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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苦等二十年,我被竹马退婚了。
爹娘气的在家轮番发疯,我倒是很淡定。
退就退呗,我堂堂书坊老板娘,志在天下不在男子。
就算在,也只有身怀风骨的美男才能配得上我。
1我被隔壁竹马退婚的那天。
我爹站在院子里,隔着一堵墙不带脏字、不重样地对着他们家门口诛笔伐了一整天。
我弟揣上私房钱带我逛遍扬州城,给我置办了一套九件的赤金嵌珠流苏步摇。
但他们都比不上我娘虎。
我娘送了我......三个美男,外加一杯助兴酒。
本来天就黑,半杯酒下肚后,我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连回房的路也看不清了。
我娘说美男已经洗好熏香送进我房里,我踉跄着推开房门。
屋里果真有名男子,隔着屏风和氤氲的雾气,他背对着我,墨发披散。
听到动静,他微微地侧了下头,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件外袍穿上,自屏风后出来。
皂荚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看到一张莹莹如月的脸。
醉眼蒙胧之间,我竟还能想起一句诗来:“眉目自成诗三百,鬓如春风裁。”
美男看到我些微愣了一瞬,随即双手抱胸,懒懒地倚在屏风上,唇角微勾:“喝多了?”
我想说比喝多了还要再严重些,我现在心跳很快。
想起方才我紧张地跟我娘说我不行,我娘恨铁不成钢地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教诲我:“我赵晚意的女儿,不能说自己不行!”
我再不遏制,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边走边学着画本里的样子:“小公子,我来了!”
结果......被他一根手指抵住了脑门。
然后猝不及防地,我倒了,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他顺手接住。
彻底地失去意识之前,我看着他纤细的长睫,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呜呜呜——我果然不行。
2次日,我是被我弟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温钰一边轻轻地扣门一边恭敬地低唤:“夫子,夫子您起了吗?”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窗外天光将亮,也不知道他来我房前嚷嚷啥。
我正欲开口骂人,嘴上被一只手轻轻地捂住。
睡在地上的男子沙哑着声音对外回道:“我今日身体不适,告假一天,你且自行安排。”
门外敲门的身影一顿
,随即传来温钰喜不自禁的声音:“好的夫子。
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再遣人来唤弟子。”
言罢温钰一溜烟地跑了,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打挺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你、你、你......你是季霖先生?”
他懒懒地睁眼,眼神将我从上往下一扫:“都共度一夜了,才知道我姓名?”
我傻眼了,我不动了。
季霖乃扬州城远近闻名的圣贤才子,年纪轻轻已高中举人,是下一届科举里最有希望的状元人选。
温钰乡试在即,我娘为了给他请了个好夫子,里里外外地打点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银钱。
好不容易请来季霖这座大神,入府之前我娘就召集众人警告全府上下:“都给我把他好好地供着!”
结果人刚来就被我给......不对。
我看着床边的地铺和我整齐的衣襟,试探着问道:“我......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缓缓地曲起一条腿,一手支颌,漫不经心地将我瞧着:“你猜?”
他嘴角裹挟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寝衣的领口也不知道动手拢一拢。
此刻我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夫子,或是圣贤一词联系在一起。
回想起昨夜在他面前的姿态,和我说的那些话。
我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如果可以,我想原地自掘坟墓,长眠于此。
我努力地维持着残存的理智,火速地捡起衣物穿得衣冠楚楚。
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了一把金叶子出来,往他手里一塞。
找补道:“昨夜之事,全然是误会。
还望夫子......夫子海涵,莫要宣扬。”
言罢火速地溜了。
3出了门我才发现,原是我昨夜走错了门。
隔壁才是我的院子。
我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的院里,又作贼心虚地往回看。
忽然“嘭”的一下迎面撞上一个人。
温钰见我一脸的紧张,上下打量我:“阿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偷人去了?”
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了心情,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小小年纪天天说的什么话?
!”
