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那天,我的办公桌上莫名其妙的多了枚一块钱硬币。
我没有多想,以为是同事误放的,直接揣进兜里,下班用坐公交车,美滋滋。
第二天上班,发现办公桌上莫名又多了张十块钱。
这让我有点费解了,不过还是没当回事儿,十块钱对现在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权当自己运气好,揣进兜里,如果谁来要,给了就是。
可是到了第三天,当我发现我的办公桌上多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我就不淡定了!
我才不相信是公司里哪个同事平白无故给我送钱,都是苦逼打工人,一块钱掰成两半儿花。
问了周遭的同事,大家伙也确实都说跟他们没关系。
所以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事儿。
由于我们公司不算太正规,面积也不大,老板为了省开销愣是没按监控,查不到是谁做的,索性直接就找到了老板本人,选择上交。
怎知道碰了一鼻子灰,人老板觉得是我自己搞事儿,刷存在感,认为这钱本来就是我的!
还让我好好工作,没事别整这些小把戏!
这给我郁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干生闷气儿。
同事小刘知道了后就开玩笑说,有钱给那个周扒皮作甚?自己花不香吗?难道还怕烫手?
要真觉得烫手,那就大公无私一把,出门给大家买点水果,算是请大家开小灶,大家也能念着你这份情。
我琢磨着也是那么回事儿,出了公司大门直奔对面的水果超市。
买之前,特别让员工给我瞅一瞅这钱的真假,别是哪位爷恶作剧,给张假钞让我丢人现眼。
但超市的员工告诉我,这钱比黄金还真,让我放心花就是了。
一百块,买了三样水果,分给同事们吃了,大家都图个乐呵。
有位大姐还开玩笑,说我这是钓上**爷了,说不定明天桌子上就能摆上个一千块,后天就一万,按照这个十倍增长的节奏,不出十天,我就是亿万富豪了!
我说少来少去花了就花了,数额过大可不敢动,毕竟不是自己的,花了怕折寿!
这事儿说说笑笑也就过了,可是次日一早,当我再次来到公司,我发现,我的桌子上,真特么多出了一千块钱来!
要是换做从前,看着那粉艳艳的一千块,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我会特别高兴,毕竟谁都喜欢钱。
但今天,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怕了,这钱说什么我特么也不敢花了,拿着就找到了我们老板。
但怪异的是,我们老板愣是说这钱是我的,让我自己揣兜里,别跟他耍拍领导马屁的小伎俩!
我拍个毛线啊!
我甚至发誓说这钱肯定不是我的,但他就是不信,甚至冲我嘶吼,说我没事找事儿,不想干就滚蛋。
毕竟在外找份工作不容易,要是因为送钱被炒鱿鱼,那传出去也不好听,最终只能认怂,不情愿的把一千块揣进了衣兜里。
这钱我是没敢动一分,一天的工作也都是心不在焉。
当天下班的时候,我给老板请了假,说明天有事儿来不了。
我合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是真害怕明天一早来工作,桌子上放着一沓一万块,那该怎么办。
报警吧,没证据,保不齐给老板惹麻烦,因而丢了工作。
不过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当钱找上你的时候,你就算躲,也特么躲不了……
由于请了一天假,我睡的那叫一个沉,将近中午的时候,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才睁开眼睛。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同事小刘打来的电话。
“陈昂,出事儿了!”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了同事小刘急促的声音。
“刘哥,咋了?咱手里的单子该不会又被截胡了吧?”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
“不是!死人了!公司死人了!”
“死人了?谁?!”一听这个话,我立马坐直了身子。
“是……是保洁郑阿姨,就死在公司的厕所里!”
郑阿姨我认识,六十多的老太太,家里条件不太好,平时负责打扫公司的卫生,以此来补贴家用。
“好端端的,咋就死在厕所里了?心脏病突发?”郑阿姨有心脏病这个事儿,公司所有人都知道的,她的口袋里,必备的就是速效救心丸。
“不是心脏病,死的怪咧!而且……而且跟你好像有关系!”
“跟我有关系?我今天都没上班,跟我有个毛的关系啊!”我有些不忿道。
“你懂个球!郑阿姨一早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你的办公桌上拿了什么东西,兴奋的掉头就跑。没几分钟,就被发现死在厕所里了。”
“要是我没猜错,她从你办公桌上拿走的,应该是一沓百元大钞,就被她死死的攥在怀里!”小刘压低声音道。
“当啷——”
我吓得直接将手机掉落在被子上,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陈昂,有听到我说话吗?你还是赶紧来一趟吧!相关人员都在,说是需要你的配合!”
电话挂断,我坐在床上,心情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也太玄乎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转念一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要求我配合,那就走一趟吧。
长舒一口气,我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公司,看到了厕所里极为瘆人的一幕。
郑阿姨双眼突起,眼球外鼓,血丝密布,眼角有血泪流出。
除此之外,她的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有鲜血,整个就一七窍流血状。
往下看,她满手鲜血,那血淋淋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爪。
这跟心脏病复发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在我看来,死状邪乎,令人头皮发麻!
