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就来砍我!”
陈秀抄起指甲刀,就照着电脑显示屏上的偶像砍过去,当场机毁人亡。
临死前,他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乱认兄弟,真的是会死人的!
当陈秀的意识渐渐清醒,就被一股浓郁至极的潮湿腐臭味所笼罩,不断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么上头?!
陈秀不由得心想,难道是小区里的汪汪队又给我送吃的来了?
他极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却被一段复杂冗长的记忆所阻碍。
命国,历治十七年秋。
自己穿越了,现在是仪鸾司诏狱地牢内一名普通狱卒。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陈秀,才刚束发成年。
自幼体弱多病,父母又被作者祭天了,只遗留一间祖传的瓦房。
想到这里,陈秀孝了。
众所周知,父母双亡,开局废柴的人都不简单。
陈秀躺在地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查看脑海中的记忆。
原主十六岁那年走投无路,眼看将要饿死之时,被一名姓郑的力士带到了这里。
就在刚刚,这具坚挺多年却早已病入膏肓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毫无征兆的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公家饭,没想到在这一世却吃上了。”
陈秀有些哭笑不得,感慨命运的神奇。
“想我大学刚毕业,只靠自己双手打拼,在30岁之前就达到了一个小目标。房子、车子、存款、美娇妻……这不全便宜别人了吗?!”
陈秀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自己前世璀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横遭变故,实在是福祸相依。
“秀儿!别做梦了,快醒醒!!”
一道洪亮熟悉的声音,在陈秀的耳边炸响。
“郑…郑叔?”陈秀脸色有些茫然。
根据记忆,眼前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就是救了原主一命的郑力士。
郑老虎没听出陈秀语气与平日里有所不同,以为是刚刚睡醒的缘故。
“我可是真服了你了,在诏狱地牢这种鬼地方还能睡得着觉,你小子可真是无惧无畏!”
郑老虎啧啧称奇,继续说道:“东厂来了一位公公,好像还是宫里面的,现在正召集诏狱里的所有在职官吏,你赶快过去!”
说完,他便急匆匆自顾自地离开了。
“穿越、父母双亡,这些主角必备的身份条件都齐了,那我的金手指也快到了吧?”
陈秀起身摇了摇昏胀的脑袋,发现自己虽然穿越过来,但是这具病弱的身体并没有好转。
黑暗之中,断断续续传来人的痛苦哼唧声,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陈秀手持桌子上的火烛四下打量,随即让他面色一变再变。
诏狱的牢房处于地下,距离地面大约有五米高度。
这里阴暗潮湿,四面不设窗,隔绝了一切声音和光线,仅有微弱的烛光跳动。
空气质量极差,浓郁的腐臭味、血腥味、屎尿味弥漫。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体弱多病的原主突然倒地不起,也就不足为怪了。
“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陈秀面庞呆滞,喃喃自语。
他呼喊自己的金手指,期望能听见“叮叮”声。
“爸!”
“妈?”
系统不搭理他。
“爷爷爷爷!孙子叫您一声,您敢答应吗?”
陈秀听着墙壁反弹的阵阵回音,脸色十分的难看。
“我告非!不是说穿越必带系统的吗?”
此刻他心里哇凉哇凉的,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是被卡车撞死的,才没有金手指?
就在这时,陈秀脑海中金光大放,铺天盖地的至尊威压汹涌袭来。
一阵龙吟声震颤到陈秀灵魂的深处,同时在他脑海里,呈现出一副震撼惊悚的画面。
一尊盖世大妖顶天立地,口吐黑雾狂风大作,将雄浑巍峨的巨峰,顷刻间绞的粉碎。
一只指纹清晰的巨大手掌,抹平了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镇。
一处由无尽死尸形成的汪洋冥海骇浪滔天,漂浮着一层诡异的迷雾……
陈秀被这些景象吓坏了,穿越重生所带来的兴奋感瞬间消失不见。
待神光与龙吟声渐渐收敛,一柄金龙大刀缓缓悬浮旋转在陈秀的脑海中。
我靠!这不是一刀999的屠龙大砍刀吗?!
陈秀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缕信息强势侵袭陈秀的记忆里。
简单来说,只要陈秀每提升一个境界等级,就可以增加999年的寿命!
这个世界以武入仙,共分为九品。
一到三品横练锻体,大成之后,铜皮铁骨,兵器难伤。
四到六品修炼内劲,可摘叶杀人,发丝当暗器。
七到九品气功外放,百米开外一拳轰出,树木拦腰可断。
九品过后为炼气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踏入修仙之路。
到了炼气期寿元增加十倍,达到了每提升一个等级就可以增寿9999。
境界越往后,翻倍的效果就越惊人!