我走回房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温钰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捡了块糕点丢进嘴里。
“阿姐,爹娘正为你那几个男宠吵得不可开交呢,你不去看看?”
我无力
扶额,这才想起我房里还有三位美男,此刻应该已去正厅跟爹娘请安。
我认命地跟温钰一道去了正厅,里边果然乱成一团。
我爹指着旁边站着的三个男宠,气得声音直抖:“你让温年以后怎么嫁人?”
我娘抱着胸,斜睨着我爹。
“干嘛非得想不通嫁人?
我们温家缺这点儿钱吗?
我给她准备的嫁妆养十个八个男宠都够的,何必没的去了别人家里,搞不好还讨人嫌?”
“妇人之见!
以色侍人之辈有如蒲柳,若当真有事能护她几分?
你就是买来再多也抵不上清流世家那一个好的。”
这一下给我娘气笑了。
“呵,那是抵不上,隔壁景卿那是清流世家,我当初就说不要定亲不要定亲,你非不听。
结果呢?
人家现在攀上知县的女儿看不上你这商贾之家了,退婚退得人尽皆知,你满意了?”
我爹噎了一噎,别开脸,愤愤道:“这是两回事。”
温钰适时地端起一杯茶走上前去转移战火,对着母亲弱弱地开口:“娘,我已满十七,不如......给我也纳个美妾?”
我娘一甩袖坐下,接过他手里的茶,润了润嗓子,清澈道:“滚。”
4战火暂消,我偷偷地打量几眼立在一旁的几位男子。
一个十指葱葱、唇红齿白,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年。
一个眼波流转、媚态横生,瞟我一眼差点儿把我的魂儿都勾没了。
还有一位,端的是高山白雪、清冷持重,竟有半分季霖先生的风骨。
想到季霖那张脸,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行不行,夫子已然见识过我的虎狼之姿,若再看到我房里“海纳百川”,岂不坐实了我温家放浪形骸。
如此非把圣贤气走不可。
我惋惜地扫了一眼几位男子,给了我爹一个安抚的眼神。
走到我娘身后一边捶着肩,一边惋惜道:“说来说去,娘是为我委屈我知道,可如今府上还有贵客呢,夫子初来乍到便见到我们府上鸡飞狗跳的,也不合适是不是?”
“这几位男子既已买来,不如便先跟着我去书坊干活。
其他的,再慢慢地培养,也不急于一时。”
听到季霖的名讳,我娘也终于有所松动,飞快地瞥了我爹一眼。
顺杆下来:“如此倒也妥帖,
只是还有句话我今天在这儿说明白了,温年的婚事,谁也不许再替她做主。”
我爹轻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挥挥手遣退了几位美男。
眼见诸事和平,我转身出去唤丫鬟上早膳。
迎面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临摔倒之际,被人手扶了一把。
我颤巍巍地仰头看清来人的脸,腿一软往下滑,彻底地给跪了。
季霖轻笑一声,如沐春风的样子仿佛已经满血复活。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夫子来了。”
爹娘一道满脸堆笑相迎。
又扶了我一把,问我:“你怎么了?”
我口齿不清道:“习......习惯了。”
我爹贴心地替我补充解释着:“小女温年从前也有一位算术先生,为人严苛,是以她一见夫子就本能地有些害怕,季先生见笑了。”
季霖温温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顶:“无妨。”
我浑身一僵。
他拍我头顶?
他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一行人仿佛都没有看到这一动作般,再自然不过地拥着他到饭桌前坐下。
只有我脸上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坐在我对面,一边跟着缓缓地坐下。
然后“啪”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一旁的温钰惊呼:“阿姐你怎么了!
凳子在这儿呢。”
我捂着屁股艰难地爬起来,拍拍灰,找准凳子,重新坐下。
微笑着说没事,大家吃饭,吃饭。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5众人的目光重新移回夫子身上。
作为一家之主,我爹首先发话,亲切地问道:“夫子昨夜初次宿在府上,客房环境简陋,不知夫子可安眠否?”