这个节骨眼儿,相关人员便对我例行询问,特别提到钱的事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并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都说了。
其他人一脸的不信,反倒是那个国字脸领导双眼瞪的老大。
大迈几步,他凑到我跟前,搂着我来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冷不丁在我耳边悄悄问了句。
“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没有啊!”我一脸茫然。
“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没得罪谁,这保洁阿姨也不会死得这么早!”
听他这话,我不淡定了。
“大哥,你……你这话啥意思啊?”
叹了口气,他微微道:“唉!没啥意思,跟你提个醒儿,找个有道行的先生破一破,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晚了的话,唉……”
似乎有些话他没法儿继续往下说,随即就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人便离开了。
按他的意思,我八成是撞邪了。
本来觉得以他这样的身份,不应该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在这方面肯定见多识广,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儿,我浑身抖动个不停,冷汗再次打**我的衣衫!
十几分钟后,郑阿姨的儿子来了。
看到自己母亲的死状,他嚎啕大哭,甚至破口大骂。
要我们公司给说法,要相关人员主持公道,俨然一副孝子做派。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郑阿姨怀里攥着的那一沓染着血的钱,就被他顺到了手里,说这是他母亲的钱,现在应该归他所有。
按理来说,这是物证,但面对他这样的行为,相关人员居然熟视无睹。
至于我,虽然都说这笔钱是从我的办公桌拿走的,但眼下的情形,我可不敢要,巴不得他赶紧拿走……
基本的调查流程走完,公司也因为出了命案被暂封,我们这些员工,自然就只能暂时休假。
匆匆忙忙从公司出来,同事小刘就喊住我,说是出去喝一杯压压惊。
我哪有这个闲情?直接告诉他这两天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儿太邪门了,得找个大仙看看。
得知我的想法,小刘眼珠子一亮,给我指了个地儿。
说是让我去六九胡同,找一个叫苗鬼眼的出马大仙!
按他的意思,苗鬼眼可了不得,曾经还救过他的性命啥的,说此人能识鬼断阴阳,破煞灭邪祟,搞的跟真事儿一样。
小刘提到的这个六九胡同,在我们市非常出名。
主要这条胡同背靠火车站,人流密集,鱼龙混杂,有很多小旅馆和理发店。
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抽着烟揽客,具体是干什么的,成年人都知道。
我是猜不透,一个有道行的出马大仙,为啥要在这样的胡同里做生意?难道做皮肉生意的人都信这个?
反正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就去小刘介绍的地方试试。
拦路打了辆车,说了地方,司机师傅一副完全明白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误会我了,但也没有多解释,实际上也懒得解释。
到六九胡同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这会儿这里好不热闹,莺莺燕燕的。
走在街道上,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瞬间靠近……
“帅哥,玩吗?一百块钱包你满意开口笑!”
“小哥哥,选我选我,我身体轻柔易推倒!”
“帅哥,我虽然上了岁数,但技术一流,要你七十算很少!”
……
我当时真想说,去你们大爷的,小爷是来解晦气的,不是来找晦气的。
再则,我还是个童子鸡呢,怎么能来这里糟蹋自己?
稳住心神,我对她们道:“改日子再来照顾你们生意,今天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有一个叫苗鬼眼的出马大仙吗?”
听说我找人,这些女人顿时都对我失去了兴趣,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有病,找人都找到六九胡同来了?不知道我们六九胡同的人是干啥的吗?”
“不是傻子就是呆瓜,要么就是穷屌丝!”
……
一连问了好几个,也没人知道苗鬼眼这号人!
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女人凑上前,用胳膊碰了碰我。
“小哥哥,你要找苗鬼眼?”
我转身看向她,只一眼,便愣住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少女,目测十八九的样子!
她穿着一袭美丽的汉服,锁骨若隐若现,汉服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仙女降临凡尘。
在她鼓鼓的胸前,有一个金黄色的铃铛装饰,看起来是那么的灵动,更加衬托出一种清灵之美。
汉服下摆是由低到高的弧线,裙角上那星星点点的钻石,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
乌黑笔直的长发散在肩膀上,左边发端系着一个狐狸面饰的装饰品,看起来异常俏皮。
她的眼睛像海水一样湛蓝,皮肤白皙,恍如天空中的云朵。
她在微笑,偏着头,淡淡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她的眼神有一丝淡漠!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咽了咽口水,我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认识苗鬼眼?”
“苗老头儿嘛,他这个人邪门的很,经常跟邪祟之事儿打交道。”她背着手弯腰俏皮道。
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很可能是找对人了!
“对对对,你能告诉我苗鬼眼在什么地方吗?”
“就在这条街的最里面了,走,我带你去!”