“所以我这就算长生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陈秀现在有些手足无措。
对于能不能修行这事,陈秀一点都不担心。
穿越前他是普通人,穿越后他还是普通人,那自己不白穿越了吗?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前世的一句至理名言:普通人努力奋斗一辈子的终点,还没有达到一些人的起点。”
我陈某人现在也是嚣长啦!
陈秀内心缓和了好一会儿,随后轻蹙眉头自语。
“这屠龙刀也不发布什么签到任务,或者出现系统的虚拟面板,难不成是让我按部就班的修行?”
想到这里,陈秀开始慌了。
我穿越是想过躺平生活,系统加身嘎嘎乱杀,走上碳基生物的巅峰。
不是像前世社畜那般,每天996甚至007!
而且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单靠自己修行,那得猴年马月?
陈秀不停地大叫系统爸爸,甚至都跪地磕头了,但只有地牢内的一些囚犯回应着他。
让焦躁不已的陈秀破口大骂,威胁他们不给饭吃,才让这帮人乖乖闭嘴。
思索一阵,陈秀决定就先在这苟起来吧,以后再做打算。
不得不说,诏狱地牢虽然环境恶劣,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处于皇宫的东安门,常年有禁军驻守,防卫森严。
距离京城大门也不远,随时方便跑路。
就算是换了新的皇帝,也影响不到像自己这样的底层胥吏,除非遇到改朝换代的剧变。
但目前来看,命朝国力蒸蒸日上,君臣上下同心同德,国祚应该还能延续很多年,暂时不用担心此事。
这时,陈秀突然想起郑力士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连忙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顺着地牢楼梯向上跑去。
陈秀刚刚跑到地面上,耳边突然传来犯人用刑时所发出的凄厉惨叫。
他放眼一看,这里或坐或站了不少人。
郑老虎混在人群中,一脸关切的表情看着他。
在仪鸾司诏狱制度体系中,力士和狱卒都是不入品的底层胥吏,但待遇职责却完全不同。
力士专职刑讯犯人,空闲时可以晒晒太阳与同僚闲聊,要不就是耍拳比武相互切磋。
而狱卒只能一整天在终年不见光的地牢里看守,天不亮就上工点卯,下工回家也快到了宵禁时间,实在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也就是到了交接班或者力士提审犯人,亦或者是家属探监时才能见到人影。
所以说原主忽然暴毙,不仅仅是因为诏狱环境对生理上的折磨,同时也有对心理上的巨大冲击。
一个身穿六品青袍禽兽官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陈秀,语气不满的问道:“干什么玩意跑的丢盔卸甲的……你帽子呢??”
“跑飞了。”
陈秀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
这具身体实在是虚弱的很,没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
而且他也不知道帽子在哪,睁开眼就没了。
地牢那么阴暗,也没时间去找。
东方蛋一愣,随即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咋不把脑袋跑飞了呢?!”
“脑子没了,不就再也见不到司狱您了吗,那在下以后怎么聆听东方大人的谆谆教诲?”陈秀一脸认真的回答。
闻言,东方蛋严厉的脸色有所缓和。
身为一名合格的苟道中人,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是必不可少的。
“这小子古灵精怪的,倒是个学习《菊花宝典》的可造之才……”
坐在一旁身穿红衣蟒袍的刘公公,不停地上下打量着陈秀,笑眯眯的问道:“多大了?”
“啊?”陈秀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十八。”
“哎~~呦~~喂~~”
刘公公翘着兰花指,嗓音尖细,惊呼出声:“不行不行,太大了,太大了!哏哏哏……”
陈秀秒懂。
其余人:???
问个年龄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在场的众人暗自纳闷,不由得心想:果然在深宫里呆太久,心理都会出现问题。
刘公公拈指带笑,语气阴柔的问道:“小子,咱家这里有一门绝世武功,你想不想学?”
陈秀疑惑问道:“大人,可我现在已经过了习武的年龄……”
刘公公打断了他的话:“咱家这门功法,不问年龄,只看决心!”
闻言,陈秀脸色顿时一喜,同时心里在想:这果然呐,穿越者都是有大气运的主角,这机缘不就来了吗!
念及于此,陈秀弯腰作揖,郑重说道:“大人,请教我!”
话音一落,在场的诏狱众人都是一副怪异的表情看向他。
“哏哏哏……”
刘公公那毛骨悚然的尖细笑声,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咱家现在是越来越稀罕你了!来我东厂,我亲自传授你菊花宝典。”
菊花宝典??
陈秀心想,这名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但只要不是葵花宝典就行。
刘公公翘着兰花指,指着陈秀说道:“小子你放心,当年咱家可是号称刘一刀,被我阉割过的男人,无一生还!”
陈秀:━Σ(゚Д゚|||)━
这特么不就是一刀没吗!