季霖小口喝了一勺粥,一边细嚼着一边闲闲地将目光投向了我。
一阵沉默后,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我。
吓得我赶紧低头大口吸溜吸溜地喝粥,试图用这个声音掩盖下我怦怦的心跳。
就在我以为他要告发我的时候,他移开了目光。
冲我爹有礼地一笑:“多亏府上人的照料,季某一夜好眠。”
他将“照料”二字咬得格外重,我爹却浑然不知,呵呵地笑着:“那就好那就好。”
我放下心来,跟着呵呵地笑着。
没一会,温钰似是想起什么,殷勤地
给夫子剥了一颗圆滚滚的鸡蛋,放在碟子里呈了过去。
“早上夫子说身体不适,您多吃一些,补补身子。”
我拿包子的手一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接过碟子,勾唇一笑,转而递到了我面前。
“温姑娘脸色不好,看起来更需要补补。”
狗男人又内涵我。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多谢夫子。”
这顿早饭实在吃得艰难。
我如坐针毡,便拿了两个包子,借口书坊有事先离开了。
6直到进了书坊,闻到阵阵纸香、墨香,我才定下心神。
我们温家世代经营书坊,结识无数民间英才,所开书社遍布扬州。
这是最大的一间,负责收录各方原稿,目前在我名下。
刘管事走过来告诉我,书坊收到了怨铃先生的新作,请我过目。
我急步过去,打开木盒一一地翻看。
下笔如神,不疏不慢。
合作五年之久,他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一首长词借着**的口吻,歌遍百姓深受徭役之苦。
一篇《有为》,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当朝腐朽、忠奸不辨,指出底层土质不均,农民手持收成最差的土地,却需上交同等的赋税,于理不合。
文末先生大胆地提出革新之法,条条从百姓出发,道道为富国强兵之路。
令我心潮澎湃。
只有他,才能写出如此出尘革新,锋利之余又充斥着满腔爱国爱民之情的作品。
我生在富贵之家,却在他的诗词篇章中,仿佛亲自走过寸寸贫瘠之地,又仿佛亲眼看到为了一斗米穷卖儿女的人间悲剧。
何处有怨气,何处便有怨铃。
先生的画、先生的诗、先生的词曲,无一不彰显着胸怀天下的当世大才。
可普天之下,只有我温家,敢于收录、誊抄、传播他的大作。
他的言辞涉及议政,触犯到许多底层官员的利益,即便在民间广得推崇,也很难走到更高层的眼中。
我亲自将先生的新作给每个子店都抄录了一份,吩咐刘管事着紧安排下去。
7等我做完这些,从书坊出来时,天已半黑。
我前脚刚登上马车,便见周围围过来一群衙役,当中还有一位熟人,孟依依。
知县的女儿,也是我的竹马──景卿新攀上的未婚夫
人。
该说不说,他俩一个背信弃义,一个胸大无脑,还挺配。
孟依依雄赳赳气昂昂地将我押回县衙,边走还边嘚瑟地道:“我说温年,你跟这个怨铃先生到底什么关系啊?
都为他进了衙门这么多回,还抄录他的作品呢。”
我睨她一眼,木然道:“叫你多读书,你偏要去放牛。”
她急了,双手叉腰:“放肆!
你一介商流,竟敢辱骂朝廷官员。”
我叹口气,提醒她。
“穿朝服的是你爹,不是你。
真论起来,你无端地扣押无辜百姓,才是触犯律法。”
她冷笑一声,亮出手里的衙令:“还以为自己无辜呢,你包庇文人怨铃,证据确凿,进去跟我爹说去吧!”
言罢她使劲儿一推,将我推进空荡荡的县衙后堂里。
我环顾四周,没有守卫,也没有百姓,一个看客也没有。
只有知县大人独自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品茗。
我淡笑一声:“知县大人趁夜约见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他将茶杯轻轻地一放,看着我的眼神不怒自威。
“听闻怨铃又有新作送去了你的书坊,你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他乃朝廷待审的反动分子!
