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娘娘要爬墙,重生暴君要凉凉(法半夏图片)整本免费

作者:无一不是你 更新时间:2022-04-16 06: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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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烈日炎炎,几乎一丝风也没有,贪婪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更加的渴了,身体已经吃不消,摇摇欲坠,已是硬撑。

这已经是林半夏跪在景德宫前的第三个时辰了。

如果不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分外笃定,恐怕她也会像其他幸灾乐祸的人那般,以为自己会一直跪在这里,然后大病,辗转病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晕倒,然后大病一场,险些死掉,最后虽然侥幸存活,却因为医治不及时,落下病根,一到了天气变化,就膝盖疼的死去活来。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过去的十几年里,她总能梦到即将发生的大事,虽然只有片段,却无一例外的应验了,连细节都纤毫毕现。

终于,林半夏听到了虽然很急,却井然有序地脚步声。

蓦地回过头去,林半夏带着意外和恐惧看向步撵,只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然回神,艰难的转个身,身体俯向地面,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皇上安康。”

“免礼。”皇帝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平日里不同,也似乎有些和她一样的犹疑。

“谢皇上。”总算不用对着太阳跪着了,就着跪地的姿势,膝行转身,林半夏如前跪着,不再多话。

林半夏跪的腿早就没了知觉,僵硬的很,扶着膝盖刚刚想起身,跪久了的钝痛一下子侵袭而来,眼前也一片漆黑,让她不受控制的又倒了下去。

想伸出手臂去撑着地面,让自己受伤轻一点,林半夏却觉得手臂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本已经做好了狠狠摔向地面的准备,却意外的,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拽进了怀里。

林半夏睁眼,诧异的看向虚抱着她的人。

澹台望舒也低了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对上她一脸的惊惧,漆黑的眸子如同受惊的幼崽一般,湿漉漉的看向他。

手臂也摆出了下意识抗拒的姿势,分明是对他有着惧怕和排斥。

心中叹息了一声,回头对太监淡淡吩咐道:“扶她去侧殿歇息。”

正在往大殿里跨步的人,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进去了。

侧殿摆了冰盆,清凉了许多,林半夏靠在软塌上,心中满是迷茫。

从小到大,梦到的那些零碎的片段,都一一应验,毫无例外,除了这次。

因为片段太过零散,大多只有结果却无发生的起因和经过,让她无从据此避免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有今天,和她梦到的,跪出病根的结果完全不同,皇帝不该突然停下步撵,不该让她起身,不该宽恕她,甚至抱着她,更不该让她被送进侧殿。

可是,惊惧过后,林半夏却满心欢喜,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被他亲手扶着,那是不是代表着,大齐的年轻的帝王,她的夫君有那么一点点……

随即,林半夏却又暗笑自己痴心妄想。

正是由于皇上的作为,她才在宫中地位尴尬,谁都敢来踩一脚。

贵人,这位分不算低,许多后宫女子要努力许多年,甚至是一辈子,才能混到一个贵人的身份。


可这位分,对她林半夏而言,却只有耻辱,每次被人叫了位分,都让她想起来那些她受过的侮辱,不堪,冤屈,以及,毫无疑问的,分外曲折的前路。

因为,曾经的她,是当今皇上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结发同枕席的太子妃,可皇上登基,她却不是皇后。

全天下都知道,她林半夏是太子妃,却不是皇后。

可是,林半夏需要思考的,不是皇帝到底怎么了,才会这么让人意外。

而是,她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该如何应对。

是的,狂风暴雨,她得罪了皇上最宠爱的德妃苏氏。

才被罚着,在景德宫门前跪了这么久。

苏漫漫,本来是她陪嫁的丫鬟,如今却掌管着六宫,风光无限,上面没有皇后,贵妃的位分最高,自然,整个后宫的妃嫔都要给苏漫漫请安,也包括她这个曾经的太子妃。

关于景德宫门前的预知梦没有应验,反而让林半夏更加的惶恐,她不知道,会不会,过一会儿,需要面对更严苛的惩罚。

抱着这样的念头,胡思乱想了半晌,看到侧殿门口那抹深紫的衣袍的时候,林半夏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将身子蜷缩着,往软塌的里面缩去,随即,才强作镇定的从软塌上翻身下来,下拜:“皇上安康。”

