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了手脚。

北市冬日深夜的大雾天气，又是环山公路的下坡。

返程的路上，我察觉到刹车失灵时，已经来不及了。

悬崖峭壁在前，我狠打方向盘，车头撞上山体。

安全气囊弹出，我幸运的很快恢复意识。

大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件事跟林冉脱不了干系。

我闻到了汽油味，也感受到危险的临近。

但我真的太累了。

身体无法忽视的疲惫，与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让我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那一刻打通了沈丞的电话。

只要他接通。

只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喂? 沈丞的声音冷的一如既往。

喉间都是血腥味，我大口喘着气，努力保持清醒：沈丞……你爱我吗? 沈丞沉默。

半晌，电话那边传来他讽刺的声音。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事? 我呼吸一滞。

不爱。

他说的毫不犹豫。

电话挂断，我的心跌入谷底。

汽油味越来越重，我闭上眼。

爆炸声轰鸣。

热浪席卷而来。

那是我在人世间最后的记忆。

驾驶座的门变形破开，原本我是能爬出去的。

但我没有。

走吧。

我背过身。

鬼差问：去哪? 轮回道，奈何桥，哪都好。

我就是想看看，我打电话的时候沈丞在做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

鬼差却说：还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 鬼差一本正经拿出地府公文：出于对鬼权的维护，非自然死亡的鬼可以等到害自己的人在人间受到惩罚后再进轮回道。

我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鬼差翻看着小本，眉头舒展：也就是……这个叫林冉得到惩罚后你才能走。

这个林冉不会就是……我呼吸一滞，突然笑了。

她害我那么多次，都没得到过惩罚。

总不能我死了，就能突然天降正义。

更何况有沈丞在，怎么都能保住她。

人都死了，要这些正义有什么用? 有用鬼差一本正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如此。

如果善恶都没有回报，岂不是让善良的人心寒，作恶的人更加毫无顾忌……行。

我嘴上答应着，却也没往心里去。

死都死了，让我搁哪搁哪吧。

天道什么的，就算了。

毕竟我这一生行善积德从未作恶，怎么就遭了这么多报应? 我没想到，林冉会这么恨我。

虽然我霸着沈夫人的位置，但以沈丞现在的地位和手段，想让他跟我离婚去娶林冉，压根不用冒这么大风险。

但……死都死了。

我不想看到沈丞听到我死讯的消息，也不想看到他知道林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