陈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刚穿越就是地狱模式,现在该怎么办?!
“区区六七寸而已,完全小儿科。”
刘公公劝说道:“烦恼根一去,拔刀自然神!”
“呵呵呵……”陈秀对此只能报以干笑,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只想拔枪,不想拔刀!
“刘公公,这不合规矩吧?”坐在一旁的东方蛋沉声说道。
闻言,刘公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怎么?咱家要一个小小的狱卒也不行?东方司狱好大官威啊!”
此刻,现场的空气骤然凝固,气氛剑拔弩张。
东方蛋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里是仪鸾司,不是你东缉事厂!
自己官职六品司狱,整个诏狱就属他最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但这些话东方蛋只敢心里咒骂,不论官职还是背景,他和刘公公有如云泥之别,根本惹不起。
如果其他的文武大臣、士绅豪商会畏惧仪鸾司的话。
那同样身为皇帝的耳目爪牙的东厂,反过来是让仪鸾司忌惮的特务机构。
只因为东厂是宦官掌权,都是皇帝身边的阉人,日日夜夜侍候在旁。
这要是得罪了他们这帮内心阴暗扭曲的变态,过后随便跟皇帝说些什么话,那可了不得。
陈秀低头垂眉默不作声,内心恐慌不已。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长的帅真的是一种罪过。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好兄弟。
“刘公公说笑了,这人员调动的事下官也做不了主呐!”东方蛋面色无奈的说道。
“如果咱家偏要你现在做主呢?”刘公公从椅子上站起身,步步紧逼。
红衣上金丝线绣的蟒龙呲牙狰狞,在微弱的光线下活灵活现。
“既然刘公公执意如此,那下官也没法阻拦……”
听到东方蛋这话,陈秀内心一片绝望。
紧接着东方蛋话音一转,一脸为难的说道:“不过牟指挥使早有命令,仪鸾司胥吏内部调动,所属上级官员可自行处理。但要是调往别处的衙门,必须要向上禀报!所以……”
听闻此言,刘公公虚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蛋表情坦然,面色平静,说道:“还请刘太监稍等片刻,这件事下官现在亲自去办,您看如何?”
“哎呦,咱家哪敢称呼为太监呐!咱只是宫里侍候贵人和跑腿的下人,可不敢越界。”
说是这么说,但刘公公却很是受用,顿时眉开眼笑。
太监,是一种职位官称。
只有像是司礼监、御马监的掌印宦官,或是东厂的大档头等等。
这一小部分位高权重的宦官,才可以尊称为太监,而其他阉人只能称之为公公。
“既然是牟指挥使的规定,那咱家也不为难东方司狱了。”
刘公公一甩拂尘,朝着东方蛋微微拱了拱手:“那这人犯我就带走了,告辞。”
“下官送刘公公。”
以东方蛋为首的诏狱官员,前呼后拥的往门口走去,送别东厂一行人。
“司狱,我觉得这刘公公此行前来是别有目的!”
“是啊,我听说最近因为一件案子,上面与东厂有些矛盾。”
“他绝对是在故意找茬!!”
“当今万岁可是一位贤明仁爱的皇帝,能容忍他们这般嚣张?”
其他诏狱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自今年入春以来,皇帝的身体每况日下,国事政务大多都交给了外朝和内廷。”
东方蛋叹了一口气,面露忧愁。
“什么!那这命国的天岂不是要变?”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东方蛋语气严厉的告诫。
“知道了,司狱。”众人连忙回应,但心思却活泛了起来。
“多谢司狱!”陈秀弯腰作揖,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谢我,你毕竟是诏狱的人,如果我任由东厂把你给带走,事后指挥使一定会活剥了我的皮。”
东方蛋微微摆手,随后对众人说道:“没什么事,都回各自岗位干活吧!”