“起来吧。”澹台望舒大步的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偷眼看过去,跪在软塌边上的女子,明明怕的不行,却偏偏强装镇定,跪的也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

被烈日炙烤过后,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汗水冲刷干净,露出淡粉的肌肤,素净的很,反而更美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就是不肯看向他。

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去之后,林半夏恢复了以往面对皇上的时候,习惯性的漠然和冷淡,这显然和别的妃嫔讨好皇帝的态度大相径庭,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因为,就算是她温柔体贴,抑或娇媚可人,端庄大方,他都不喜欢。

虽然无法知道日后自己会如何,但是通过那些梦里的片段,林半夏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皇帝,对她的厌恶越来越多。

现在这样也挺好,他平日里不会见她,她自然也躲得远远的,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他就算再厌恶她,有林家在,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澹台望舒沉默着看了林半夏一会儿,这才开口,声音冷淡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嗯?林贵人?”

语气里听不出来喜怒,让林半夏无从揣测他的态度。

“臣妾失手打碎了御赐瓷瓶。”林半夏尽量简短的说明,语气里没有胆怯,但也毫无恭敬。

轻嗯了一声,澹台望舒望向林半夏:“还有呢?”

还有什么?林半夏皱着眉头思考着,皇上平时很少愿意和她讲话,能不说就不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了想,无非就是找借口想要责罚她,为苏漫漫出气吧,林半夏低了头,漠然道:“臣妾不知,随皇上处置。”


低着头,半晌没得到回应,侧殿里静的可怕,林半夏想了想,略微抬了抬头,看向地面:“臣妾一人之错,还望皇上莫要迁怒他人。”

这话之后,又是一片静谧,静到林半夏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错觉,皇上根本没有来过。

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半夏,澹台望舒只觉得自己曾经的结发妻,周身都带着漠然,压抑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嗤笑一声:“若朕不肯,非要拿白芷问罪呢?”

闻言,林半夏浑身一震。

白芷,那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的人,带进宫里的丫鬟不少,可剩下来的,只有白芷了。

这,皇上也是知道的。

“皇上。”林半夏低着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抬起头来,努力压制自己心中对澹台望舒的恐惧之情,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皇上是圣贤,臣妾犯的错,何苦拿旁人问罪?倒是有碍皇上的圣贤名声。”

澹台望舒听到这话,神色微变。

到底,她不肯低头求他,哪怕自己前途未知,哪怕这么说,会让他更加暴怒,她也不肯求他。

林半夏拖着僵硬的腿,一步一步的挪回了自己的凉月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凉月殿还算端庄大气,可却离景德殿最远,明摆着的,皇上不想看到她。

看到林半夏回来了,本来还在廊下逡巡的白芷,立马迎了上来,却在看到她身后两个表情严肃的老宫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请问两位嬷嬷……”

“老奴奉旨,送林贵人回宫。”其中一个嬷嬷低着头,福了一福:“娘娘,奴婢告退。”

说完,两个嬷嬷脚不点地,飞快的走了。

整个后宫里,人人都知道,这凉月宫,和冷宫无异,都避之不及,生怕惹上晦气。

看着两个嬷嬷走远了,白芷愤愤的上前扶起林半夏,小声嘟囔着:“狗眼看人低,都不知道扶娘娘一把,没良心的。”

“倒也怪不得她们。”林半夏笑了笑,安抚着白芷,让白芷扶着她进了殿。

好不容易坐到了软塌上,白芷连忙给林半夏掀起裙摆,查看膝盖,膝盖已经青紫一片,隐隐有些发黑,显然是跪的肿了。

白芷心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娘娘,你先等等,我去请楚医女来给你看看。”

没有太医愿意来凉月宫,就连医女,也避之不及,只有楚医女,看在钱的份上,才肯来瞧瞧,奈何楚医女的医术在太医院是最差的。

林半夏叫住了白芷:“不必了,这又不是伤病,被苏贵妃罚出来的,你看楚医女也敢来么?”