话毕,美丽少女前头带路,我后面跟着。
看着她绝美的背影,我在想,这女人该不会也是这条街做皮肉生意的吧?
这么青春靓丽,做这种生意,也太白瞎了……
七扭八拐的来到胡同的最里面,一个很不起眼的摊位映入眼帘。
摆摊的是一个老头子,他坐在小马扎上,抽着旱烟杆子,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
“他就是咧!”少女指了指,像是很害怕似的,转身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虽然我一头雾水,但也没时间多想,就凑了过去。
我面前的老头子眼睛浑浊无神,如两潭死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除外,他衣着邋里邋遢,身上带着一股馊味儿,我估计一些爱干净的人路过他的身边,都得捏着鼻子走。
还不等我说话,老头子无神的眼睛突然出现两团精芒,开腔道:“来这里找我,是闹邪了?想我给你破破?”
“大爷,你真说对了,我好像撞邪了,我跟你说,我这两天……”我想要把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吐个干净。
“打住,先别讲你的那一套!你都讲出来了,我还算个什么劲儿?”
指了指他面前的摊位,老头子又对我道:“我这里的规矩你懂不?”
“规……规矩?啥规矩?”我不明所以。来之前,小刘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啊。
“我这里的规矩,那就是必须在我的摊位上买一样东西。通过你买的这样东西,我便可以判断一二。说白了,跟那些测字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我摆的这些玩应儿可没那么简单,选定了就得带走,不买的话,会招来无妄之灾的!”
他这话使得我眉头一皱,总感觉这是强买强卖的把戏吧。
不过来都来了,加上小刘把这人说的很神,我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只要价格合理,试试呗。
目光在摊位上扫了扫,我才发现,这些东西确实不简单!
有些年头的绣花鞋!
古代女人用的银簪子!
不是现在做工的棺材钉!
还有一些青铜箭头、矛头等等。
感觉,满地的古董老物。
“您老这摆的都是古董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嘴。
“不懂别瞎说,我这些东西虽然都是老玩意儿,但还称不上古董。在我看来,应该视它们为凶物!”
“凶物?”他的话让我浑身一紧。
本来我都够倒霉了,再买这种东西带回家,多不吉利啊!
正这么想,老头儿接话道。
“没错,这些东西都是有故事的凶物,每一件都跟人命搭着边儿!”
不顾我的感受,他自顾自的介绍。
“这双绣花鞋就是从死人的脚上取下的!”
“这些棺材钉是清代一个大官的棺材上起下来的!”
“这个银簪子,是从死人的眼睛上**的!还有这些箭头和矛头,战场上的物件儿,哪一个不沾点人血?”
……
他一一介绍着,声音虽慢,但听着是说不出的诡异。
“不是,您老卖这种东西给我,合……合适吗?”我嘴巴有些哆嗦。
“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虽然这些是凶物,但物极必反,正是因为它们凶劲儿大,才能镇住一些邪祟,救人性命!”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我懂,所以他的话,让我心里敞亮多了。
低下头,按照他的规矩,我开始选东西。
最终,我选择了一张方孔纸钱。
之所以选这个,是在我看来,这一地的老东西,哪怕是凶物,也不会怎么便宜。
一张纸就不一样了,不仅价格能接受,就算带回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则,我出的事儿正好跟钱有关系,鬼使神差的,便向着这东西靠近。
看到我的选择,苗鬼眼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好吧!这张纸钱算是我摊位上最便宜的货了,收你一千块!”
“卧槽?一张纸钱居然要我一千?!”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咋滴?嫌贵?我苗鬼眼的东西,也有人嫌贵?”
“呃……大爷,我不是那意思!我买!我买就是了!二维码在哪儿?”虽然心疼,但就当破财免灾。
“只收现金,不整高科技!”他冷声道。
我点了点头,可是一掏兜,我心里是咯噔一下。
因为我发现,我衣兜里就只装着我不敢花的那……一千块!
“大爷,我……我兜里没现金,找个地方,先去取点。”
兜里的那一千块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可不敢轻易动。
听我这话,老头子半眯着眼睛道:“你确定你兜里没现金?若是有,你不愿意拿的话,那可是会遭到无妄之灾的!搞不好,还会丢命哦!”
呃……
他这话听的我如坠寒窖……
顿了几秒钟,我心道,也许这特么就是命运的安排,也许这笔钱就该花到这个地方!
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也躲不了,就这么着吧!
咽了咽口水,我将衣兜里的一千块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
接过我手里的钱,老头子枯如树枝的手先是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将那些钱收进怀里,又把方孔纸钱递给了我。
“唉!看来我命该如此啊!”
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便用黄纸点燃了身边香炉上的檀香,一只手在香炉上过那么一过。
就着烟气搓了搓手,又擦了擦脸,当着我的面儿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诡异尖锐!
