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你要是敢把梦溪嫁到阎家,我就一头撞死。”
“凭什么要把我的宝贝嫁给阎靳寒那个废物?沈慕兮那个傻子你就留在家里吃白饭?”
“我不管!把她嫁过去!”
继母赵雅兰坐在客厅里,在表情严肃的男人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不活了。
表情沉重的男人听着耳边的哭啼声很是不耐烦,最后心一横:“把沈慕兮接回来。”
……
痛——
屋内,点燃着好闻的檀香。
沈慕兮摸着自己的头,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都酸软了。
她昨天被沈明川从乡下接回来,说是要弥补她这十八年来受的委屈,结果刚到沈家,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之后就给她‘喂’了药。
等再次醒来,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醒了?”
低沉磁性的男低音里带着一丝的沙哑。
谁在说话?
沈慕兮懵懵懂懂的看着四周,最后才看向床左边的人。
男人匿在暗处,但隐约可以瞧得出男人高挺的鼻梁,细长带着侵略性的眼眸,薄唇若有似无的上扬。
他坐在那,静悄悄的,就像是古堡里阴郁俊美的吸血鬼,带着戾气锁定入侵者。
沈慕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个男人也太危险了。
阎靳寒轻佻着眉,打量她的眸子里满是嫌弃:“你是沈家那个,从乡下带来的小傻子?”
不愿意把受宠的女儿嫁过来,就找来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傻子嫁给他。
怎么?
瞧不起他阎靳寒是个残废,又想要阎家的资助周转,所以就塞了这么个东西过来?
听到这,沈慕兮清亮的眸子有瞬间的发暗。
她早该想到,沈家接她回来没安好心,只是没想到她们动作这么快。
不过……
也顺了她的意。
在一段微妙的沉默后,沈慕兮发出了一阵嘹亮的哭嚎声。
“呜哇哇——”
沈慕兮长大嘴巴,眼泪迅速涌了出来:“有坏人,坏人要把兮兮拐走了!!!”
阎靳寒实在没想到在他的婚房里会有这样的发展。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大少爷,怎么了?”
“不准进来!”阎靳寒怒道。
门外顿时没了声音。
阎靳寒操作着轮椅往沈慕兮的方向来。
当他走到灯光下,方才的阴郁已经疏散了不少,眼神落在沈慕兮的脸上,晦暗不明。
在得知必须要娶沈家女儿时,阎靳寒就让人查了沈梦溪,以防她这辈子都不敢开口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不过现在换成一个傻子,倒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只是……
这究竟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得再观察观察。
“别哭了,我不是坏人。”阎靳寒一把抓住沈慕兮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的身边。
沈慕兮踉跄的险些摔倒,抽搭搭的想要后退,却被阎靳寒态度强硬禁锢:“我是你丈夫!”
说完,阎靳寒试探的目光一直紧锁着沈慕兮的脸。
她歪歪头,很是呆萌可爱:“丈夫?”
阎靳寒眯了眯眼眸,细细的打量着沈慕兮的表情,但是始终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丈夫……啊!兮兮想起来了,你是妈咪说的,给兮兮找的老公……”沈慕兮毫无顾虑地笑着,双眸里全是孩童般清澈的光。
他让轮椅朝后退,抬头道:“既然嫁给了我,就要懂得做我妻子的义务,现在去放热水,伺候我洗澡。”
“什么是伺候呀?”沈慕兮眨巴着眼角,一脸的茫然。
她装傻这么多年,早就得心应手了。
谁知道阎家二少竟然是个变态!
竟然连傻子都不放过。
这口味还真独特。
“伺候?”
阎靳寒轻笑道:“就是你要给我洗澡,要照顾我穿衣,还要……给我生孩子。”
他微顿:“如果你做不到这些的话,我就会把你赶出阎家,你就会和那些流浪猫流浪狗一样的捡地上的垃圾吃。”
沈慕兮:“……”
她只听说阎家大少残废了后变得阴晴不定,可没人说过他竟然丧心病狂的连个傻子都要欺负的地步啊!
但是表面上她却不敢表现出来,似被他的话吓到,眼里冒出了泪花:“不要……不要,兮兮不要跟猫猫狗狗一样捡垃圾,兮兮……兮兮这就去干活……”
便哆哆嗦嗦的前往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
沈慕兮环顾四周,心想,阎靳寒虽然下半身瘫痪,但也挺会享受的。
按摩浴池,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看来这个阎大少并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因为双腿残废,就此一蹶不振。
看来,她在阎家的行动还要更加小心。
正想着怎么完成任务,还不暴露自己的时候,沈慕兮感觉到自己大腿处一凉。
低头。
浴缸中的水已经漫了出来。
还是冰凉凉的冷水……
不过这挺符合‘傻子’这个人设的。
想到这,沈慕兮把裙摆的水拧干,蹦蹦跳跳的出了浴室:“老公~水水给你放好啦~~”
阎靳寒操纵着轮椅来到浴室。
视线静静的凝视着浴缸,眉头拧起:“你放的冷水?”
沈慕兮拍打着水面,开心的望着阎靳寒:“老公,玩!”
她半身都被水打**,似乎想起什么,伸着手就要靠近阎靳寒。
“等等!”阎靳寒立刻让轮椅后退:“谁让你放冷水洗澡的?”
“妈妈呀!”沈慕兮还不放弃的想要给阎靳寒脱衣服:“妈妈说洗澡澡就要用凉水的,不然会挨打的,也不让吃饭饭……”
说着她还撅着嘴,露出她胳膊上的青紫掐痕:“兮兮好痛痛……”
阎靳寒怔住。
他想起了关于小傻子的资料。
四岁丧母,自己又意外从楼梯摔下,撞伤了头,从此就变的痴傻,五岁那年就被沈明川送往乡下,一待就是十八年。
昨天才被接回,不过一天,就被继母苛待,看来当初的‘意外’也很耐人寻味。
阎靳寒刚升起几分和这小傻子同病相怜的情绪,立刻就被现实给打了个粉碎。
一低头,沈慕兮湿漉漉的双手已经搭在他的衬衫撕开了。
被硬拽掉的纽扣也滚落在地面上。
“洗白白,脱光光!”
如她所愿,阎靳寒把她赶了出去。
沈慕兮蜷缩在墙角,把手腕上的腕表打开,十指纤飞的快速操作着。
而脑中却在想着刚才的手感。
没想到一个瘫痪两年的人,身材竟然还那么好,那腹肌比顶级模特还诱人。
很快,腕表变成小型的智能手机。
刚开机,登上她研发的黑网聊天群里。
她就看到群聊消息框里,一排粘贴复制的话。
“恭祝老大新婚快乐!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草!
沈慕兮忍不住吐出个脏字。
这帮人消息倒是灵通。
她盯着屏幕上的‘高富帅’三个字,忍不住眼角抽搐。
帅和富倒是真的,这高嘛……
如果他能站起来,倒也名副其实。
沈慕兮飞快地打出一行字:“都别骚了,让你们干的活都干了吗?”