你若再助纣为虐,届时别怪本官连你一起定罪。”
“知县大人连将其作品呈至圣上过目的勇气都没有,就给他定性为反派,才是妄揣圣意吧。”
“温年!
你别以为本官不敢动你。”
我笑笑:“您也清楚,与温家交好的文人无数,若我在扬州无端地出事,免不了会有汴京的朋友替我上禀讨伐。
知县大人,温年只是一名弱女子,不敢与您为难,只求大人能高抬贵手,保民间一方言论自由。”
知县大人拧眉盯了我半晌,闭着眼挥挥手叫我滚了。
8我麻溜地滚了。
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外面下起大雨,噼里啪啦地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我顶着身上的书袋冲进马车里,身上**一半。
到了家门前,我掀起车帘,头顶书袋正准备继续冲。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纤白不染尘埃,在瓢泼的雨光里微微地泛着冷意。
手上是一柄竹骨伞,堪堪地停在我头顶。
我一抬头,便撞进季霖映照着水光的眼里。
他一手撑伞,一手稳稳地扶了我一把。

又再自然不过地拿过我手里的书袋,侧背在肩上。
我微微地晃神,顺着他的手跳下马车后,才反应过来夫子撑伞,扶我下车,为我拎书。
这都是下人做的事情,使不得使不得。
我点头哈腰地去夺他手里的伞:“夫子矜贵,怎可劳烦您替我撑伞。”
“矜不矜贵的,昨夜也没见你怜惜。”
他脚步未停,手上半分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小心脚下。”
他一提昨夜,我登时缩回手不敢说话。
垂头看着脚下,默默地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
他侧头瞟我一眼,嗓音清润:“晚饭都没回家吃,你该不会是怕我?”
“没......没有。”
感觉还不大有说服力,我又补充道,“书坊近日比较忙。”
他点点头:“那温姑娘看,我可够格去你书坊打杂?”
我偷偷地抬眼看他,清俊的眉眼里略带戏谑。
我干干地扯出一个笑容:“夫子说笑了。”
以他的身份,我给他打杂还差不多。
“我说真的。”
他却无比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做两份工。”
顿了顿又道:“正经的那种。”
“正经”二字一下让我想到一些不正经的事情,脸上一阵红红绿绿。
我怀疑他在记恨我,可我没有证据。
我还不能拒绝他。
温钰的夫子就是我整个温家的夫子。
师大于父,夫子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不能叫作无理取闹。
9于是次日,我小小的马车上一下子多了五个人。
三个美人,一个季霖,带着一个温钰。
我觉得马儿和我都承受了不该承受之重。
温钰在我旁边睡得四仰八叉,无忧无虑。
三位美男哀哀戚戚地看着我,把我手里的包子都看得有些僵硬。
季霖与他们几个面对面坐着,沉默一阵后,眉尖轻蹙:“这几位是?”
我舔了舔唇,斟酌着言辞预备解释。
还未开口,云逸红着脸,垂眸小声道:“我们都是,小姐的面首......”云逸就是三位美男中,那个纯情少年。
他声音极轻,在一片沉寂的马车里却宛如惊雷。
我眼睁睁地看着沉静如远山的夫子不可置信地后仰半分,眉峰微挑,瞳仁裂开一寸。
手里漫不经心摇着的折扇也顿住了。
他一定想不到,书香世家温家的女
儿,背后竟玩得这么花。
更加天雷滚滚的,应该是自己,竟然被这么花的姑娘给睡了。
我艰难地咽下嘴里残余的包子馅,装得面不改色。
云逸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贴心地递给我一个水壶:“阿姐别噎着,喝口水吧。”
“阿姐?”