声音好像不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就像是肚子里藏着东西一般,还类似腹语,总之很难形容。
一套流程下来,他手指掐诀,开始算起。
足足算了五分钟,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用身边的黄绸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神色严肃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这话跟那个国字脸领导如出一辙,不由的让我对他更相信了几分。
“大爷,没有啊!我这人不争不抢,怎么会得罪人?”
“没得罪人,那犯得着被强投‘买命钱’吗?”
“买命钱?大爷,你……你这话啥意思?”
叹了口气,老头子语重心长道:“人的命,天注定!人的财,天安排!一个人这辈子能赚多少钱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有的人一辈子劳苦命,从生到死可能只能赚到二十万,当二十万的最后一点钱落到了手里,就说明,这个人的命当绝了!”
“你现在的情况是,被强行投来买命钱,而且你已经收下一部分了,当投来的钱到了你这辈子该赚到的那个数字,你的命自然就绝了!”
“卧槽!还有这种事儿?!”我心里一咯噔,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越想越后怕,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跟老头子一五一十全说了。
话落,老头子若有所思:“那保洁本来年纪就在那里摆着,身体也出现问题,这辈子赚不到几个钱了,又因为拿了你的买命钱,更是罪加一等,犯了大禁忌,两相结合,不丢命才怪!”
“大爷,我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破解的方法?”我彻底慌了。
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且这老头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确实有些本事,这让我不得不对他深信不疑。
“你若是没花这些钱,我还能找点招儿,但现在你花了,这就难搞了!”
“大爷,真就没办法了吗?”我红着眼看着他。
“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今天是农历初九,你要是命够硬,能活到十五那天,再来找我,到时候你的命数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在这期间,你就自求多福吧!对了,那张方孔纸钱贴身放好,千万别丢了,搞不好能救你性命!眼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
……
从六九胡同回到我租住的房子里,我的心是久久不能平静。
买命钱!
我被强塞了买命钱!
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还有,给我钱的是人……还是鬼?!
我这会儿是真特么有点害怕,生怕自己被传说中的鬼给惦记上了。
要是放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信这个,但经此一事,我是真觉得世界上保不齐真有这种东西存在。
躺在床上,回忆过去种种,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想到我究竟得罪过谁。
一整天,我都待在房间里,心绪不宁,水米未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忍不住困乏,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我突然被门外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向着门口的方向望去,透过门底的缝隙,隐约可见泛红的火光和飘进来的缭缭烟雾。
以为着火了,刚想起身往外跑,却听到门外响起一对男女轻言轻语的对话声音。
由于声音太小,对话内容我没有听真切。
本想开门查看,但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我心虚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如果着火了,谁还有闲心在这儿聊天?而且按照电影里的情节,脏东西都愿意晚上出没,没准又是特么的撞邪了。
本来想着不出声音,缩到天亮就没事儿了。可是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始终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让我头皮发麻。
“谁?谁在门外?”忍不住了,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出去,门外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能有个半分钟的样子,一道回应声传了出来。
听到声音,我直接傻眼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他……居然会摸到我家来!
在我家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出现在公司里、保洁郑阿姨的儿子。随他一起的,是他的妻子。
这会儿他完全没有了在公司的那股子混劲儿,看着我的表情反而有些许敬畏。
敬畏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恐慌。
低下头我才发现,这两口子居然在我家门口烧纸钱。
纸钱质量一看就不咋地,走廊里烟雾窜动,有点呛人。
顾不上这些,我直接怒了。在人家门口烧纸钱,摆明了这是要咒我死啊!
“喂!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
“别别别兄弟!误会!这全都是误会!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代替我老娘来表达一下歉意!”男人弯腰对我恭敬道。
“歉意?什么歉意?再说郑阿姨都不在了,你跑来替她道的哪门子歉?有病吧?”我瞪大了眼睛。
“哎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说实话吧……”
原来,郑阿姨的这个儿子离开公司,去相关部门完成了一些流程后,就乐呵呵的回到了家。
老娘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一个累赘,现在累赘死了,白捡了一万块,还能讹一下公司,说不定能讹上不少钱,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老母亲郑阿姨说,自己因为起了贪念,拿了不属于她的钱,犯了大禁忌,这才遭到报应,由此一命呜呼。
并让自己的儿子过了凌晨后,务必来我住的房门口烧一把纸钱,算是赔罪道歉。
至于被他拿走的一万块钱,也要一并还给我。
说如果不照做,就让他这个儿子皮肤溃烂而死。
被这样的梦惊醒,郑阿姨的儿子起初没当回事儿。
搓了搓脸,打开灯,就想去卫生间撒泡尿。
可随着灯被打开,他发觉浑身开始出现了瘙痒。
慢慢的,随着灯光照射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瘙痒变成了好似针刺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发觉,光照的时间越长,这种痛感就越发的强烈,疼的他恨不得抓烂自己。
更可怕的远不止这一点!
随着刺痛的越发强烈,他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呼吸困难,仿佛随时都能窒息而亡!