“喏!”众人齐声应答。
当陈秀再次回到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就连鼻尖那股混合刺鼻的恐怖味道,也没觉得那么难闻了。
陈秀坐在值守区域,看着眼前的烛火,这不大的地方,竟然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看着桌子上的纸张,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年份药材及治病药方。
陈秀看着这一切,久久无言。
“哪有什么长生不死,不过是一个自幼失去双亲的病弱少年,苦苦挣扎无果后,临死前的黄粱一梦罢了。”
陈秀叹一口气,感觉烛火有些晃眼,一口吹熄后,地牢内彻底陷入黑暗。
……
我从地狱来,
要到天堂去,
恰好路过人世间。
本想驻足停歇一会儿,
却发现这里,
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
人间如狱第十九。
……
过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陈秀也是渐渐适应了这里。
地牢狱卒这份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早晚各两次给关押的囚犯们送饭菜。
探监家属给得出银两的,米菜肉汤里的饭就不颠勺了。
银子给足,就是安排外面酒楼里的饭菜都不成问题,甚至都可以给犯人去掉枷锁脚链。
当然,这视情况而定。
对于那些江湖高手来说,像这样的危险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手脚筋被挑断,内力武功被废,也有可能暴起杀人。
总之,钱给的越多,犯人的待遇就越好。
这,就是诏狱的现状。
对于这种灰色收入,朝廷肯定是不允许的,但又能怎么样呢?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命朝立国已逾百年,诏狱和外面那些军户一样,户籍职业都是代代相传,几辈人彼此相熟,甚至是沾亲带故。
上上下下早已抱作一团,之间都是有共同的利益关系。
诏狱大门一关,就如隔绝于世的小天地,外人想要插足进来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陈秀坐在值守区域,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发呆。
“郑老虎不过是一个不入品的力士,他是用什么办法将我留下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时陈秀刚刚穿越过来,一门心思就在想怎么保护好二弟,也就没想起其他。
但现在仔细想想,疑点越来越多。
如果一个人热心过头,甚至做到了超出自身能力的事,那一定有问题。
按照前世小说中那些阴谋写法,这座诏狱地牢里隐藏有巨大秘密!
值得花费不菲代价,上下打点,让一个外人吃上皇粮。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初郑老虎为什么会选择原主呢?直接让自己人成为诏狱狱卒多好?”
陈秀疑惑,简直是杰哥遇美女——多此一举。
“东方蛋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陈秀越想越头痛:“这座诏狱里的所有人都不可信,以后我要万事小心。”
陈秀思索了一会,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尽快提升实力。
有句话说得好,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人到四十岁以后,气血就会下降,容貌会渐渐衰老,武功再想突破就越来越难了。但自己不同,只要达到武境一品,就拥有千年寿命!”
练武最重要的是基础,因为年龄小根骨没有长成,母胎所带的先天之气还未散尽,学的也是最标准最快的。
“别人花费几年、十几年来提升境界,那我就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一样可以变强!”
陈秀决定,晚上下工的时候就去找一家武馆学习横练功夫,尽快的踏入武境一品,来维持自己这副仅次于读者老爷们的俊美相貌。
修仙不是拼谁的实力更强,而是比谁能活得更长久。
不争那一时长短,谁能活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就在这时,几道沉重的脚步声从地面上渐渐传来。
陈秀手持火烛迎了过去,看到郑老虎几名力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蓬发垢面的大胡子,他气若游丝,看不清具体面容。
郑老虎说道:“秀儿!打开甲字四号牢房。”
闻言,陈秀一惊,连忙在前引路。
诏狱总共分为甲乙丙三种牢房。
甲字狱关押实力强大的武道高手。
乙字狱关押朝堂高官或是勋贵。
丙字狱关押文人大家或是特殊犯人。
级数越高,越代表犯人的重要性。
郑老虎将犯人的手脚钉在特制的玄铁架上,血液喷溅泊泊而流,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
陈秀举起烛火上前,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他削鼻剜眼,面容狰狞恐怖,黑色血污糊满了整张脸。
全身上下血肉溃烂,没一处完整的地方,全是用刑时所留下的伤势。
“郑叔,这人谁啊?”陈秀脸色苍白,强忍着呕吐感,颤声问道。
“一个造反的逆贼,叫什么霸王?”
郑老虎对陈秀说道:“这厮的最终裁决由皇帝的朱笔勾批,即使是当今仁厚的性格,凌迟处死也是逃不了的。”
命国仅有的几位异姓王,都是极少数开国功臣死后才追封得到的。
霸王抢粮杀官,攻打州县,已经是在造反,更何况还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罪上加罪!
即使历治皇帝的性格再仁慈宽厚,也要杀一儆百,以警示人。
其家族所有人不分老幼皆都要人头落地,年轻女丁卖入青楼改为贱籍世代为奴。
皇帝金口玉言,就算这些女子日后被人赎身,也不能转为民籍。
只能像猪狗畜生一般活着,遭人欺辱、嘲笑。
就算被人随意杀死,官府也不会去管。
郑老虎笑着说道:“等到时候我带你去尝尝鲜,说不定能遇到几个好货色呢。”
陈秀沉默不语。
前世他也仅仅是在文献书籍上,大概了解诛九族、凌迟这些。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封建王朝的残酷,对所谓的王朝盛世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秀儿,我先上去了。虽然这厮内力被废,但你也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郑叔。”
郑老虎拍了拍陈秀的肩膀,然后离去。
这样非同一般的犯人,如此放心的交给陈秀,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所有甲字牢房都是用精铁锻造,修为被废的普通人根本打不开。
其次,诏狱地牢有一道两米厚度的玄铁大门,只要落下关闭出入口,就算是武境九品巅峰的强者也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轰穿。
到时候,还要面对数不清的精锐禁军以及武道高手,就是炼气期的修仙者对上了心里也得发怵。
诏狱防守森严,插翅难逃,进去容易,出来难,到最后也仅仅只是牺牲一个普通狱卒罢了。
“小子你已束发成年,但却如普通人一般身体孱弱。我观你脸色苍白,眼眶深黑,是否有疾病缠身?”