夫子侧头,气急而笑一般,叹服地看着我:“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
我连连摆手,试图捡起一丝脸面:“不是不是。
我只是见他同温钰年纪相仿,便让他随温钰这么叫罢了。”
夫子眼睛微眯,抿唇看着我,显然不信。
我瘪着嘴真诚地看着他,他也定定地瞧着我,像要将我看穿。
眼看他就要被我真挚的眼神打动了。
“阿姐,云逸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云逸不合时宜地拽拽我的衣袖,小鹿般的眼里惶然无措。
我不得不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啊。”
这话又像是说错了,夫子“啪”的一下收起扇子:“倒是季某问的不是。”
正巧马车停下,夫子压根不听我狡辩,拂袖起身出去。
“啪”的一声带翻了云逸手里的水壶。
睡得口水横流的温钰终于惊从梦中起:“怎么了怎么了,阿姐你没事吧?”
我一巴掌呼到他头上:“睡你的觉!”
我追上夫子的脚步,企图解释几句。
撞见他冷然失望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面容端正俊逸,即便那夜的事情他也有份,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君子之态。
“我以为你处在水深火热,却原来是过得风生水起。”
他转身顿步看着我,眼里明明灭灭后,轻笑一声:“早知如此,我便不来。”
言罢他转身进了书坊。
我顿在原地,心怦怦狂跳。
脑海中回荡着他状似深情,又状似伤情的几句话,季霖先生,莫不是我的故人?
10几位公子的到来,在书坊掀起一阵轰动。
猛地一看,还是季霖最出挑。
他的脸虽不是最精致的,却胜在颀长挺秀、气质出尘。
我这书坊只做抄录,工序简单,招募的民间女子颇多。
从她们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她们已经蠢蠢欲动。
我故作镇定地给季霖安排了个挂名顾问的名头,请他带着温钰去二楼隔间授课

云逸等人同众人一道负责抄录便是。
刚安排完这些,我便被姑娘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地撒着娇问我几位男子家住何方?
几口人许?
可曾婚配?
能否下手?
我看着她们纯真、娇俏的面庞,兴奋的小手,和如狼似虎的眼神。
心里有些羡慕。
我像她们这般正该情窦初开的年纪时,可是连悸动的权利都没有。
“季霖先生不可冒犯。”
我说。
姑娘们仰天长叹,一阵哀号,相拥而泣。
我冲她们笑笑:“其余三位嘛,你们各凭本事。”
姑娘们死而复生,嗷嗷地叫着,提着裙摆冲去了。
我转身上了二楼账房,贼头贼脑地关上房门,拉开抽屉,取出一沓书信。
是我懵懂时期与相交的几位笔友来往的书信。
也是我二十年来唯一与情字沾边的一点东西。
我四五岁时,举国上下遭过一次大灾,青黄不接之际,饿殍遍野。
人连饭都吃不上,更遑论读书。
城中书坊一家家地倒下去,温家书坊也不例外。
隔壁景家老爷与我爹曾为同窗,学成后一个从了文,一个从了商。
我温家为书坊,他景家为粮商。
最艰难的时候,是他们拉了我们一把。
彼时我爷爷还在,做主将我许给了他们家,以示报恩。
一纸婚约就这么定下。
兴许是此事膈应,我与景卿打小便互相不待见,根本不爱一起玩儿。
景老爷却是个老奸巨猾的,抓住这门亲事不放,却又并不来提亲。
骑驴找马耗到至今,终于攀上满意的下家,火速地退了我的婚。
我爹饱读诗书,讲究的是知恩图报、一言九鼎。
既定下将我许给他景家,便只有他们来退我的份,再过分也得忍。
别的姑娘在最好的年纪里,都是媒婆踏破了门槛,拿着画像三挑四拣地选夫婿。
我却只能心属一人,还是一个完全喜欢不起来的人。
好在我爱看书,眼界打开了,心中有乾坤,便也不在乎那个。
我结交过不少文人,有男有女,书信中侃侃而谈时,也曾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是每到悸动的边缘,察觉到有越界的危险,我就会赶紧掐灭。
这两年,更是自暴自弃,连朋友也不再结交了。
可季霖先生,却给我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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