他怕了,第一时间关灯。
灯光一灭,周遭遁入黑寂,所有的不适感居然如同潮水般褪去。
痛到痒,痒到无,心脏不再狂跳,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松了一口气,他抄起床头柜上的一包烟,打着打火机,想要抽根烟压压惊。
但令他惊恐不已的是,随着火苗窜起,借着打火机火光的照耀,他赫然发现,夹着烟的手背,出现一串串密密麻麻大小不同的红点肿块儿!
那红点肿块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来,若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吓昏过去。
“卧槽!我这是咋了?莫不是中了传说中的鬼疙瘩?”他暗想。
这是乡下村庄里普遍发生的一种邪病,鬼疙瘩是一种土叫法。
此病来的猝不及防,患病者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浑身就会长出这种红点疙瘩,奇痒难耐,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挠。
但越挠就会越痒,越挠红点肿块也会越大,最后爆开化脓。
严重的,会浑身溃烂,高烧不退,直至一命呜呼!
懂这个邪病的老一辈们说,种下了这种邪病,意味着被小鬼给缠了身,得找那种能掐会算的半仙挥毫驱邪!
挥毫驱邪,就是让种下了这病的患者脱光衣服,趴下躺好。
半仙拿着被道法加持过的毛笔,在后背上写字。
字写满整个后背,这邪病就算去了,没多久,这症状就会慢慢消失不见。
但关键的问题是,鬼疙瘩这种邪病不会怕灯光,更不会感觉到疼痛,最多只会是奇痒而已。
郑阿姨的儿子现在直面灯光身体就难受的不行,根本就不敢开灯。
至于手背的情况,八成跟灯光也有关系!
他条件反射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摸,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冲他的脑门。
他摸到了什么?!
手放在脸上,就跟放在了密密麻麻的沼泽地上。
甚至脸上的这片沼泽已经化脓,手上沾满了脓水!
赶紧拿起手机开启闪光灯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当他看清楚手机上的这张自拍照,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还是脸吗?这特么就是一张烂皮,一张比蛤蟆皮还要烂的烂皮!
此刻,他吓坏了,想到自己做的梦,想到梦里老母亲的一番话,这容不得他不信!
连夜叫醒自己的婆娘,打听到了我的住址,就奔着地方而来。
说来也怪,在来的路上,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就算有灯光,也完全感受不到不舒服。
原本像是被糊上了一层烂皮的脸和头皮,居然都奇迹般的好转了。
虽然到达的时候看上去,头皮还有些小脓包,脸上好像跟脱了一层皮一样红一块白一块的,看着有点别扭,但至少不是那么吓人了。
等蹲下来在我家门外点上了这把纸钱,他就彻底恢复正常了……
听完他的叙述,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主要他说的这事儿太玄乎,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就在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对方将沾着血的一万块钱递给我。
面对这个钱,我比他还害怕,说什么都不肯接。
可是他硬塞,我俩展开了拉锯战。
最终,他直接将一万块钱透过我开着的门缝儿,强行扔进了屋子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一沓百元大钞,我特么快要吓死了!
按照苗鬼眼的意思,这可是我的买命钱啊!
而且正是这笔钱,要了郑阿姨的命!
现在钱在我的屋子里,我该怎么办?
丢出去吧,万一被别人捡到,再害了人家的性命,那我岂不是间接杀人了?
花吧!我可不敢,毕竟苗鬼眼都说了,正是因为我花过,他现在才没有办法立马替我破解。
要不然烧了?
鬼知道烧了之后会有什么变数!
就这么盯着眼前的毛爷爷,我特么愣是盯到了天亮。
受不了了,来不及收拾,出了门,我便打车奔着六九胡同而去。
我还要找苗鬼眼,我想问问他,这笔钱我该怎么办?
现在的我完全失去了主心骨,我认定,这个苗鬼眼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来到了苗鬼眼的摊位,他老人家居然不在。
我以为是我来的太早,他还没有出摊,便焦急的等待了起来。
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也没见他的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带我见苗鬼眼的美女出现了。
她还是一身白色汉服的打扮,衣袂飘飘,好似从画里走出的仙女一般。
“小哥哥,我都观察你半天了,这是在等苗老头吗?”她踮脚轻笑,眼睛里含媚含俏。
“啊!对……对啊!美女,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出摊吗?”我急道。
“今天是初十,按照他的规矩,初十和二十是不出摊的,所以你等不到的!”她俏生生的回道。
“那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我找他有急事儿!”
她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出门了。”
“出门了?”我眉头一皱。
“嗯!因为昨天傍晚,我看到有一辆宝马轿车来这里接他。”
美女的话让我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一筹莫展。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继续道:“对了,那车牌号我记得,是XX4449。你要是实在找他有急事,看看能不能动动关系找这辆车。”
“嗯?你说那辆宝马车的车牌号是XX4449?”我眼睛一亮。
“对啊!这串号码很好记的,所以我一眼就记住了!”