陈秀手持火烛映照霸王那空洞的眼窝,静听他下文。
“本王这里有一门无上功法,三年就可修出内劲达到武境四品,并且疾病自愈,你想不想学?”
虽然明知道霸王这厮胡编乱造,但对于迫切想要增寿的陈秀来说,还是忍不住动心了。
陈秀小心的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什么条件?如果说让我放你走那就算了。”
霸王虚弱的说道:“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只是想让你为我报仇!”
“杀谁?”
“狗皇帝!”
“历治皇帝还是不错的。”
这不是陈秀往皇帝脸上贴金,他穿越到这才几天时间,就切身感受到了盛世景象。
就不说别的,在前朝能让百官畏之如虎,小儿闻名止啼的仪鸾司和东缉事厂。
在历治时期,就如同拔了牙的病虎一般,被历治皇帝锁上链子关在牢笼里,一困就是十七年之久。
诏狱地牢里的牢房大半都是空着的,关押着的大多也是像霸王这种江湖高手。
朝野上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像霸王这样的造反之人,在历治朝十几年时间里,还是不多见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霸王嘶哑着嗓音低吼,宛若厉鬼。
“就因为你造反被抓,全家问斩?”
对于霸王此人,陈秀没有丝毫同情,但对于其亲族无辜之人,陈秀心里也是暗骂了一句狗皇帝。
“家乡闹旱灾,黑心的商贾还在飞涨粮价!官府本有屯粮却不救济于我们,只有造反才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霸王气的全身紧绷,咬牙切齿继续说道:“当时我带领几个弟兄洗劫了城内所有的粮行,将那些商人全都割了头,县令也被我们活活给烹杀吃了。”
讲到这里,霸王笑道:“呵呵,那县令的女儿长的漂亮,身子骨也不错。伺候我们弟兄几个三天三夜才死去。”
霸王越说越兴奋,当他讲到女婴鲜美多汁的口感时,响起一阵沙哑的笑声,如同恶鬼在哭嚎。
在这漆黑腐臭的环境下,十分的惊悚渗人。
陈秀静静地注视着他,就像是一个听客般认真聆听。
随即霸王面色一变,十分惋惜的说道:“本来我们有机会跑的,到那时啸聚山林培养势力,茫茫大山无边无际,就算是官府又能奈我何?”
“可惜呀,大军合围的速度太快,竟然还有一位武道大宗师压阵,还真是看得起我。”
待他讲完,陈秀问道:“所以你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
霸王沉默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但你的屠刀还是落向了无辜之人!”
陈秀不想再听他废话了,转身就走。
“我只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今天造成这副局面,全是你咎由自取!”
身后的霸王不再言语,陈秀关好牢门,再次回到值守区域。
在霸王身上搜刮钱财这事,陈秀是不抱希望了。
钱粮早就被军队搜括去了,哪能轮得着他?
或许会有人疑惑,这些难道不都是抢老百姓的东西吗?
这叫赃物懂不懂?是要上交审查的!
这时,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精瘦汉子就站在楼梯中间,也不下来。
“陈秀,那个犯人怎么样了?”
“叶校尉。”陈秀作揖道。
叶校尉官职八品,主管地牢大小政务,是陈秀的顶头上司,就诏狱地牢的恶劣环境,谁没事往这儿跑?
所以陈秀也就上工点卯,下工回家的时候,会见到叶校尉。
“这个逆贼内力被废,但是身体还是有横练功夫的底子,不容易那么轻易就死。”
闻言,叶校尉点了点头:“这事儿皇帝会过问,千万不能让他死在地牢里。”
“在下记住了。”陈秀回应道,目送叶校尉离去。
“本官乃堂堂户部侍郎,我命令你赶紧放我出去!”
陈秀循声走向乙字十一号牢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地咒骂。
这个户部侍郎姓李,被仪鸾司查出贪污近百万两纹银,惹得一向温和的历治皇帝雷霆大怒,下旨抄家。
祖训写明,贪污五十两者剥皮揎草。
历治皇帝亲自朱笔勾批,李侍郎千刀万剐,家族男丁发配边疆,男童阉割入宫,女丁充入教坊司,遇赦不赦!
与霸王不同,这次的株连只涉及其直系血亲,与李侍郎的旁族亲属无关。
“贤孙是你吗?你来看祖父了!”