她的消息每个人都设置了特别提醒,一见她出现,不少人都蹦出来笑嘻嘻的报告着进度。
“老大,阎家那边的资料我都发给你了,除了阎靳寒,剩下的人也都不是简单货色。”
“至于您母亲的那些画作,被您后妈贩卖的那些都被我们收购了,还有些成了私下的交易品,地址我们还在调查。”
“公司都一切正常,不过你走了以后,晚晴去找你了,她担心你会被欺负。”
盯着屏幕上的几行字,沈慕兮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群人,真是喜欢瞎操心。
她便接收发过来的阎家资料,便回忆十八年前的事。
她母亲是画坛的神级画家,被家人宠爱着长大的,嫁给沈明川后也过的天真烂漫。
直到赵雅兰母女俩上门,她便跳楼身亡了。
为了保命,她不得不装傻。
但也是被试探过的,把她按在池塘里洗澡,让她吃垃圾桶里的食物,又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
要不是后来赵雅兰一心一意的想把自己女儿培养成豪门太太,嫌她碍眼,把她送往乡下,她早就被折腾死了。
而母亲的作品也随着她的死亡是成了炙手可得的热门。
而其中有一幅画‘我的天使’是妈妈为她而画的,当时一问世就夺得了无数人的瞩目。
现在就被藏在阎家。
在估算着阎靳寒洗完澡的时间快到了,沈慕兮赶紧把腕表恢复原状,继续呆呆傻傻的蜷缩在角落。
眼角的余光看了过去。
“……”
沈慕兮心中怒道,这个变态竟然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坐在轮椅上。
不过……
刚才只扒开衬衫的一半,现在**的他身材更是极品了。
“你在哪里干什么?”
头发还滴着水的男人,身上的戾气散了不少,让他看上去也不那么有攻击性了。
沈慕兮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睡觉觉呀!睡在这里,虫虫就不会咬兮兮了……”
阎靳寒紧锁眉头。
睡墙角?
和虫子什么关系?
很快,阎靳寒便联想到了真相,是她的床上被放了什么虫子,才让她觉着待在墙角比较安全吗?
心底对沈家的厌恶更深了。
他拧眉:“这里没有虫子,不用睡在角落,上……”
目光看到她沾了水又拖地,变得脏兮兮的裙子,骨子里的洁癖有些发作:“去洗澡!”
沈慕兮站起来,乖巧的可爱:“水水冷,兮兮怕……”
“不去,就把你撵出去,睡狗窝。”阎靳寒淡淡的看了眼沈慕兮,转身走向床的另一边。
即使决定把人留在身边,阎靳寒也接受不了脏兮兮的人接近他。
人渣!
沈慕兮心中暗骂,恐吓一个傻子,竟然都不会良心痛!
“不要不要,兮兮不要和狗狗睡!”
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沈慕兮连忙朝浴室里走。
进去后,她才发现浴缸被阎靳寒调成了冷热同时流放的模式,还是锁定的。
这么恶劣冷硬的人,竟然还会这么细心?
脱了衣服,她躺在温热的池水中,想着刚才关于阎靳寒的资料。
两年前的阎靳寒是典型的天子骄子,过人的家室,矜贵的模样,更有让人忌恨的商业头脑,是阎家钦定的下任继承人。
却因为一场看似意外的人祸,导致半身瘫痪。
原本她想的是在阎家找到‘我的天使’后,就找机会离开,期间她并不准备和阎靳寒有牵扯。
毕竟,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傻子老婆。
谁知道阎靳寒他不是个正常男人!!
沈慕兮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只在水面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
好在阎靳寒下半身都没了知觉,她也不用担心清白问题。
不过……
阎靳寒看着那么变态,不会还有其它花样要对付她吧?
还是待在浴室里比较安全。
……
房门外,阎靳寒已经处理完好几份报告。
时间也逐渐走向了凌晨,而浴室里除了最初有些声音传出后,就再也没了声响。
这小傻子不会是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了吧?
阎靳寒不禁皱起眉,是不是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待在浴室里?毕竟是个连洗澡水都放不好的傻子。
想着,阎靳寒只得操控着轮椅走向浴室:“小傻……沈慕兮?”
但当他把手放在门把锁上的时候,却发现浴室的门没有锁,往下微微一拧,门变打开了。
还真是个傻子,对人这么没有戒备心。
浴室门被缓缓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那双白到发光的藕臂,以及胸前的饱满的起伏——
小傻子没被淹死。
但之前被忽视的好样貌,如今在浴室暧昧的灯光下,那本就娇嫩的脸更是透着几分的红晕,漂亮的惊人,想要让人将她染上不同的色彩。
该死的!
阎靳寒暗自骂道。
他并不是个重欲的人,自从‘残废’后更不可能会有女人来接近他,没想到会被个小傻子轻易掀起血气。
压下那股冲动后,他才推了推她的胳膊:“沈慕兮,醒醒!”
但是怀中人好像睡的很沉,甚至还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妈妈,兮兮会乖,别打兮兮……”
眸底刚升起被靠近时的厌恶,就被她的呢喃掀起了莫名的情绪。
最后,那双黑瞳里流动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但……
依旧冷酷无情的把她摇醒了。
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沈慕兮就已经醒过来了。
资料上,阎靳寒最厌恶他人的靠近,所以她在他接近自己的时候,刻意蹭了蹭他的手。
没想到他不仅没转身就走,还大力出奇迹的非要摇醒她。
揉着惺忪的眼睛,沈慕兮小声嘟囔:“老公……兮兮困了……”
阎靳寒一脸的冷漠:“以后不准喊我老公。”
内心翻涌。
小傻子的睡裙是管家准备的,刚刚一闪而逝的画面让他有些意动,明明被沈家苛待二十多年,怎么身材还能那么好……
乖乖爬上床的沈慕兮撅起嘴:“漂亮丈夫!”
“不准喊我漂亮丈夫!”
“……哥哥?”
“嗯。”
这一夜,沈慕兮睡得不算安稳。
……
阎靳寒一醒来,就对上一双天真的杏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神情严肃。
他皱起眉,目光锁定在女孩的脸上,却见她把脸鼓成包褶子:“哥哥,婆婆说,只要兮兮和老公睡觉觉,就会怀宝宝,我肚肚里现在有宝宝了吗?”
阎靳寒防备的神色尽褪,幸好,她是个傻子。
他双臂撑床,坐起:“别胡闹,去刷牙洗脸。”
沈慕兮笑嘻嘻地蹦跶着去了洗漱间。
阎靳寒看了眼时间,忽地眉头皱了皱,昨天身边有人,他竟然睡了一夜没有醒……
他正沉思,洗手间里却传来哗哗啦啦的嘈杂声响。
阎靳寒坐在轮椅上,滑动着轮椅朝洗手间里看。
地面上一大滩水,除此之外,毛巾杯子,牙刷等乱七八糟的用品散落在了一地。
而始作俑者正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嘴边还有着牙膏留下的泡沫。
她伸出被划了一道伤口的左手,看见他,‘哇’的一声哭嚎起来:“呜呜呜……哥哥,疼……”
这两年修身养性,勉强养出来的温和性格,在沈慕兮的多番挑衅下终于破了功:“滚出来!”