听了她的话,我有点吃惊。因为这个车牌号我太熟悉了,若美女没乱说,这就是我们公司老板的那辆宝马车!
难不成小刘也把苗鬼眼推荐给我的老板了?也对,生意人大多数都信这个。现在公司出了这样的事儿,找个人弄弄也是正常的。
不及我深想,我面前的美女就说要走人。
见她要走,我赶紧喊道:“等等美女,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
“干嘛?想追我啊?”她一脸媚笑的看着我。
“可……可以吗?”虽然美女确实符合我心目中的女神形象,但就目前的情况,我哪还有这种心思?但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实际上,我的目的是觉得这美女认识苗鬼眼,而且知道的好像还挺多,兴许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行吧,看在你还有些小帅的份儿上。”美女俏皮道。
留下联系方式的过程中,她还不忘笑嘻嘻道:“我跟你说,咱俩可是很有缘分的呢!”
对于她口中的缘分,我真不大相信,觉得她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八成是想我以后可以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美女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顾媚。人如其名,说的应该就是她吧。
跟顾媚道别,我离开了六九胡同。
刚来到路口,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居然是我的发小强子打来的电话。
强子跟我是一个村儿出来的,一起来这个大城市打拼,现在从事房地产销售工作,凭借能说会道的特质,赚的是盆满钵满。
我跟他的关系好到比亲兄弟还亲,我住的地方他有钥匙,他的地方我也有钥匙。
电话通了之后,就听强子在那边喊道:“卧勒个草!兄弟,你家这是闹鬼了吗?”
“啥闹鬼了?你说什么呢?”我心不在焉道。
转念想到门外烧过的纸灰,还有屋里地上的一万块,我大概猜测他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正这么想,强子哆哆嗦嗦道:“你还是自己回来看吧!太……太特么瘆人了!”
挂断电话,我心里想,估计强子是看到门外的纸灰,以为我家做法了吧?也是,谁没事在门口烧纸呢?
打车回到小区,一下车我便在小区门口看到了蹲在那里抽着烟,等待我多时的强子。
他脸色惨白,惨白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愤怒。
将烟蒂用力丢在地上,上脚使劲踩了踩,强子上前怼了我一拳,看四下没人,冲着我低吼道:“喂!你做什么了?犯法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啥意思?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还没问清楚,就被强拽着向我的房子而去。
刚到家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想要干呕。
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捂住口鼻,慢慢推开门,我看到了什么?!
血!
一地的血!
这些血甚至还都是新鲜的,隐约升腾着缕缕热气!
抬头看,在我睡觉的那张床上,堆了一堆的骨头!
那森森白骨夹带着刺眼的血水,那种恐怖的画面感,充斥着我的眼球,使得我膀胱微涨,差点没吓尿了!
“这……这什么情况?!”我哆嗦着手指着屋子里的一切,嘴唇颤抖着对强子问道。
“你问我?我特么还问你呢!兄弟,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杀……杀人了?”强子瞪着眼睛对我问道。
他的话更加让我腿软了,急忙否认说:“你可别瞎说,你还不了解我吗?让我杀只鸡都特么费劲,别说是人了。这……这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的?”强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如同要把我看穿。
没做就是没做,所以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掐腰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他皱眉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唉!我……别提了!”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靠!我就说嘛,告诉我,是哪个王八羔子?要是让老子抓到,非得把他的牛子薅下来踩成泥!”
强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主儿,从小到大都是,但对我绝对是没话说。
但凡我被人怎样了,他都会跟人家拼命,我俩关系处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一点也不意外。
正好这事儿憋的我难受,再加上有什么话我也愿意跟他说,所以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个彻底……
听完后,强子也觉得不可思议,皱眉道:“这事儿不会真的往邪了整吧?”
思考片刻,他又开口了:“我刚来的时候确实觉得邪乎,所以给你打电话问你家里是不是闹鬼了,但现在看来,这事儿不能咱自己处理,要不还是报警吧?”
觉得他说的在理,而且这绝对不是小事,屋子都没敢进,我便照做了。
巧的是,来办案的跟我们公司调查保洁郑阿姨案的居然是一伙人。
领头的,还是那个国字脸的家伙。
一番调查,他们告诉我,这应该是一起典型的恶作剧。
地面上的血都是猪血,而床上的骨头,也都是猪骨头。
不过因为我租住的是老旧居民区,没有物业,自然也就没有监控,所以想要知道是谁干的,需要一些时间,且能不能找到这个人还另一说。
临别的时候,领头的又把我叫到了角落,告诉我这事儿越来越不简单了,问我有没有找人给破破。
其实我挺纳闷儿的,照理来说,如果是恶作剧,他们应该也见怪不怪了,怎么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动不动就把事情往邪乎的方向说呢?