李侍郎趴在铁栅栏上眼含热泪,神色激动。
“我是林北,不是你孙子!”
陈秀皱着眉头,心想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诏狱地牢内终年不见天日,昏暗阴沉,难分昼夜。
犯人刚进来的时候,还会在墙壁上划痕记录天数,日子熬的久了,心态也崩溃了。
毕竟,能活着走出诏狱的人太少了!
就算能活着出去,也会带着拷打所留下的严重伤疾,残废一生。
“孙子,连你也不认祖父了吗?”李侍郎双手紧握铁栅栏,眼泪汪汪。
陈秀沉默不语,冷眼相待。
“祖父病了,病的很严重。”李侍郎哼哼唧唧,不断**着。
虽然陈秀从来没跟精神病打过交道,但他心想,这就像是陪小孩子玩过家家,原理是一样的。
你得哄着他,顺着他意思来。
“生病不要怕,打一针就好。”
陈秀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一点:“啾!好了。”
果然,针灸过后,李侍郎原本痛苦的表情渐渐平和,缓缓躺倒在地上。
但在陈秀转身要离开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流露出狡诈神色。
李侍郎立即起身,右手伸出铁栅栏给了陈秀一个大脖溜子。
“我根本没病!我是骗你的!!上当了吧?哈哈哈……”
李侍郎指着陈秀哈哈大笑:“傻冒~~傻冒~~”
“我踏马的…”
就这样,陈秀陪一个老疯子玩了半天。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响起阵阵肉体的拍打声与痛叫声。
如搜查交响曲一般,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陈秀有些精疲力尽的回到值守区域,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发呆。
他对李侍郎的判决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拍手称快,赞颂吾皇万岁。
但对于其府上的**,他心里甚是惋惜。
株连这样极为残忍的刑罚,对于陈秀这个现代人来说冲击感太大。
但话又说回来了,李侍郎风光之时,这些人不也借上光了吗?
而且一个户部侍郎的一年俸禄才不过几百两,突然出现这么多巨银,这些身边人难道真会一点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狡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个借口实在是荒诞又可笑。
“是与非,谁又能说得清?”
陈秀心里有些感触,心向光明者,在成长的过程中就不会堕入黑暗吗?
那到最后是光明造福于人,还是黑暗拉入深渊?
陈秀摇了摇头,不再去深想。
“等一会下工了,就去找一家武馆学习横练功夫。”
这具身体的原主,活着的时候已经搂了不少钱,但大多都用来买药治病了,现在也只剩下不到四十两纹银。
陈秀大致估算了一下,都是成色十足的官银,让自己踏入武境一品差不多应该足够了。
“怪不得都说穷文富武,这还不算调理身体的年份药材,以及跌打损伤所需的上好药膏等等。”
不说别的,练武的人饭量都很大,一顿就能吃上四五个同龄人的饭量。
要知道一户普通人家四五口人,一年花销也不到八两,而自己一个月的工钱都没有一两银子。
“怪不得前世那么多人考公,实在是太挣钱了!”
说到这里,陈秀闭嘴不言。
话不能深语,小心隔屏有耳。
……
下班时间,如同厕所中的蛆虫一般,恶心而又缓慢。
好不容易捱到下工,陈秀向着叶校尉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出诏狱大门。
陈秀站立门口,发现夕阳已落在了远方的天际,形成一道晶莹的长线。
金色的晚霞洒落大地,将天边的云层都渲染的彤红。
陈秀双手遮眼,适应着黄昏景象。
“真要在地牢里一直苟着,我说不定都能进化成蝙蝠了。”
陈秀快步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没心思欣赏这个世界的百态生活。
他要赶在宵禁之前,将事情办好。
东坊市位于京城的东城墙角,这里汇聚着大小武馆,街边摊位售卖的都是些武者所用的物品。
由于临近宵禁时间,道路两旁的摊位零零散散,武者稀少。
陈秀鬼使神差的来到一家黑木武馆,得到了馆主的热情接待。
“在下东方求败,不知兄弟的孩子年龄多大,是男是女?”
听闻此言,陈秀的腿肚子一哆嗦,之前他被那姓刘的死变态,都吓出阴影来了。
“东方馆主,是在下自己要习武。”陈秀双手抱拳,将自己的来意表明。
“你?!”
这一刻,东方求败的表情如过山车般急速变化,别提有多精彩了。
他看着陈秀那区别一般衙役的服饰,强忍着笑意,说道:“兄弟,你现在这个年龄习武已经晚了。但你仅仅只是想要强身健体,就当我没说。”
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都是越早越好,讲究一个童子功。
一般来说都是三岁学文、六岁习武。
但陈秀自幼体弱多病,上炕都费劲,现在也早已经束发成年。
其他人在他这个年龄段,不是打算科举光宗耀祖混个衣冠禽兽当当。
就是横练功夫已小有所成,可以应聘护院打手,职业生涯一步到位。
但这也只是对一般人来讲,对于陈秀来说,他应该是几百岁才到中年??