楚医女爱财不假,却胆小如鼠。

正往外走的白芷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倔强道:“那奴婢就去求苏贵妃去。”林半夏分明看到,白芷眼眶里都是泪。

“你若去,我就再也不认你了。”林半夏神色冷淡,虽然没有怒意,却让白芷感到凉飕飕的。

白芷跺了一下脚,急道:“娘娘何必如此,宫里头去求她的多了,娘娘就低个头,能怎样?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白芷,我说最后一遍,今日就是我死,也不会去求她。”林半夏声音越发的冷淡,神色看不出来喜怒。

不敢多说,白芷返回来,趴在软塌边上,低着头,不敢看林半夏的脸,拧了热帕子给林半夏敷了膝盖,慢慢的揉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滴在了帕子上。

看着白芷如此,林半夏咬牙忍着口中即将溢出来的呼痛声。

将近午时,林半夏仍旧保持着半倚在床头的姿势,望着窗外,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来了,有小太监过来宣旨:“皇上请林贵人去修远宫一趟。”

修远宫,不正是苏漫漫的宫殿么。

白芷扶着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到了修远宫门口,修远宫离景德宫极近,凉月宫离景德宫极远。

刚进了宫门,就听到苏漫漫的冷笑声:“林贵人好大威风,姗姗来迟,倒是让其他姐妹好等。”

抬眼望去,果然,宫里的其他嫔妃都在。

就连皇上也在。

心中叹息了一声,林半夏松开白芷的胳膊,艰难走上前去,低着头下拜:“皇上安康。”

后宫妃嫔都看向她,看向这个即使是当着皇上最宠爱的苏贵妃的面,也敢不问苏贵妃安得,曾经的嫡妻。

澹台望舒低头看着她,这个看上去处处小心,实际上有着铮铮傲骨的曾经的嫡妻。

林半夏趴在地上好大一会儿,才听到皇上声音低沉的叫起:“起来吧。”

“谢皇上。”林半夏艰难起身,咬牙死死撑着腿疼,才没出丑。

不想当众被人看了笑话。

抬头,恰好皇上也看向她,视线对上,林半夏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就听澹台望舒轻笑一声:“林贵人,昨日的事,朕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事无心,这才免罚的。”

林半夏一直低着头,闻言,心底冷笑,不想解释,反正解释了也没用,皇上只听苏漫漫的,不会听自己的,苏漫漫这是说自己是故意打碎瓷瓶了?

左右最后也是要受罚,索性省些口舌。

沉默不语,林半夏等着澹台望舒认定她的错,然后惩罚。

大殿里一时间没有声音,半晌,妃嫔们有些诧异的看到澹台望舒起身,慢慢走向林半夏,站的离她只有半臂长。

离得这么近,林半夏有些心底打鼓,却强撑着,不肯退后示弱。

目光如鹰一般,仔细打量了一番,澹台望舒的声音冷淡,却严厉:“你再说一次,朕只想听真话。”

心沉了一下,林半夏旋即低头跪了下去,姿势标准,恭敬的很,声音却完全不同的冷淡:“回皇上,臣妾是无心之举。”

一声轻笑,澹台望舒低头看向林半夏,神色有些复杂。

半晌,林半夏才听到澹台望舒淡淡道:“不管有心无心,给苏贵妃认个错吧。”

和梦里别无二致,却似乎有哪里迥然不同。

林半夏脱口而出:“贵妃昨日已经责罚过了。”

仿佛不受她控制一般脱口而出,就像她无法选择家世出身,无法选择命运折磨。


轻笑声又响起,轻的仿佛是错觉。

林半夏低了头,不再说话了。

皇上沉吟了一下:“都退下吧。”

这是怎么回事?和料想的不一样啊,妃嫔们都面面相觑,平日里但凡林半夏犯了错,皇上总有责罚的,她们都看热闹看的习以为常了。

苏漫漫很是意外,她本想看着林半夏被责罚,当着满宫妃嫔的面,颜面扫地的,怎么皇上今日竟然放过了林半夏?