但正因为人家见多识广,所以我如实说找了。
他似乎很关心的样子,还问我找的谁。
我说是六九胡同的苗鬼眼。
听到苗鬼眼这个名字,领头的嘴巴里直接秃噜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个不干不净的老东西你也敢找?!”
他的话听的我是心一紧,问他什么意思。
怎知道他眼神突然有些躲闪,支支吾吾道:“哦!没……没事了!这个苗鬼眼倒也有些本事,找他也算没找错人,就是你小子眼睛得……得擦亮点。”
说完话,他就带着手下走人了。
他走的很狼狈,像是逃跑似的。
而且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那就是……
他的后背湿透了!
房子被搞成这样,如果不收拾,我也不能住了。
事实上,就算收拾了,我也不敢住了。
没等我开口,强子抢先道:“兄弟,这地方别待了,去我那儿吧!”
强子家是新小区,环境优美,五星级物业管理,犄角旮旯到处都是监控,安全保证没得说。
而且我觉得身边多个人,也有个照应,索性就同意了。
至于这个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我决定原封不动。锁上门,等合适的时候做适当的处理吧。
刚上车,强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道。
“对了,有样东西需要给你!”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从后备箱拎出了一个皮质的手提箱。
箱子很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看着强子把手提箱塞给我,我一头雾水。
他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道:“我哪知道,别人给我的,说他是你的朋友,让我转交给你!”
“别人?男的女的?”
“男的!走路带风,给我的感觉是个人物,有股子社会大哥的派头子。”
“社会大哥?我还有这种朋友?”我打着哈哈说。
漫不经心的打开箱子,当看到映入我眼帘的东西,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箱子里装着的,居然是十沓百元大钞!
粗看,那应该是整整十万块钱!
按照我最近莫名其妙来钱,以十倍增长的规律,那今天,确实应该进账十万块!
所以说这十万块就是……!
看到眼前的十万块,我呼吸急促,冷汗瞬间从额头流下,溅落在皮箱子里的百元大钞上,折射出浑浊的光斑。
眼前的景象,也让了解情况的强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兄弟,这十万块莫非就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冷不丁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紧张道:“强子,你还记得给你皮箱子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样子?看不清,他戴着鸭舌帽,故意低着头,嘴巴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说到这儿,强子猛锤了一下自己的腿:“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人不对劲儿呢?”
来不及想其他的,我继续问道:“那具体轮廓呢?”
我也没别的办法,想着管他是人是鬼,只要是我身边的,或者我熟悉的,或许通过强子的描述,我能猜个大概呢!
“具体轮廓?个子能有个一米八的样子,体型微胖,穿的是一身黑色西服。对,就是黑色西服,因为跟他的帽子很不搭!”
“就这些?”
我有些不甘心,因为通过这样的描述,我能搜罗出一堆人。
“就这些!”
话音刚落,强子突然眼睛一亮:“哦!对了,他是开车来的,而且是一辆宝马车。”
“宝马车?宝马车?!那……那车牌号是不是XX4449?!”此刻,我能感觉到,我眼珠子都在充血。
“诶?你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是!”
“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周扒皮在背后捣鬼?!”
我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周大海。
他身高一米八,微胖,几乎天天黑西装。而且据说以前是混社会的,很有大哥的样子,走路带风。
加上之前我捡钱上交给他,他表现出的莫名其妙的恶劣态度,以及我了解到的、就是他开车接走六九胡同的苗鬼眼。
再结合这个皮箱子里装着的是十万块钱,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幕后之人就是周大海!
虽然我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
搞不好,我房子里那满地的血,还有床上的骨头,都是这个家伙的杰作!
“尼玛!强子,我可能知道是谁做的了!走,去富贵家园小区!”
本来遇到这事儿第一时间应该报警,但奈何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强子也没看真切。说白了没有证据,人家也不是善茬,反过来再告你个诽谤啥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得先去摸摸底,真能坐实了,再给他送进局子也不迟。
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见到他应该如何应对的办法,直到车子在富贵家园小区门口停下。
从门口保安的口中,我得知他这两天都没在家,说是病了,在中心医院住院。
我认为他不是生病,分明就是故意躲着,顺便为自己对我做的这些事找个很好的掩护。
一番折腾,我最终摸到了他所在的病房。
来到他跟前,看着他的嘴脸,我真特么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反正脑海里脑补了太多爽翻天的画面。
看我突然出现,周大海似乎很吃惊:“陈昂,你怎么来了?”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气不打一处来,从没觉得他有此刻这般虚伪。
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我整理情绪,微笑道:“老板,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本来寻思去看看你,谁知你住院了,实在不放心,就赶过来了。这也匆忙,就没带什么东西。”我假装客气道。
“真就是为了过来看看我?”周大海挑眉看向我。
也不怪他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我会这么好心。
人家可是老板!什么时候员工跟老板的关系这么好了?