“如果你能在四十岁气血下降之前,达到武境三品,简直就是祖上诈尸……咳咳,是资质与天赋都十分出众。”
陈秀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不知东方馆主,修炼到武境一品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那就看兄弟你自己的选择了。如果由我亲自教你横练功夫《不败唯一体》,最少也需要五百两银子。”
东方求败伸出布满老茧的粗壮手掌,在陈秀眼前晃了晃。
陈秀嘴角抽了抽,很想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又欠揍的人!
陈秀心里估算了一下,五百两银子太贵了,他现在没这么多钱。
但如果他自己一个人闷头练的话,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与毅力,要多走不少弯路。
多耗费点时间他倒不怕,就怕到最后练偏了,需要重新来过。
“能便宜点吗?”陈秀问道。
“兄弟,我看你天生慧骨,将来必是人中龙凤。那我今日就吃点亏……二百两!”
“三十两!”
陈秀本以为自己会被一顿臭骂,但不曾想东方求败竟然果断点头。
“成交!”
“……”
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吃亏了一般?
陈秀跟东方求败讲好价钱,但没有定下练武的时间,他还需要明早跟叶校尉商量请几天假。
诏狱地牢虽说看起来很安全,但也只是秋叶黄花,被风一吹就散。
就算是驻世仙宗都会有轰然崩塌的那一天,何况是凡俗中的武道帝国?
“如果请不出来假,那我只有辞去地牢狱卒这份工作了。”
陈秀思索,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修行,只是到那时候自己就得不到地牢里的秘密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加快了步伐,终于在宵禁之前回到了破旧瓦房前。
陈秀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吱吖作响,抬腿迈过门槛走入进去。
陈秀坐在小院的凉椅上,凝神沉思。
“之前那缕信息告诉我,提升一个境界等级就可以增加寿数,但并没有保证我不死。”
长生不老和长生不死,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这就意味着,他日后会遭受各种意外威胁生命。
陈秀不知道以后面临生死危机,屠龙刀会不会出现护主,他不能拿自身的性命去做赌注!
万事出风头,世人口中的“恐怖如斯”,争相谈论、举世瞩目,古今岁月中留名。
死的最快、最多的就是这帮装逼犯!
念及至此,陈秀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以后小心谨慎,少结仇怨,稳扎稳打的修行。
即使别人骑脸撒尿,也要笑脸相迎。
绝不与人正面斗法厮杀,只能用背后偷袭的方式报复。
苟到无敌,苟到不死不灭,苟到逍遥大自在!
你们要名、要脸,随便。
我只要把你们都熬死,最后胜利的就只有我!
“完美!先定一个小目标,在诏狱里苟活他几百年!”
此刻,陈秀是真心祝愿命国皇帝万万岁,国祚延绵万万年!
仪鸾司诏狱狱卒的这份皇粮,我陈某人吃定了!
读者老爷们也拦不住!!
我说的!!!
咚咚咚——
暮鼓声响起,宵禁开始了。
明京城中的街巷上,涌现出千百名更夫开始巡夜,按规定间隔敲锣报更。
而城防司的官兵这时也开始巡街,驱赶还在街上逗留的百姓,喧闹一天的京城渐渐安静了下来。
月相当空繁星点缀,天地间只余秋风吹拂树木簌簌。
秋风微凉,让人遍体生寒。
夜,渐渐深了。
陈秀仰天看着星光月华,感到了倦意。
洗漱过后,晚饭也顾不上吃,就回卧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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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相西落,晨鸡报晓。
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陈秀就已走到仪鸾司诏狱开始一天的工作。
迎面就碰上了满脸笑容遛鸟玩的叶校尉,将自己的情况向他说明。
“你现在打算习武?!”叶校尉一副惊讶的表情。
紧接着他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但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束发成年了,想要习武已经晚了,而且就你现在这身子骨,经过几次练武受伤后,说不定都残废了!”
“我知道叶校尉,我也没打算在武道方面取得多大成就。只是想强身健体,慢慢调理好我的病。”陈秀说道。
“好,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你想请几天假?”
“大概三天吧。”
陈秀昨天问过东方求败,掌握横炼体术的招式初步入门,三天时间也够了。
“行吧,我让郑老虎替你。”
闻言,陈秀心思一动,作揖道:“谢校尉。”
……
砰砰砰——
此时在黑木武馆里,响起阵阵沉闷的碰撞声响。
陈秀按照东方求败所教导的招式与心法,用手、腿、肘、头等身体各部位,不断去击打眼前的精铁木桩。
有规律的呼吸吐纳,引导气体运转经络十二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其实说白了,所谓的横练体术,就是用身体的各个部位,不断撞击坚硬的物体。
年复一年,日积月累,使身体的进击部位得到极强的抗击打能力。
假以时日,可达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横练艺境。
“这么硬受得了吗?”