“皇上?”苏漫漫娇媚又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唤回皇上的沉思,皇上轻咳了一声:“罚俸三个月。”

再之后,皇上命所有人退下,没有逼她认罪道歉,也没有责罚。

和梦里发生的不一样。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准确无比的预知梦也有失灵的时候。

很是奇怪。

林半夏刚回到凉月宫,还在琢磨着自己失灵了的预知梦,就听到白芷在外间汇报:“娘娘,太医院的院正章大人来了,说是给娘娘看腿伤的。”

愣了愣,林半夏声音里透着凉意:“苏贵妃让来的?”

“奴婢问了,章大人不肯说。”白芷声音疑惑。

“那就打发他回去,就说我睡下了。”林半夏不耐道。

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万一是来取她性命的怎么办?她还想活的长长久久呢。

章太医听了白芷的话,也没多纠缠,径直去了皇上的景德殿。

“这么快就好了?”澹台望舒放下手里的书,轻笑着。

“凉月宫的人说,林贵人睡下了。”章大人不想深想,如实答道。澹台望舒沉吟了片刻,嘴角泛起莫可名状的微笑来,半晌不言不语,章大人跪在殿中,内心忐忑,不知座上人意欲为何。

过了许久,半息不闻的殿中,想起他淡淡的声音来,状似随意,道:“既然今日睡下了,就明日再去吧。”

章大人心中打了个颤,忙道:“微臣遵命。”

又听见书页翻过一页的声响,伴随着至尊的话,“退下吧。”

“是。”章大人行了礼,后退了三步,退出了景德殿。

出了殿门,他一边走一边摇头思索,这圣上的心思,真是难捉摸,这前些日子,林贵人还是陛下见之嫌恶的人,今日倒如此挂心了。

他思来想去,总结出一个结论来,林家的兵权还是为圣上忌惮的,他叹了口气,不敢再往深处想,一路出了禁苑,径直回太医院去了,此事,怕是提也不能提的。

景德殿内,书卷翻过了几页,澹台望舒支着头,莫名地愣起神来,殿中侍人一时惴惴,屏息凝神地立着,偌大的殿中,竟悄然不闻人声。

修远宫中,一个身着玫红色宫装的美貌女子正坐在椅前,她眉眼俏丽,妆容精致,眼神却散发着灼人的光芒来,自有一股凌厉。

“启禀娘娘,奴婢去景德殿打听过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叫了小禄子来问,只说陛下在殿中看书休憩,并没有旁人过去。”她身前,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半垂着头恭敬地立着。

苏漫漫听了这话,美丽的眼睛慢慢上挑起来,道:“既然如此,备些皇上爱吃的东西,去景德殿瞧瞧。”


那宫女应了是,低头下去准备了,苏漫漫转身便进内殿去更衣,站起了身,却突然又顿住,回头道:“百合,凉月殿里那边怎么样了?”

身边的侍女迎上前去,笑道:“回娘娘的话,那边能怎么样,想怎么样?”

苏漫漫笑了起来,眼波一流转,媚意顿生,道:“只是今日皇上没有重重罚她,倒是让本宫有些意外。”

百合笑道:“罚俸三个月,已经可以了。娘娘莫要心急,总归是后宫都在您手中,您想怎么样,还不就是怎么样?”

提及这个,苏漫漫刚刚露出志得意满表情的脸,却想起了什么,顿时拉了下来,声音也起了几分冷硬,道:“现下还是在我手中,过些天,贺雪归一来,可还有我什么事?”

百合跟着义愤填膺,道:“要不是这个林贵人,娘娘早就登后位了,都怪这个林贵人。”

苏漫漫眼神里又聚起怒意来,沉吟不语,百合瞧了瞧她的神色,又道:“娘娘也不必惊惶,总归是皇上的心都在您这儿,贺雪归刚入宫,能懂得什么,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虚位而已。林贵人曾经还是太子妃呢,如今不也是要听从您的话?”