沈慕兮被他的模样吓到,小声的抽搭着,从里面走出来。
很快,就有佣人进来收拾。
阎靳寒让人拿出医药工具箱:“自己处理!”
沈慕兮的嘴角是还有泡沫,目光澄净,透着委屈:“可是……兮兮不会……”
阎靳寒顿住,他怎么忘了这是个小傻子。
“过来。”
沈慕兮像个小狗狗,停止哭泣,乖乖的蹲在他身边,伸出手。
阎靳寒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花脸,实在忍不住的拿过湿纸巾把她的脸擦干净。
这才开始处理她手上的伤口。
里面还有些碎玻璃。
难怪会痛。
阎靳寒皱着眉让佣人拿来工具箱,用镊子把异物取出来,又仔细把污血洗净,才仔细用纱布包上。
看着低头给她处理伤口的人,江慕兮眸底流露出一丝不属于傻子的异样。
腕表是她特制的,平常是不会转动的,只有人联系她的时候才会跳动。
刷牙的时候,腕表动了。
但阎靳寒还在外面,要是她查看信息,被撞破,到时候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她就趁机弄伤手,这样阎靳寒就会喊医生来给她包扎手,谁知道阎靳寒他竟然自己上了。
阎靳寒不知道沈慕兮的小算盘,只觉着这小傻子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可爱了几分。
他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大少,太太来了,请您和少奶奶出来一起用餐。”
阎靳寒幽深的眸底浮出层层的厌恶,他薄唇轻抿,好一会才淡声道:“知道了,等会就下去。”
沈慕兮观察着他的表情,想到那份资料上,如今的阎夫人和阎靳寒的纠葛,纯净的眸光里多了几分的深沉。
“推我下去。”
瞧见那小傻子嘴巴不情愿的撅起来后,阎靳寒淡淡道:“不推我下去,等会吃饭你就在旁边站着看。”
阎家人都知道,没人能接近他,更别说是轮椅。
只有让小傻子推了轮椅,才能让人知道他的态度。
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和个小傻子解释。
阎靳寒立刻用没受伤的手搭在轮椅的推扶手上:“哥哥,兮兮饿了!快走快走!”
看了眼她,阎靳寒周身的气息愈发的冷了。
也就只有小傻子会只想着吃了。
……
从二楼的电梯上下来后,所有的佣人都呆住了。
目光都逗留在沈慕兮扶在轮椅上的手。
竟然,还有人敢扶大少爷的轮椅,还没被打断手的人?!
沈慕兮没有察觉,把阎靳寒推到餐桌前,就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
而餐桌的主座位上是个年轻的女人。
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的也很贵气,一眼望去十分的美艳动人。
阎靳寒看到她,嗓音微冷:“你来做什么?”
曹银月看着眼巴巴盯着桌上东西流口水的沈慕兮,忍不住发出嗤笑:“我当然是来看看你新娶的媳妇了,这就是沈家那个小傻子沈慕兮吧?”
阎靳寒面色冰冷:“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曹银月见他这幅态度也不恼怒,只是动作优雅的拿起餐具:“我好歹也是你的后妈,坐下来吃一顿饭也没怎么吧?”
这栋别墅是阎老爷子专门给阎靳寒养身体的,一般不许人来打扰,可曹银月却时不时的来刷存在感,更是暗中把别墅里的佣人都换成了她的人。
名为养病,实则监禁。
阎靳寒皱起眉,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沈慕兮双眼放光,兴奋的拍起手:“兮兮知道了!你是兮兮的婆婆!可是你怎么脸不皱巴巴呀?”
曹银月脸色突变。
她才二十五岁,给比她还大的人当后妈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自从她嫁到阎家,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嘲讽她。
偏偏说这话的还是个傻子。
可这不过是个开始。
沈慕兮蹦跳的来到曹银月的身边,拿起叉子,插住牛排就往曹银月的嘴里塞:“兮兮给婆婆喂饭饭,婆婆吃……”
曹银月哪想到这个傻子会突然来这招。
猝不及防被牛排怼了一脸。
牛排上的汤汁糊的她精致的妆容尽毁,衣服也沾了不少。
她气疯了:“管家!还不赶紧把这个傻子拉走!”
管家正要上前,却听到阎靳寒不紧不慢的警告声:“记住,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人。”
这话一出口,无论是管家还是曹银月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尤其是曹银月一脸‘你竟然背叛我’的表情,好似阎靳寒给她戴了一顶绿帽。
再看了眼蛮横不讲理的女孩,她狠狠的往前一推。
却……
根本推不动。
气急败坏的转身溜走:“我懒得跟你这个傻子计较!”
看着曹银月离开的背影,阎靳寒唇角微微上扬。
沈慕兮有些不高兴的丢下叉子,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高兴:“哥哥,为什么婆婆不吃兮兮喂的东西呀?”
阎靳寒看着她被蹭上油的小脸,洁癖惯性发作,下意识拿着纸巾替她擦干净。
之后忍不住皱眉。
这小傻子没人看着,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沈慕兮的脸却倏地一红,明明昨晚还对她厌恶的不得了,今天怎么这么亲昵了?
好在这时管家把新的早餐送了上来。
缓解了她的尴尬。
只是……
沈慕兮看了眼餐点,眉头微微皱起,昨夜她就从阎靳寒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异香,就算有香水也掩盖不住。
原来是这些食物。
这都是普普通通的食材,可里面有不少相克的,日积月累了不少毒素,身体早晚会崩坏。
看在他刚才帮了自己的份上,沈慕兮主动挑了所有餐点里最不受影响的食物,喂给了男人嘴边:“哥哥,吃!”
阎靳寒从来不碰经过他人手的东西,然而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人还未反应过来,唇便已经咬了下去。
不等他拒绝,沈慕兮又喂了他一筷子。
接连几次,阎靳寒眉间多了丝恼,沈慕兮才停下,放在自己的口中。
随后,苦着脸,不高兴地对管家道:“叔叔,兮兮不喜欢吃菜菜,兮兮想吃肉肉,想吃蛋蛋!”
“少奶奶,这些食物都是三少爷为二少爷的健康特制的,三少爷是专业的医生,换了的话,对二少爷的身体不好……”
这些东西确实很补。
如果不是专业人员根本不会知道这些补品里看似能抑制毒素,然而更多的却是堆积的害处。
这位三少爷性格温润,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不受阎家人看重,所以很早就搬了出去,‘我的天使’在他手中的可能性不大。
是以,她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可按照手下给她的资料来看,和阎靳寒的关系也很亲密,他为什么会设计这样堵不如疏的食谱?