陈秀一边自残一边暗自纳闷,这个世界的小姐姐都这么牛逼吗?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陈秀冷汗瞬间遍布全身,疼得呲牙咧嘴。
“你这身子骨太弱了,虽然一直有吃药方调理,但病毒已经深入骨髓,我猜应该是有年头了。”
东方不败走上前来,帮陈秀将骨头接回去。
“这是我从小落下的伤寒病,一直也没有治好。”陈秀脸色苍白的说道。
东方求败摇了摇头:“你现在身体已经长成,而且还一身病,想要短时间内踏入武境很难。”
“没关系,二十年内我能达到武境一品,我就满足了。”
闻言,东方求败一愣,不知说什么好。
真到那时候你气血都下降了,现在练武还有必要吗?
难道就为了过一把当武者的瘾?
这时陈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东方馆主,有没有省去练武的苦修就可以成为武者的办法?”
“有啊,传说中的修仙者炼制的气血丹,可以锤炼人的五脏六腑与身躯。”
闻言,陈秀双眼一亮:“一颗气血丹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东方求败又伸出他那粗壮的手掌,在陈秀眼前乱晃。
“五百两?”
“五万两!还是有价无市。”
陈秀顿时蔫儿了,随即有些气急败坏:“这特么卖的是长生不老丹吗?!”
这么多钱,他得敲诈多少人、花多长时间才能凑得齐啊。
“这你还嫌贵?你以为一颗气血丹就能保证武者提升一个品阶吗?”
东方求败说道:“普通人想要踏入武道一品境界,最多三颗气血丹就足够了。但越往后修行,所需的气血丹数量就越多。”
东方求败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曾经有人预估过,普通人想要靠气血丹达到武道大宗师境界,至少需要一千颗!”
陈秀被震惊住了,五千万两!
命国国库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三千多万两!
这就意味着举全国之力,花费两年的时间才能培养出一名武境九品的大宗师。
“虽说修仙者不入俗世,但处处有他们的影子。”陈秀不禁感叹。
可想而知,修士也是缺钱的,需要掠夺凡人的资源供养自身修行。
“怪不得习武要从小自残。因为年龄小的孩童骨骼都很脆弱,反复经历断骨之痛后,骨骼会比之前更加坚硬粗大。”
陈秀感受着断骨伤筋的疼痛,不由得直嘬牙花子,一瞬间他都想要放弃习武了。
但不练武他又能怎么办?他又没有钱去购买气血丹。
日后想要修仙,拥有一副坚韧不拔的身躯是很重要的。
除非你是天生圣体、神体之类,或是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当饭吃,直接省去磨练身体的苦修。
修仙前期炼气需要纳天地灵气于身体内,依据修仙功法淬炼提纯,转化成自身的灵力。
修士所使用的灵力,所蕴含的能量是天地灵气的好多倍。
所以如果没有一副坚韧不坏的体质,会承受不住筑基时所带来的狂暴能量。
会使得道基不稳固甚至破裂,从而躯体崩坏身死道消。
“什么叫仙凡之别,今天我才真正意识到。”
陈秀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不禁有些羡慕。
俗世凡人可能四五十岁还在武境之中挣扎,那些背靠修仙势力的人,可能二十多岁甚至十几岁就筑基了。
所以说不管哪个世界,都没有公平可言。
“疼就疼吧,六岁小孩都能咬牙坚持,我一个成年人怎么好意思退缩?”
陈秀休息了一会儿,咬着牙再次对着精铁木桩撞击了起来。
“咏春拳!”
“劈挂掌!”
“铁头功!”
“老汉推桩!18====D”
……
冷秋入寒冬,不知不觉陈秀穿越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两点成一线:诏狱,家。
每天天不亮,就去诏狱的地牢向林校尉点卯,然后来到值守区域开始练武。
他买了一座精铁木桩,就放在诏狱地牢里。
陈秀一天的工作也就是送饭敲诈,期间他有大把的时间学习横练功夫。
刚开始练功,陈秀全身力气分散,经常会受伤。
可现在他已经基本能做到全身力气汇聚一处,以点破力,以力破强!
“到底在哪呢……”
这几个月,陈秀将地牢内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个遍,墙壁、地板甚至耗子逼都仔细搜索过,近乎于拆迁。
终于今天在一处墙角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乌漆麻黑的怪异物品。
“找了你几个月终于找到了!”
陈秀看着自己手上的王八壳子,呼吸急促,双目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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