苏漫漫闻言,怒意蓬勃的心渐渐的又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道:“是啊,若不是林家兵权,皇上早就将她处死了,还留她到现在。至于这个贺雪归么,也不过如此而已。”

百合笑颜如花,“娘娘,这么想就对了,还是拿住皇上的心,才要紧。”苏漫漫听她一提点,嫣然一笑,进里间更衣去了。

一路行至景德殿,夏天的天气总是燥热,景德殿的正门大开,墨一般的夜色涌入殿内,着了通明的灯火,只是略略静了些。

殿前侍卫见是贵妃凤驾,急忙上前行礼,苏漫漫道:“起来吧,莫要通传,本宫悄悄进去就是。”内侍应了是,低头侧立一旁。

进了殿门,转到侧殿,便瞧见座上之人,沉思入神,淡淡地阖着眼皮,烛火跳动的光影映射在他俊朗的面庞上,投xia阴影来。

苏漫漫一笑,亲自提了食盒,踏步上前,软语呼唤道:“皇上……”

澹台望舒被惊醒,抬起眼来看,见是她,哦了一声,微微笑道:“爱妃来了。”

苏漫漫提着裙摆上前,道:“臣妾听说陛下在看书,夏天燥热,特地煮了绿豆汤,给陛下静心。”

澹台望舒笑容舒展开来,伸手搭上她细白滑腻的手背,摩挲道:“难为你有心。”

苏漫漫心中像灌了蜜似的,娇嗔地打开他的手,执手将汤水从木质的盒子里,舀到瓷碗里,素指一并,举起在他面前,道:“皇上是漫漫的夫君,不对您有心,对谁有心?”

澹台望舒望着她娇艳生光的脸庞,无端地想起了那一张美丽倔强的面容来,她眼神是冷的,神情也是冷的,那心呢,会不会也是冷的?

他有些愣神,苏漫漫疑惑地叫了两声,“皇上”才将他唤了回来,澹台望舒接了碗,淡饮了一口,又搁在了案上,苏漫漫有些诧异,往日里,她带来的膳食皇上都十分喜爱,怎么像今日这样,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注意到她诧异的眼神,澹台望舒淡淡地笑了,将她拉进怀里,低首吻上她的脖颈,低声笑道:“解朕烦忧,还是你更直接些。”

苏漫漫被他抱在怀里,脖颈处被他浅吻低嗅地有些发痒,咯咯地笑出声来,两人**依偎,笑闹过后,苏漫漫坐在他怀中,仰头,眼神里已有些楚楚可怜,语气中带来委屈的意味,道:“过些日子,皇上可该冷落臣妾了?”

澹台望舒挑了挑眉,道:“嗯?”

苏漫漫壮着胆子,道:“臣妾知道,女子若是嫉妒,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可臣妾总是忍不住,这世上,漫漫就喜欢皇上一个人,自然也希望皇上只喜欢漫漫一个人。可是身为皇上的妃子,却不该有这么多的小性子,过些日子,皇后娘娘进了宫,臣妾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澹台望舒看了她片刻,微微笑道:“原来是为这个。”

苏漫漫静待着他继续往下说,往常里,自己一撒娇,他总会哄着自己,只是今日,却听他话锋一转,道:“雪归为后,是朕的正妻,一国之母,朕自然要对她格外不同些,只是你,掌管六宫,却与旁人不同,莫再为朕徒添烦恼了。”

见他如此回答,苏漫漫心中一惊,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顺着他的话,道:“臣妾自然不会为皇上徒增烦恼,定然好好整理六宫,不为皇上前朝之事添乱。”

澹台望舒满意地一笑,道:“这才是朕的好贵妃。”

说完,却想起了什么似的,“既然如此,像今日之事,以后便莫要再让朕来决断了。”

他语气平静,不起波澜,不偏不倚,却让苏漫漫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自然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得回答道:“臣妾遵旨。”

他这话,到底是说她做的对,还是做得不对,林半夏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而已,他那么厌恶她,又怎么会为她说话?