最重要的是,阎靳寒他知不知道?
沈慕兮看了眼阎靳寒,紧接着继续撒泼打滚:“不要……不要!我不要管什么三少爷,兮兮要吃好吃的……”
她走到楼上,拿出纸笔,歪歪斜斜的写出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娇蛮的递到管家手里。
“兮兮要吃这些!”
“二少爷,这……”管家为难的看向阎靳寒。
阎靳寒的目光扫过她写的那张菜谱,眉峰微敛,随即不悦道:“不会做两份?”
他操作着轮椅转身上了楼,眸光愈发的幽深。
这小傻子的字……连幼稚园小朋友写的都比不上。
就算拿来迷惑人,他身边的人也不能是个文盲!
……
书房内。
阎靳寒正在低头处理着资料,沈慕兮蹦蹦跳跳地窜进来,他下意识的放下资料。
“哥哥,兮兮想要出去玩~”
她要找个机会去探查下这栋别墅,阎靳寒在出事前最得阎老爷子宠爱的,那副‘我的天使’很有可能在他这里。
阎靳寒随口冷漠地敷衍着:“想出去就出去。”
盯着沈慕兮离去的背影,阎靳寒眸光沉了沉。
他回忆每天的早餐,用私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嗓音低沉:“秦以温,来一趟别墅,查下我每天的食谱,还有昔慕医生的位置进展如何?”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沈慕兮一边唱着歌,一边蹦蹦跳跳的在四处溜达着。
佣人们都冷眼旁观的看着她胡闹。
这样一个小傻子,怎么配做他们阎家的少夫人。
看似溜达,实则在记地图的沈慕兮注意到这栋别墅里有不少的摄像头,东西不见的能找到,她就先被抓包了。
就连外面的路灯里都安装了微型探头。
不像是安全,更像是在监视。
沈慕兮躲在花圃的死角,利用掌上手机给手下发了条信息:“把曹银月和阎家老三两个的资料好好查查!”
之前她把目标都放在了阎靳寒的身上,反倒是忽视了其他人。
“是!”手下很快发来了消息:“不过老大,七星阁那边一直在追踪您的消息,而且黑市里已经悬赏二十亿,只为找您的位置,您小心点。”
二十亿?
这疯了么?!
七星阁找她干什么?
沈慕兮皱了皱眉,然而想到她现在身在阎家,不仅仅是‘我的天使’没找到,这房子里处处都是耳目,她得赶紧拿到画,好离开。
“先别管七星阁了,最近除了画和突击的事,其他时候别来找我。”
就在她发完消息的一瞬间,嬉笑的交谈声传来。
沈慕兮立刻将腕表恢复原状,随手拿了朵花遮住了自己的脸,好似这样就能躲猫猫成功。
“没想到二少爷竟然会为了个傻子出头,不过也是,现在除了傻子,谁还愿意嫁给他那样的废人。”
“你都不知道上回我撞见二少爷对夫人动手动脚的,明明都是废人了,竟然还喜欢自己后妈,就是三少爷太可惜了,虽然人好,可惜老爷子不喜欢他,听说他妈是做那个的……”
“真恶心,这人怎么还不去死啊!”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慕兮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她面前的树根本挡不住人。
佣人们也发现了她。
不屑的撇嘴,问:“二少夫人,你在这干什么啊?”
花瓣有不少落在她的头上,沈慕兮呆愣愣的指着花笑:“玩……躲猫猫……等哥哥来找我……”
这傻子在玩捉迷藏?
跟一个残废?
真是丢脸。
佣人撇着嘴憋笑:“那你好好玩。”
见两人要走,沈慕兮伸出腿,佯装无意绊倒了其中一个。
“哎哟喂——”
一人绊一人,两个像叠罗汉似的趴在了一起。
沈慕兮高兴的跳起来鼓掌:“好玩,好玩,真好玩!”
两人这撞的不清,头晕眼花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嘲笑声。
顿时怒从心起,张牙舞爪的爬起来:“好你个傻子,竟然敢绊倒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另外一人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的的伸出手。
眼看着就要抓住她的胳膊,沈慕兮蹲下,两人‘扑通’撞在了一起。
“疼疼疼——”
计谋得逞,沈慕兮又跳了出去,继续鼓掌:“嘿嘿嘿……兮兮不傻,你们才是傻子,笨蛋才会撞在一起……”
红了眼的两个人继续扑。
这次,沈慕兮乖乖的被她们抓住。
狰狞着脸的佣人还没开始掐她胳膊,就听到沈慕兮的嚎叫声:“呜呜呜……痛,兮兮乖,别打兮兮……”
被她这哭声吓到,佣人都懵了。
而这动静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不少仆人都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就算是个傻子,好歹也是二少夫人,怎么能动手打她?”
“唉,也不知道二少还能活多久,这小傻子这辈子都毁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阎靳寒推着轮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他的身边还站着个带着眼镜,很斯文温雅的男人,此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了?!”
“二少,您快管管小傻……二少夫人吧,我们好好的经过这,去准备午饭,谁知道二少夫人看到我们就动起了手,您看看我们这脸,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我们阎家可是有头有脸的,让人知道我们二少夫人这么没有规矩,到时候该怎么说我们阎家啊?”
两个佣人半哭诉半告状。
阎靳寒抿着唇,浑身散发着冷气。
见他出现,沈慕兮眼睛一亮,委屈的耷拉着脑袋,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哥哥……疼……”
她满身灰尘,一身狼藉的像是在地上滚了几圈,白嫩的胳膊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瘀痕,像是受到了虐待。
“兮兮乖……她们说兮兮是傻子,兮兮不傻……”
对上她柔顺的目光,阎靳寒皱着的眉忽地松开。
她把女孩身上的草叶子拨掉。
这温润的态度,让佣人们都看傻了眼。
谁不知道阎二少性格暴戾,最忌讳旁人碰他,更别说主动亲近人了。
难道——
他喜欢这小傻子?!
两名告状的佣人也慌张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想到她们是夫人安排进来的人,也是按照夫人的意思散播的谣言。
她们是有后台的人,不怕一个残废。
阎靳寒神色阴鹜的盯着两名有恃无恐的佣人,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我不希望在燕京在见到这两个人,明白吗?”
管家:“……明白。”
两佣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叫了起来:“我们是夫人派来的人,二少爷您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管家叫来的人捂住了嘴。
啧!
这两个人来的时间短,又眼皮浅,不知道阎二少的狠戾。
她们想死,他们还不想陪同。
说完阎靳寒侧过头,对着一旁还懵懵懂懂的沈慕兮,声音低沉的命令道:“跟我来。”
跟在他轮椅后面的年轻人看着小尾巴似的,委屈可怜的沈慕兮,不怀好意的问了句:“这就是你娶的那个傻子媳妇?”
