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怀疑庄余墨杀人？

因为她是女官之首、尹德妃的亲信，要杀一个普通学生，是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的，女官出宫一次都不容易，就为了亲手杀死小光？没那么大仇怨吧。

“就这个理由？”费安表示不能接受，毕竟这连环杀人案本身就很奇特，保不准那庄余墨就是个喜欢杀人的变态呢？

“当然不止。”袁天罡向着周围的师生看去。

“国子学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就读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的儿子，可以说是各方关注之地，却也是防卫松散之地。突然有一位女官进入，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这就是她不好动手的理由。”

唐朝，虽然女性的地位开始提升，但女子想要读书，基本都是在家请老师。

国子学里的都是男子就读，别说女官的身份很受人关注，单单你一个年轻女性进来这，都会受到瞩目。

就和韦祭酒不是凶手的理由一样，两位的一举一动都太显眼，根本不可能精准的定位小光，然后偷偷实施杀人计划。

虽然不能完全洗脱嫌疑，但相比之下，小光惹上一名尚宫或祭酒，逼的对方亲手行凶的概率，是低到极点的，几乎可以排除。

“那我们刚刚去干嘛的？”费安感到自己就像是个傻子。

国子祭酒不可能、庄尚宫也不可能，这气势汹汹的去盘问别人，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家伙罗！”袁天罡指了指陆断，“咱们的陆少卿，想必早已掌握庄尚宫当日的行踪。今日的拜会，怕是想借题发挥，冲进屋里看看，那两位大人偷偷摸摸的，到底是在干什么吧。”

“哦~~”袁天罡一说完，费安就露出了韵味的表情。

向着陆断挑了挑眉，一脸的贱笑，这位莫不是觉得自己带了绿帽子？想去抓奸？

应白依也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尚宫和祭酒大人，年纪都差这么多，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这句话应该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陆断哭笑不得。

“我的确是在调查庄尚宫，但也是有原因的，具体的不好与你们说，但今日看来，还是有些收获的。”

袁天罡注意到了书桌上，被盖住的泛黄纸张，陆断自然也注意到了，庄余墨怕是拿着一份年久远的书信，去请教韦澄。

能让一位尚宫亲自求教，让大理寺少卿暗自调查，恐怕这事绝对不会简单了。

袁天罡发现不对，这才挑明了自己只是看热闹，早早的离开了那屋子。

说着，陆断又再次向着众人拱手致歉，“刚刚确实是我的私心，今晚我请客，算是给大家赔罪。”

这位倒也算坦荡，虽然是利用了他们查案为借口，可在进去之前，也嘱咐过大家不要乱说话，由他一人来发问，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种保护了。

当然，这并不算一个好消息，吃饭是小事，查案才是大事。

既然这祭酒和尚宫都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

众人又一次拿出了名单，展开在庭院的石桌上，一个一个的筛选，越看越觉得被动，虽然缩小了时间范围，可嫌疑人也都不好惹。

特别是左翊卫大将军罗艺、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天策府主薄李玄道，这三位要么就是手握兵权，要么就是背靠秦王府。

哪怕是大理寺，都不可能无凭无据的抓人审讯，若单单只是盘问，对方撒了谎也没法证明。

“要不，先弄些简单的？这礼部侍郎，我还是可以应付的。还有那几个禁军侍卫，可以先查他们。”陆断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找软柿子捏捏，走一步算一步。

“不必了。”关键时刻，袁天罡发话了。

在就众人迷茫之时，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看到这表情，应白依惊喜的问道：“你是发现问题了吗？”

身旁的陆断也是眼前一亮，给出了承诺，“说说，谁最可疑？我立刻派人重点调查，再不行就拼一拼，强行抓人回去审讯，若是正确，功劳算你的。”

陆断的做法，已经有些赌博的性质在了。

不知是真关心案子，还是觉得刚刚有些亏欠，已经准备顶着压力，帮他们查清小光的命案。

谁知袁天罡微微一笑：“可疑？不！不需要可疑了，我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了。刚刚陪你去找尚宫，只是想顺道把所有思绪整理一遍而已。现在差的，只剩下动机而已。”

“什么！！知道凶手了？”费安一把将名单扯了过去，横看竖看，这哪里有凶手啊！

虎口有手茧的还剩这么多，难道是依靠术数占卜？

没有多做解释，袁天罡安排道：“匪头，让你去调查的唐记酒肆，有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间隔了十多天，当日的目击者很难找。这很重要吗？”

“重要。花旦、小光、酒肆掌柜都死了，当日的其他酒客却无事，这根本说不通。我听小光的同窗说过，小光曾经想去柜台买酒，很可能三人是在柜台相遇的。”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知道凶手了吗？怎么动机还是不明了？”

“凶手知道了，是因为只有那人可以犯案，就算动机不知道，也不影响大理寺抓人。匪头你继续查，不知道杀人动机，还是无法给小光一个交代。”

“好，我马上去。”费安拍着胸口，大喜过望的去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直接去办事，费安已经看到了立功的曙光。

小光毕竟是司天监的一份子，袁天罡虽然可以推断出行凶者，却依旧无法解开最后的谜团。

若是可以，他想将整个案子完全解开，写成一封书信，让师兄烧给小光，算是了却今生的执念。

王师兄看出了他的一片心意，感动的向他点点头，无声的表示感谢。

回过头来，众人把好奇的眼神，又投向了袁天罡。

袁天罡也不含糊，站起身来，直言道：“陆少卿，别想了，跟我去凶手那调查一下吧。”

“凶手是谁？”

“他！”袁天罡一点名单上的名字，众人齐齐一惊，此人竟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