一定是新后将立,他不想再生事端罢了。

苏漫漫脑中千回百转,已想了无数个想法,面上,却对着他莞莞而笑,娇语呢喃。

凉月殿,林半夏坐在榻上,白芷掌了灯,仔细地为她轻轻涂着药水,膝盖上淤紫青肿,斑驳一片,看着可怖,白芷看着看着就掉下眼泪来,林半夏低声道:“哭什么,不过是小事,有什么大碍?”

白芷心中难受,抽抽搭搭地道:“奴婢只是替小姐委屈,那苏漫漫是个什么货色,凭什么也敢对小姐你这么做?”

林半夏低声呵斥了一句,道:“白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不知道么?”

瞧见白芷委委屈屈地不再言语,心中也知她是向着自己,淡淡地叹了口气道:“我知晓你的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苏贵妃,我是林贵人,她要寻我的麻烦,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若是你次次都这么难受,可该怎么得了?”

白芷道:“苏贵妃怎么了?还不是小姐的陪嫁丫鬟罢了,若不是小姐,她能有今日的荣华吗?”


林半夏抬起眼来,看着她道:“白芷,这些话我就许你今天在我面前说这一次,往后再也不要让我听见半句这样的话!”她的眼神清冷,却并不见半分低馁,白芷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林半夏心中微微冷笑,苏漫漫敢如此,不过是因为背后澹台望舒的撑腰,若不是他不闻不问意在默许,她又如何敢如此张狂?说到底,不过是君心之故罢了。

她垂下头来,道:“以后,能避则避罢了,实在避不了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林家夏家还有兵权一日,我便一日脱离不得。”

白芷眼中噙泪,心知也是如此,只是身家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她静静地涂完了药,收起了瓶子,道:“时候不早了,小姐快睡吧。”

林半夏低头应了,道:“你也早些休息。”白芷应了是,灭了灯,自去外间歇下了。

次日一早,林半夏起了大早,踏着夏日早晨的清浅凉意,去修远宫中例行问安,她一身浅绿色的衣衫,姿态闲雅,却如闲庭信步,丝毫瞧不出她昨日刚在景德殿前受了罚一样。周围的宫女见了她,只低头低低地行了礼,态度也不见得有多么恭敬后,便匆匆退走,林半夏自嘲一笑,这宫中,人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刚转过了个路口,便瞧见斜地里出来两个携手并进的宫装女子来,一个身着浅粉色的宫装,面容俏丽,另一个则一身胭脂红的衣衫,在夏日的晨光里,格外娇艳貌美。

“哟,这不是林贵人么?”胭脂红衫的女子瞧了瞧她,语气中不无嘲笑地看着她道。

林半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冷淡地道了声:“仪贵人。”权作打招呼。

仪贵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嘲讽,道:“听说昨日在景德殿皇上那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今日还能起得了身?”

林半夏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诧异道:“多谢仪贵人关心,只是向着贵妃娘娘问安,向来不敢怠慢。”

仪贵人向来瞧她不过眼,林半夏出身好,容貌更是美丽,自己跟她没得比,辛辛苦苦做了贵人,如今见她落难,自然也想来这天之骄女身上踩上几脚,心里才痛快。

林半夏并不欲跟她多言,道:“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仪贵人见她先走,计上心来,从轻纱的裙摆下伸出脚来。

林半夏抬脚欲走,却被脚下的异物绊了个踉跄,往前扑跌而去,她膝盖本就不能受力,这一下更是直接扑在地上,咚地一声巨响。

林半夏一直跌在地上,浑身剧痛,身边的两个女子却状似不知地笑了起来,也并没有人来扶她一把,“哟,林贵人,这身体怎么这么虚啊,若是实在虚弱,就在宫里歇息便是了,何必非要出来走一趟呢?”

林半夏伏在地上,闭了闭眼,内心深吸一口气,强力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就像拂落了身上的落花一般,抬起眼来,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仪贵人,淡笑着道:“是了,没有底子就不要出来招摇过市,受教了,对了,仪贵人家中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