阎靳寒忽地觉着‘傻子’两个字十分刺耳,他沉下脸,冷声纠正:“她有名字,她叫沈慕兮。”
话音刚落,本来安静在后面的沈慕兮突地伸出脚,绊住了秦以温。
秦以温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摔倒。
抬起头,就看到正朝她扮鬼脸的沈慕兮在笑。
“兮兮才不是傻子!你是傻子!”
秦以温憋了口气,硬是说不出一句话,紧接着就听到阎靳寒无情的废物再利用的话:“他叫秦以温,是个医生。”
沈慕兮抬起头,眨巴眼睛:“医生?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叔叔怎么不穿白褂褂呀?”
对她很感兴趣的秦以温听到这称呼,扬起的唇角顿时下滑了:“……为什么他是哥哥,我就是大叔了?信不信等会我就给你扎针?!”
明明他和阎靳寒同岁,甚至还比他小两个月的啊!
她似乎被秦以温吓到,整个人弹跳起来躲在阎靳寒的背后,瑟瑟发抖:“不要……不要,兮兮会乖,不要扎针针……”
这话又透露出了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秦以温的表情柔和,想要靠近她。
秦以温的身体就开始颤抖,小脸也惨白的没有血色,很抗拒他。
“用不着你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报告找到那个人的地址。”
小傻子的状况很不对劲,比起抗拒秦以温,更让她难接受的是‘他是医生’的这个身份。
好在她身上也只是一些小伤,有没有他处理都一样。
秦以温摸了摸鼻子,认命地去给男人做事去了。
沈慕兮跟在阎靳寒的身后,回到房间。
阎靳寒看着情绪低落,脏兮兮的她,忽地有些烦躁。
视线落在她早上被划伤的手,上面因为沾了泥巴,导致创口贴的边缘都翘了起来,里面的伤口处都泛着白。
他拿过拧湿的毛巾递给沈慕兮:“把你的脸擦干净,脏死了!”
被嫌弃的沈慕兮看上去更委屈了。
但她还是乖乖的接住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
阎靳寒实在看不过去她自己的脸糟蹋的不成样子,还没擦干净的行为,接过毛巾替她擦好脸,又轻手把她的创口贴揭掉。
用药粉擦伤。
“疼——”
“忍着。”
阎靳寒很冷酷:“让你不听话的去惹事,这是教训。”
沈慕兮望着他俊美严谨的脸,心怦然一跳。
难怪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虽然阎靳寒是个变态,可他的脸,真的是世间少有啊!
就在沈慕兮心跳不已时,阎靳寒沉声开口:“以后你就乖乖待在别墅里玩,不许到外面去胡闹!”
娶沈慕兮的事,他本就心有不满。
也耐着性子试探了她到底是还不是傻子。
确定了,自然也不会有哄孩子的耐心。
他讨厌不听话的麻烦。
沈慕兮撅起嘴,开始掉眼泪,发出小猫儿一样的呜咽声:“呜呜呜……哥哥好凶……兮兮不喜欢哥哥了……是她们坏,说哥哥坏话……兮兮没错……”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明白。
“兮兮不要被关起来……兮兮想玩,待在屋子里会生病病的……”
要是一直待在别墅里,她怎么去找画啊!
所以这一点坚决不能妥协!
沈慕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阎靳寒不松口,她就不住嘴。
阎靳寒从没应付过这种场面,只觉着头疼。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了种自己娶的不是傻妻,而是位祖宗的错觉。
冷着脸,训斥:“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这哪里是迷惑人的媳妇,这分明就是麻烦制造机。
沈慕兮像是被他吓到,抬起一双哭的又红又肿地眼睛望着他,委屈的开始小声抽泣:“哥哥……好凶……是坏哥哥……”
阎靳寒强忍着内心的暴戾,看向她通红的眼睛,想到她在沈家的遭遇。
算了。
他跟一个傻子较什么真?
抿了抿唇,拿出纸巾帮她擦脸:“行了,你可以出去玩,但不能再玩人知道吗?”
沈慕兮仰起头,巴巴的望着他:“真……真的么?”
阎靳寒准确无误的把纸巾丢到垃圾桶里,迅速收回手:“嗯。”
这下,沈慕兮满意的咧着嘴笑了。
阎靳寒头疼地的捏了捏眉心,本来有些紧绷的神经,被她这么闹腾一番,反倒是放松了几分。
他垂眸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的沈慕兮,转动轮椅往门外走:“起来。”
这小傻子的身体看起来也不太好,地板凉,再生病了,麻烦的也只会是他。
沈慕兮没动。
在轮椅快要出门的那一刻,阎靳寒固定好轮椅后,深邃的眼眸微微不悦。
语气也变得严厉:“再不起来,就把你喂狗!”
嗯???
这人是川普变脸成了精么?!
六月的天都没他翻脸来的快!
便幼稚的蜷缩着身体,小手顺着阎靳寒的方向伸去,软糯带着哭腔地声音响起:“要哥哥牵……”
不牵,她就不起来!
看着白嫩的手术的脏污,阎靳寒剑眉紧皱,俊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想转身就走。
可……
看着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起来迹象的人,最终屈服了。
便敷衍的虚虚抬手:“嗯,牵了,赶紧起来。”
没感觉到他的嫌弃,沈慕兮就像是吃到最喜欢的糖,笑的甜滋滋从地上起来,还‘木马’了一口阎靳寒:“哥哥最好啦……”
别以为她看不出阎靳寒有重度洁癖。
亲他一口。
肯定能让他呕很久。
丝毫不觉着自己也吃了亏的沈慕兮,得意洋洋的想着。
……
也如沈慕兮所想的那般。
在阎靳寒带着她前往阎家主宅路上,他的表情一直是黑着的,让看到的人都胆寒心颤。
只有一个人意外。
沈慕兮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对什么都表现的很好奇,连蹦带跳地这看看,那看看。
她像是看不到阎靳寒的难看脸色,天真欢快的问:“哥哥,这里好漂亮呀?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住在这里呀?”
阎靳寒的别墅离主宅有一段距离,自从出了车祸后,他会阎家主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下一次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想尽量多逗留些。
阎靳寒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
若是以往,有人敢这样对他,他一定会让那人体验到,后悔来这世上的感觉。
想起那温润的触感,阎靳寒的表情更黑了。
几乎恶意地道:“喜欢这里?那你就住在这里好了!”
没他的看护,以小傻子的闯祸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吃的皮肉,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慕兮还没回答,身后倒是传来了一番调侃地声音:“靳寒,你这是终于想通了?肯住在主宅了?”
走来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量修长,西装笔挺,是阎家大少——阎景桓。
阎靳寒看了一眼他,没有理会。
阎景桓习以为常,丝毫不觉着冷场。
充满兴味的目光打量着正一脸好奇盯着他看的沈慕兮,笑道:“早就听说沈家小姐长得漂亮,没想到比传闻的还要好看。”
话乍一听像是在夸她,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或者说调戏却一点也不少。
沈慕兮睁大了眼睛,哒哒哒的小跑到阎靳寒旁边,笑的一脸羞涩:“哥哥……他刚刚是不是夸兮兮好看漂亮呀?”
