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敬辰温和道：“是啊，但是刚好我工作忙完了，就想带你跟致雨去吃点饭。”

褚为霜点点头，没了以往的欢脱，低头钻进车里。

崔文友站在这里觉得有些尴尬，褚为霜又走了，自己觉得没趣就想离开，却被戚敬辰叫住。

“等一下。”

崔文友低头，没有上次见面时的嚣张，仿佛一进学校就没了所有脾气：“找我有事吗？”

“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无视崔文友惊愕的表情“你的事我不管，但现在好像对我家小朋友造成什么困扰。”

“嗯。”崔文友难堪得像被扒光了衣服。

“能把自己从烂泥里拖出来的，只有自己，”戚敬辰提点“至于怎么自救，有时候往往需要踩一下困住自己的烂泥，勇敢点孩子。”

车内，褚为霜不如以前那样欢脱，沉默地坐在后座。戚敬辰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小朋友，不聊聊今天的事吗？”

褚为霜哼哼两声，没有说话，这事太脏，他不愿意说给戚敬辰听，可也不愿意藏在心里。

半晌，他慢吞吞地开口：“敬辰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呢？”

“发生了什么？”戚敬辰温和地问。

“就是，”褚为霜犹豫着，选择了说谎“就是刚才那小子，崔文友你知道吧，他……他又被揍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褚为霜闪躲的眼神，告诉戚敬辰他在撒谎，戚敬辰也不想拆穿少年的心事，只是顺着他说：“然后呢？我记得你不是这么热心的人，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褚为霜沉默一会儿，说：“他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

戚敬辰沉默了，保持微笑的嘴角也开始微微下沉。他想起当初褚致雨受伤被直接送走后，自己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任何人任何事，仿佛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在他发现褚为霜的身上总是带伤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褚为霜那五年受过的伤害，都变成一条条伤疤长在了身上，他时刻沉默、不安，保持警惕。戚敬辰重新去带着他认识世界，学习放下心防又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可以说现在这个阳光、热血的少年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而现在坐在车厢后座的这个少年，沉默地紧握双手，仿佛又回到了他那个封闭的世界。

“褚为霜，”戚敬辰沉着声音说“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过多代入别人的情绪。”

褚为霜像是惊醒了一般，猛地抬头，惊惶地点头，戚敬辰看到他刷白的脸色，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下不为例。”

褚为霜赶紧点头。

车子缓缓进入小区，褚致雨站在前方玩手机，灯光照到了她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看到是戚敬辰的车后招了招手。

戚敬辰停车关灯，对褚为霜说：“你会跟致雨聊这件事吗？”

褚为霜撇撇嘴：“不会，你放心吧。”

感受到他有所不满，戚敬辰笑笑：“我总是想把所有的黑暗挡在你们身后，可偏偏你的生活总是遭遇黑暗，而致雨更惹人生气，她喜欢时刻直面黑暗。虽然我很没用，但是我总希望你们遇到的烦心事越少越好，现在你已经不开心了，就不要让致雨再产生不好的情绪了。”

“嗯，我知道”褚为霜沉默一下“我觉得你好像更疼我姐一点。”

“没办法啊，我遇见她要早一些。”戚敬辰叹息。

外面褚致雨等的不耐烦了，跑过来敲敲车窗：“好了没有？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