻好的图腾，哪怕再精美，也不过是死物，是不可能活过来的，除非有东西借形附身。

苏弋虽然不精于此道，但恰好见过这种情况。

当然也不排除有例外，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任何可能性都有可能发生。

对于刘青阳提到都颇为忌惮的图腾，苏弋没有太关注。

毕竟沦落到只能借形附身的东西，大体也成不了多少气候，不过苏弋还是暗自留了个心眼。

刘青阳口中的那玉石匣子的去处，苏弋倒是真的有点好奇。

刘青阳说他们确实听从那散仙的吩咐，可结果却并没有在他说的那个位置上挖到东西。

那这散修的实力可见一般。

之后想来也知道刘家人肯定会质疑散修的道行，那听不听他的话就两说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散修连个方位都算不准。

刘青阳倒是很肯定他是照那散修的话去做了。

这个他倒没必要说谎，那其他人呢？

“他们……刘青阳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挖到那个古怪的玉石匣子后，刘瑾年就没再闹了。

只是他也并没有清醒过来。

而当时见刘瑾年有好转迹象后，刘青阳本想着人将那玉匣子赶紧埋了。

正好他们刘家原本为了修祖坟，早就看好了一块风水宝地，如今刚好拿来用。

无奈他虽然是刘家的三少爷，却做不了主。

他爹倒是做主了，可因着早年的官场经历，他为人颇有些自负。

他心里从没挖到东西的那一刻起，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只认定那散修不是骗子，也是修为功力不到家。

说什么也不让家人再按照那散修的嘱咐去做。

反倒是自顾自地从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了早年因职务便利，从护国寺求来的符纸。

那符纸的作用刘青阳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他母亲提过一嘴，说是专门镇压邪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