白痴。
阎靳寒在心底暗骂。
面上却不动如山。
被她逗笑,阎景桓佯装羡慕的拍了拍阎靳寒的肩膀:“没想到我们兄弟里,你是第一个结婚的,还是娶到这么个美娇娘了……”
站在一旁的沈慕兮呆萌地咬着手指,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看看阎景桓,再看看阎靳寒。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阎靳寒原本定的新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梦溪。
沈家和阎家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就算沈家能保证她再嫁过来的途中不暴露。
可她那时候是昏迷状态。
要是阎家没有内部人接应,是绝不可能会安全到阎靳寒卧室的。
要说阎景桓不知道这事?
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现在阴阳怪气的模样就能看出他们兄弟两人的仇恨,一点也不简单。
阎靳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语气冷厉:“要是大哥想结婚,可以跟爷爷说,我想他老人家会很愿意抱孙子的!”
阎景桓:“……”
除了几个人,谁也不知道阎景桓有个秘密。
那就是——
因为当初他看上了阎靳寒身边的人,就一脚踢了他的子孙根。
就算后面能用,但医生也说他这辈子很难会有孩子了。
这也让两人的针锋相对再升级成你死我亡。
皮笑肉不笑的阎景桓保持不了刚才的风度翩翩,反而一脸的狰狞:“那我倒是等着二弟你传出好消息啊!”
就他现在这出门都要人扶着的废物,现在又娶了个傻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
阎靳寒丝毫不怒,反而勾起唇,笑道:“那就借大哥吉言了,我有了孩子,第一时间就会去通知大哥。”
“你——”
正看戏看的开心,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人风姿卓越:“靳寒,听说你把两个佣人赶出去了?怎么了?是她们照顾的不好吗?”
下来的人,正是曹银月。
“嗯。”阎靳寒的表情一瞬间恢复冷漠。
曹银月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风姿卓越的来到沈慕兮面前,目露嫌弃:“我也听佣人说了当时的情况,毕竟我们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有这样的儿媳妇已经够丢脸了,总得让她学些规矩。”
“最近我也没事,等会吃完饭,你就把人留在我这儿吧。”
等阎靳寒一走,看她怎么折磨这个傻子!
看到她,沈慕兮就蹦蹦跳跳的朝她小跑过去,还欢快的喊着:“婆婆~兮兮来找你玩啦……婆婆,你想不想兮兮呀?”
谁会想你一个傻子!
心里这样想,嘴上曹银月笑的一脸和蔼:“当然想了,兮兮晚上留在这,陪我好不好?”
“好呀好呀~”沈慕兮开心的抱住曹银月的胳膊摇晃。
滋啦——
曹银月的心‘咯噔’了一下。
在来的路上,沈慕兮都在用手摸摸花,摸摸门的,沾了不少的灰尘泥土,她这一抱,就把所有脏东西都擦在了她的身上。
同时,还用指甲把她衣服的线给勾了出来。
这款衣服的设计很特别,用的材质也特殊,但也架不住指甲在上面狠狠的一划。
曹银月脸上虚伪的笑僵住了。
她尖叫:“你都干了什么?!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早上的就算了,可这套是她预定了一年,才拿到的Amy设计师的全球限量款衣服,要不是阎靳寒会来,她根本舍不得穿出来,可现在竟然就被毁了!
曹银月的脸都扭曲了。
沈慕兮就像是被她的模样吓到,反应极其迅速的躲到阎靳寒的身后,瑟瑟发抖:“哥哥……婆婆凶凶,兮兮很乖的,没有错……”
阎靳寒布满寒霜的表情一滞。
她这是记着他说的话?
原本因为她的丢脸行径而愤怒的情绪淡了些。
便默认了她躲在自己的身后。
这更加激怒了曹银月。
平日费力惯会拿腔作势充当贵妇的曹银月,这会儿被沈慕兮给气的连伪装都忘了,一心只想抓住她。
沈慕兮像个滑溜的泥鳅,每次快要被碰到时又溜走了。
远远的看上去,不像是被追赶,反倒像是在耍猴。
在差点崴了脚后,气道:“傻子!你给我站住!”
戏耍了她的沈慕兮发觉阎靳寒始终无动于衷。
这怎么能行!
既然这恶名她都已经担了,那怎么也要有难同当吧?
思及此,便故意踉跄的被她推倒在地。
“砰——”
她跌的力道看似很重,实际上却避开了身体会受伤的部位。
可那一声也是极为震撼人的。
‘哇’的一声,沈慕兮就呜哇的大哭起来。
曹银月见此,趁机上前,恶狠狠的拽住沈慕兮的手腕。
“哥哥救我……呜呜呜,好疼……兮兮疼……”
坐在轮椅上的阎靳寒墨眸扫了眼她狼狈的模样,薄唇抿的极紧,眼底的凶戾一闪而逝。
“疼?你弄坏我衣服的时候,我的心也很疼!”曹银月扬起手就要打她。
沈慕兮放在身侧的手攥起,阎靳寒的资料里有一条,他最厌恶旁人碰他的东西,既然结了婚,那她也算……吧?
不然待会她的行径,可不符合一个傻子人设啊!
要不……
视线不经意的转到了在一旁看戏的阎景桓身上。
这个工具人看上去也能用。
“什么时候我的人,也轮到你来管了?”将轮椅固定锁打开的阎靳寒,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曹银月往下打的手立马顿住,她之所以敢这么猖狂的来教训沈慕兮,就是打定阎靳寒不会为了个傻子出头。
二话不说,沈慕兮就爬起来往阎靳寒的怀里钻,直接窝在他的怀里,脸上的眼泪也不管不顾的擦在他结拜的衬衫上。
哼!
他肯定是卡着点才出口的。
报复心极强的沈慕兮举起被曹银月捏的发红的手:“哥哥……兮兮疼,给兮兮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感受到胸前衣衫上湿哒哒的,阎靳寒本就沉着的脸再度变得漆黑。
他最厌恶人的靠近,更何况小傻子身上还那么脏!
就在他要呵斥沈慕兮的时候,视线却落在了她原本白皙,此刻却变得通红的手腕上。
在对上那张分外可怜的小脸时,心底的烦躁厌恶收敛了不少。
只能敷衍道:“嗯,吹吹,好了,不疼了。”
“嗯!兮兮不疼啦,木马~”
趁着他不备,沈慕兮快速的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就从他的身上下来。
她可是感受到阎靳寒的僵硬和排斥了。
虽然摸老虎屁股很刺激,可撩过头,倒霉的就是她了。
但两人亲近的行为还是看在了众人的眼里。
尤其是曹银月,嫉妒的都忍不住喷洒毒液了:“靳寒,我知道你护短,可阎家是什么地方?她本来就是个傻子,要是再不学点规矩,怎么丢脸的都不知道!”
