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昏迷着，不能吃东西，但可以给喂点米汤水。

祖孙出门，要路过三户邻居家门口，先遇见曹家的主母周桂英，她诧异道：

“哎呀，是锦年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锦年：“曹伯母好，我下午刚回到。”

周桂英其实和孙妙仪一般年纪，但她家还没有孙辈，孙妙仪就教陆锦年喊“伯母”或婶婶。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喊“阿婆”的，邱阿婆和孙妙仪熟，她不介意。

周桂英笑得一团和气：“好好，锦年你都成家了呀，这是你的小囡囡？”

“是的。”

“有空抱小囡囡来我家坐坐啊。”

“好的，曹伯母再见。”

孙妙仪也和周桂英打声招呼，就走了。

王家的门关着，邱阿婆在门口升火烧炭盆，说道：“秀月那孩子，升个火都不会，这又上班去了......你们都去医院吗？”

孙妙仪：“锦年要见她妈妈，阿莲，你先烧好，回头我把炭给你，我家也还有些木炭。”

邱阿婆啧声：“看你，一点木炭值什么？不过怎么把宝宝也带去，医院里冷嗖嗖的，要不留给我抱着？”

陆锦年道：“没事的，包了小被子，里面还有两条毛巾毯。”

“哦，那也不要在那里呆太久。”

“知道了，邱阿婆再见。”

“早点回来！”

祖孙俩招了个人力车坐上去，往医院赶。

路上孙妙仪告诉陆锦年，陆舒华姐弟出事后，一些亲朋都来探望，陆舒华的好友方丽珍和表妹余素梅，看到孙妙仪一个人忙不过来，主动帮忙，两人白天轮流陪护陆舒华。

陆瑞华也有个好朋友照看着，到晚上，孙妙仪就去医院陪房。

陆锦年心里记着了。

到了医院，先去陆舒华那里，她依然沉睡着，床头挂着点滴。

余素梅坐在床边织毛衣，她是孙妙仪的外甥女，陆舒华的姨表妹。

陆锦年进屋喊了声“表姨”。

余素梅抬头，十分惊讶：“是锦年？你回来了！姨妈还说怕你请不到假呢，路也远。”

“我拿着电报，请到长假了。”

“回来就好......哟，这抱的小囡囡啊？”

“是的表姨，这是我的宝宝，我结婚了。”

“锦年你竟然结婚了？还生了小孩子？快让我看看......哎呀！白嫩嫩的小宝宝，好漂亮好可爱哦！”

余素梅扔了毛线，抱过软呼呼的宝宝，爱不释手。

陆锦年知道这个表姨是晚婚，嫁的丈夫带两个前妻生的孩子，表姨还没生有自己的娃，她喜欢小孩，就让她抱着。

孙妙仪问余素梅：“小梅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了三个包子馒头，要不要吃一个？”

“不要了，你给小瑞带的饭，我回家吃。”

“有小瑞的，特意带了多的，想着你们还在，饿了也能吃一口垫垫。”

“多的吗？那我吃一个，是有点饿了。”

余素梅就拿了个馒头咬一口：“嗯，这个馒头好吃！”

孙妙仪笑了：“好吃吧？锦年特意从东北带回来的，让我尝尝不同味道！”

“是嘛？锦年真乖！那姨妈你吃到了没？”

“吃到了吃到了！”

陆锦年：“......”

外婆，从东北带回个馒头而已，大可不必这么高调宣扬。

她走到床边看着陆舒华，比记忆中更瘦，就这么安安静静躺着，也是清雅秀美，气质出众。

陆锦年摸摸她的脸，喊了两声：“妈妈，妈妈。”

孙妙仪问余素梅：“你表姐今天怎么样？医生来看过了吧？”

余素梅答：“还是那样，我在时，医生来看过两次。”

孙妙仪叹口气，放下一个保温饭盒：“这是舒华的粥，我去给小瑞送饭。”

“好，你去吧。我吃完这口就喂表姐。”

陆锦年打开保温饭盒，保拿起匙羹：“表姨你吃着，我来喂妈妈。”