见没办法搪塞,我小心翼翼道:“老板,您是不是给了我兄弟一个箱子,里面有十万块,让他交给我啊?”
周大海像是听笑话一般:“陈昂,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你为公司做多大贡献了,我能给你十万块?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公司的效益,现在资金链都出问题了,我还有闲钱给你?”
虽然他说的在理,但我认为他就是在掩饰。
“我兄弟虽然不认识您,但他记得车子,而且车牌号就是您的。”我继续道。
面对我的追问,周大海的脸色略有不善:“自从公司出了事,暂停经营,我就病倒了,一直在医院,何来的去找过你一说?”
“再说了,我的车子一直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从未开出过,你的朋友又是从哪儿看到的?”
说话的档口,一个护士正好赶过来做处置,顺便还给他做了个证,证明他确实没有出去过。
面对这个情况,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冲动。笑脸相迎道:“原来是这样,可能我们弄错了。”
但为了证明更多,我脑袋一转:“对了老板,公司发生这样的事儿,您就没想着找人看看?毕竟挺邪的,没准看过之后咱们公司的业务就源源不断了呢!”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看看苗鬼眼是不是他接走的。如果是,那他刚刚所说的就是在撒谎。
“我是生意人,这方面肯定不用你操心。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心思去忙这个吗?”说着,他伸出了扎着针的那只手。
他的话让我越来越迷糊了,就算强子看错了,那顾媚也看错了吗?不会这么巧吧?
想要弄清楚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周大海的车子确实从未离开过医院。而要证明这一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查监控。
还好强子认识人,通过关系,我们调取了医院的监控。
这一查,我傻掉了。
监控显示,周大海自打入院,真的没有离开过。
而他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从位置上看,丝毫没有挪动的痕迹。
通过监控画面,甚至都可以看到车上面落着一层灰!
怕有纰漏,我甚至反复做了无数次对比,都没有发现异常。
那给我送钱的到底是谁?
就算强子看的不真切,顾媚可是说的有板有眼。可现在周大海并不承认这一切,他也确实有证据证明自己。
到底是有人说谎了,还是另有隐情呢?
强子我肯定是无条件相信的,至于顾媚和周大海,有待考究了。
正想着这些,强子的话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
“奶奶的,没错啊!我今天看到的应该就是这辆车。”
“兄弟,刚刚在病房我细端详了一下你的老板,越看越觉得他跟我今天在你家小区门口见到的越像一个人。”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强子瞪大了眼睛:“诶?该不会你的老板不是……不是人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可以看到他脑门上的汗珠,估计是回过味儿来也吓得够呛。
强子怕,我特么也怕啊!
周大海不仅是我的老板,刚刚我还鲁莽的找过他,这要不是人,我还能活到苗鬼眼口中的十五吗?
想到这些,我俩相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离这里。
路上,我跟强子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板周大海。
说实话,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的来电,甚至连声音我也不想听到。
本来不打算接听,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如果周大海真的不是人,这个时候我不接电话,他必定起疑心。
要是我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我觉得反而会安全些。
对强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理了理气息:“喂!老板,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陈昂,现在说话方便吗?”周大海的语气异常严肃,让人不寒而栗。
“哦……方……方便!有什么事您说!”
“本来我不想多嘴,但是你今天找到我了,在我公司也待了这么久,为公司也做了不少贡献。有些事,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
顿了下,他继续说道:“郭兵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郭兵?挺熟悉的!诶?他不是咱们公司以前的老板嘛!”我猛的想起来。
“没错,我就是经他手接管的这家公司!当时他开的价很低,我还以为捡了大便宜。结果接手公司后,就跟遭到了诅咒似的,衰的不行!”
“您跟我说这个是……”我小心翼翼试探道。
没理会我的话,他继续道:“你最近捡钱这个事我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传闻,当年郭兵就和你一样,于某个早上意外捡钱了,而且是越捡越多,越捡数额越夸张。”
“本来是好事儿,他也挺高兴的,但时间久了,他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没心劲儿打理公司,便贱卖给了我。”
“我也是后来听说,郭兵疯傻了,嘴上经常胡咧咧什么买命钱,然后是鬼啊神啊什么的,有时候甚至还用剪刀对着自己的身子插,那血呲呲的,吓死个人!”
“什么?!”听到这一段儿,我是毛骨悚然。
“对了,就这个月初五,郭兵死了,就死在咱们市的那家精神病医院,到死都没人愿意靠近他。”
长舒一口气,周大海继续说:“好像是用剪刀搓破了自己的眼睛,剪掉了自己的男根,最后捅向自己的心脏,直至血流殆尽,一命呜呼!”
周大海的话令我汗毛倒立,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儿直达天灵盖儿。
回过神,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老板,您说郭兵是哪天死的?”
“初五啊!那天下着小雨,我还去现场悼念了。”
“初五?卧槽!为什么是初五?怎么会是初五?!”
听到这个日期,我吓得差点没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