阎靳寒拿起出门前准备的湿巾擦了擦修长的手指,又将胸前的水渍擦去。
明明叽叽喳喳的像个小太阳,没想要这眼泪真的是说来就来的。
又招招手,让沈慕兮过来,给她擦脸擦手。
被无视的曹银月不满的往前走了两步,尖锐的声音响起:“我跟你说话呢?老爷子准你单独住,可没让你连尊敬长辈的规矩都免了吧?!”
狭长的丹凤眼里一片漠然,声音更是冷的能掉冰碴子:“爷爷知道给我安排的新娘临时换了人么?”
“曹银月,你真以为我能任你拿捏?!”
被他这模样震慑到的曹银月有瞬间的慌张,但视线扫到他那残废的双腿上时,瞬间气焰又回归了。
她撩起碎发别在耳后,保养精致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恶毒:“靳寒,你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哪还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你看这沈慕兮虽说脑袋是不好了些,可毕竟是唯一不挑剔愿意嫁给你的人呢!”
阎靳寒垂落在腿上的双手猛地攥紧,似是被她的话中伤到。
曹银月更猖狂了:“这些年你一直深居简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的阎家可不是当初的阎家了,一举一动都被外界注视着,我们不能有丢人现眼的事发生!”
“那你想怎么样?”
一想到她当初因为阎靳寒所受的屈辱,现在能折辱他讨回来,曹银月激动的呼吸都重了几分:“看在她是我儿媳的份上,只要她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就可以了。”
正打着哈欠的沈慕兮听到这话撇嘴。
让她跪地认错?
她倒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本事能承受得起!
擦完手的沈慕兮小心的挪到旁边,阎靳寒和曹银月正在对峙,两人都没注意到她的行为。
可这些都被阎景桓收入眼中。
那轻巧的步伐和灵动的小模样,无论谁看到都不会认为她是个傻子。
可她偏偏是。
还是个长得漂亮,一看就是尤物的。
便宜阎靳寒了。
手中紧握着东西,沈慕兮跳起来把东西丢进了她的身上。
不等曹银月有所反应,她便兴奋的鼓起掌来:“好呀好呀!虫子要吃掉坏婆婆咯!坏婆婆要被吃啦!”
虫子?
在她的衣服里?
曹银月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
“啊啊啊——”
腿软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只是一片树叶。
但曹银月又穿的是紧身长裙,再加上她一直乱动,这羽毛就在身体四处乱窜。
心理认知已经认为是虫子,她一想到有虫子在到处游走,连找茬都顾不上了。
干完坏事的沈慕兮,小脸上满是高兴的走到阎靳寒身边,蹲下,抬头望他:“哥哥!她欺负你,我给你报仇了!”
出事前,不知多少人向他献殷勤。
出事后,那些人就再没出现过。
这小傻子还是这些年唯一看到他被‘欺负’,会想给他报仇的。
但……
阎靳寒面无表情的捏了下她娇软的脸蛋,冷冷的问:“从哪里来的虫子?”
那东西也不知有多少细菌,摸了说不定还会感染其它的病症,小傻子又爱对他动手动脚,一想到自己的身上也会出现这种,阎靳寒周遭的气息不免变得冷凝。
他用的力道不大,沈慕兮双眸还是亮晶晶的,瞟了眼已经尖叫连连,甚至想直接伸手进衣服把虫子掏出来的曹银月,小小声的道:“哥哥,不是虫虫,是叶叶,唔……妈妈经常拿来吓唬我的东西!”
阎靳寒稍加思索便明白是什么了。
“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这次小傻子把曹银月得罪死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好~”
听出他冷声下的关切,沈慕兮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欢快的应了。
这阎靳寒和资料上的冷心冷情不太一样嘛!
“适可而止吧。”阎景桓挑眉。
沈慕兮察觉到在他开口后,原本怒气冲冲的曹银月竟是有些退缩,是……害怕?
她不是阎景桓的继母么?
为什么会害怕他?
阎靳寒擦她手的动作也是微顿,也没说什么。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苍老里透着严厉的声音:“你们都聚在门口是干什么?怎么都不进去?”
阎景桓立刻眉开眼笑:“爷爷。”
他转身道:“这不是靳寒领着弟妹来了嘛,我们就在这里说说话,没吵着您吧?”
刚才曹银月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
阎老爷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听到他这话也只是微微颔首:“是这样么?靳寒。”
一脸怒气未平的曹银月狠狠的剜了沈慕兮一眼,又眼含期待的望着阎靳寒。
最后开口的阎靳寒声音有些沉:“嗯。”
“爷爷?是葫芦娃里的爷爷吗?哇!爷爷你的胡子好白,好好看啊!你能带我一起去看葫芦娃吗?”沈慕兮蹦蹦跳跳的从阎靳寒身后出来,来到阎老爷子的身边。
还动手去触摸阎老爷子白花花的胡子。
大眼睛里闪烁着满满地好奇。
阎靳寒心情本来就差,见她这样,立刻呵斥:“沈慕兮,你在做什么?快过来!”
沈慕兮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误伤到爷爷,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把她护的安然无恙。
“哥哥凶凶……”沈慕兮噘着嘴不肯走过去。
阎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了阎靳寒的身上,他这孙子他最是清楚。
看似是在呵斥,实则却是在维护。
刚才在楼上,他将外面的一些都收入了眼中。
这沈家的小丫头虽然傻了些,可也算维护了靳寒,这样单纯的性子难怪会入了他的眼。
阎老爷子一脸慈爱的对着沈慕兮招手,语气极其温柔:“丫头,到爷爷身边来,爷爷带你去吃饭。”
“吃饭饭,兮兮要吃……饭饭……”沈慕兮高高兴兴的应下,转过头看到阎靳寒的表情不大好看,声音都小了些。
阎老爷子淡淡的睨了眼阎靳寒。
他抿唇道:“吃吧。”
被无视了的阎景桓丝毫不恼,反而笑呵呵地走到阎老爷子的另一侧:“爷爷,我也饿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阎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争宠!”
“在爷爷这里,我一直都是孩子呢!”
两人的对话很是亲昵自然,像是普通爷孙的对话。
相比较下,独自推动着轮椅,在他们后面的阎靳寒多么的形单影只。
里面的摆设比之外面更具有古色古香的韵味。
‘我的天使’是一副很现代的画,这样的作品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自进来就伪装好奇,四处打量的沈慕兮很是失望。
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从佣人的手中接过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对着沈慕兮道:“今天爷爷第一次见你,爷爷送你一个东西。”
“好呀好呀,这是给兮兮的礼物么?”沈慕兮兴致盎然。
阎老爷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绿镯子,一丝的杂质都看不到。
这样的玉镯粗略估算市价都不会低于五千万。
曹银月看见镯子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妒忌,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要给一个傻子?!
她又不配!
而阎靳寒看见这眸里也闪过诧异。
曹银月刚嫁进阎家一年多,不知道这个玉镯的寓意很正常。
玉镯是阎老夫人生前的遗物,说是要留给阎家下一任掌权人的妻子,也是一种代表。
阎老爷子就这么给了沈慕兮,不是说明他心中属意的当家人还是阎靳寒么?!
他一个残废,凭什么?!
阎景桓脸上闪过和曹银月一样扭曲的神色。
“可是兮兮不喜欢哎!兮兮喜欢呱太!就那种大大的眼睛,会‘呱呱’的呱太,爷爷,我想要那个!”
沈慕兮的拒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所有人的心里都闪现着一个念头。
妈的!傻子!
被她拒绝的阎老爷子微微怔楞,但也没有跟她计较,反而配合的问:“你很喜欢那个……就是呱太吗?”
沈慕兮像是被问住了。
两只手纠结的都成了麻花状,又抬头看阎靳寒。
众人:“???”
明明问的是她喜不喜欢呱太,看阎靳寒干嘛?难道他长得很像那个呱太?!
深呼了口气,沈慕兮慎重的指着阎靳寒,天真赤忱的道:“虽然呱太很好,可是哥哥也很重要……哥哥是兮兮的老公,是兮兮最……喜欢的。”
说完,还露出了不舍,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的纠结表情。
这幅灵动的模样很惹人怜爱。
看向来严肃的阎老爷子都被她的话逗笑就可知了。
阎靳寒从玉镯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就有些阴郁,沈慕兮的拒绝也没能让他的表情好转,冷哼一声:“闭嘴!”
尼玛的!
沈慕兮心中大骂,喜怒无常,竟然好心当驴肝肺,凶一个为他好的傻子!
曹银月从刚才就难掩嫉妒的嘴脸,可在阎老爷子面前她还是装了几分:“这沈家送了一个傻子嫁过来,她又听不懂人话,分不清好赖货的。”
“你才听不懂人话,坏婆婆!”沈慕兮朝她龇牙咧嘴。
“傻子!你说什么?!”曹银月气急。
阎老爷子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曹银月立马闭嘴。
阎景桓也上前打哈哈:“爷爷,爸去了江城,今天赶不回来了,咱们就先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各怀心思,只有沈慕兮没心没肺的埋头吃的痛快。
也不知道阎靳寒是怎么想的,竟然很配合的给沈慕兮夹菜,他够不着的便让佣人端过来。
这一番表演深入每个人的心上。
沈慕兮漂亮的瞳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拿起碗中的鸡腿,递给了他:“哥哥,你吃!”
同时脸上还流露出不舍和馋。
“……”
阎靳寒有洁癖。
即使是公筷,他也吃的很少。
沈慕兮这鸡腿不仅刚才在她的盘子里待过,现在她还是用手抓着的!
阎靳寒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
盯着沈慕兮的眼神要是能有实体,这会儿说不定她都被片的只剩骨头了。
真当她看不出他的意图是吧?
想用她吸引众人目光,那也得付出些代价吧!
众人看似都在专心致志的吃着饭,可实际上的余光都在阎靳寒和沈慕兮的身上。
没人会觉着阎靳寒会吃她碗中的东西。
他可是有着严重洁癖的。
一时间饭桌上的氛围变得更加凝固。
沈慕兮举着鸡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哥哥……吃呀!”
她一副真心分享的样子。
而阎靳寒看着那满是油腻腻的鸡腿,再看到沈慕兮手上的油渍,胃部不断的翻滚着。
阎景桓放下碗筷,勾唇温笑:“兮兮啊,靳寒他有洁癖,吃不下你手里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吃吧。”
这话就像是照妖镜。
将刚才阎靳寒刻意装出的温柔都剥的一干二净。
他扫了眼在场的人一周,在沈慕兮眼巴巴的目光中,脸色铁青的咬了一口鸡腿,食之无味:“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
“好哇!”沈慕兮似乎很高兴阎靳寒的禅让,兴奋的每个人都能看清她的情绪。
没想到阎靳寒竟然真的吃了。
唉……
虽然她没洁癖,可要她吃一个男人吃过的也很委屈好吧!
可在众目睽睽下,她还只能高高兴兴的吃掉。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人对阎靳寒再度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吃下一个傻子递给的东西,难道是真的动心了?
饭后,阎靳寒推动轮椅就想离开:“爷爷,我累了,先回去了。”
在他转动轮椅的时候,沈慕兮正好奇的盯着摆在阎老爷子面前被称作‘白雪公主’的草莓,似乎一点都不为阎老爷子周遭的冷厉气息所惧。
一副想吃的样子。
阎老爷子也想像平常的老人那样享受孙儿们的环绕。
可无奈他的孙子孙女都没有一个敢亲近他的,即使说话都像上下属汇报工作。
如今难得遇见一个不怕他,还能让他的冷面孙儿有所动容的孙媳妇,见之心喜:“想吃吗?”
“嗯!”
回答的那叫干脆利落。
曹银月不满阎老爷子对沈慕兮这么客气纵容,便从鼻孔中呼出气:“爸,这草莓是我专门让人从培育园里采摘最新鲜的,是给您吃的,怎么能给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这是你儿媳妇!”阎老爷子气场全开,老态龙钟的脸上尽是对她的呵斥:“别忘了你是用什么手段嫁进来的阎家,兮兮怎么说也是我们阎家明媒正娶进门的!”
哦豁!
这听起来里面有很多不可描述啊!
沈慕兮悄悄竖起了小耳朵。
曹银月没想到阎老爷子会当着众人的面拆穿,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但又嗫喏着嘴,说不出来话。
“爷爷,南城那边有个项目遇到了一些事故,您知道么?”
正在气恼的阎老爷子听到阎景桓的开口,就没好气的道:“之前我就说过,不要轻易就和人合作,要筛选好合作人的品行,眼里别只有利益,出了事,只会惹来麻烦。”
“这次是我疏忽了。”
阎老爷子也知道阎景桓是在找台阶下,关于曹银月的话题就这样掀了过去。
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推动着轮椅快到门口的阎靳寒似乎因为沈慕兮的丢脸行为而黑着脸,语气有些凶:“沈慕兮,跟我回去!”
草莓刚到嘴里,沈慕兮怎么肯走。
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
不等阎靳寒再开口,阎老爷子便拧着眉道:“她既然愿意留,那就先不回去了,刚好你也能留在这里陪陪我,我们爷孙俩也有好些日子没聊过天了。”
阎景桓完美的笑有了裂缝。
他就是不明白。
他才是阎家的长孙,阎家的继承人就该是他。
可阎老爷子却偏偏更看重阎靳寒,无论是资源还是平常的教导,即使阎靳寒废了,他虽然叹息,却也没有放逐的意思。
在知道阎靳寒的婚姻被沈家人偷龙转凤的时候,也没有替他做主,反而更像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他以为阎老爷子是彻底放弃了。
可现在看这情况,根本不是!
阎靳寒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个废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